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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收奴迎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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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华恍惚看那闪电似一只眼睛。金色的,在乌沉云层中开出这一眼,天威凛凛,叫人不由得想:“怪道说神目如电呢。”

可这样威凛的天眼,一开也就闭了,既没有收伏一个两个野鬼,更没有烧破三缸两缸血泪。一闪,它就过去了,下界的惊心动魄、步步险情,都还要下界的小民自己承担。

云华嘴唇动了动,说了几个字。惊雷劈下来,淹没了她的声音。

很奇怪不是吗?这么小的闪电,拖着这么大的声响。

邱妈妈第一时间把云华搂在怀里护着,洛月也依在云华身边,只有乐芸站在一旁。巨雷响起时,她闭了闭眼睛,也就算撑了过去。

不管多么好强,这一刻,她连影子都是孤寂的。

云华道:“你们都出去罢。”

“呃?”雷虽然过去了,洛月她们的耳朵还是有点嗡嗡的。小姐是想早早就寝了么?

“留下乐芸在这里。”云华进一步吩咐。

“呃……”这会儿她们真相信自己是耳鸣了。留下乐芸做什么!惹气不成?

“又都不听我话了?”云华似笑非笑。

洛月跟邱妈妈互望一眼。姑娘的脾气跟从前不一样了,轻言细语,也自有气魄,叫人莫敢不从。

她们退下。

剩乐芸在房间,一灯如豆,残焰低微,伴着个性情大变的小姐,怎叫她不惴惴不安,呆了一会儿,觉得沉默要把她压碎了,清清嗓子,搭讪道:“姑娘,我去把那灯剔一剔?”

云华道:“你站住罢。”

虽然低微,却是气定神闲。

作人就该如此,有多少力气,说多响的话。有急赤白脸的工夫,不如用在嗓门以外的地方。云华即使在适才撒泼吓住乐芸的时节,都没有多少力气,拂几件东西落地、把狠话一字一字阴冷的咬出来,已经够达到演出效果。她连泪痕,几乎都全是趁打碎茶碗时,偷了一手水,埋头在邱妈妈怀里时,悄抹到脸上的。有够偷懒。

可惜训话时,要拧起眉毛、咬着牙,难免还有些疲倦。云华不言不动,清静着一张清水脸儿,将养精神。乐芸眼里,小姐面沉如水、心怀叵测。这一会儿的沉寂,比骂她一顿还吓人呢!

云华用够了“寂静”的威力,方缓缓道:“自从进了这个屋,你心思、行迹如何,也不用我说。”

乐芸低头,确实也没什么好说。

“你一定很奇怪,今天我为什么不忍你了?”云华问。

乐芸确实纠结。

“今天不想忍了。”云华悠然道,“就算亲如父母手足,一直忍你,也会有突然撂挑子一天,何况我是你主子?你要吃惊,倒不如吃惊我为何会放过你。”

乐芸确然也惊疑这点。

“我想起你的爹。”云华声音柔下去。

一团酸涩的东西,忽然堵住乐芸喉头。

“若你真的出府,我料想他也不会落井下石责怪你。只不过,你与他生活如何着落?他每日的药又拿什么钱去抓?”云华继续替乐芸着想。

乐芸咬住嘴唇,不想哭。哭有什么用?又是在她一直看不起的姑娘面前,她才不想哭!

“留你一条生路,因你纵对我有千般不好,总算有一份孝心。懂得孝道的人,总不会是坏人。”云华赞许她。

乐芸眼泪掉下来了,如久旱之后的雨,一下就不可收拾,涕泗横流,滂沱不已。

云华递给她一条帕子。

乐芸没敢接。这条丝帕够她爹好几天的药费,怎敢拿来捋鼻涕眼泪。

若搁从前,乐芸倒也不在乎这些,比丝帕还值钱的,明着暗着糟蹋了,不是没有。反正留在屋里,也白便宜讨厌小姐,又不便宜她!

如今,她总算晓得敬畏。

云华冷眼看着,不枉一番软硬兼施,总算有了效果,作奴仆的,身家乃至都仰赖主子,主子要还压不住奴才,叫刁奴欺主,那主子也太也无能!

乐芸此人,她作明珠时,印象不深,应该是碧玉手里考核的。碧玉肯核成一等丫头的人,能力不会太差。洛月虽然忠心可嘉,为人似乎太迟钝些,邱妈妈更而愈下之。两个都不堪为肱股。倒不如乐芸,收为己用,应该能办点事。

云华敛手,看乐芸拿出她自己的帕子擦了眼睛:“姑娘恕罪!姑娘昨儿才经了鬼门关,乐芸今日又叫姑娘伤神。”

这句话就上道了。云华亲自拿丝帕印了印她残留的泪痕:“我也知道,这儿委屈你良多。我自己是个病人,也无法了。你且看着,再服侍我一阵子,外头若有好机会,只管去,我断不耽误你。”

乐芸吓得又跪下磕头:“姑娘折煞乐芸!乐芸再不敢生歪心了,一定尽心竭意服侍姑娘!”

“起来。”云华道。看乐芸不从命,多补一句,“我病得这样弱,你还非要我拉你不成么?”

乐芸只有起身。

案上那盏灯,灯芯越烧越低,暗到似乎无可再暗,焰舌舐着油面,倒“呼啦”一下亮起来了。云华望着它,若有所思,微微笑道:“你去剔它罢。”

乐芸应了一声,去取剔签在手,云华静道:“小小姐来访我,你也晓得罢。”

乐芸不知所措,“嗯”一声老实承认,旁也不敢说什么。

云华倚在床头,瞥至残灯复明,徐徐道:“你说要尽心竭意服侍我么?”

外头又是个闪电,乐芸赶过来要替小姐捂耳。云华却抬手,反把她的双耳护住了。这样不应该的恩宠。瘦弱的双手,不容拒绝的气势。

这一声雷并不很大,乐芸却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定还是被震聋了。双手松开,云华对她笑着,一字字道:“我给小小姐讲的故事,你还记得罢?讲给我听,哄我睡觉,如何?”

灯影帘影,柔柔遮去了云华脸上的病色。她一双眼睛,刹那里仿佛有闪电的余晖,那样明魅妖丽,乐芸看得呆了。

门口,洛月叩问:“姑娘。大少爷来探姑娘的病。”

都入夜了,还来做什么?云华忙道:“替我更衣。”一边遗憾,今晚这故事,是听不成了。

大少爷谢云剑的声音在外头响起:“自家兄妹,六妹妹快别烦扰,伤了病体,倒是为兄不是。”语意幽深如一泓潭水,令人看不透。幸而是春夜的潭,再深,也漾了暖融融波光,令人颇可沉醉。

云华沉吟。说是自家兄妹,一个是大房嫡长子,一个是二房庶妹,往上数到第三代才同父,仍不同母,似乎未可不拘礼数入夜披亵袍倚床相见,便还叫取出门衣裳来换。

“快别了。”云剑在外头的声音,不晓得有多么贴心悦耳,“放个帘子,我在帘外跟妹妹说话就好。妹妹体弱,切勿劳顿。”

云华还是不敢答应,云剑笑了:“快放快放!不然我这就闯进来了!一、二——”‘

十足无赖!偏偏气定神闲,叫人怪不得他!云华忙忙挥手。乐芸和洛月一起划下帘帷。

云剑是等帘帷划定了,这才跨进门来。乐芸掇一只黑漆描金福磬纹靠背椅请他坐,动作里有那么点儿受宠若惊。毕竟大少爷能有几次主动来六小姐屋里探病啊?更别说这个钟点!

举城最受迷恋的贵公子,没有之一哦!乐芸悄悄的、用力看他,多看一眼都是赚到。喂,为什么有人可以长得如此赏心悦目,眼角眉梢,每一段都是风流逸致?

云华的呼吸,难得有一点点局迫。

外头大雨将落未落,沙沙的风吹叶响,在云华耳里,却仿佛是风吹雪落。

那一年,雪下得那么好,铺了满地,便放晴了,叶上蓬蓬松松都积着雪,风一吹,这里一簇、那里一簇往下落。大少爷逗着七小姐玩儿,和身往平整诱人的雪地里一扑,起来时,地上清清晰晰一个人印子。“哟,地上也有个大哥!”七小姐拍手笑。

而后他们就走开了。

明珠经过,神色也没有太大波动,只不过行进的方向,稍稍有一点点偏差,离开了平整、又扫净了雪的石板路,走到这雪原里来,看了那雪上塑的人形,看得那么细,而后就蹲在人形的脚边,闭上眼。

闭上眼,就仿佛这雪人印儿,同活人无大差别。

一声响动,似足音。是谁走来?她警觉的睁眼,雪原寂寂无人,只有个雀儿在树丛中飞起,惊落叶上的几蓬绒雪。云华跳起来,就从立足点之下,捏个雪团,搁在地上滚,越滚越大,把什么足迹、人印都毁了,滚得她面颊绯红,额上微微的渗出汗来。柳燕儿跑来问她:“明珠姐姐!芋大娘问那批受潮的布料,您几时过目。”

明珠应道:“我就去。”便走上石径来。

“姐姐您堆雪人儿吗?”柳燕儿好奇的瞅着那又圆大大、半人多高的雪球。

“可不是么。”明珠轻描淡写的带她转身,“咱们去看那布。”

柳燕儿还是忍不住瞟那雪球一眼,心想:“明珠姐姐难得玩这个!”也就抛到脑后了。

那雪人胖乎乎的身子,一直就留在那里,直到雪化了,也没有安上脑袋。许多人、许多事,永远也没机会安上脑袋。

那天晚些时候,明珠回到院子里,窗台上抓了团雪吃下去,碧玉见到了,惊道:“做什么?”

“热。”明珠笑,

“能有多热!你怎不把那品月缎坎肩儿脱了。”碧玉眼珠一转,轻快道,“不如我们收些雪到冰窖里,天热时候取出来拌糖吃罢!你看,往常我们都是用冰,吃时倒也可以捣碎,但或许还不如这雪,另有风味……”立即卷起双袖奋力实验。明珠在旁边骇笑:“扫那梅花上的雪,或者松竹上的!嗳,虽说都是雪,你就窗台上铲起来,四小姐知道后不肯吃呢——”

这事就告一段落。在那人的脚印边,像小雀儿般蜷着憩一息,是她一生最疯狂的感情流露。真的要去向大少爷献媚卖好?不不?求老太太把她赏给大少爷作妾?不不不!去到那大少奶奶底下服低作小看脸色?她老寿星找砒霜吃呢!

这件事也就过去了,雪化无痕。云华一回神,前生后世两茫茫,紧挨着窗子那一大株合欢树,给风儿摇得像在哭泣,帘钩拖着长长的流穗。那个人。那个潇洒俊逸的人,坐在帘外,怜惜的问:“六妹妹的病,昨儿凶险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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