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第191章(防毒面具)(1 / 1)
比较累啊比较累,正在考虑是否要改成隔天更~~
日海军陆战队士兵戴着防毒面具抵御我军进攻,证明日军在上海市区战斗中,曾使用过毒气
“母亲,”裴洛唤了一声,语气中不由带了悲意:“我想回东都~”
“急什么?”何美凤装作不懂:“住的好好的,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告诉我——”
“已经三个月了!”裴洛说:“我的身体早检查好了,一点问题都没有,况且,”她询问似地望着何美凤,“离丘战事激烈,我想回去陪陪从云。”
何美凤下意识的回绝:“我们就是怕你担心才没说,国内最近是不大太平,不过从云说了离丘还不到紧急的时候。我们的意思是你生完孩子再回去,以免有什么意外。”
“母亲,”裴洛急道:“您不是不知道,从云的性子就是个拼命三郎,一忙起来吃饭睡觉都不管,他那些侍从没一个敢劝。我去了,即便不能照顾他,他只怕为了宽我的心还多少顾及自己的健康和安全。”
何美凤还是摇头:“不行!你这个样子去了,别说宽他的心,倒是叫他不安了。咱们临走之前,从云就跟你父亲说了,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母亲!”裴洛走到何美凤身边坐下,抓住了她的手:“我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他啊!自从知道他的处境,我就心中忐忑,不能稍安。请您相信,我能够照顾好自己,我不是去添乱,是去与他共患难。”
何美凤不答话,想起儿子曾说过简素心太有主意,不适合做儿媳,其实裴洛又何尝不是如此?
裴洛又说:“从云心思甚深,他越是信中不提,其实承受的压力就越大。我既然是他的妻子就要为他分忧解愁,能近一步便近一步,即便不能替他处理公务,也可以设法使他得到安慰,如此我自己方谈得上心安理得。母亲,我是宁愿两个人在一起冒险,也不愿分离着彼此牵肠挂肚的。”
何美凤仍不开口,裴洛又道:“母亲,我第一次这样与您说话,实在无礼,但这些都是我心中所想的,不说出来,我会痛苦。我知道,爸爸最困难的时候,您也一直和他在一起。您一定是明白我的感受的。”
她握紧了何美凤的手,黯淡的光线下,秀气的面孔上一双带着恳求与期望的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妈妈~”她软着声音轻轻的说,明明是孩子般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是执拗的不肯回头,“从云能为我做的他都做了,我能为他做的也要去做。”
勤务兵端了一只木飘,舀了一瓢冷水来。萧从云一手接着,口对了瓢沿,咕嘟咕嘟一口气把冷水喝得点滴不留,啪的一声放下水瓢。阳光还是照着前方的一丛枯柳和数十户寂无人声的村落。几个小时以前,由这里经过的弟兄,却有大部分不回来了。他虽是久经战争,但到了此时,对其命运到最后一息的弟兄,心里说不出来仍有一种恋恋难舍的意味。他移着沉重而坚决的步子走到了鲁家河口。简素心跟着他,觉得无时无刻不是危险,然而她在他那里看不出丝毫的恐惧和痛苦,看到的净是些激动、向往和豪情。于是她提问:“龙骧,以你这样的身份何必非要到最前线来?这太危险了!”
萧从云挥了挥手,示意她再低声些:“素心,你还不明白离丘对于东都的意义吗?对你来说是危险,对我来说就是职责。”
“你是最高司令官,不能冒这样的险!距离敌军这样近,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简素心小声说。
“发现了就打!”萧从云毫不犹豫的回答,坦然又骄傲:“素心,你与其关心我不如关心关心那些记者,假如他们总是这样乱跑,我就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他们该跟你学学,咦?今天怎么没看见你那个小王?”
简素心抗议小王不是她的,撅起嘴道:“什么小王?不过一般的同事,我从前都不认识~”
“他不是还写了一首小诗?听说你们已经发表了。”萧从云问。
“假如我们不去打仗/那么敌人杀死了我们/还要用刺刀指着我们的骨头说/看,这是奴隶!”简素心念道。
萧从云点头:“对!有时候就是这样,活着比死了还难受,死了比活着还光荣。我们中国人跪着活得太久了,今天就算站着死也是痛快!”
简素心轻微的皱了皱眉,萧从云自到了前线之后,言辞举止粗鲁了许多,她并不十分习惯。他又凝神向阵地的西北角看了一会,突然对何祺说:“送简小姐回指挥部。”
一股浓浊的白烟喷向天空,瞬间平地上就升起丈来高的一片烟海,这就是芥子毒气,其颜色与烟幕弹很相似,而缺乏防毒面具和防毒眼镜的中国军队普遍的测试工具就是嗅觉,这毒气之所以叫芥子是因为猛然嗅到很像是人家厨房里在炒干辣椒。
萧从云的八十九军是精锐,自然全体配备了防毒器具,此外的国军大多数官兵们就只能因陋就简地随身携带一条毛巾,上面抹点肥皂或酒。连毛巾或肥皂和酒都没有的人,就把棉军服里面的棉絮抽出一块来,把自己的小便撒在上面,然后用这类毛巾或棉絮蒙着口鼻。虽说鼻子总不免受点侵害,却不妨碍作战。只是倭寇每次放完了毒气,总是随着就猛攻。
平射炮在烟幕下震天价的轰鸣着,直到对方的阵地死一般的寂静,倭寇就发起了冲锋,萧从云这边却很冷静的等待着,直到倭寇的距离不足二十尺了才纷纷先抛出手榴弹,然后以机枪扫射。倭寇顿时就有了相当的损失,他们吃了一惊,想不到疲累多时,应该弹药无多的中国守军还有这样强大的火力,马上就退了回去,继续使用炮弹轰击。
那炮弹的烟凝结在废墟上,像寒冬最浓重的大雾。每一个弹落在烟雾里,火光就带了无数的芒角,由平地向四周喷射,立刻烟里更加上一重烟。弹火像大海船头上冲起的红色浪花,一簇随着一簇,向半空里激起。敌人就在这种强大的火力下一点一点的推进,机枪连续不断的扫射着,子弹嘘呼嘘呼的声音,造成一种惨厉的怪叫,带一种猛烈的热风吹来。
在紧张到万分的情况下,萧从云也从容不迫。他曾提着枪亲自击毙敌人,此时又提着枪快步地由碉堡里走出。数十丈远处的工事,已成了无数层的短墙,到处都是被炮火轰得犬牙交错的大小土堆。他眼看着在倭寇凶悍的火力和蛮横的冲击下,团长降低当了连长,营长当了排长,连长以下全是列兵了。没有作战的飞机,他们只能任凭敌人在头顶丢下炸弹,弹药补给时常被截断,他们就用大刀用长矛,面前无数的敌尸里面,仰的扑的,间杂了自己的弟兄们,他们手上还握着百年前作战的刀矛。紫色的血迹,洒在地上,洒在弹坑上,洒在散兵壕沿上,使萧从云心里实在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愤怒。在这亡国灭种的危险关头,他不免有着强烈的民族主义和悲情意识,使得他的天性中强悍易怒的那部分时时爆发,但他绝不是狼,叫人变成狼的是战争。
然而战场上的指挥官不能以悲情的颜色对战场上的弟兄,他萧从云只能立刻正了颜色,对着面前的官兵道:“这一仗打得有声有色,你们都很光荣,无论敌人给我们施加多大的压力,我们的回答只能是血!是死!战死就是光荣!本司令又急调了三个师来增援,美国的飞机也正穿越敌人的封锁,明天就会空投武器和补给,在援助到达之前,我们必须争取时间。弟兄们,你们都是我从东都带出来的子弟兵,此战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咱们身后的父老,为了咱们的家乡!危险困难时,即立功报国日!”他简单地训话完毕,就命令各部长官速回原阵地驻守,自己带了特务连回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