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68章(1 / 1)
大概是因为上海的天气,最近我有点情绪低落。。。“诸位,抗战进行到今日,牺牲是一年一年在增加,而我们的信念亦是一天一天在增强,目前的局面是日军已被我军全面阻止了进攻势头,战争处于僵持阶段,这是五年来战争的形势首次全面向着有利于我们的方向转变,在座的诸位功不可没,今日召开国防联席会议目的就是为了讨论在这种新形势下军队布防的调整和战略部署。”总统坐在首席上说。
这个特别会议室使用一张长条桌,墨绿色桌面与深棕色木椅显得严肃端方,各路将领就坐在桌子两侧,萧家三兄弟分别坐在总统左右下首,萧从风和萧从雨坐在一边,萧从云却在他们对面,他们不是一起来的,彼此相见也只是漠然的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鄙人驻守华北已有三年,以三年抗战之经验,对目前华北形势之判断乃是中国军队此前之所以节节败退只是因为我国军队毫无准备,不但没有城防,甚至也没有营防,士兵没有充足的武器,军官也没有准确的地图,倘若我们平时稍作准备,每一处防线都挖壕、囤粮、积榖,经营攻防设施,那日军决不能推进如此之迅速。当年鄙人之军队临危赴难,以少数兵力在长城一带抵抗一个月之久正是因为做了充分准备,故而鄙人对于总统关于抗战形势好转之判断甚为赞同。”萧从风率先发言。
“虎臣所言非虚,在下也想谈谈在下抗战之举动,在下的部队虽然只有五万,却是在敌后作战,情形更加艰苦,且因为采取游击,不能长期占据有效据点,虽然也参加抗日,从政府得到的支持却远不能与华北各路兄弟相比,此次召开联席会议,在下也想替手下的弟兄们喊喊冤,倘若将来抗战胜利,功劳绝不能缺不了弟兄们的一份。”这却是国民军第七路军军长吴作舟说话了。
“游击?”独立师第23师师长高逢哼了一声:“是游而不击吧?吴军长在敌后的五万人马这些年来只增不减,如今也有八万了吧,可笑敌军却殊无损失。日本人上次不过风声稍紧,你就立刻带着人向秦岭以南撤退,真不知道你这个游击算是怎么回事!”
“你懂个屁!”吴作舟轻蔑的反驳:“老子那叫保存实力,做战略上的撤退。高老弟仗是打得比我多,不过多有什么用,没一个打得漂亮,古北口是你驻守的吧?日本人的炮弹轰完刚发起第一轮进攻,你们不就有成排成连的人弃阵逃跑吗?”
高逢鼻孔里呼哧喘气,噌的站了起来,隔着桌子就要挥拳,吓得他身旁的周军长一把拉住他:“之远兄,息怒啊,息怒——”
总统将眼睛向鼻梁上推了推,啪的将茶杯重重挫在桌子上打断了争论说:“吴军长、高师长是第一次参加国防联席会议,你们都是革命军人,难道在你们的军队里也是这般目无长官和军纪吗?!本总统今天若不施以惩戒,将来必然铸成误国之大祸!”他话音刚落,门外就冲进来一连警卫人员,动作迅速的就将二人缴械塞口,扭绑起来,拖了下去。
萧从云眼睛都不眨,喝了一口茶才说:“军纪是军队命脉之所在,亦即国家民族生命之所寄,吾等抗战之成败,就看军队能否执行纪律,此等国之蛀蠹,以军队为私产,打着抗战的旗号,谋求私利,早该处理了,总统于国家危急存亡关头慨然戡乱,鄙人甚为支持和欣慰。”
“倘若诸位都能够像龙骧一般深明大义,本总统相信集全国之力量,精诚团结,不断努力奋斗,必可抵御外侮,复兴民族!”总统说到激昂处振臂一挥,在座的军阀们立刻群情附和,他却又看向萧从雨:“不知豹韬对于目前的形势有何看法?”
萧从雨目光扫视四周,见众人都安静下来了才开口:“日军依仗武力,横行东亚,气焰嚣张,盖因其对于中国的判断是经济积贫积弱,人民卑劣自私,毫无国家观念,从高级军官到普通士兵皆有这样的认知,然此种判断根本是错误的。他们先抱定一种并吞中国的野心,和一种极端轻视的成见,来考察中国、研究中国,所以其结果只见到中国的坏处和弱点,绝未见中国的长处和强点,只知道武器的重要,不知道精神的力量;只明了中国人满清失败的原因,亡国的历史,不认识中国人自强的精神,和革命复兴的事实与趋势。所谓骄兵必败,缅西一战鄙人已略窥其端倪。鄙人以为在我军士气渐长及装备与武力提升的条件下,抗战胜利之结局绝无疑问。”
这一桌子人光是官话就说了有三个钟点,然后才开始讨论正事,而第七军和独立师第23师当场就由总统委任萧从风接管,一来华北地区他的威望最胜,二来其实他早安插了人进去,吴作舟和高逢这两位跋扈上司被部下们看不顺眼已是多时,他们自觉混来混去始终被政府当作小娘养的,不光名声不响亮,待遇也跟不上,萧从风就慷慨的多,不但承诺实行全建制接收,并不拆散整编,还增派指导人员和武器,郑重答应与华北军一视同仁,绝无歧视。
裴洛从爬满紫藤花架的阳台下走过,天光将那些紫色的小花照的稀薄透明,一串串招摇着垂在行人的头顶,一个穿竹青罩袍十来岁大的女孩子就在路边兜售香烟,那袍子洗的很薄,而且宽大仿佛是男人的衣服草草改制的,更显得那女孩子单弱可怜,她偶尔抬起胳膊就露出纤瘦的手臂,上面还有好几道红色的伤痕,买烟的小瘪三一点不嫌弃,还乘势摸了一把她的胸,嘴里不干不净:“小娘皮瘦是瘦得来~唔啥搞头~”正打他们身边走过的裴洛看不下去,上前打开了那人的手:“你做什么?警察就在边上。”
“关侬啥事体!”那小瘪三先是凶狠的冲她嚷,继而伸手来碰她:“哟,介漂亮个小妹妹!管啥闲事?莫非侬欢喜我——”
裴洛惊慌的后退,她刚发现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走掉了,就在那小瘪三要碰上她之前他却忽而啊啊的大叫起来,原来他的手臂骤然间被人拧住,关节咔哒一声就错了位,痛的他表情都扭曲起来,而裴洛已然被人拉着快步走开。
“裴小姐不懂自卫吗?”简素心攥紧她的胳膊边走边问。
裴洛疑惑的望着她回答:“自卫?你是说打架?”
“裴小姐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学打架?”简素心嘲讽的说:“我是说格斗的技巧。”
“不曾涉猎,”裴洛被她的语气刺激到了,声音也冷了下去:“多谢小姐相救——”
“那你充什么好汉?”简素心毫不掩饰的轻视:“你又不是鲁智深,做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可是警察刚才在——”裴洛说。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东都有了警察裴小姐就不用动脑子了吗?”简素心又一次打断她。
“你是谁?你认识我?”裴洛已经把身边这个一身干练的套裙的女子和那天那个烂银色身影重叠起来,戒备之心陡然升起。
“我是简素心,简总统的女儿,龙骧的同学。”简素心终于停下了脚步,这一会工夫她们已经来到安静的国本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