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55章(1 / 1)
需要意见,关于情节、文字、人物任何任何都可以。。。夏家与江家的联姻算不上轰动的大事,然而也不算毫无动静的小事,江家的亲友固然不多,夏家可就不一样了,夏老爷子平素打点的好,来贺喜的人自然不会少,裴洛瞧着他老人斑纵横,和蔼可亲的样子暗暗将他与夏伯苓比较,发现他与夏伯苓并不相像,也与想象中的财阀相去甚远。
夏伯苓居然是长袍马褂,茵瞬倒是一身西式的长裙披着法国舶来的花边装饰的洁白婚纱,两个人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考验,精神紧张,手足无措,房间里虽然有空调,然而他们需要立在门口欢迎来客,婚宴开始又要敬酒,席间还要应酬,新衣服汗湿了黏在身上,越发难受,幸好他们提前去拍了结婚的大照片,否则此时照出来都和被判了长期徒刑的囚犯没有两样。伯苓带着吴震敬酒,茵瞬还可以借口补妆带着裴洛逃到梳妆室,她一进门就扑倒在沙发上,踢掉了高跟鞋喊累,裴洛笑话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拨开脑后盘得华美的发髻,让裴洛看里面都捂出痱子来了。裴洛拿手帕沾了痱子粉,仔细的扑进去,鼓励她:“再坚持三个小时,你就当真成为我的偶像了!”茵瞬摇头:“我可不要成为你的偶像,你的偶像都不近人情,孤僻古怪,什么抑郁的女作家,自我中心的疯狂画家。洛洛,你够幸福了,好好的为什么总要捕风捉影的让自己难过?我最不喜欢你这一点!”裴洛一愣,茵瞬只这样随随便便的一说,却好像真的描述出了自己的状态。在她看似端庄优雅的外表下,是古怪乖张的脾气,思虑过度更加耗尽了她的热情,难道她真的在捕风捉影中斤斤计较的与自己过不去?茵瞬一见她怔怔的样子不出所料的拍着手说:“你看我说对了!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想这么多!洛洛,三公子是真心爱你,伯苓都说他认识三公子这么多年从没见他对哪个女人这样用心。你不是讨厌他霸道?可是就连伯苓这样斯文的人有时都会对我霸道。你说他是花花公子,可是花花公子怎么会屡撞南墙,痴心不改?他其实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妥协的,这样简单的事情你怎么都不懂?”
萧从云的酒量到底有多大,无人知晓,因为从没人敢灌他的酒,不过从这场婚礼上来看,他的酒量并不算小,裴洛今天对他的态度还算亲切,他一进门就见她站在茵瞬身边,殷殷的笑,虽然这笑容并非完全是给他的,他也为之动心。他将杯子里剩余的酒喝掉,又一次望向她们消失的那个方向,她怎么还不回来?他可是暗示过不许人逼她喝酒,她怕的该不是这个。何祺观察他的神色,心中忐忑,他还在猜测三公子那天是如何从军部医院将带裴洛回来的,自那以后他就没开过那辆雪福来,只是模糊从杨东篱那里听说二公子那边最近很安静,并没什么大动作。他一直以为二公子能醒过来裴洛功不可没,相信二公子对裴洛也有感激之情,除此之外他却并不愿意相信别的感情存在,更不希望他们之间会因为裴洛而增加矛盾。
裴洛陪着茵瞬出来,依旧是殷殷的笑,她似乎知道萧从云会看她,于是也去看他,萧从云几乎立刻就发现这个笑与以往不同,没有任何嘲讽与敷衍,而是一个恬静柔和的笑。他诧异得以为自己看错了,呆呆的盯着她的笑容,久久不能移开视线,刚才那个笑容当真是给他的?还是仅仅是幻觉?他知道自己的酒量,绝没有喝多,也不会眼花,她那件苹果绿旗袍上绣的芙蓉花有几朵花瓣他都数得清,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现在,绝非幻觉。
萧从云一直等到裴洛伴娘的任务结束送她回家还在回味那个笑容,他不知道自己也面带笑容,裴洛看的奇怪:“三公子笑什么?伯苓结婚了你就这样开心?我可是记得你一直要欺负他的!”
“那怎么能叫欺负?那叫言传身教。”萧从云回答。
裴洛了解的叹气:“怪不得茵瞬和我说伯苓现在也会霸道了,原来是跟你学的!”
“难道他们不幸福?”萧从云笑:“洛洛,你可真是完美主义者,不过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可以过程和结果都完美无缺。”
他的话不无道理,裴洛忍不住要怀疑自己难道真的错了?也许茵瞬说的对,要想快乐,和他在一起绝没有错,他最会渲染气氛,再低落的心情他都可以瞬间扭转了叫你欢欣,他的气质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年轻使他具有清透明澈的蓬勃朝气,固然有时轻浮,却比成熟到绝望和现实更加吸引人,在这样一个无所依靠的乱世中,他永远能够让人产生希望和信任,他永远不会说现实已经无可挽回了,永不会令人灰心。
假如她知道他在政治上的表现一定会更加惊奇,骄纵的表象下,他其实始终保持不左不右,就算有所进步,也做得自然,并不急于求成。纵然实力不逮,他也宁亢勿卑,他深知卑就容易被人轻视,难以有所作为,然而他的勇气又与鲁莽绝缘,他的反叛往往具有创造性,善于随机应变。
也许他过的并不轻松,也不简单,然而他以一种直率的态度对任何妄图加诸到他身上的苦难迎头痛击,绝不手软,这样的痛快淋漓让他的生活如同一幅泼墨长卷,洒脱而率性,他可以穿着价值半两黄金的西服通宵跳舞,也可以和手下的小兵们一样穿着草鞋在泥泞中打滚。
裴洛不知道是否能这样说,他的所作所为全都出于这种源自年轻的自信,他的心态永远如此乐观,至少她还没发现有谁能够在精神上对他造成重大的打击,他也不是不接受失败,只是他从不认为失败就代表永久,他总会重新站起来,更强也更具优势。她与他对视,彼此认真,这才发现他的目光中有一股慷慨激昂的侠气,燃烧着跳跃,永不熄灭,这难道就是他的魅力所在?
“洛洛,”萧从云目不转睛的对她说:“你看到了什么?有没有看到我和你说过的一切?我说过只要你认真看,就一定看得出来!”
他这种语气曾经叫她十分厌恶,如今却有了别的解释,难道她还不如茵瞬看得清楚?难道真的是当局者迷?她再敏感也不如旁观的茵瞬清醒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