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说罢就大踏步地走了出去,脚踩过茶水,延伸出了很远的脚步。
夏炌被气得大声咳嗽起来,看起来很是痛苦,大夫人慌忙过去抚他的被,手才伸到一半,就被夏炌猛地打落。她的手僵直在半空中,脸上也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死死地盯着地面。
“滚,你们都滚。”
大夫人在这如雷的喝声中很快回过神来,伸手正了正自己的衣服,神情也换成了如常的庄重高贵,头也不回地离开。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也都纷纷站起来,匆匆行礼离开,连大气都不敢出。丫鬟们面面相觑,也不敢收拾破碎的茶盏,慌忙跑了出去。…………………………………………………………………………………………
夏枳缓缓走在游廊上,心中有几分惊惶和疑惑,甚至差点撞上眼前那个来势汹汹的身影。
她抬头,看见夏晴霜愤怒的到绯红的脸颊,几乎要笑出来,却不知这神情更惹恼了夏晴霜。
“夏枳,你当真是长本事了啊。”夏晴霜越说越激动,指着她的手指夸张地晃动着,有几滴唾液甚至飞溅到了她的脸上。
“大姐,”她故作无辜地看着她,“您这话是何意?阿枳不明白。”
“好一句不明白,那我就让你明白明白。”话音未落,一个耳光就甩在了夏枳的脸上,顿时腾起一团红云,嘴角甚至有血珠渗出。
第二章 杨槐
更新时间2013-6-14 21:23:32 字数:3494
夏枳难以置信地抬头,刚欲还手,就发现夏晴霜身后一抹白色的身影飘然而至。
夏晴霜见她驻立在原地,以为她吓傻了,得意洋洋地说,“怎么?刚才不是还很神气的吗?现在怎么哑巴了?我告诉你,以后你给我小心点,再敢出言不逊,别怪我不顾姐妹情谊……”她仍自顾说着,直至谭悟辕走至她身侧,她才惊吓般地掩了口。
“大小姐好神气啊。”他轻笑,目光经过夏枳脸上的红云上时,却漾起了丝丝的怒意。
“这……”夏晴霜目光闪烁,窘迫道,“夏枳她出言不逊,我不过是以一个姐姐的身份管教她而已。”
“是啊,”他逼近夏枳,目光在她身上游移,仿佛是在审视她般,眼神清冷明亮。“我也看见这庶出子言语冲撞了大小姐,大小姐的确该好好调教调教她。”
夏枳听了这话,几乎怒不可遏,“纵然是我言语莽撞,也轮不到你夏晴霜来教训我,还是你以为母亲老了,不中用了,竟要你越矩教导弟妹吗?”
“你信口雌黄,”夏晴霜被激怒,又抬起巴掌狠狠挥下,夏枳手疾眼快,抓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高高抬起,狠甩了她一个耳光。
“怎么,大姐只有这一点本事吗?”
“你……”夏晴霜满脸惊恐,眼中噙满泪水,凄惶地看向谭悟辕求助。
夏枳心中冷笑,道,“妹妹不才,却也不愿看姐姐越走越错,今日这一巴掌不过是打醒姐姐,免得有朝一日在外人面前出了什么大差错,死无葬身之地。”
她旋身向谭悟辕,再不顾泣涕涟涟的夏晴霜。夏晴霜怕让谭悟辕看到她的狠毒,她夏枳可不怕。“谭公子,这是我夏府的家事,还请谭公子您回避。”
谭悟辕玩味地看着她,她亦倔强地回望他,眉眼中像是开出了一朵顽强的水莲,几乎让他看失了神。
他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忽又哈哈笑起来,那喜悦几乎是从心底漫上来,洋溢在眉眼之上。旋即,转身离去,留下咬牙切齿的夏晴霜和失神的夏枳。
夏枳摇摇头,也旋身离去,忽地,她的袖摆被人拽住,夏晴霜叫骂着扑上来,又作势要打她,她冷笑,只微一侧身,夏晴霜就跌落在地上,模样极是狼狈。
她倒在地上,手指微颤着指向她,恶狠狠地叫道,“夏枳,我夏晴霜与你势不两立。”
夏枳冷冷看她一眼,并不答话,只抬腿离去。
夏枳缓缓地走在鹅软石铺就的小路上,想起刚刚的遭遇,不由得联想到大哥口中那个被唤做阿槐的女子,心中有些钦佩,有些迷茫,更多的是深深的疑惑。
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哥会冲撞父亲,只为了一个相识不足一年的女子。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久病无宠的母亲从不曾怨怼父亲,那些在他们看来理所当然的事情在她的眼里是如此的离经叛道。
桐花的香气隐隐传来,她忽然加快了脚步,向那香气的所在匆匆走去
。
她与母亲所居住的连朝阁是所有屋子里最偏僻的地方,母亲嫁过来时这处房子已经空了许久,可她偏偏看上了那株高大挺拔的梧桐树和树顶那团淡紫色的云,不由分说地搬到了这里,然而时过境迁,当初僻静悠然如今已成了冷宫般冷清荒凉的地方,只有那株梧桐还如当初般高耸挺立,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还未走近,就看见一个穿着绯色衣裙的女子站在树下,仿佛是母亲,又仿佛不是。夏枳紧走两步,走近了,才知道是个陌生的女子,只是那柔弱中有几分坚韧的背影实在与母亲很是相像。
“阿槐姑娘。”她试探着叫出口。那女子回过头来,清浅的笑容让夏枳也不由看呆了,其实她并不是十分的娇艳美丽,只是那份聘婷婉约,优雅飘逸,如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甚至让人不敢大声呼吸,唯恐惊扰了她。
“三小姐。”二人互相行了一个平礼,就攀谈起来,也不问对方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夏枳只觉得大哥与她无话不谈,连家里几个姐妹的容貌也细说给她。
“姑娘喜欢梧桐吗?”夏枳伸手接住一只被风吹落的桐花,在手中把玩起来。
“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心似双丝网,结结复依依。”再没有比这更好的花了。
“是啊,桐花是贞洁之花,再没有比这更配姑娘的了,”
夏枳浅笑,阿槐却羞红了脸。“你如何取笑我。”
夏枳将手中的桐花斜插在她鬓角,“我这是实话实说,本就很是相配。”
“且不说这些,你本姓什么。是何方人士?”夏枳问道。
“我姓杨,是……是山东济南府人士。”夏枳见她迟疑,想必是想起自己的境遇而伤怀吧。她暗想,自己何尝不是薄命之人呢,也伤感起来。只是这伤感似乎只持续了一瞬便又化成了平日众人眼中的无忧无虑。
“你如今住在哪里?”夏枳又问道。
“姑且住在大夫人房里。”夏枳摇摇头,发生今日的变故,她是断不能再住在那里了。“大少爷与大夫人住得近,你住在那里,终究是不方便。不如搬来与我同住。”
“可是……我又怎好来打扰你呢。”阿槐说。
夏枳想,今天发生的事一定瞒不过她,干脆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阿槐的表情由忧伤到紧张再到惊诧,最后都化成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他怎的这样傻。”她垂眸沉默了好一会儿,夏枳好几次都以为她落了泪,忽地,她的眼光变得无比坚定,一改刚刚的柔弱模样,“我不能再连累他了,我这就搬走。”说着,抬腿就要走。
夏枳急忙拉住她,“你又怎的这样傻,你这样走了,他就会好过?”
“那我能如何呢?我总不能看着他为了我父子反目吧。”阿槐皱着眉,眼泪几欲滑落,都被她生生地忍住了。
夏枳略一思忖,想着与其让大哥娶一个公侯家的女儿,成了他朝廷上的助力,遂了大夫人的心愿,还不如想办法成全这对鸳鸯,如此一来,大夫人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她们兄妹的时候,她就能想出法子自保了。“我帮你,”夏枳微笑,“虽然不一定能成,但也总比你就这样走掉要好。”
“你为什么……”杨槐诧异地问道。
“别忘了,你的心上人可是我的哥哥。况且我与你初次见面就觉得你很是亲切,仿佛是很久以前就见过似的。”夏枳亲热地拉住她的手,“你今年多大了?”
“已经十六了。”她答道。
“那你长我一岁,我从此便叫你槐姐姐吧。”夏枳向她眨了眨眼,“只是我想,这称呼很快就要改了吧。”
杨槐又红了脸,握着她的手却更紧了几分,“阿枳,我真不知怎么谢谢你。”
“急着谢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骗你呢。”夏枳说。
“不会,你不会。”杨槐此刻的神情异常的坚定,一双眼似有万般的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堵在一起,纠结成泪水猝然滑落,“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不会。”
夏枳的胸口忽然漾起汪汪的一窝水,暖意在其中蔓延,击碎了她心间的什么东西,她抱住她,“好姐姐,我必不骗你。”
“阿枳,你带我去见你大哥吧,我有话告诉他。”杨槐拭去泪水,道。
“好,恰好我也有话要告诉他。”夏枳拉了她的手走向大哥住的地方,走到一半却看到一个人影挡在路上。
“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不许去。”
夏枳抬头望去,那清矍高瘦的身影,不是夏洐更是谁?
她扭头向杨槐微微一笑,“槐姐姐,你去那边的亭子等等我吧。”
杨槐点头,向夏洐款款施礼后便转身离开,举止优雅婉约。
待杨槐走远,夏洐才走上前来,问道,“为何要帮她?”他眉头微皱,却更显他俊美非凡“我知道你想要借此事来挫大夫人的锐气,可你怎的不想想,你撮合他俩,父亲就会放过你?大夫人忘记自己是只狐狸,你就也不知道谁是老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