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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慢慢地摘掉了一直戴在脸上的口罩——“傻丫,真不认识我了?”
在我睁大的眼睛里,他的口罩慢慢滑下了脸庞,露出一张似曾相识有脸,有些戏谑,有些好笑的看着我。这张脸,似乎真是在哪里见过,但我把脑海里的记忆全搜索了一遍,也想不起来,只好冲他摇摇头,“对不起,我……”
兽医顿时抽了一口气,一副大受打击的表情,“我!你真不认识了?我,宇文赝!”
宇文赝?我皱着眉又想了很及,还是摇摇头,“宇文化及、宇文成都我倒是知道,你又是哪里钻出来的啊?”
宇文赝顿时脚软了一下。
“你你你……”他夸张地用手指着我,一副恨不得打我一顿的样子,终于顿了顿,张大一声大喝,“刷把签!”
记忆突然似潮水一般涌了出来,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充满戏谑,拿着长长镊子伸进我喉咙里夹刷把签的无良人,顿时一声惊叫,“啊——你是那个无良校医!”
宇文赝嘴一抽,“无良……校医?”
我顿时发现自己竟然脱口而出了自己以前给他起的绰号,立马捂住嘴,嘿嘿地冲他无辜地笑了起来。
“假货,就这家吧?”我伸出手,拍拍宇文赝的肩膀,指了指身后的一家牛肉面馆冲他一笑,“这家的牛肉面很地道的。”
“不许叫我假货!”宇文赝推着我的自行车,上面篮子里装着的全是我在他那里搜刮的狗类日用品,后座上放着的是他“赠送”给我的狗笼,小狗就关在笼子里。而我则提着包包很得意地跟他走在一起。
“还有,张傻丫同志,你太过了吧?你在我店里搜刮一空,我还免费赠送了你笼子,狗狗的手术费,美容费……”他指了指那家寒伧的牛肉面馆,“你就请我吃这个?”
我摊摊两手,故作无奈地道,“没办法呀,我没有钱了呀,你刚刚看了我的包包的呀。唉,为了生活,我不宜浪费啊!”
“你不是还有100多块钱吗?”他嘟嘟嘴向我嚷,“咱们去吃一顿麻辣烫总还是行的吧?”
“吼,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啊!”我掰手指给他看,“我要交房租,水电,煤气,买米买菜买油……”
“行了!”他制住我,一脸的灰败,“就在这家吃吧。”
说完,他推着车率先走了过去。我跟在他后面一阵奸笑,却正好被他转回头来撞了个正着。
“早知道我就假装跟你不认识了。”他无奈地冲我撇撇嘴,“认识你就准没好事儿。”
“喂,假货,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我跟在他后面大声地吼。
“不许再叫我假货!”宇文赝转过背来气得翻白眼,“你再叫我就……”
“怎样?我不叫你假货也行啊,那你说叫什么?赝品?仿冒品?假冒伪劣商品?次品?还是……”
他头一低,“算了,你还是叫我假货得了。”
等东西的时候,我和宇文赝又笑闹了起来,也许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在看到他的时候我竟然感觉到无比的愉快与轻松,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前那快乐的日子里。
把筷子递给他,我真诚地对他道,“假货,你知道吗,在没有碰到你之前,我已经好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了。”
他接筷子的手一顿,“为什么?你过得不开心吗?”黝黑的眼珠一转,“对了,你以前那个小男友呢?现在还在一起吗?”
我摇摇头,“早就分了,高一的下半年就分手了。”
他笑,点点头,“年轻时候的感情啊,就是这样的,透明纯洁,却也很脆弱。只是……”他话锋一转,“你男朋友到底是谁呀?我记得当年你好像和两个小男生很要好啊,看他们好像都对你挺有意思的。”
我一瞪他,“就是你敲诈人家的那一个,他才是我男朋友。”
“哦——”宇文赝张大嘴,“他呀,你不说我都记不得我还有敲诈他的事儿了……”
“哼!”我看着宇文赝的样子冷哼一声。
“对了,你们是怎么分手的?”他细细地理着卫生筷上的小竹丝儿,“该不会是闹小别扭就分开了吧?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挺大气的丫头。”
“没有什么,就是当时有一些误会,再加上一些人有心的挑拨,我不相信他,结果就分手了。”
“原来是这样。”他浅浅一笑,“你说的有心人,就是那次背你来看喉咙的人,我记得……他好像是姓关,是不是?”
我愣了一愣,有些诧异于他的了然,只能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老板娘把面端了上来,热气腾腾,闻得我胃口大开,抓起筷子就径直地吃起来。
“喂,你吃慢一点儿,小心又像……”宇文赝正想说出我的糗事,我狠狠地一瞪,他顿时把话缩了回去,“嗯……我的意思是,你以前挺胖的,怎么现在还是这么能吃,却瘦了这么多?”
有吗?我搔搔头,貌似没什么感觉啊,只是觉得买衣服的时候不似以前那么难买了而已。
“对了,你怎么对我的事记得这么清楚啊?”我现在好奇的是这一点,毕竟当时兴德这么多人,他天天来来往往的和不同的人打交道,怎么还记得我?
他一笑,“因为你特别啊!”
“特别?”我睁大眼,听得全神贯注。
他点点头,“是啊,我记得我当时刚刚从卫校出来实习,天哪,我在兴德总共才待一个月哎,这一个月就见到你几次。而且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女生竟然可以吃东西把一根刷把签吃进喉咙里……啊,当时我真觉得你太特别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这面馆里来来往往过上过下的老板伙计加食客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他说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字,纷纷对我投来了惊奇的目光,窘得我差点钻到桌子下面去。
“假货!”终于,我一个忍不住,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作“V”字状,迅速地朝他眼睛戳去,“看不我戳死你……”
哪知他出手更快,一手挡在鼻子前面,“我挡!”就让我的一手作战计划成为泡影。
我立刻改变作战方针,伸出左手食指,“我再戳——”
“哇!”他没有防备,正好被我戳中,顿时捂住眼睛疼得一抽一抽的……
我这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小样儿,跟我斗,哼
吃完东西,宇文赝又将我送到了租房的楼下,在走回来的途中,他跟我说了许多关于自己的事情。我这才知道他原来也比我大不了几岁,他的家就在C市,初中毕业后他报考了卫校,后来在我们兴德那里实习了一个月后又觉得医生不适合自己,再加上看到现在养宠物的人越来越多,觉得兽医大有可为,于是又在考医科的时候报考的兽医系,还拿到了国际宠物美容师的授牌,毕业后就自己开了一家宠物店,生意还挺好的。
而我也聊了聊自己,关于刘俊,关于关飞,关于王娟……彼此都不免对对方这几年来的经历有着感慨。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告诉他有关我与顾骏城之间的事,也许在我内心深处,从来就想否认顾骏城他曾经出现过的事实。
走到我出租房的楼下,宇文赝看了看环境,又帮我把狗狗的东西全御下了自行车。但由于狗狗腿受伤,我抱着它拿这么多东西上楼不方便,宇文赝便好心地提出要帮我把东西拿上去,我一想今天受了他这么多的优惠,而且故人见面也挺开心,也就点头同意了。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和宇文赝拿着东西走上我所租的三楼时,黑漆漆的楼道处,竟弥漫着一股浓烈刺鼻的烟味。我挥了挥手,想赶走一点这让我不适的烟味,却陡然间发现我的租房门口竟然有着香烟的红点在一闪一灭间诡异地跳动,我顿时吓得后退了一步,身后的宇文赝立即扶住了我的腰。定睛一看,我的房门口竟然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