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水深,且莫探行(1 / 1)
绯儿的话好似一颗大石投入水中,激起千层浪,众人皆惊。
李氏果然叫道:“画枝,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看你的丫头都已经承认了。”
画枝错开眼看着绯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说?”
绯儿瑟瑟的说道:“奴婢只是看不惯大小姐高高在上的样子,所以想要给她一个教训。”
绯儿的话说的很快,像在心中默默说了很久,就等这一刻一口气全部说出来。
不对,时间对不上,柳红是昨日就去了的,香玉更是今早才安排入内院伺候的。能犯下这些事情的人定然是一早就知道尹玉琉要回府的人,而她画枝是到今早辰时末才知晓,身边的丫头如何早早做下这些事情?
画枝急了,小格格的命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吗?自己的小命也是可以开玩笑的吗?
“绯儿,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格格的事先不说,柳红呢?难道你一个小丫头还能杀人了?还有那个什么香玉也是你指使的么?还有......”
李氏不愿再看下去,直接出口打断道:“行了,要做戏也不用在我的面前做,请官府管事的来。”
“夫人,夫人,这事有内情啊,不是这样的,婢妾没有做这些事,绯儿也不会做的,请您查明真相再做决断啊!”
“住口,证据确凿,休要狡辩!来人......”
“等等,母亲。”尹玉瑾打断了李氏的话,续而柔声道:“母亲,今日天色已晚,官府的差人也是要休息的。况且,此事在儿子看来疑点不少,不若先将所有有关的人员先行押监,画枝就先禁足墨院,明日查看过水榭,将香玉、赵嬷嬷、绯儿一干人等全都询问了,再做决断,如何?”
李氏此时正在气头上,听了儿子的话,自然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只有微微的点点头,“行,你要公正,你要证据,我就给你公正,给你证据。你今晚也好好的想想,莫要越行越远。”
对着画枝言罢,便率先离去。李氏一走,看戏的自然散去了一部分。
尹玉琉深深的看了画枝一眼,眉头微皱,似是有些看不懂事态的发展,略一摇头,便也离去,弟弟的回护之意不能不承,况且蕊儿还病着。
尹玉瑾对着沈宓拱手道:“此事就劳累你了。”
沈宓心下微叹,尹玉瑾的神色她如何不懂,不多说,着人将赵嬷嬷、香玉、绯儿等人带去地牢,自己也看了画枝一眼,便离去了。
跟随沈宓离去的还有拓跋芊芊,这一晚喂了一晚上的蚊子,戏虽然好看,可惜没有看到自己喜欢的结局,心下遗憾。走到画枝的面前,出声叹息,似是想说什么,但都没能说出来。
画枝没有看拓跋芊芊的表情、动作,只是很担心的看着被人带走的绯儿,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画枝不得而知。
“起来吧,画儿。”尹玉瑾的声音收回了画枝的视线。
由于跪的时间有些长了,画枝一时没有站稳,全依靠尹玉瑾才能不再跌坐下去。
“少爷,不是婢妾做的。”
尹玉瑾搂着画枝,安慰般的拍拍她的肩,“我知道。”
画枝奇道:“您知道,您不怀疑婢妾吗?”
尹玉瑾笑着说道:“事情还有些许漏洞,如何还能错怪你呢?”
“少爷......”画枝感动,真没有想到尹玉瑾这么坚信她的为人。
尹玉瑾抬起手,阻止了画枝接下来的话,“母亲和姐姐,咳,她们只是一个爱孙心切,一个爱女心切,你莫要怪她们在情急之下这般作为。”
画枝连忙说道:“怎会,婢妾不会这样想的,婢妾也是做母亲的人了,若是有人对墨儿不利,婢妾说不定连与那人拼命的心思都有了。况且一切证据都指向婢妾,若不是婢妾自己心里清楚,说不定也就相信了。”
尹玉瑾有些感叹,这事应该查查了,都不知道是什么人,竟敢这样对待自己的妾室,而且......尹玉瑾眼中银光一闪,他又想到画枝怀孕早产的事情了,这人若是同一个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画儿,这个禁足还是要执行的,你莫要心焦,此事我自会查清楚的。”
画枝点点头,“婢妾明白。”
尹玉瑾没有送画枝回墨院,陪着画枝出了下人房,便自行离去了。画枝心知他为了这件事情必有一番折腾。但是随着尹玉瑾的离去,画枝还是觉着自己的心中空了一块儿地方。
尹玉瑾的这种信任是建立在对她画枝的了解之上,还是单纯的因为事情有疑点,所以尹玉瑾才会相信她?
画枝觉着自己与自己从不同的方向攀比是毫无意义的,但是她就是忍不住会这样想。昨夜一夜温情,今日又以这样的方式来考察自己在尹玉瑾心中的位置,不可谓不残忍。
“请画姨娘快些。”
侍卫的话语惊醒画枝,随即认命,又被禁足了呢。
翠儿狠狠的瞪了那个侍卫,搀扶着画枝向墨院走去。
“姐姐,您,那个,就是,绯儿,恩......”
翠儿几次想开口都咽了下去,终于说话了,还不能成为完整的句子,画枝理解的拍拍翠儿扶着她的手,“翠儿,不要担心,此事与咱们没有丝毫的关系,绯儿只是一时迷了心窍,会查清楚的。”
翠儿本想安慰画枝,反倒被画枝安慰,小脸一红,随之又是一白,今天的事情她没有尹玉瑾那般的笃定,一切都对她的画姐姐很不利,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弄了。
画枝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对了,翠儿,我将纸鸢和兜帽围披交给你的时候,你可有让什么人碰过了?”
翠儿皱眉,回想着说道:“应该没有啊,那个纸鸢是奴婢和几个小丫头一起做好的,然后奴婢就和绯儿一人拿了一样,没有让其他人碰过啊。”
“也就是说,你拿的是纸鸢,绯儿拿的是兜帽围披喽?”
翠儿想了想,遂肯定的点头道:“是的,奴婢保证纸鸢没有离开奴婢的手,其实是奴婢也想有那样的纸鸢,所以都舍不得让旁的人碰了。至于兜帽围披,奴婢就不知道了。”
画枝理解翠儿的小孩子心性,她如此说来自然是错不了了。看来问题还是出在了绯儿的身上,兜帽围披在她的手上,她定然是让人给碰了的,否则如何就损坏了呢?
这件事中绯儿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画枝想要深究,但是却敏感的觉着自己不能再想下去,否则,否则......画枝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感觉,总之很是不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