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章：探查（1 / 1）

林羽还在探查白虎的记忆，即使对方的记忆因为神智丧失凌乱不堪，就像是剪坏的垃圾鬼片，还是绝对该打上大码马赛克，很暴力很血腥的那种意大利式鬼片。

画面快速闪现，一刹那间，林羽眼前出现了她自己——好吧，这会儿不是意大利式鬼片了，开始转为20世纪末的中国风除妖鬼片——她自己一身白衣被血色染得乱七八糟，即使隔着浓重的遮掩住视线的黑雾，也能窥见。

林羽眼看着自己抬手布下了阵法，将白虎困住。而后当符纸撒出贴在白虎身上时，已经彻底迷失的白虎，眼前的黑雾退下去了一些。白虎看到了林羽，向着林羽嘶哑的咆哮起来。

林羽根本顾不上咆哮的白虎，刚消褪的迷雾瞬间回升，还越发的浓重。林羽转身，白虎眼看着她拖着重伤的身体离开，在结界后不甘的咆哮，画面一时间又凌乱了起来。

这些，她当时都没注意到。因为受了伤，她制住白虎之后彻底脱力，奄奄一息的回到了洞府中，睡了好长时间才醒过来。原来白虎当时是想向她求救么？

林羽垂下视线，原谅她吧，她当时只顾得上自救啊。

等视线里最后闪现出她的画面时，林羽看见自己问白虎道：“你怎么样？”

那时候的白虎大概是清醒的，因为画面难得的没了缭绕的黑雾，总算是从鬼片风格转为纪实风格了。可是清醒的白虎传递过来的记忆，是愤恨的，带着杀戮气息的，这是对十几年前封印住他就离开，不顾他的哀求，见死不救的林羽的愤恨，还有升腾的杀意。

夹杂在其中的。还有不甘，绝望。那种强烈到几乎要刺伤脑神经的怨恨，清晰的传递过来。林羽叹了口气，将白虎的记忆封住，也让纷乱的画面彻底停止。

救与不救，根本不是她能做的了主的，救了当初的白虎，也许死的就是她和刘兆，甚至还要拖上冰魄和鱼籽。

何况那时候她也没有救助一只入魔的妖族的能耐。她不是神，也没有救助自己同族的义务。

可是心里终归是不好受的。白虎的哀鸣。最后那强烈到宛如针刺的愤恨，针对自己的杀戮气息，以及自己见到的那壮实的青年男子。和最后白骨嶙峋的青年，交错出现在林羽眼前，林羽觉得心里难受的感觉，越发像是要喷涌出来。

不是她的责任，可是她还是觉得无法释怀。不仅仅是对白虎。还有对其他的事情。世事无常，纵使是仙神妖魔，是不是也一样逃不过这无常命运的捉弄？

林羽想到这一点，摸了摸还没有恢复的右眼。轮回和天道么？她一个刚达到真仙水平的小仙，终究是无法参透如此深奥的东西。

要是墨渊那些人的话，说不定就不会这么纠结了。不。要是他们的话，是有办法救入魔的白虎的吧？可是，他们会救么？

也许墨渊会吧。

林羽放下了手。笑了笑，看着熟睡的鱼籽，心想鱼籽这一觉是不是睡得有些太沉了。查看了一下鱼籽，没什么问题，林羽干脆在鱼籽周身又布了几道结界。这才举步走出洞府。

她想去白虎修炼的那个山涧察看一番。林羽终究很在意那魔晶，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仅仅是那么一小块，白虎就被侵蚀到走火入魔？这个贫瘠的森林里，居然还有那么凶险的地方。

最主要的是，林羽觉得那地方的阵法有些意思。还有，那一处纯白的洞府，看着总觉得像沐君华的洞府——要是沐君华的洞府，没有那么多的锁灵珠镶嵌在墙壁上的话。

林羽总觉得这些地方都有些关联，既然有关联，她干脆就去查看一下好了。只要不乱动东西，总归是不会出问题的吧。想起白虎动了的那一小块魔晶，林羽心下也有些惊惧。那块魔晶，估计上面附着了什么东西的残魂，要不然白虎也不会被侵蚀的那么严重。

这片森林林羽住了也有百年，她倒是一直留在洞府修炼，可是鱼籽和冰魄总会出来游逛。尤其是冰魄，为了进化几乎把整个森林都逛了好几遍，能搜刮到的可以吞噬转化的灵物，都被他找出来残害了一遍。说起来，这个森林如此荒凉倒还有冰魄的一份功劳。

好在冰魄吸收的只是灵物的生魂魂力，那些魂力还会反馈给林羽，被冰魄吞噬过的灵物本体并未有何损伤，休整一段时间，那些灵物自然又会恢复，所以林羽也没有制止冰魄到处猎食。

冰魄把森林逛了个遍，作为冰魄意识的产生体，林羽也能接受冰魄的记忆。是故，林羽回忆了一下，就知道白虎跑去的山涧到底是哪里。

真是偏僻的地方。施了个遁术，一刹那间就出现在山涧附近，林羽打量着周围崎岖的地势，顿时就感觉不太喜欢此地。

此起彼伏的陡壁，怪石林立，有些地方的地面，就像是被大力劈开之后没完全合拢，古木掩映遮挡在山涧边缘，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下面是万丈深渊。而且还有一层结界阻挡在外面，将断壁周围的空间扭曲。这样子的地势，即使是修真者，掉下去要上来也得费一番功夫。

林羽如今右眼没恢复完全，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眼前的结界，虚空之眼无法探查结界内的情况，林羽只好摇摇头，打算回去休整一下再说。

这种地势，过于凶险，而且还有人为改变过地貌的痕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遗留下来的遗迹，里面是什么林羽是很好奇，看这地势，怎么有点像是魔界地界？

虽说这附近长着的都是真灵神界的植物，可是虚空之眼模糊看到的结界边缘处，岩土里面裸露出来的一些闪光粉末，看上去像是被轰碎风化后的魔晶。

那东西还不少，虚空之眼能看到的结界边缘地带，都散落着那种粉末。没看到的地方，岂不是更多。是故林羽看着那地方，怎么看都像是魔界的地质样貌。

虽然是个猜想，可林羽有些黑线，该不会真是魔界的某一块土地，直接被什么大人物移到这里了吧，感觉是有些匪夷所思。不过，还真有可能事实就是这样子的。

林羽看了看周围，刚要离开，忽然，一只兔子蹦蹦跳跳的过来了。林羽看了一眼那兔子，思忖要不要抓回去烤来吃，就见那兔子直直的向着结界蹦跶过去。

一般生灵是看不到山涧边缘的结界的，可是那山涧总归能看到吧？这兔子宛如无头苍蝇一样蹦过去，明显就是要穿过结界蹦下去的样子，林羽有些吃惊，难不成，这兔子是只瞎眼兔子，看不到前方有断壁？

于是林羽眼睁睁的看着那兔子，颇有些“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烈感，英勇的跳下了山涧。

结果她的烤兔子就这么没了？

确实是很邪门的地方。林羽蹙着眉，干脆就站在边上，看再有没有其他生物蹦跶下去。于是乎，林羽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就看到一只鹿，一窝老鼠，甚至还有一只狐狸，前赴后继，英勇的跳到了山涧下面。

真的不正常。林羽在那只鹿跳下去的时候，心道鹿肉还是很好吃的，这么跳下去有些浪费粮食了，于是辟谷很久依然有肉食动物本能的林羽，挥手一道藤条绑住了那鹿，试图将鹿拉上来。可是藤条没入结界之后，居然，咔嚓一声就断开了。

林羽看上的大肥鹿，自然也和之前的兔子一样，落到山涧底下去了。

感受着藤条上传回来的拉力，再看看藤条断口处疑似灼烧的痕迹，林羽无奈的将藤条扔在了一边。想了一会儿，干脆唤出了冰魄：“冰魄，你能不能到山涧下面去看看？”貌似等着眼睛恢复再下去，有些不太可行，那干脆先让冰魄先去一探。

冰魄是火灵，即使受了伤，只要她林羽不死，冰魄就会恢复完好，毕竟火种是在她的神识海里温养着的。

林羽脸色有些严肃，被唤出来的冰魄很疑惑，歪着脑袋问道：“大人，怎么了，这里有什么问题么？”冰魄看了看被结界挡住的地方，对林羽道：“对了大人，这下面有好些仙草宝物，冰魄在很早以前来过一次。大人是要下去采药么？”

林羽摇摇头：“药草估计都被那只白虎和掉下去的东西糟蹋完了，没我们的份了。我是让你下去看看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自从那只虎妖下去后，触动了什么阵法，这底下变得有些怪异，居然能吸引没什么灵智的灵物自己去送死，真是够古怪的。我想让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你神魂相依，你看到的，我也能感受到。”

冰魄点点头：“是，大人。”转身就没入了结界，替自家好奇心不是一般强的大人，解山涧吞噬灵兽的未解之谜去了。

结界对冰魄这种魂火化成的灵物没什么作用，林羽对着冰魄嘱咐道：“万事小心一些。”冰魄回答了一声：“是，大人”，就消失在结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