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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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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达的同事们对潘孜灵的议论开始偏向正面,因为潘孜灵和阿树,又恢复了亲昵的互动。他们渐渐认识到,这个富二代好像对这个贫家女是真心的,于是,之前尖刻和鄙视的情绪淡了下来,妒忌和羡慕的情绪高高升了起来。

潘孜灵基本恢复了她的常态,在几次恶狠狠的交欢后,徐凯的味道终于被淡忘。潘孜灵也定下心来学习富人阶级的礼仪,学习如何高姿态地消费奢侈品,学习如何做好阿树的女朋友。

潘孜灵搬到阿树的公寓住,其实严格来说不是搬,而是直接住进阿树的公寓。自从那晚两人的误会冰消雪融后,阿树根本没让潘孜灵回过家。潘孜灵第二天下班回到公寓,看到阿树吩咐叶朗从别墅把她的生活用品悉数搬来,还采购了女孩用的东西,多到她几年都用不完。于是她与阿树开始了甜蜜的二人世界,只是这个二人世界与之前的别墅生活完全不同。

别墅每天有钟点工来打扫卫生,不过阿树卧室的清洁工作,一直是潘孜灵亲力亲为,她喜欢自己的生活自己安排。阿树喜欢吃西式早餐,潘孜灵用心学会后,早餐也是她操刀。晚餐基本是在饭店解决,或者叶朗送餐。潘孜灵的口味与阿树完全不同。阿树喜欢吃澳洲精选西冷牛排,潘孜灵却不喜欢吃牛排,更不喜欢这牛排散发出的天然膻味,于是她就变着法炒点小菜来调剂调剂。当然阿树偶尔也陪她吃顿中餐。

相比于别墅的生活,公寓的生活就太没有人间烟火,潘孜灵是不需要操持任何家务的。公寓的物业提供的是酒店式服务,每天都有管家装扮的服务员来送三餐,打扫房间,并拿走所有的脏衣服干洗。这让潘孜灵在周末闲暇之时,只能盯着整洁的房间发呆。

阿树正如依晴所说,是孤僻的。他喜欢摆弄单反相机,喜欢手绘设计图稿,喜欢在维基百科上,考据各种他感兴趣的知识。只是这些爱好非但成不了两人感情的粘合剂,反而成了稀释剂!因为阿树喜欢一个人静静享受他的爱好。

潘孜灵除了能与阿树对饮白兰地以外,阿树的爱好她一个都插不进去!她曾经试着让自己融入到男友的爱好中去,可是,除了得到男友温柔的亲吻外,她依然只能怔怔地坐在阿树怀里发呆,因为阿树并不向她解释他正在做的事情,这使得她无从学起。最后她不得不自觉起身,泄气地坐在边上去,心里想着这要是在别墅,她至少可以到楼下与花匠们攀谈。每当这个时候,她会回想起徐凯喂她吃水果的情形,想起徐凯那些让她脸红,却又开心不已的话;想起徐凯骗她上当,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只是这些记忆一窜上来,就马上被潘孜灵压制下去,既然选择了阿树,那就要让自己纯粹点!当然阿树也不总是把她丢在一边,有的时候也会适时停住手上的动作,把她从椅子抱到床上去,接着压着她,用他的体味与魅力征服着她,让她的身与心都飞上□□的天堂。

阿树恢复了他的作息习惯,上午不再早早起床,也不天天去卓色报道。叶朗做了潘孜灵的司机,不过这样挺好,至少程莺可以坐上顺风车。每到周末,两人通常要参加一些社交酒会。阿树很享受女友礼服上身后的那种娇媚样,于是逛恒基就成了每周的固定节目。

潘孜灵对恒基尊贵的购物环境并无好感,只觉得别扭,不过常常去,也就习惯了。社交酒会一样让潘孜灵不自在,尤其在阿树不得不应酬而让她独处时,她总会被淑女们借机取笑,因为大家都知道她贫家女的身份。每到这个时候,阿树的爱就成为了她坚强的防御盾,不然,她很难抵挡这些优雅小姐们的风言风语。

潘孜灵周六也回潘幕山家,由于还没过方筱蕙这个关,她不敢带阿树见家长,每次都是叶朗送她去接她回。小文的问题不解自破,那个女孩提出分手,小文在家哭了几天。只是他毕竟是小孩心性,难过一阵后,很快就把事情揭过去。苏萍家好久不去了,她与小李的恋爱正在“收割”期,这时夏家的常客已经换成了小李,潘孜灵就知趣地退到一边。杜姗变得神出鬼没,潘孜灵也不敢轻易去找杜姗,她担心阿树与她的关系会刺激到杜姗。

徐凯一如既往的繁忙。他的脸永远是冷淡的,即使偶尔来食堂吃饭,看到潘孜灵与阿树的互动,他也是面不改色,埋头吃他的饭。潘孜灵开始还心有不安,渐渐地心安理得。与徐凯在海边那一晚的情景偶尔也会梦回午夜,潘孜灵惊醒之后,摸到的是阿树结实的胸膛,她的心顿时平静下来,又伏到阿树怀里安然睡去。她开始相信,自己离徐凯已经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安全,她甚至坚定地认为,她的宿命,就是阿树,所以眼下最让她关心的,是如何过方筱蕙这个关。

方筱蕙是一个非常有耐性的女人,她的态度在无声地表达着不同意,但她没有正面说出来。阿树与她是一个性子,既然姐姐没有说不同意,他也乐得不去找麻烦,于是潘孜灵可以安心地做阿树的女朋友,但能否嫁入方家,却是个未知数。

还有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潘孜灵交了一个忘年友。她就是潘孜灵不小心在杜姗楼下撞到的老女人。后者在潘孜灵回南滨后就打电话约她出来,给她出示了一份病例。潘孜灵抱歉着要陪医药费,那女人却把它换成了一顿饭。她似乎很懂得像潘孜灵这种年龄段女孩的心理,潘孜灵与她聊着聊着就被她吸引,与她交上了朋友,并亲热地直呼她的英文名字Sue。只是Sue每次见潘孜灵的时候,都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就是进入了很暗的餐厅她也不肯脱下,潘孜灵先是奇怪,后来就把它理解为Sue的一个怪癖。

潘孜灵的作息时间是朝九晚五。每天早晨潘孜灵上班做了一阵事后,才听到电话那端阿树懒懒的起床声。晚上潘孜灵陪坐在阿树身边,困的眼皮都在打架,阿树还在精神抖擞地摆弄他的爱好,很多时候潘孜灵连何时被阿树抱到床上睡觉都不知道。

阿树开始哄着潘孜灵不来上这个班。这天周六,潘孜灵去公司加了一天班,天完全黑了才回到公寓。阿树一见到女友,就放下手中的设计稿,把女友搂在怀里,柔声说道:“小灵,我的摄影社团下个月准备去南亚几个国家采风,你陪我去,好吗?”

潘孜灵没听懂阿树的话外之音,便随口说道:“好啊,到时我向公司请假。”

阿树笑着捏了捏潘孜灵的鼻子,说:“我们至少要花一个月的时间,小灵,你辞职好吗?”

潘孜灵听到阿树的话,脸上的线条垂了下来。说实在,她不乐意辞职,一则是因为她自小被潘幕山灌输了“女儿当自强”的观念,这辞职后生活全靠着男友,她觉得不舒服;二则嘛,是为了潘孜灵自己也不能言明的某个暧昧原因。她沉默了一会儿,带着商量的语气说:“阿树,我暂时不辞职,先请假好不好?”

阿树见女友一脸讨好的笑意,便亲了亲女友的脸颊,温和地说:“好吧,不过你答应陪我去的,如果公司不批假,你就辞职,好吧!”

潘孜灵听了心里一阵阵的郁闷,脸上却不好表示。

阿树没把潘孜灵的脸色放在心上,他知道女友一向顺从自己,最多是暂时不乐意,就换了一个话题,与女友聊起昨晚酒会上的见闻。正说话间,门铃“叮咚”响起。两人均觉得奇怪,这个时候谁会来敲门?

潘孜灵从阿树腿上站起,走到公寓门口,开了门。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孩是个金发碧眼的帅小伙,穿着短裤T恤,背上背着一个比他头还高的户外双肩包。女孩约莫二十岁,长得十分漂亮。她也有一个大户外包,只是丢在地上。她双臂大张着,摆着一个想与人拥抱的造型。“Surprise!”她用英语叫到。她看到开门的是潘孜灵,马上收住脸上的笑意,惊奇地把嘴唇圆成O形,“Oops!Jason’s girlfriend!”她说。

“She’s my fiancée!(未婚妻)”阿树的声音从潘孜灵的身后传来。

女孩一看见阿树,马上高叫一声:“Jason!”接着身体跳起,往前一扑,整个人挂到阿树的脖子上,接着伸嘴在阿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把脸埋在阿树的怀抱里。

潘孜灵望着眼前的情景,一脸的惊讶与愕然。

阿树也把女孩抱紧,在原地转了两圈,这才拍拍女孩的背,把女孩放了下来。接着对潘孜灵说:“小灵,这是我的外甥女,Jenna。”

潘孜灵呆呆望着Jenna,“方筱蕙的女儿!”她心里想。

Jenna从阿树身上下来后,叫了一声“Aunt!”,朝潘孜灵扑了过来。

潘孜灵脸一红,本能张开双臂,与Jenna拥抱了一下。

Jenna松开潘孜灵,开始用流利的英语介绍她身边的男孩。男孩是Jenna的同学,叫Mike。介绍完毕,主人把客人请进房间,阿树也用流利的英语与Jenna和Mike聊起来。潘孜灵英语水平一般,只能听懂一部分。阿树就一边聊一边翻译。Jenna中文说的不是很溜,而且奶声奶气的,有些发音与普通话不同,显然是□□语。Mike则不会说中文。

潘孜灵从阿树的翻译中知道,Jenna与Mike一起背包游,目标是中国的十个城市,南滨不算在内。之所以在南滨出现是因为Jenna想舅舅了,拐过来看看阿树,不过只打算呆几个小时。

潘孜灵心里惊异,Jenna怎么不去见方筱蕙?

Jenna是个不拘小节,活泼健谈的女孩,她坐在阿树对面,眉飞色舞地与舅舅说着这几日的旅途见闻。Mike则是会搞怪的孩子。他配合着Jenna叙述的节奏,不断比划着滑稽动作,还时不时插入些他所经历的糗事。阿树的情绪十分热烈,每到Jenna和Mike说到有趣的地方,他便弯起他迷人的大眼睛,把他齐整洁白的牙齿露出,让笑纹爬满他英俊的脸庞。

潘孜灵难得看见阿树如此动人的表情,内心越加的惊异不已。

Jenna说着说着,嘴一撅,说起了另一件事:“Jason,我不能hang(和)你一个学校啦,爸爸不支持我上Harvard,我申请了Cambridge。”

潘孜灵一震,阿树毕业于哈佛,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起过?

阿树微微一笑,用英语劝说起Jenna。这回他没有翻译,潘孜灵只听到他们三人不断讨论着两个学校的差异性。她本来就听不大懂,现在更没心情听,她不得不思考她与阿树这段恋情的合理性。阿树本来就有一个高高在上的家世,现在又有一个高高在上的学历。她在阿树面前,是多么的单薄与渺小!难怪方筱蕙不同意,难怪她在阿树的生活圈饱受质疑。如此优秀的阿树,如此平凡的自己!这让她如何去面对?想到这,潘孜灵仿佛看到了无数只饱谙世故的眼睛,朝她射来鄙夷的目光,她的心不由得颤抖起来。

Jenna和Mike仍然兴致勃勃地说着见闻。此时已经深夜,潘孜灵内心纠结了一阵,眼皮抵不住瞌睡虫的骚扰,渐渐耷拉了下来。

阿树见潘孜灵犯困,就把女友搂在怀里。潘孜灵疲累地伏在阿树的胸膛上,男友的话音在胸腔的震动下,向她的耳朵转来一阵阵闷沉的回响,就像在播一首催眠曲似得。潘孜灵挣扎了一会,在阿树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潘孜灵睁眼时,看到自己睡在床上。她记起昨晚的聊天情景,连忙起身,却见客厅空空如也,Jenna和Mike已经离开。

“阿树,Jenna呢?”潘孜灵轻轻推了推阿树,问道。

阿树没有回答,只是翻个身,把女友搂进怀里。潘孜灵知道阿树还没睡醒,就躺在阿树怀里耐心等着男友醒来。

这么的过了不少时候,阿树才动了动身体。他摸了摸女友的脸庞,迷迷糊糊地问:“小灵,醒了吗?”

“阿树,真对不起,昨晚我不该睡着。”潘孜灵说。

“没事。”阿树笑着捧起女友的脸庞亲了亲。“是Jenna来得不是时候。”

“Jenna和Mike呢?”

“走了。”阿树说。

“去找方总了吗?”潘孜灵问。

“不,他们坐高铁到下个城市。”

“为什么她不去看妈妈?”潘孜灵惊讶地叫道。

阿树坐起身来,为自己在床屏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后,他把潘孜灵搂进怀里,嘴里说道:“我姐很早就和我姐夫分居。Jenna从小与我姐夫住在一起。我姐夫是台湾人。他们在Jenna十岁时移居美国。我在美国上学期间,是姐夫家的长辈照顾的。Jenna和我很亲,和她妈妈就一般般吧。”

阿树的解释让潘孜灵愈加惊讶,哪有女儿和妈妈不亲的?这在没有母亲的潘孜灵眼里,是难以想象的。

潘孜灵伏在阿树的胸膛上,呆想了一会,发现自己想不通,也难以理解,便把心思放在另一件纠结她的事情上。她抬起头,吞吞吐吐地问:“阿树,你怎么……没和我说,你是毕业于哈佛?”

“怎么了,小灵,这很重要吗?”阿树低下头,看着女友的眼睛,柔声问道。

潘孜灵不敢看阿树的眼睛,她低下头,小声说道:“不……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有这么好的家世,又有这么好的学历,我……配不上你。”

阿树的脸愣了一下,接着他坐起身,捧起女孩的脸颊,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接着用十分诚恳的目光注视着潘孜灵的眼睛,嘴里说道:“小灵,你没必要在乎这些!学历与家世再怎么炫丽夺目,也只是肉体在社交时,披在外面的一层遮羞布,它们掩饰不了心灵的孤独!”阿树说着把女友搂在怀里,重新靠向床屏。“小灵,我从下就在姐姐的要求下,过着高标准的求学生活。我过的很辛苦,尤其在哈佛那几年。““我是被我姐逼着上的商学院。我一点都不喜欢,学的也很痛苦,为了修满学分,我……连交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

潘孜灵心里“咯噔”了一声,难怪依晴是阿树的第一个女朋友!

“回到南滨后,我试着用上我所学的,帮助我姐打理家业。可是我马上就失望了,我在学校所学的,在中国人情交易的规则下,是一点用场都派不上。这还包括我在美国教育体制下形成的价值观,在这里,一样被伤害的体无完肤。”“小灵,你不知道我有多孤独,多迷茫,多焦虑!”“我颓废了很久,我姐不得已,为我开了卓色。我专门挑我看得上眼的客户,为他们做设计,接着我玩上摄影,这样,我才找到了自己。”阿树说着顿了顿,转过脸来,深情地说道:“小灵,你知不知道,和你在一起后,我的世界才真正没有缺憾。”说罢他吸住潘孜灵的嘴唇,与女孩缠绵地吻起来。

潘孜灵被这阿树一吻,全身又是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阿权吻完潘孜灵,张开眼睛温情地凝视着女友一会儿,开口说道:“小灵,我知道我的家世给你很大的压力。但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在你身边,我有多自在!多满足!”说完阿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在没遇到你之前,我曾经尝试着接受,与我家世相称的陈怡倩。”

潘孜灵心里一抖,陈怡倩这三个字没来由的让她觉得紧张。

阿树似乎被潘孜灵打开了话匣。他轻轻拍拍女友的肩膀,接着说:“小灵,依晴并不清楚仙棕榈那晚发生的事情,你愿意听我向你解释吗?”

潘孜灵的兴趣立即被男友调动起来,她从阿树的怀里坐起,两眼耽耽地望着男友。

阿树笑着捏了捏潘孜灵的鼻子,“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嗯。”

“那晚我在姗姐那,是陪怡倩试穿礼服,准备参加过几天的义卖舞会。怡倩的脾气,你是知道的,那晚我被她惹得很生气。”“后来海立来了,叫我一起去玩,说宋皓川要来。”“我们都知道宋皓川来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愿意去,怡倩毫不客气地说了很多让我不舒服的话,我这才赌气和海立一起去仙棕榈。”阿树说着又亲了亲潘孜灵,眼睛闪动起熠熠的光芒,“小灵,我要谢谢怡倩的挖苦,不然我就与你擦肩而过了。”

潘孜灵这时没心情激动,她心里正在奇怪陈怡倩用了什么办法,把好脾气的阿树搞得那么生气?

“我们到仙棕榈一会儿,你们就来了。说实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很惊讶。”阿树说。

“为什么?”潘孜灵疑惑地问。

“宋皓川是一个聪明的人。他向海立推荐的女孩都是像杜姗那种类型的,漂亮,大方,还有就是——虚荣。”阿树说着偷偷观察潘孜灵,见女友正在倾听,脸上没有不舒服的反应后,他接着说:“但你却不同。你腼腆,秀气,纯朴。宋皓川一般不推荐像你这样的女孩,因为海立不敢与这类女孩交往。”

“我是被杜姗硬拽去的。”潘孜灵苦笑一声,“不过,为什么丁海立不敢与我这样的女孩交往?”她盯着男友,脸上画满了问号。

阿树犹豫了一会,见潘孜灵的眼神里满满的疑问,便也苦笑道:“海立只会与这些女孩交往几个月,他需要玩得起,看得开,能用钱收买的女孩,你一看就不是这种女孩。”

潘孜灵的脸色黯淡了下来。她想起了杜姗的事,心里不由得恨起了丁海立。

阿树见潘孜灵脸色不佳,连忙把女友搂在怀里,吻起了女友的嘴唇。

潘孜灵心里难过,只是斗不过阿树的柔情,被男友这一吻,她就使不出劲来替女友伤心。

阿树吻完潘孜灵,继续说:“不过,那一晚你的表现出乎意料!你不但骰子玩的好,酒量还非常惊人,你可知道,海立对你动了念头!”

潘孜灵一惊,脸色不由得变白。

阿树见状,把潘孜灵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让女友的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接着搂住女友的腰,低下头,在她的耳畔说道:“小灵,别害怕。那晚对你动念头的不止海立一个人。”

潘孜灵的脸不由得一红,心里却一阵的开心。“后来呢?”她小声问。

阿树迟疑了一下,说道:“小灵,我说了你别生气。”

“嗯。”

“海立本来想邀请你去义卖舞会,我就向他要了你。海立说我是第一次对……对甜点感兴趣,就同意把你让给我。”阿树说完担心潘孜灵生气,就把女友紧紧搂着。

潘孜灵听了当然生气,但她知道这不是阿树的错,只得压住心中的气愤。

“第二次见面,我彻底喜欢上你。只是我对你一无所知,只晓得你是普通人家的女孩。我一向不屑宋皓川的行为,不会向他打听你,所以我找了依晴。”阿树说着顿了顿,把脸颊贴在潘孜灵的耳边,接着说道:“依晴正在策划与张亚南联合做相亲活动,她说我找她真是巧了。后来她就用了她的办法打听到你的情况。”“义卖舞会后的第二天,怡倩通过我姐向我道歉,我姐责怪我不该丢下陈怡倩,与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去舞会,接着她命令我陪怡倩欧洲游。那时依晴还没有消息,不得以,我只得陪怡倩出国玩。”阿树说完把下巴枕在潘孜灵的肩膀上。沉默了一会儿,他竖起身体,脸上充满爱意地叫道:“小灵,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和你在一起后,你是那么的宠我。你从来不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你让我过得很安宁,很平静。我可以尽情做我喜欢的事情,而你那么乖巧,那么顺从我,你一直在边上陪伴着我,我真得觉得很开心。” 说完他抬起潘孜灵的下巴,把女友的脸转过来,又是一个亲密的吻盖向女友的嘴唇。

潘孜灵被阿树吻的心中一阵动情,不由得转过身,把手伸到阿树的衣服里。阿树急促地喘了一口气,忍不住把女友放平,压了上去……

过了良久,两人停下动作。潘孜灵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阿树一身大汗,只得起身去卫生间冲了一把澡。回来时,他帮潘孜灵穿上衣服,把女友抱到书房的沙发椅上,与她又说了一阵情话,这才坐到书桌边,继续描昨晚未完成的设计手稿。

潘孜灵望着阿树专注的表情,脑海里却在播放着阿树刚才说的话。男友关于家世与学历的解释,让她的心暂时不那么惶惶不安。只是他说的关于“甜点”的情节,又让她心里一阵阵不是滋味。不过一想到阿树对自己的爱,她的心又一阵阵的甜蜜。最后,她开始忧心一件事:阿树这么享受她的陪伴,这使她不得以变成了围绕在阿树身边的行星,这让她隐隐觉得不对,因为这种恋爱状态不是她想要的。这几种情绪在潘孜灵的心里此起彼伏,女孩的心仿佛变成了笔洗,里面晃荡着一钵分不清楚颜色的混水。

天气转眼进入尾伏,太阳依旧不肯退出阵地,不管早晚都不让人间喘气,白天更是威力四射,逼得人们不敢直视它,只得驯服地把亮油油的脸低垂着。

徐凯到了最重要的时刻。地税的竞标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甲方正在进行最后一次标的物的数量统计,估计最近就会发标。徐凯把时间预留出来,开始着手考虑如何精准地报价。汇达的人都知道,如果不出意料,最多一个月,折磨汇达半年之久的案子即将揭晓它的答案。

潘孜灵与阿树的重修旧好,排除了唐小娜的疑问,也使后者加紧了追求徐凯的步伐。只是唐小娜对徐凯发的劲都让徐凯高超的太极功给化解掉,到最后全公司甚至吕奇中都知道唐小娜在追徐凯,男方还是一副坐怀不乱样,急得唐小娜就差冲到徐凯面前直白一句“做我男朋友!”。

这一天徐凯没有出门,一声不响地呆在办公室里。唐小娜又在朝徐凯的办公室频频投射目光。潘孜灵常常被这目光扫射到,早就习惯了这种情景,此时她正在按徐凯的要求,把地税需要报价的家具,罗列成表格,方便上司往里填单价。

过了一会儿,唐小娜骑着转椅,蹭了过来。“孜灵!”她轻轻叫了一声,语气显得极不好意思。

潘孜灵眼睛盯着屏幕,漫不经心的地“嗯”了一声。

“明晚是七夕,你和阿树有什么活动?”

“七夕!我没注意到。”潘孜灵说,“阿树很少过中国的节日,我想最多吃顿情侣餐吧。”

唐小娜把下巴靠在屏风顶杠上,用忧愁的眼神盯着潘孜灵的屏幕。过了一会儿,她吞吞吐吐地说:“孜灵,我……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嗯?”

“孜灵,你帮我约徐凯明晚出来吃饭,好不好?”唐小娜的声音越加不好意思起来。

潘孜灵一怔,她耳朵听到“约徐凯”这三个字,心脏不自主的蹦了两下。她停下手中的事,把目光转到唐小娜脸庞上。

“孜灵,好不好嘛?”唐小娜的脸露出讨好的神色。

“明晚是情人节,你自己不约,我怎么帮你约啊?”潘孜灵的脸微微红了一点。

唐小娜忧愁地叹了一口气,微微嘟起了嘴,说道:“我要是能约到,请你帮什么忙。”接着她把脸凑近潘孜灵,目光带着祈求的神色,说道:“孜灵,帮帮忙好吗!我知道这挺为难你的,但我快被徐凯折磨疯了!”

唐小娜的要求显然为难到了潘孜灵。后者的心本就对徐凯有情意,这帮小娜约,徐凯会怎么想?她又如何开这个口?

“小娜,我……我帮不了你,这事只有你自己去约,我……我根本没立场去约啊。”潘孜灵想了想后说。

“孜灵,帮帮我吧,你带上阿树,就说你们请我和徐凯,四人一起吃个饭,好不好?”“孜灵,求你了,如果这次徐凯还不答应,我就死心了吧!”唐小娜带着难受的表情盯着潘孜灵。

潘孜灵看着唐小娜可怜兮兮的神情,内心矛盾不已。说实在,自从选择了阿树后,她不敢与徐凯面对面,更何况阿树在场!但她想到唐小娜平时那么照顾她,若拒绝了,未免不讲情义。她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小娜,我问问阿树好吗?要是阿树同意,我就帮你约约看,要是阿树不想,我……我也帮不上忙的。”

“好!”唐小娜眼睛露出期盼的神色,“你快问。”她高兴地说。

“……”

唐小娜见潘孜灵迟迟没有动静,便伸手捧着潘孜灵的腰,接着手一紧,似乎要把她托起。潘孜灵无奈起了身,走到展厅的角落,拨通男友的电话,把事情简单说给阿树听。阿树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问:“徐凯?是不是你的上司,珊姐时装发布会那晚你提到的?”

“是的……”潘孜灵嘴上应着,心里暗叫不妙。

“好,小灵,你来安排吧。”阿树说。

潘孜灵怔怔拿着电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原来她知道阿树不喜应酬,想通过男友的口拒绝唐小娜,没想到阿树还记得她曾经说过的话,一口答应下来,这可如何是好?她愣愣坐在展厅的一角,心乱成了一团,想起徐凯对自己的情意,她的心隐隐作痛,“我这样做太残忍!”她哀切地想。不过,已经答应了唐小娜,不能反悔,怎么办?潘孜灵只觉得心脏短了路,让她慌得一点主意都没有。过了一会儿,唐小娜跑到展厅找她。潘孜灵不得以,站起身迎了上去。

“怎么样?阿树答应了吗?”唐小娜急切地问。

“……”潘孜灵内心犹豫不决。

“阿树答应了吗?”唐小娜用手肘顶了顶潘孜灵,神情急不可耐。

潘孜灵不得已,无奈地点点头。

唐小娜双眼放彩,脸上爬上兴奋的笑容,她压低声音叫道:“那你还等什么?徐凯现在就在办公室,孜灵……”说着她把手臂搭在潘孜灵的肩膀上,推着潘孜灵往销售部走。

潘孜灵心中愈加难过,无奈拗不过唐小娜,只得被唐小娜推着,朝徐凯的办公室走去。

“孜灵,帮帮我,快去吧!”唐小娜催促道。

潘孜灵的表情是欲哭无泪。徐凯的办公室离她不过几米的距离,潘孜灵只觉得自己走不到!但,她还是被唐小娜推到了!

徐凯听到屏风口的动静,抬起了头,看到涩涩站在门口的潘孜灵,便淡淡地问:“潘小姐,什么事?”

潘孜灵低垂着头,心中害怕不已。过了良久,她才用细如蚊子的声音说:“徐……徐总,明晚你有没有空……我和阿树想请你和小娜……吃饭。”

徐凯所在的方位没了声息。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被冻住,这让潘孜灵的心更加局促不安。

“你确定要这么做?”徐凯说,他的声音仿佛在冰箱冻过,却浸满伤心的味道。潘孜灵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她把头压得越加地低,心已经难受到无以附加的程度。

“好,我答应你,不过饭店由我来定!” 徐凯缓缓说道,口气变得不容置疑。

“谢谢……”潘孜灵头也不回地跑离徐凯的办公室,冲向洗手间,把自己关到一个隔间里。她使劲捂住嘴唇,眼泪不争气地流下,“徐凯,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她在心里哭道。“你试着和小娜交往吧,这样,我们谁都不折磨谁!”想到这,潘孜灵的眼泪止不住地汪汪流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抑住自己的情绪,在确定自己的脸颊没有泪痕后,她走回办公室。

“徐凯答应了吗?”唐小娜扑了过来,一脸焦急的神情。

潘孜灵无声地点点头。

“真的!太棒了!孜灵,谢谢!”唐小娜高兴的像中了大奖,“钱我来出,你和阿树定餐厅。”她随后说。

“徐凯说他来定餐厅。”潘孜灵小声说。

“真的!!”唐小娜双眼放出喜悦的光芒,嘴边的小梨涡似乎转了起来,这使她的小脸庞变得异常生动。

潘孜灵呆呆望着唐小娜的脸,心中泛起一阵阵的苦滋味。

第二天晚上,两位姑娘怀着完全迥异的心情,坐上阿树的卡宴。阿树不熟悉徐凯订的餐厅,开车的是叶朗,徐凯则从客户的公司直接去。

徐凯十分体贴,订的餐厅不在繁华地段,叶朗很快就把车开到目的地。三人从地下车库上到餐厅,才知道这是一家专营私房菜餐厅。

徐凯早在座位上等候,四人坐定,两个男人开始客套起来。阿树谢谢徐凯对他女友的照顾,徐凯称赞潘孜灵能干,是他有幸得到了潘孜灵的协助,等等等等。

餐桌是长方形的,餐椅是两张情侣沙发。两个女孩坐在男友的边上,表情各不相同。潘孜灵全身不自在,脸上虽然带着笑,却十分僵硬,心里更是难受的只想尽快结束这煎熬人的晚餐。她坐的不敢靠阿树太近,怕刺激到对面那张冷淡的脸。唐小娜却与徐凯贴得很近,脸庞红红的,嘴角带着羞涩的微笑。

阿树从女友口中得知,晚上他俩是“电灯泡”,因此要低调,不能太亮。于是与徐凯客套完,他就把精力放在女友身上。他侧过脸,俯在女友耳边说起了话:“小灵,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明晚我们补过,好吗?”说罢他伸手揽住潘孜灵的腰,把女友的身体往自己的腰间靠来。

潘孜灵若在平时早就被男友的柔情化掉,只是今日徐凯在场,她心中大为尴尬。她又怕自己举动反常,引起阿树的怀疑,只得顺从地贴近了阿树。

对面的唐小娜看到这对情侣缠绵的举动,内心不由得□□涌动,就把头枕在了徐凯的肩膀上。

徐凯表情冷淡,目光越过面前的情侣,望向远处。他没有拒绝唐小娜,也没有其他举动,而是任由唐小娜贴着他,脸上表情就像暗夜中的海平面,看不到任何波澜。

沉默间,菜肴陆续上了桌。四人把身体分开,开始进餐。潘孜灵扫了一眼桌面的菜,心中即惊讶又生气。惊讶的是这此菜肴大多是阿树喜欢吃的烧烤做法,其中一道炙牛小排,潘孜灵闻到它十分熟悉的膻味,知道这也是澳洲品种,心里不胜惊异。生气的是这些菜肴居然没有一道是她喜欢吃的,却有唐小娜喜欢吃的三鲜锅巴和脆皮乳鸽。她知道徐凯是故意的,心里不由得涨满了气。最后,侍者端上一盘盐水虾蛄,细声向客人说明菜已上齐,说完礼貌退下。

潘孜灵见到那盘虾蛄,脸“刷”的一下变了色。她抬眼往徐凯望去,见徐凯也在冷冷看着她。她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恨意,便赌气地把身体朝阿树贴了过去。

“请!”徐凯说。两个男人都动了起来。阿树想都没想,夹起一块牛小排放到潘孜灵的盘子上。徐凯则是夹起一只虾蛄,放到唐小娜的盘里。

潘孜灵呆呆看着徐凯的动作,胸中涌上万千情绪。

唐小娜与潘孜灵口味相当,也觉得虾蛄长得异怪,不过这是徐凯第一次夹菜给她,她心里喜欢,便夹起虾蛄观察了一下,说道:“这跟蜈蚣似得,边上还这么多刺,我吃不来。”

徐凯脸上转上微笑,怂恿道:“小娜,它只是样子长的难看,肉特别鲜美,你不会被它的刺吓怕了吧!”

“我才不怕呢。”唐小娜活泼劲上来了,张嘴就咬了一口。“哎呀!这刺怎么这么硬!”她嘶着嘴叫道。

潘孜灵的脸完全绿了。她恨得想站起来拧徐凯的耳朵。这念头一上来,潘孜灵的眼神就迷离了起来,在三亚拧徐凯耳朵的情景不禁窜到脑海里。“徐凯,为什么这样欺负我!!”她的眼泪泛了上来。

一旁的阿树见潘孜灵没动筷子,便夹起牛小排,想喂女友,却看到女友充满泪水的眼睛,“小灵,你的眼睛怎么了?”他奇怪地问。

阿树的话引起了在座人的注意。徐凯与唐小娜停下对话,朝潘孜灵看来。

“飞进虫子了吧。”唐小娜说,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徐凯两眼深深注视着潘孜灵,脸上的表情变得哀伤。

“对……,我……我的眼睛进小虫子了。”潘孜灵支吾着说,她抬起手想去搓眼睛。

“别搓,我看看。”阿树放下筷子叫道。他捧住女友的脸,挑开潘孜灵的眼皮,借着顶上的灯光看了看,“没事,眼睛眨眨就好了。”他笑着用手指拭掉女友的泪水,接着习惯性地捏了捏潘孜灵的鼻子。

阿树的亲昵动作让徐凯的脸重新翻上冰冷的表情,不过他不再做让女孩伤心的动作,而是默声吃菜。

唐小娜没察觉到徐凯的变化,她的心情异常愉快,这使她恢复了正常状态,开始絮絮叨叨说起了见闻。

潘孜灵心里换上内疚的情绪。阿树是她的男友,她怎么把心思放在徐凯身上!这时阿树夹起牛小排喂到她的嘴边。她一闻到那股膻味,心里一阵的排斥,只是她从未对阿树说过不喜欢吃,无奈只得张嘴咬了一口,却看到徐凯朝她投来惊讶的目光。潘孜灵心里生气,便在桌下找到徐凯的脚,狠狠踩了一下。

潘孜灵这一踩,反倒让徐凯脸庞泛上笑意。潘孜灵知道徐凯古灵精怪,自己不是对手。她担心自己再有半分动作,就保护不了自己,于是把心一横,也夹起菜,喂到阿树的嘴边。

阿树本就对唐小娜所说之事不感兴趣,见女友体贴,就把注意力全放在女友身上。这回受煎熬的换成了徐凯。阿树一会儿凑到潘孜灵耳朵说悄悄话,说得女友面带桃花,一会儿做起了亲昵动作:捏捏女孩的鼻子,顺顺女孩的头发,搂搂女孩的腰。

餐厅的气氛本就浪漫,唐小娜见对面的情侣如此亲热,心里动情,就把脸凑到徐凯面前,找了话题,也说起了悄悄话。徐凯先是默不作声,后来对面情侣缠绵动作做的多了,他便不想拂唐小娜的美意,只一会儿,就与唐小娜谈到一块,两人渐入佳境,说笑声越来越带着情侣的味道。

潘孜灵开始还坦然接受阿树的亲昵动作,后来徐凯的笑声传来,这笑声与阿树的情话糅合在一块,让她的心一阵阵的不是滋味。她只觉得自己被两位男人送进了芬兰浴:阿树的柔情让她心里暖洋洋的,徐凯与唐小娜的调笑又让她手脚冰凉。这么的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真真让她体验到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好不容易,晚餐胜利闭幕。两个女孩各自坐上男友的车。潘孜灵带着异样的心情告别了这个五味杂陈的情人节。

阿树一到公寓,便向女友求爱。潘孜灵心里正有一大口莫名的怨气无处发泄,便想都不想,扑入到阿树怀里。阿树把潘孜灵抱到床上,在女友耳畔轻声说道:“小灵,晚上我们不做保护措施好不好?”

潘孜灵心里一惊,颤声问道:“为什么?”

“我想和你要个宝宝。”阿树的声音柔软的似棉花糖。

“阿树,这……这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潘孜灵不由得收紧身体,抬头望着男友深情的眼眸。

“小灵,我们若有了宝宝,我姐就不得不同意我们,我……好想与你永远在一起。”

潘孜灵心里不同意,这回倒不是因为徐凯,而是因为潘幕山。她想了想,说道:“阿树,我的家人到现在还没见过你,我们是不是再等等?”

阿树的脸变得沮丧,他在潘孜灵身边躺下,沉默了一会,他说:“小灵,这周末,我陪你回家好吗?”

潘孜灵犹豫了一下,“阿树,等我陪你到南亚采风完,好吗?”她说。

“好!”阿树又来了兴致。他翻了上来,打开女友,埋了进去,“等出国回来,我就去见伯父,然后,我们要宝宝!”说完他有节奏地运动起来。

潘孜灵感受着男友的体温和喘息声,身体却激动不起来。这回阿树给她出了大难题,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第二天,叶朗与程莺一早等候在公寓楼下。潘孜灵上车就看到车后座的行李箱。她觉得奇怪,便问道:“叶朗,你要出门?”

“是的。我送你到公司后就得去机场。南隽选了几幅摄影作品,要我送到香港摄影协会参加今年的评选。”

“噢。”

“孜灵,晚上我不能来接你,南隽要是没空接你,我帮你叫好车。”叶朗说。

“不要啦,你人在香港,还帮我叫车?我晚上可能加班,到时我自己叫车。”潘孜灵笑了笑说。

“你晚上估计要加班。”程莺插话道,“昨天王厂长发来了地税的最终报价单,徐凯已经向我要了去,我想今天他要开始第一轮报价。”

潘孜灵听程莺提起徐凯,马上回忆起昨天的晚餐,心又开始惆怅不已。

这一天,唐小娜不在办公室,她被吕奇中安排去拜访一个重要客户。这倒成全了潘孜灵,不然,她就得在唐小娜的唠叨下,不断重温昨晚的纠结心情。

傍晚,潘孜灵接到徐凯的通知,晚上要加班。她心里早有准备,也不以为意,只是和阿树通了电话。

阿树听女友要加班,决定去方筱蕙那边逛逛。“小灵,别加的太迟,要是我赶不过来接班,你要提早把车叫好。”阿树说。

潘孜灵答应完阿树,放下电话,在位置上发起了呆。徐凯在办公室里,一直没出来交待她需要处理的事务。闲下来的潘孜灵就思考着阿树昨晚提出的要求。说实在,她还没想过与阿树这么早进入三人世界,何况,用这种办法让方筱蕙承认她,未免太不光明磊落,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再加上,方筱蕙万一不承认,她该怎么办?最关键的是,爸爸肯定不同意!

时钟不知不觉得响过九声,销售部渐渐空荡起来。潘孜灵闷坐在位置上,脑袋里仍思虑着方筱蕙的事情。这时她身后传来椅子拉动的声音,她回头看看这动静的出处,却见到徐凯阴着个脸,坐到了她的身后。

“今晚我们做地税的第一轮报价,我说价格,你来填。”徐凯说。

潘孜灵不知何故,心脏猛然缩成一个球,在“扑通扑通”地乱颤。听到徐凯的指示,她抖抖地打开早就做好的报价表。

徐凯表情冷漠,看着助理手忙脚乱地准备就绪,这才拿着笔,身体略往前倾,用笔尖指着屏幕上一个空格,嘴里念到:“198”。

潘孜灵慌张地敲上这三个数字。这是从那次出差回来至今,徐凯第一次坐在这个位置上。她知道若不是地税的重要性,徐凯这辈子都不会再坐在她的身后。其实她又何曾希望徐凯坐在她的身后!徐凯刚才这一倾身,他身上的气息又窜入到潘孜灵的鼻腔。潘孜灵以为自己免疫了,谁知一闻到这气息,三亚打牌那一晚的感觉回来了,她又意乱情迷起来。

身后的徐凯保持着倾身的姿势,笔尖指着屏幕里的空格,嘴里快速吐着价格。

“不可以这样胡思乱想!”潘孜灵暗暗警告自己,手指却不听话,一不小心,把988敲成了999,这是她第三次敲错。

“注意力集中!”徐凯用笔轻轻敲了敲潘孜灵的头,嘴里命令道。

潘孜灵心里一麻,脸“腾”得窜红。她连忙把错的数字删掉,重新敲上正确的。“昨晚他那样欺负你,你还这么不争气!”她在心里恨恨地骂自己,手一抖,把下一个数字又敲错了。

身后的徐凯放下手臂,把身体靠回椅背,沉默了下来。

潘孜灵心里一阵害怕,为什么自己还这么得无法自已!过了一会儿,一张纸条放在了潘孜灵的面前。潘孜灵一愣,眼睛不由得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对我还有感觉?”潘孜灵顿时全身恨痒痒的,“强盗!”她在心里暗骂道。

第二张纸条又递了过来,上面写着:“有感觉也得好好做事!”潘孜灵顿时气得全身发抖,她用力把两张纸条搓成纸团,恶狠狠地盯了徐凯一眼,当着他的面把纸团丢到垃圾桶里。

徐凯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他重新拿起笔,笔尖指在屏幕上的另一个空格,嘴里念道:“258”。潘孜灵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低头认真地看着键盘,一字一顿地敲上2.5.8三个数字,接着她松了一口气,手却不小心碰到了小键盘最下方的数字0,屏幕上的数字很不幸地变成了25800。潘孜灵顿时满脸通红,她双手抱着头,心里绝望地喊着:“完了!”

徐凯站了起来,“潘小姐,请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说罢离开潘孜灵回到他的办公室。

潘孜灵懊悔地抱着自己的头,她心里重复念叨着一句话:“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过了一会儿,她又想:“怕什么,难道他还敢吃了我!”“一会儿我站远一点,我一言不发,这样他总拿我没办法。”想到这,她充满勇气地站了起来,走入了徐凯的办公室。

“潘小姐,请坐。”徐凯冷淡地说。

潘孜灵一声不吭地背靠在屏风上,她决定就站这个位置,绝不往前走,也绝不说一句话!

徐凯先是冷冷地看着潘孜灵满脸防御的表情,接着他的目光变成受伤,变成无助,变成痛苦,他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孜灵,求你了,别这样折磨我!”说着他把头埋在臂弯里,全身战栗起来。“你干脆让我死了心,不要这样暗示我!”接着他竟然小声哭泣了起来。

潘孜灵傻傻望着徐凯轻微耸动的肩,她的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惹你!”潘孜灵在心里哭喊道,“但是我控制不住!控制不住!”

过了良久,两个默默哭泣的人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徐凯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痴痴地望着一样泪眼婆娑的潘孜灵,接着他朝潘孜灵招了招手,潘孜灵之前的决心全然飞到九霄云外,想都没想就走到徐凯身边。

徐凯转动办公椅,露出他坐在椅子上的双腿,他轻轻拉了拉潘孜灵的手,潘孜魂魄就像被他牵了一般,坐在了这双腿上。徐凯顺势把潘孜灵搂在怀里,他抬起手背擦拭掉潘孜灵的泪痕,柔声问道:“孜灵,我在你心里的份量,到底有多少?”

潘孜灵知道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儿,她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是你惹我的,你不坐在我身后,我们不就相安无事了吗。”“我……我那是公务。”徐凯无奈地说。

“你换一个助理不就行了吗。”“公司根本就没有可换的助理。”

“你不会坐得远一点,再远一点!”“你早对我说,我会拿着望远镜看。”

“扑哧”一声,潘孜灵破涕为笑。

徐凯怜爱地抚摸着潘孜灵的脸,把她的眼泪拭干,接着刮了刮潘孜灵的鼻子,柔声问道:“孜灵,你什么时候变得无理取闹?”

“我没有。”潘孜灵撅着嘴说。徐凯依然怜爱地望着她:“你什么时候变得强词夺理?”

“我……”潘孜灵张了张嘴,无话可话。

徐凯望着潘孜灵张口结舌的娇媚样子,眼神立时充满了爱意,他忍不住抬起潘孜灵的下巴,柔声说道:“孜灵,你好可爱,我好想吻你。”

潘孜灵见徐凯如此温柔,心里不由得起了一阵痒痒的快感。不过她想起昨晚的事,便把脸虎了下来,“昨晚你干嘛那样欺负我!!”

徐凯呆呆望着潘孜灵,松下手,嘴里叹了一口气,“孜灵,你不该那样做,我真的被你气疯了。”

“我也不想的,我实在拗不过小娜,难道你看不出来!”潘孜灵说着伸手抓住徐凯的耳朵。

徐凯没有躲避,而是闭上眼睛,嘴里说:“我认罚,昨晚我不该那样对你,你用力拧,我绝不喊疼。”

潘孜灵看到徐凯温顺的表情,心里一软,手又不舍得拧下去。她知道徐凯总能捏到她心里最软弱的地方,而她只能眼睁睁地做他的俘虏。无奈之下,她轻叹一声,双臂绕上徐凯的脖子,把额头贴到他的额头上,也闭上了眼睛。

突然,他们的前方“啪”地响了一声。两人一惊,纷纷转过目光看,却看见唐小娜双目圆睁着,呆若木鸡地站在屏风口。她的右脚边,是她由于惊呆而失手掉在地上的点心盒。

潘孜灵吓得迅速从徐凯的腿上站起,狼狈地躲在徐凯的椅子后面。徐凯跟着站起,把潘孜灵挡在身后。

“你们……你们……”唐小娜双唇抖动着,整张脸疯狂地积蓄着怒气,她的眼睛露出凶狠的目光。“潘孜灵!你有阿树,还来勾引我的徐凯,你……你不要脸!”唐小娜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出这句话。

潘孜灵面色如土,浑身颤抖地躲在徐凯后面,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唐小娜,甚至该怎么解释她都不知道。确实,她现在是阿树的女朋友,竟然和徐凯卿卿我我,自己是不要脸。

徐凯担心唐小娜下一步的动作会伤害到潘孜灵,便一声不吭地站在前面,手却转到背后,紧紧护着潘孜灵。徐凯的举动更激怒了唐小娜。她冲向前,“啪”的一声打了徐凯一巴掌,大吼道:“你也不要脸,你们是对狗男女!”说完她“哇”地一声,哭着跑了。

唐小娜这一掌打在徐凯的脸上,也打在潘孜灵的心上。潘孜灵面如死灰,心里有一种想死的感觉。这时徐凯缓缓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坚定与冷静:“孜灵,你不能再这样委决不下!我知道你是无心的,但是你还是伤害到别人。”“请你下定决心,做出选择。”“如果你选择的是我,今晚你跟我回家,我们的关系会由我向唐小娜解释。如果你选择阿树,我也绝无怨言,但明天我会向公司申请暂借程莺做我的助理,而你,我会批准一个月的假期给你,等地税的案子做完,我会离开汇达,我们……从此不相见。”

徐凯的话让潘孜灵打了一个冷战,也激醒了潘孜灵的理智,“不!徐凯,我不会在你设置的框架下做选择!” 潘孜灵大声地喊道,“我走了,明天不会再来上班。”说完潘孜灵快速掠过满脸失望的徐凯,回到位置上,拿起她的私人物品,把它们胡乱塞到皮包里,接着她哀伤地环顾了四周,又往徐凯的办公室深深望了一眼,流着泪跑离了汇达。

潘孜灵冲下楼梯,沿着马路在人行道上疯狂地跑着。巨大的悲痛已经让她无法思考,她只知道,自己被抛弃了,而且是咎由自取!她不能也不敢回到阿树身边。明天,全世界的人都将知道她脚踩两只船,她如何对得起阿树?她又如何对得起唐小娜?她想到唐小娜在汇达那么照顾她,把秘密心思都说给她听,而她却抢了她的爱人,就觉得自己不可饶恕,是全天下最坏的女人。

“不!我不要面对这一切,我要回家!回到我的世界里!”她悲切地喊道。大滴大滴的汗水从她的额头涌出,浸透了她的刘海,它越过眼睛与泪水混在一起,再顺着脸颊往下滴到她的衣服上,她身上的雪纺连衣裙湿透了一大片。她没有停下脚步,只有让自己的气喘得越来越厉害,让自己的汗滴得越来越凶猛,才能让自己不流泪,不悲伤!

潘孜灵连续奔跑着,红灯没有止住她的脚步,司机猛刹车后,紧接的谩骂声没有止住的她的脚步。她不顾一切地跑着,仿佛身后正有一只猛兽追赶着她,她要逃脱它,跑到她认为最安全的地域。半个小时后,她从大路转进小路,拐过一个巷口,彭娟的宿舍出现在她眼帘。她觉得自己几乎不能呼吸,腿重的已经抬不起来,但是她还要跑,要一直跑到家为止。皮包里的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潘孜灵不想接,也不想猜,她只想跑,一直跑下去。她跑入了宿舍大门,跑进了楼道,跑上了三层,站到了家门前的平台上。

潘孜灵停了下来,眼前一阵昏黑,腿再也站不住,身体一下子失去重心,人瘫倒了下来。只是在倒下之前,她听到一声惊呼:“小灵,你怎么啦?”接着她的手臂被另一只手臂拖住,下坠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但她还是倒了下来,躺在了一堆松软的东西上面。“是什么东西?”潘孜灵的心挣扎地想了一下,便失去了知觉。

良久良久,一习微风吹来,耳边有个熟悉的声音不断地呼唤着她:“小灵,醒醒,你别吓我,你别吓我!”潘孜灵的眼皮不自觉地抖了抖,接着她缓缓张开眼睛,落入她眼帘的是楼道天花上一盏发着惨白光亮的节能灯盘。

“小灵,你终于醒啦!”熟悉的声音叫道。潘孜灵微微转过脸来,看到了满脸是汗,表情焦急的杜姗。潘孜灵没有力气吃惊,也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朝杜姗眨了一下眼。

“小灵,你能站起身吗?我现在身体不方便,不能使劲。”杜姗着急地说。

潘孜灵张了张嘴巴,喉咙震动了几声,却发不出话来。杜姗一边帮潘孜灵扇着风,一边说:“别急小灵,我们就在这楼道坐一会儿,等你能站起来我们再进家门。”

潘孜灵鼓起身体的全部力量,挣扎了一下,身体下的东西软绵绵地,也不平整,潘孜灵这一动,反倒从这些东西上滚下,摔到地上。“小灵,别动,你本来躺在我的行李上,这下可好了,把裙子都搞脏啦。”

“行李?”潘孜灵心里奇怪道,这一奇怪,她的意识清醒了很多,她又努力地用了劲,终于坐了起来,两个布质的旅行袋落入她的眼帘。“姗姗……”潘孜灵哑着声叫了一句。

“小灵,你能站起来了吗?我们最好马上进家,这楼道里太闷了,我好想吐!”杜姗说。

潘孜灵又试着伸直手臂撑住地板,一阵咬牙之后,她站了起来。

“钥匙呢?”杜姗高兴地问。

潘孜灵的眼前仍然乱闪着刺亮的星星,听到女友问话,她费劲地动了动手指,指向了落在一边的皮包。杜姗半蹲下身,在包里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了钥匙。她单手护着肚子,缓缓站起身后,用钥匙开了门。

潘孜灵的家是一室一厅的单室套。杜姗把行李丢在厅里,扶着潘孜灵进入房间,关上门,开了空调,这才坐在床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潘孜灵在床上躺下。杜姗的离奇出现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此刻的心情已经没之前的郁结。空调渐渐把房间的温度降下来,潘孜灵身上慢慢收了汗,头脑变得清醒,手臂上也有了力气。她缓缓坐直身,愣愣地望着床边的杜姗,满心满脸的问号。

杜姗喘了一会气,人也平静下来,她低垂着头,愣了一会儿后,这才转过身来,声音低沉地问:“小灵,发生了什么事?打你的电话也不接,见到你就看你往下倒,刚才真把我吓坏了。”

潘孜灵不愿多谈自己的事,便关心起女友这么晚出现在自己家门前,还带着行李的原因,“姗姗,先别管我,你这又是为何?”

“小灵……”杜姗眼睛一红,眼泪跟着落下,接着她抽噎了起来。

“姗姗,别哭,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潘孜灵急切地问。

杜姗没有马上回答,又嘤嘤地哭了一会儿,这才拭干泪眼,抬起头来,说道:“小灵,我怀孕了。”

“什么!”潘孜灵惊呼了一声,“姗姗,这是怎么回事?”

“我……小灵,我有一件事情求你,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一定!”

“姗姗,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不行,小灵,你答应帮我这个忙,我才对你说!”杜姗坚持道。

潘孜灵愣了一下,心里十分犹豫,她猜想杜姗要她帮的忙和阿树有关,可是现在,阿树能不能原谅她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帮她!

“小灵,求你了!”杜姗说着又哭了起来。

“姗姗,如果你要我帮的事情和阿树没有关系,我才能帮你!”潘孜灵想了想,回答道。

杜姗一听女友答应了,便停下了哭声,肯定地说道:“这个事情与阿树无关。”

“好!你说,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潘孜灵也肯定地回答道。

杜姗的神情变得痛苦,她目光怔怔地看着床边的衣柜,默默留了一会儿泪,这才开始述说:“这个孩子是丁海立的。”“但是丁海立竟然不肯认,还威胁我说,如果找到我,就要把我打残!”“我实在不敢在家呆下去,因为丁海立知道我住在哪。”“小灵……”杜姗又哭了起来,“我想来想去,暂时到你这边躲两天,等我妈帮我找到房子后,我就搬过去。”

潘孜灵已经被杜姗的话吓呆了,她心里一片混乱:杜姗怎么会怀上丁海立的孩子?丁海立怎么会这么的绝情?

“小灵,在我找到房子之前,你千万别对阿树说我在这里。我担心丁海立会想到你,他一定会去问阿树,那我就完了。”杜姗接着说。

“姗姗,放心吧,阿树不知道我这里的地址。”潘孜灵安慰道。

“不知道!!……阿树的司机呢?”杜姗惊奇地问。

“不知道。”潘孜灵说。

杜姗的神情越来越不可思议。潘孜灵也觉得不对劲,想了一会儿,她知道不对劲在什么地方:阿树居然没来过她的家,原来这场恋爱,一开始就是行星绕太阳的格局!想到这,她心里泛起了苦滋味。

杜姗吃惊地沉默下去。她眼神闪烁着,似乎思考起问题来,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地说:“这么说你这里是安全的!”

潘孜灵此时内心也罩着一层难过,听女友问她,便无声地点点头。

“小灵,我……我能不能就……就住在这?”杜姗吞吞吐吐地问。

“可以吧……”潘孜灵神情怔怔的,心不在焉地答道。

“小灵……”杜姗带着惭愧的神情,抓住潘孜灵的手,她似乎不好意思说出下面的话,就一直用双掌搓着潘孜灵的手背。

女友的举止让潘孜灵觉得奇怪,她抹掉心中的那一丝难过,认真地注视着女友:“姗姗,怎么了,有话你直接说出来。”

“小灵,我住在这,你就不能……不能住在这,因为我需要你去丁家,找丁海立的爸爸丁慈替我主持公道,而我却绝对不能被丁海立发现住在哪。”杜姗说完低下了眉头,不敢看潘孜灵的脸。

潘孜灵脸庞变换着几种颜色,她已经想不出用什么词来表达她的心情!杜姗叫她帮的,竟然是这个忙!

杜姗看着女友极其难看的脸色,她心虚地咬咬了下唇,接着哭喊道:“小灵,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我一定要嫁给丁海立,不然我的一生就毁了!!”

“姗姗,丁海立那样对你,为什么你还想嫁给他!”

“不然我怎么办,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我不嫁给他,嫁给谁?况且,海立现在不过是年少贪玩,如果我给他一个孩子,再好好地对他,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杜姗说着观察着潘孜灵的脸色,见后者一脸的不可思议,便继续说道:“更何况,我现在是未婚先孕,这不但让我的脸没地方搁,我妈的脸也没地方搁,我不忍心让我妈背后被别人指指点点。”杜姗说完殷切地望着潘孜灵。

潘孜灵脸上表情复杂,似乎还未被她的话打动。杜姗抬起上身,往潘孜灵挪近了一点,双手紧紧握着潘孜灵的手臂,颤抖地说:“小灵,你心里一定在想我是看上了丁海立的钱!我承认丁家是有钱,但请你相信我,我不是贪图他们的钱,我只是想给我肚子里的宝宝一个合法的名份,不然他就成了私生子,那他的一辈子都毁了!如果丁家人肯给他名份,我嫁不嫁入丁家都无所谓!”说着杜姗扑到潘孜灵的肩膀上,呜呜地哭道:“小灵,求你了,帮帮我吧!即便丁海立这样对我,我……我心里其实还深爱着他。怎么办!怎么办!谁叫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小灵,我是女人,我逃不出男人劫啊!”

潘孜灵动了动嘴唇,却没从里面蹦出字眼来。她的心渐渐被杜姗说服,她想起自己曾经是多么盼望嫁入阿树家,而目的也是为了爱而不是为了钱。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地说:“好,你先住下,明天我就去丁家找丁慈!”

“小灵,丁慈很难找的,我试过好几次,都没见到丁慈,所以我想你要花点时间。”

“为什么?”潘孜灵疑惑地问。

“丁慈有好几个住处,不总是住在丁海立这边,只是我不知道他的其他住处,你……或许可以向阿树打听打听。”

“那丁海立的母亲昵?”

“快别找她,她的态度是不同意,我就是找过她,丁海立得知后才说了那些狠话。”杜姗低声说,“小灵,我打听过了,丁慈是个家庭观念很重的人,他的前妻与他都离婚了,还稳坐大夫人的位置,丁慈还重用他大夫人的孩子。所以我唯一的希望是找到丁慈!他才是一家之长,他说的话才有用!”杜姗接着说。

潘孜灵一脸的为难,起初她只是觉得帮这个忙会让自己丢面子,可现在看来,这个任务不仅仅是丢面子,还很艰巨!

杜姗见潘孜灵沉默不语,又低声求道:“小灵,帮帮我吧,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的忙!”“小灵,我现在反应很大,我妈正在为我保胎,你能不能先住到阿树那边去,这样有阿树的保护,丁家人也不敢轻易对你怎么样。”杜姗说。

潘孜灵听了更加的为难,“我现在哪敢去找阿树!”她悲哀地想,但她看到杜姗苦苦哀求的眼神,又于心不忍,她想了想,说道:“好吧,你先安心的住下,我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就搬到……阿树那边住,你就放心地等我的消息。”潘孜灵说。

“小灵,谢谢,你真贴心!”杜姗的脸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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