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槐花饼(1 / 1)
宋容很无奈,难道阮森是进入迟来的青春期了么?
好她也已经适应了阮森时不时的别扭表现,她轻咳两声,视若无睹地树下的石桌旁坐下:“站着干嘛,快坐快坐啊。”
一副主气派。
而阮森小媳妇样侧着身坐了她对面。
一阵风吹过,刮来了墙外一丛牡丹清淡的香味,宋容觉得猛一清醒,阮森的额前发丝微风中轻轻飘荡,耳根的一抹红也慢慢消了去。
两安静地用饭。
阮森摘了面具,脸上疤痕已经极浅了,只是上唇那无法愈合的豁处让他进食时都很谨慎,不小心的话,食物会漏出来。
宋容一直垂着眼,直到阮森也吃完才抬起头嘻嘻笑道:“昨天看到槐花也开了,一会儿陪去摘点吧,们可以做槐花饼来吃!”
他擦了擦下唇。
“想去那就陪。”
宋容嘿嘿一笑:“阮森果然很好,”她抓住他的肩膀拍了拍。
“其他天天忙的呀,就只有能陪了。”
阮森被她拍到的部位僵了一瞬,耳畔温度又有上升的趋势了。
她朝天感叹了一声,虽然不缺衣也不少食,但情势所限,做不了别的事情,什么时候能过上心中无忧闲适自的日子啊……
一嘟噜一嘟噜白色的槐花挂绿色枝叶间,被阮森手掌一扫,便被摘了下来,被树下仰着头的宋容蹦跶着接住。
不一会儿便装满了一小竹筐。
宋容埋花堆中,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满足地抬头:“行了吧,差不多够吃了。”
阮森站住树干上往下看了看,干脆地跳了下来,弯腰将竹筐背到背上。
宋容兴高采烈地跟他身后,找到了点小时候春天到来时,和妈妈一起到田间挖野菜的感觉。
“等等,们直接送到厨房吧!”
她扯扯阮森的袖子,将他拉到另一边。
阮森低着头,温顺沉默地随她拉扯着。
这条路上走了没多远,宋容忽然看到前面站了一排,看服装,好像是左落言身边的。
往前面走是一个小花园,这一段路没有别的岔口,她要想绕过去,就得返回去重择一条路。
想了想,宋容还是带着一点好奇心往前走。
阮森背着一筐子槐花,还没走近,槐花的味道就被察觉,堵路口的那排左落言的随身侍卫,冷厉的视线便停了宋容两身上。
认出是王府中的,宋容接着走上前的时候,安静地让开了道。
宋容眼前一开阔,看到好几簇海棠簇拥中相对而立的三。
她轻轻咦了一声,那三便立刻警惕地看了过来。
首先缓和下来的是宋凌秋,他眉目一收,好像责怪她为什么出现这里一样。
左落言话题断开,看向宋容时好像还没从思考中脱离。
只有另一个马上露出了一个大咧咧的笑容:“容容!好久不见!快过来让芽芽哥看看长多高了!”
那微笑令低落中的也会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来,宋容抓抓头发,觉得那么久没见,井芽那张很显小的脸都变陌生了。
她走过去,还没向主上和哥哥打招呼,就被热情洋溢的井芽抓了过去。
“哎呀呀都成大姑娘啦!”
她说:“芽芽哥还是老样子。”
宋凌秋轻咳一声,她一扭头,哥哥正不赞同地看着他俩,而主上也看着他们……不,宋容仔细一瞧,他的视线并没定她和井芽脸上,思绪还没回归。
主上这样子很少见,遇到什么事了?
她看看另两,井芽也撇了撇嘴。
左落言甩了一下袖子,不言不语地转身就走。宋容三个完全被遗忘了。
宋凌秋迈步跟上左落言,宋容忙拉住他小声问道:“不顺么?”
他浅笑了下,摸摸宋容的脑袋:“没事,主上能搞定。”
哎……
她不甘地又拦住了井芽,追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主上这心神漂移的,看着不安心啊。”
井芽站定了,双手插袖子中叹了口气。
“端原简那可真讨厌。”
“刚从南方赶过来,那边从年初就旱了,到如今那里已经是连水都喝不上了。端原简倒是会抓时机,打算这时候去南方赈灾,灾民正挣扎无望中,他这一去,挣得可都是好名声。”
宋容疑惑道:“主上不能去么?”
井芽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就前几日边境传来单耶族侵犯的消息,端原简把这事儿推给咱们主上了呢。”
“……是坏事么?这样主上不就能掌握兵权了吗?”她懵懵懂懂地问道。
“哈~”井芽赞许地揉了揉她头顶,“容容也懂一些嘛。”
“不过端原简哪有这么好心,”他嘲讽道:“他可是想把主上推到死路上。军队中有不少他的,这次北伐领军的大将军可是端原简的嫡系将领,要是主上去北疆,能带多少自己?远离了京城,岂不是要让他们揉圆捏扁了?”
这就是为什么从古自今帝王都一定要将兵权牢牢把握自己手中的原因。
宋容也跟着苦恼地皱起了眉,左落言不是说还有予图璧么,不过夷和军用这里的话,能保住主上,可用完了这张牌,就算能活着回到京城,不还是和跳到火坑中了一样么?
忽然额头一痛,她忙捂住,不解地看向井芽。
他收回手,笑嘻嘻地说:“这事轮不到操心,不用愁眉苦脸的,不信主上,容容还不相信芽芽哥嘛,既然来了,万事就都能解决~”
还……真是自信。
宋容甩甩头,这事确实没她的事,她操心也没用。回头一看,阮森还背着一筐子槐花站路口远远地等着她呢。
等急了吧。
她跟井芽告别:“那先去主上那边吧,一会儿去做槐花饼送吃。”
井芽顺着她视线向阮森看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哎哟,咱们容容也有家啦。”
咦?
宋容一惊:“什么啊!”
他说的是她理解的那样吗!?
“不、不是啊……”她有些尴尬地回头看了看阮森,可带着面具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她想解释一下,但压根没有的事要怎么解释?
井芽别有意味的眼神下她禁不住红了脸。
井芽便一副“懂得的”的表情拍拍她的肩八卦地笑着走了。
宋容哽了许久,蹭到阮森面前,强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没事了,们走吧。”
明明没什么,但井芽那么一说,和阮森走一起,她忽然觉得有些别扭起来。于是两之间的距离由一步变成两步,又变成三步。
又走了一段路,两间不仅左右距离让宋容给拉远了,她还有越走越拉后面的趋势。
就她磨磨蹭蹭地跟阮森屁股后面,并严肃思考自己到底别扭什么时,阮森忽然停了下来。
“咦?”
她盯着阮森朝她伸出的手,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的手指有点微微颤着。
“慢死了,”他嫌弃地说,“照这速度要走到什么时候去了。”
啊,好熟悉的口吻。
宋容一时感动,刹那间,好像看到了最开始老找她碴、老看她不惯的那个阮森。
井芽明显想偏了嘛,他随口一说的,她干嘛那么当真?搞得好像真有什么似的。
这么调整了一番心态,宋容一把抓住阮森的手蹦到了前面:“好吧好吧,快点走!怎么觉得有点饿了呢?”
宋容没下过厨,不过前世常厨房围观妈妈做饭,槐花饼也是妈妈做过的,并且简单,虽然这是她的第一次,还是蛮有信心的。
将槐花择梗洗净,烧了热水过一边,加上面、盐和鸡蛋搅拌,然后上油小火慢煎。随着金黄的颜色出现,面和蛋的香味也随着槐花的清香飘出来了。
做法虽然简单,但也因为这极简单的做法而保留了最自然的美味。
宋容有些洋洋自得,第一次下厨没糊没焦更没烧了厨房,说明她还是比较有天赋的是吧?
她用刀将槐花饼切成小块,盛边沿点缀柳叶的白瓷盘上,先自己尝了块。
满意地长长嗯了声,清淡的香味萦绕口腔中。
她把盘子往怔怔看她的阮森那推了推:“尝尝呀。”
阮森盯着她不做声。
宋容困惑道:“阮森?”
他啊了一声,才回过神来,似是要遮掩什么般忙抓了一块塞进嘴里。
宋容忙伸手,还是没拦住。
“烫呀……”她弱弱地提醒道。
洗净了手,她怀揣着希望被哥哥夸奖的小心思,带着热腾腾的槐花饼去找宋凌秋。
这时候,宋凌秋自然和井芽还左落言那,好吧,她承认,这时候过去,不仅是因为一会儿饼就凉了,还因为她想再偷听些什么。
但是还没跨进左落言的院门,宋容就被侍卫拦了外面。
往日她从未被拦过,宋容皱了下眉,还没说什么,就听得院中爆出了一声响。
守外面的侍卫们立刻握住了剑柄,却没有冲进去。
宋容使劲踮脚,看到左落言背着手从屋中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春天来了,也到了吃各种野菜的时候啦~
虽然现在还没有,不过再等等就能吃榆钱了,然后是槐花,然后是香椿~~~
昨天吃了炒大烟苗,嗯嗯,就是罂粟的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