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受伤(1 / 1)
今天出门的时候天就阴阴的。漫无目的地乱逛了一个时辰,宋容觉得脚酸,四下张望一番,河岸上有座廊桥,架绿盈盈的河水之上。
风灌满了建桥上的廊屋,吹得宋容开始担心她的头发会不会散掉。
她坐长椅上,一边吃着她刚从街上买的一袋豆球。
河边一簇簇绿色像波浪一样起伏不定,她忽然觉得除了风声,别的声音都不存了。看不见了方才不断经过的路,空气中有股泥腥味。她凝视着河面,才发现细小的雨滴掉落河面上溅起了许多涟漪。
看来雨下得很小,宋容被风吹得有点冷,她搓了搓手,迎着雨丝跑下桥。
路过的一些,已经打起了伞,宋容脸上已经湿了,睫毛上沾着雨水,有些看不清楚路,她低头小跑着,视线中走来一个的腿,洁净的黑色靴子尖端微湿,包着那双修长的腿。
宋容没大注意,稍微调整了一下方向,避让开他。
就她与那擦肩而过时,她的目光忽然凝滞了一下。
慢慢跑了几步,她停了下来,又走了几步,落脸上凉凉的雨丝忽然停了下来。
头顶出现一把伞,宋容顿了一下,有些惊异地回望。
越醉庭举着伞撑她头顶,她看向他时,微微一笑,犹如乌云散尽的天空,阳光轻柔地洒下。
这般生动温柔的笑容,一定是他的表演!
宋容望着他书生般清秀的脸,轻轻向他点了点头。
所有正常的表象都只不过是对他残暴扭曲的内心的掩饰而已。
两共撑一把伞,姿态亲昵又疏离。越醉庭比宋容高了两头,雨丝又是斜着刮的,宋容正对着风向,伞外的半边身子都被雨淋着,而靠着他的另一边,仿佛染上了他身上跳跃着旺盛生命力的温度。一边湿冷一边温暖,令浑身难受。宋容脸上不露分毫,沉默地走他身旁。
而越醉庭却微微翘起了嘴角。她垂着头靠他身边,看起来一副温顺乖巧的样子。他来时见到一些夫妻,就是这样安静地并排走着的。
越醉庭沉醉这新奇的感受中,而宋容同样心思飘离,将忐忑按心底。
一处街角,两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越醉庭来找她,本也只是抱着想要亲近她的想法,并没有具体的打算。
而宋容也只是想引他出来而已。
两这时同时停了下来,都不知道这是要去哪里。
宋容说:“那个……想去哪儿?”
越醉庭依旧一副很愉快的样子,他看看她湿了的衣裳,环顾四周,正巧有一家小客栈就旁边,他拉着她走了过去。
下着雨的天,客栈里也是一派清净。小二趴柜台上无所事事,见着他两进来,忙叫道:“两位,来住店吗?”
越醉庭摸出一小块银锭,弹到小二的胸口,他忙接住,看清楚银锭的大小后立刻笑嘻嘻道:“咱们店里的房间两位随便挑。”
宋容瞬间想起一个词,叫做开房。
她忙叫住越醉庭:“住店干什么?”
他指指她的身上:“衣服湿了,容易生病,上去换件干衣服。”
他这么体贴,宋容却抽了一下嘴角,且不说她哪有这么娇弱,最重要的是——“哪有衣服让换啊。”
她看看越醉庭,说:“要是没事的话,还是回去了。”
“等等,”他指了指一直候旁边的小二:“去买件给她穿的衣服。”
一小块银锭,就算是京城,也比得上他两个月的收入了,现他叫他干什么他都愿意,小二立刻殷勤地答应下来。
越醉庭跟着宋容进到一件房里。房间不大,但是挺干净。由于外面的天气,房间里光线有些阴暗。
宋容坐下来,湿了的衣服贴身上确实很不舒服,她座位上扭了扭身子。眼前忽然一暗,越醉庭俯□来,手指碰到了她的脸上。
宋容有些吃惊地抬头看着他,一仰起脸,越醉庭从肩上滑落的一缕头发就垂了她的鼻尖,宋容立刻就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她捂着嘴,颇为狼狈地直起身,然后就看见越醉庭笑得十分开怀,无疑她把他给逗乐了。她拧了一下眉毛,撇过脸。
脸颊温暖的触感轻轻滑过,他将她黏脸颊上的湿发拨到了耳后,然后顺手捏了捏她的脸。宋容的脸顿时被扯变形了,她瞪了他一眼,歪着嘴说:“放开啊。”
越醉庭听话地松手,可仍蹲她身边,眨着眼看着她:“容容现想做什么?”
宋容脸上闪过一丝意外的神色:“问这个干什么?”
他认真道:“如果能帮,就会喜欢了。”
宋容失笑:“这个方法,正常情况下倒确实有效……”
剩下的话消失喉间,她骗了他一次,他不乎,那么她还要骗他第二次。
小二敲响了门,小心翼翼生怕打扰了什么似的小声叫道:“客官,您要的衣服小的给买回来了。”
越醉庭起身去开门,小二忙说道:“您看这衣裳合不合您心意,挑的时候小的是买的最好的衣料,您看这绣花……”
越醉庭接过衣裳,小二还没把话说完就把门关上了,他把衣裳递给宋容,然后就戳原地。
宋容默默地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越醉庭才恍然大悟般说道:“出去,换好了再叫。”
越醉庭走出房,小二已经走了。他走到大堂中,坐下倒了半杯茶,并没有喝,只是把玩着茶杯。
过了一会,他忽然站了起来,走到房间外:“容容,叫?”
“啊……”宋容细小的声音传出来:“能不能进来一下,帮穿一下衣服,带子系不上了。”
越醉庭面对着门板注视了一会,才哦了一声,打开门。
宋容身上换上了新衣,她正面朝着他,双手背背后系着带子。
真够笨的,他不禁勾着唇笑了一下,反手关上门。
他刚抬脚,唇边笑意还没消散,宋容突然从背后亮出了一把精致小巧却十分犀利的匕首。
此时越醉庭和宋容之间还有几步的距离,以她的速度是碰不到他的,越醉庭却猛然变了脸色,身形忽动,便要去夺她的匕首。
但宋容毫不犹豫地用匕首割破了手腕,血瞬间涌了出来。越醉庭立刻放弃,脚尖一顿,就向窗口跳去。
就这一眨眼的瞬间,越醉庭尚半空,打开的窗口跃进了一道黑影。
两瞬间交手了好几招,就这时,一股血的甜腥味从鼻尖窜过,越醉庭猛地回首,宋容捂着手腕,是她方才将自己的血甩向了他。
对越醉庭而言她的血的味道与别不同,体内有东西蠢蠢欲动,他脚底一滑,身体失了平衡,被阮森伺机一掌打到了肩上。
他没用力去对抗阮森这一掌,而是顺应着这一掌的力道向后撤了几步。
他背靠着墙,深吸了一口气,然而空气一进入身体便立刻化作了一团炙热的气体,他觉得血液中有许多小东西四处窜动,五脏六腑都搅动了起来。
阮森毫不留情,越醉庭只是喘了一口气的时间,他脚底一蹬,便扑了上去,同时抽出了剑。
眨眼间剑尖便直指鼻尖,越醉庭右手握成拳,猛地一用力,一侧腰,以不可置信的速度和柔韧躲过了这一剑,同时他抓住了阮森的手腕,向外一掰。
与此同时,阮森另一只手以拳直打上了越醉庭的喉咙。
本来以越醉庭的实力,阮森不会是他的对手的,然而宋容划破了自己的手腕,用血引出了他体内的蛊,此时越醉庭与阮森打成平手已是他极力抑制体内蛊毒的结果。
血液越发炙烫,他忽然踉跄了一下,觉得心脏绞了一下。他用手挡住阮森的拳,身体微微一震。
“丑八怪。”他轻声说。
这句话令阮森僵了一瞬,但他很快更猛烈地攻击向了他。
越醉庭应付得有些吃力,可他却笑了起来:“就算杀了也永远恢复不了容貌。”
“觉得宋容心底是怎么评论的脸的?”
越醉庭不断用话刺激着阮森最敏感的这一点,渐渐的,阮森的招式有些乱了。
越醉庭最后猛地掐了一下手心,鼻尖有汗珠,却笑道:
“只是个可怜虫而已。”
躲屋角的宋容猛地叫出声:“阮森!”
阮森被越醉庭带着内力的一掌狠狠地拍到了墙面上,他的身体震了一下,滑落到地上。
他轻咳一声,面具从脸上脱落了一半,嘴角隐隐有血迹。
“呵……可怜虫……”他动了动嘴角,受欺辱,还一次又一次地输他手底,他确实是个可怜虫……
宋容扑他身边,小心地扶住他的身体:“哪伤了?”
阮森看着她焦急的面孔,越醉庭不只是他的敌,更是对宋容的威胁。他看了眼越醉庭泛白的面庞,猛地起身。
“别动了!”
宋容大力按住他,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不能再打了。”
宋容站起身,看着越醉庭,刚要开口,越醉庭便打断了她。
他从袖中拿出一粒鹌鹑蛋大小的棕色药丸,对宋容说道:“从身边逃跑后的第二天,就知道给下了蛊。”
“这个药丸,就是解药。”
宋容一怔,如果有解药,他怎么还会对她的血起反应?
越醉庭指尖捻了捻药丸,淡淡地笑道:“怎么忘了蓝渡她最擅长的就是毒。而她的哥哥没见过,与蓝渡不同,他最精通的是蛊。”
“蓝渡把解药给以后,没有用,本来是想让放心,让有些底气别怕再伤的。”
“可是现……”越醉庭抬眸看了宋容一眼,眼底沉沉,隐藏着受伤的痛色,“不稀罕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教主你终于明白了吧,人家不仅不喜欢你还想杀你,耶耶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