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无关风月（1 / 1）
一早，碧桃正准备去小厨房，七姑娘就叫住了她。
“姑娘起的这么早啊。”碧桃有些惊讶，姑娘能在这个点起床的时候的确少见啊。
但是七姑娘眼下有明显的淡黑色，想必昨晚没有睡好。
七姑娘把一叠书交给碧桃，“碧桃把这些还了吧，还有这个。”说罢又把李子谦以前送给她的笛子给碧桃。
碧桃瘪瘪嘴：“姑娘，心肠也忒硬了，然公子其实也还不错啊。”
七姑娘摇摇头：“碧桃你不明白，我不否认对他有好感，但是不代表我就会要接受。我，我想了一晚上，觉得李子谦确实不错，但是齐大非偶，何况郡主这么强势，我是一个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有些事情看开了，只求能安宁活下去，岁月安好，不求富贵满堂。
而且他娶了我，也不定会幸福，为了我们两个都好，必须了结干净，碧桃你是个聪明的丫头，你总有一天会理解我如今的心境。”
碧桃点了点头，“姑娘我知道，您不想和夫人一样，为了男人郁郁而终。”
七姑娘暗道：算了，碧桃还是不太明白，也罢她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一个气质如玉身着淡青色衣袍的男子正端立在一匹龙骧宝马面前，神情颇有些着急。古有裴楷风神高迈，容仪俊爽，即使粗服乱头，亦气宇不凡，时人称他为“玉人，而如今这个公子颇有裴凯风姿，如玉山前立，光映照人。即使眉头紧锁，亦无法忽略其风采。
那位公子见有一个面容清秀的丫头上前来了，便抱拳迎了上来：“碧桃姑娘，你家姑娘近来可好。”
碧桃低头轻声说，“姑娘不大好。”
公子有些着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碧桃点点头，“是姑娘最近忧愁烦恼呢。”
“难道是生病了？可有请大夫……”
碧桃摇头，“怕是对公子的事情烦心呢。”
公子一脸困惑。
“然公子，求求你放过我家姑娘吧，碧桃原以为你是姑娘的良人，所以才来帮你。可是碧桃错了，姑娘高攀不起，您还是令觅佳偶吧。”
那公子听后，竟生生摇摇晃晃后退几步，“是你家姑娘这样对你说的？”
碧桃苦着脸庞，“姑娘有自己的苦楚啊，其实然公子您现在也没和李老爷和太太说吧。您还不是怕李老爷和太太反对这门亲事，毕竟这门不当，户不对的……”
那公子痛苦闭上眼睛，“碧桃，今天我是无论如何都要见上你姑娘一面。”
碧桃有些生气说道：“若是公子真的心仪我家姑娘，就鼓足勇气给父母双亲说，而不是偷偷摸摸见，但是公子你敢吗？公子不在意别人的闲话，可是我家姑娘会被那些口水给淹死。然公子，恕碧桃难以从命。”
碧桃招呼身后的抱书的小厮前来。“姑娘叫我把书还给公子您，碧桃说句实话，公子您和姑娘早点了断对您和她都好。姑娘叫我带一句话：天涯何处无芳草，愿公子不要固执，因而失去良缘。”
李子谦呆在原地，碧桃没有办法宽慰他，也只把那叠书和和笛子交给然公子跟前的小厮。
李子谦看见了这些，眼角往下搭着，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你家姑娘真是果决干脆，也真狠心。”
“然公子，其实姑娘有自己的苦衷，望然公子理解。姑娘叫我对您说：瑜然，抱歉了。”
碧桃向李子谦告辞后，转身回去。
李子谦从后面追了上来说：“这个笛子你给你家姑娘，瑜然不是死缠烂打之人，但这个笛子若是还给了我，那是对我的侮辱。带话给你家姑娘：瑜然虽做不成姑娘的爱人，只愿姑娘对我不要有芥蒂，瑜然永远是姑娘的表哥，姑娘的知己，无关风月。”
碧桃把话带给七姑娘后，七姑娘点了点头，“算了，只愿他能真的放下。”
晚饭时，大嫂感谢着七姑娘这几天来陪自己解闷，不然可把娘两个给闷坏了。
七姑娘说：“大嫂，自家人用不着这般客气，我乐意为大侄子做些事情呢。”
“嘿，就等着七妹妹这句话呢……七妹妹，大嫂厚着脸皮想要个东西，七姑娘的绣工是一等一的好，能为你侄子绣个吉祥小鞋子吗？我手拙，怕是绣的不好。”
“大嫂不说，我都想为大侄子绣点小衣服和小鞋子呢。”
“那就谢过七妹妹了。”
七姑娘温和笑着，这个大嫂，对自己还算不错，在家里也能说得上话，唉，这样越发想菡霜二嫂和二哥了。
这时大夫人对着七姑娘和三姑娘说：“后天一早，我们要去京郊的来佛寺去上香，祈福，你们两
个收拾一下，可能会晚些回来。”
七姑娘和三姑娘点着头。大夫人看着三姑娘神情淡漠，不由皱着眉头，“三丫头，怎么，你不愿意去啊？”
三姑娘摇着头，“大娘，我娘能去吗？”
大夫人看了赵老爷一眼。方才说：“都要去，女眷都要去。”
四姑娘听了，自己可以去玩，高高兴兴喊出来：“耶，去玩了，去玩了。”
赵老爷皱着眉：“四丫头还小就不去了。”
四姑娘听了瘪起嘴来，不高兴了。
五夫人抱起四姑娘，对着老爷轻轻说：“老爷，您瞧四姑娘，她可想去呢，就让她跟着吧。”
四姑娘连忙点着头，然后泪眼巴巴看着七姑娘，七姑娘受不了她那种眼神，也就对着赵老爷说：
“爹爹，我会好好看着四妹妹的。”
四姑娘从五夫人怀里跳了下来，跑到爹爹跟前撒着娇，赵老爷只得点头了。
四姑娘很是高兴，绕着桌子跑，跑到沉默不语的三夫人跟前，天真问道：“三娘，你怎么不高兴呢。”
说完，还拉住三夫人的裙子，三夫人看着四姑娘越发像四娘的脸，不由一把把她推开，四姑娘人小，哪里还站得稳，眼看着就要摔了下来。
三姑娘回过神来，连忙拉住四姑娘。
赵老爷本来都原谅了三夫人，但是瞧见她这样，不由有些气愤“凝儿，最近你老是魂不守舍的。”
三姑娘连忙说，“爹爹，娘亲最近身体不太好。”
赵老爷手一挥“那就去看大夫。”
三姑娘点头说是。三姑娘这般委屈，赵老爷看着三夫人也是一种柔弱无助的样子，就对着三夫人说：“晚上，我带大夫来看你。”
这一句话，无不暗示着赵老爷对三夫人起了怜悯之情了，在场的人是各种滋味啊。
真为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饭后，七姑娘陪老祖宗散步，老祖宗提起这件事。
“七丫头，我总觉得留下三房始终是个隐患，她们心狠手辣，万一又起了害人之心可怎么办？”
“可是，老祖宗那个侍卫已经死了，现在死无对证，我们没有证据，怎么能定她们罪呢？”
老祖宗叹了口气，“唉，我现在看着她两个，心底就冷颤。你说她们手里头有人命，晚上睡得安稳吗？唉……七丫头，我们要小心，不能对她们掉以轻心，小心使得万年船。”
七姑娘把头放进老祖宗肩上，“棋萱明白呢。”
老祖宗打趣着：“七丫头，去了寺庙可要求个姻缘。那个来佛寺旁边有个月老庙啊，听说很是灵验。”
“老祖宗……就这么想让棋萱嫁出去啊，可是棋萱还巴巴的盼着能在老祖宗跟前多呆几年了。看来是老祖宗嫌我烦了。”
老祖宗打着七姑娘的头说，“怎么可能，老祖宗可不舍得七丫头呢。可是七丫头终究要嫁人的，七丫头可有喜欢的？”
七姑娘摇摇头，“老祖宗，您知道棋萱不愿嫁给别人做妾室，也不求夫家有多么显赫，只望能找到待棋萱好的人，平淡足以。不求富贵显赫。”
老祖宗叹了口气：“唉，只怕你父亲不同意，你父亲……唉，不说也罢。”
七姑娘明白，赵老爷是愿意把女儿嫁人高门。以巩固自己的仕途。
这不，记得有一天，晚饭时刻：赵老爷明着暗着说着自己同僚，说着朝中青年才俊。七姑娘知道这是说给自己听的，但自己不敢明着不耐烦，只得暗暗受着。
那天，赵老爷在一家人吃晚饭时，提起七姑娘及笄有了一段时间了，可以考虑婚事。说罢就谈起自己的顶头上司的儿子，那个儿子年纪不小了，而且是死了老婆的鳏夫，赵老爷似乎有意把七姑娘嫁过去做填房。
话一出把七姑娘冷的犹如置身于冰窖之中，这还是父亲吗？不惜出卖自己女儿的幸福来换取自己的利益。七姑娘味同嚼蜡，喉咙苦涩的快要咽不下去饭菜。
五夫人出声了：“老爷，七丫头年纪还小，嫁给一个大那么多的夫君，怕是不合适吧。”
赵老爷皱起眉头：“这是什么话啊？你是不是嫌我老了。”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五夫人只得陪着笑脸：“没有，老爷误会了。是妾身运气好能遇上老爷这样的，可是那位公子万一对七丫头不好呢？”
赵老爷不以为意：“他们家能看上七丫头是七丫头的福气，。”
“我呸，七丫头这个福气不要也罢，这个家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能做主七丫头的婚事，七丫头老祖宗来给你物色好的。”七丫头的眼泪蕴在眼眶，努力使它不要流下，感激看着老祖宗。
赵老爷还想说什么，一向沉默的大哥发话了：“爹爹，我听说那人风评不好，七妹妹的事情还要从长计议。”
大嫂也劝着赵老爷。七姑娘很是感激他们的帮助，纵使不能改变赵老爷心意，那也足够七姑娘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