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七>疏影横夜色阑,旧时光遇见酒时光(九月小醉微醺(1 / 1)
静静地守在时光里默默爱着,是以何姿态,是怎样的酸楚又带着些微甜味,我想我和吴衍已很好地诠释了痴痴盼人眷顾的姿态。深溺其中,不可自拔。有时候想想当我们回首驻足时,身后是否也站着那么一个人,也如我们般,站成一个姿态,静静地守在时光里默默爱着。如我,如吴衍,亦如陶毅。是否人人都看出陶毅眼里倾泻的坚忍与担忧,故作的冷漠与不着痕迹的关怀,就不得而知了。
我早该思绪通透,除了父母,谁会为了寻一个朋友,丢下手头极重的工作,横跨多个城市苦苦寻觅只为盼他一切顺心无忧。忧你所忧,乐你所乐,很简单却深刻的举动。
发现陶毅对吴衍存了非分之想并非一眼可以看清,从细枝末节着手,细细勾勒出他的容意姿态。也无怪乎吴衍全然不觉,若不往情爱方向去想,也全然把它当做朋友情谊了。
不经意的深情凝视、曳被单、不顾忌的同吃一块饼、不同于他人的展颜。
他俩在梅镇有好一段日子了,也未有离去的迹象。没有工作的缘故,我倒有大把大把无处消遣的时间,全程全日段奉陪到底。在梅镇寻一个安静的咖啡屋,静静坐着,看时间从格子窗外流过,可以坐上整整半天时间,不觉得疲劳。这日子太过惬意了,真想让时光就这么流淌着,不去想任何人、任何事。
“你看着我做什么?”陶毅面无表情问道。
哈,我有看他吗?有吗?好吧,也许有吧。自从发觉他俩不寻常关系后,无怪乎我八卦心态,老是不经意将目光投向他。不为过吧,不为过。我沉默,啜饮咖啡,淡淡笑着。
“莫非你喜欢上了陶毅。”吴衍看着我好奇问道。
“哈~”呛了口咖啡,我怔愣看着吴衍,缄默,缄默,促狭道:“你没发觉我也经常这么看着你吗?”说着眯着眼睛,细细勾勒他轮廓,从眼眸到下颚。又道:“秀色可餐啦!”
吴衍环抱双手,甚是凄楚道:“小洛同学,你莫不会久未尝情爱而饥渴难耐。我我我可不是随便的人,我我我可是有节操的人,我我我...我我我可不依哦。”
“哈哈,小爷,莫羞涩嘛,给老娘笑一个,有赏哦!!”我调戏道。
“赏嘛?”他做配合状,缩到角落,瑟瑟发抖道。
“偶的烈焰红唇。”说即,发出“啵啵”的声响。
“嗯哼~~”我的“过激”行径,已让陶毅看不下去了。
我哈哈笑道,摸摸吴衍的脑袋,道:“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说即,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陶毅。预料中的被狠狠剜了眼,震怒却依旧隐忍的姿态。
我视若无睹继续哈哈笑道:“如此痴情为那般啊,为哪般。”预料中的又被剜了眼,哈哈哈。
……
归期已至,归人抑或过客,我深知。不畏惧,亦不挽留,长相忆就好。
我对吴衍说,我从未宿醉过,也不了解红酒的后劲大不大。我不想独酌,因为一个人喝的是寂寞,不是酒。
他倒是很有舍命陪女子的风度,说风即雨,立马去小店里淘了两瓶红干。我俩就坐下庭院秋千椅上,举杯共樽起来。
我想他亦知离别在即,也不违逆我的想法。看似两个疯疯癫癫的人,每天嬉戏玩耍,没心没肺,终究隐匿于深处的心殇,还未愈合。
“我再一次遇见她,是在一朋友的生日局上。清丽婉约,容色淡淡。”他谈起了他的旧时光。
我没有应答,看着天边晚霞,黄昏真美啊。
“算一见倾心,抑或情根深种。只是可惜她已嫁作他人妇。”他晃了晃手中的高脚玻璃杯道:“终究还是迟了好多光阴啊,即便我们打小相识。时光已错过,来不及追忆,还没开始就结束的爱。你说未开始的爱比较痛,还是开始了,然后结束了爱比较痛。”
“不好比较吧。不过人人都觉得自己遇见的是最沉痛的,他人哪可比拟。”
“你还是给出了答案。”
缄默。
“啊,梅镇真是妙不可言,一不小心就会想在这终老。”他叹道。
“遇见他时,我曾将那些我的信念、执着,信奉的原则、理念,通通抛诸脑后。爱,是失去自我,还是得到自我呢。若失去自我,是否爱也会随之而去呢。书上说,谁在妥协,谁就在失去。
遇见他,我什么都没想,也不计较妥协与否。只是遇见他,满心都是欢喜,不言而喻的,不容置疑的。现在想想我所有的行径也只是自私的让自己欢喜罢了。你说新的来了,旧的就会过去吗?”这是一个迫切希望得到肯定回答的提问。
“你对那个莫轩动心了吗?”他询问道。残阳如血,乱鸦揉碎天际。
“站在客观的角度来看,不言其它的,他的容貌和个性,以及行事作风,为人处世,算是符合我喜欢的类型。我现在无法言及爱这个词,我只是比较孤寂。哈哈,孤寂这个词恰如其分地描绘刻画了我内心的状态。”
“我也爱孤寂这个词。”他目光迷蒙,远眺夕阳,又道:“不管新的来不来,旧的都会去吧。”
沉默。
“有一次我去吴地,突然下起了大雨,三三两两的人挤进了老房子的屋檐下避雨,淅淅沥沥的,四野空旷。雨水随着屋檐落下,嘀嗒嘀嗒。旁人看来行色匆匆的路人狼狈的避雨,我却觉得甚是空明。雨停了,我也不急得去哪里,就倚在长满青苔的墙根旁,赏起了这檐前雨。这无关风月的旧时光是不会淡去的吧。”
沉默。
“檐前雨,眼前人。哈哈!”我莞尔。
“你想说啥?”他似笑非笑道。
“爱无界限。”
沉默。
繁星点点,月色迷蒙。
声动,隐隐的,轻轻的,淡淡的,但我还是听清了那句:“也许吧。”
隔天他们搭上了火车,离开了梅镇。我握着吴衍的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只道一声:“珍重。”我在怕,怕一个人的时光太过忧伤,可他们也只能陪我到这里。
离别总是惆怅的,粘稠得让人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