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1）

“嗯？”众人愕然看向他。

石洛涨红了脸，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口似的：“这里，这里大概只有我一个是完全的人类吧，所以我觉得应该由我来道歉。只是为了开凿道路，修建别馆，却害得竹君、杜蘅、凤蝶三族不得安宁，我感到很内疚……请接受我的道歉！”

竹君微微笑了，虽然笑容里还是有着傲慢：“与其道歉，不如看看自己能做些什么吧。”

说完，他就钻进了那道门。周围的竹林中忽然溢出万千个小小的光点，好像萤火一样，追随着他的身影，向那道门飞去。

那一幕是如此美丽，众人都屏息凝神，看着眼前的一切。七彩的光芒瞬间闪亮，然后又归于平静。

四周的林木变得稀疏，本来密密麻麻的竹林一下子少掉很多，一些绿蒙蒙的光片从林中洒进来，映照着地上的植物。

各种各样的蝴蝶和其他虫类从林中飞出，围绕着水泽翩翩起舞。

杜衡和凤姬看着竹君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语。

良久，凤姬向着苏寒碧等人盈盈拜倒：“谢谢诸位，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不用道谢。”苏寒碧的微笑，更像是一声叹息，“说到底，的确是因为人类的所作所为，导致了此次事件。除了你们之外，大约已经有无数种族，因为人类的一己私欲而消失了吧。”

“可能的话，希望人类下次做事前，先考虑一下和他们一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其它种族呢。”荼靡也叹息着说。

石洛抓抓头：“就像竹君说的那样，与其道歉，不如看看自己能做些什么……嗯，我能做些什么呢？”

苏寒碧看着他微笑：“石洛。”

“呃？”

“像你这样的家伙，能够多几个的话，这世间大约会变美好很多吧。”

“呃？你莫不是在取笑我？！”

“绝对不是。”苏寒碧笑着说。

石洛愕然看看他，再看看荼靡，荼靡也大力点头，附和着苏寒碧的话。

澹台修抱着阿璃，杜衡挽着凤姬的手，都微笑着点头表示赞同。只有即墨很不耐烦地在空中飘来飘去，出声抱怨：“这样的傻瓜再多几个，世间当然会变美好，因为人类的总体智慧水准都被拉得下降了啊！”

“哼，即墨！”荼靡顺手捡起地上的石块，就向他丢了过去，引发又一轮热闹的争吵。

“天亮了……”苏寒碧看向东方，曙光渐显。

“嗯……我们在建康城的最后一个夜晚，”石洛忽然有些感慨，“似乎，还是很有意义的呢。”

苏寒碧俯视着曙光中的青铜色城池，微微一笑。

“就要离开这里去北方了，我会永远记得这座城。”苏寒碧轻声说，“……以前，我独自在暗夜中行走，但是在这座城中结识的人，发生的事，都是温暖我的小小火焰，使我渐渐拥有了自己的光彩，成为真正的人。”

华夜行?金陵夜话 完

*这一篇献给南京濒危的中华虎凤蝶，以及努力保护它们的志愿者们。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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