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 69 章(1 / 1)
凡心听到子明的话,抽了抽嘴角,这孩子的鼻子,真不是一般的灵敏。
凡心坐在屋前认真的思考了一夜,最终想定,嫣乐应该在白幸那里,那一日,白幸带走了嫣乐,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这几日,他一直压抑着自己,压抑着自己去担心她,压抑着自己去想她,可是眼前不停浮现最后一次见面时,她那似解脱了的笑容。
想了又想,怎么都安心不了。
凡心白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好的睡了一天,入夜的时候,便换了一套夜行衣准备出去。
杜子康早就料到似的等在屋外,看到他,笑吟吟道:“我去围观,看场戏。”
凡心此时还没有完全恢复,那只被杜子康打断的手也还不能用的灵活,他能陪同,再好不过。
凡心轻车熟路的翻进了白幸的院子里,熟悉的令杜子康都有些惊讶,凡心皱了皱眉解释道:“她画过地图给我看过。”
是了,在垂香楼里,白幸闲着无聊将毒庄的地图画了出来,骗他说是敌国的一个将军府。
“你来了。”白幸正坐在院子里玩着什么,听到身后有声音响起,轻轻的笑道。
“不要踩颜色深的地方,虫子们可不认得你们。”
凡心他们正要向她走来时,她又出声提醒。
“嫣乐在哪里?”
白幸转过身来不满的看着他:“我们这么久没见,你也不寒暄寒暄?”
“失礼。”杜子康拱了拱手笑道,“将军是太担心夫人了。还望白幸姑娘见谅。”
将军夫人。
白幸姑娘。
即近乎,又疏离。
白幸垂了垂眼,指了指紧闭着的房门,道:“你们先去看看她,再确定她是不是你们的夫人吧。”
凡心和杜子康莫名的对视一眼,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怪异。
凡心示意杜子康留在这里,他自己进去。
白幸见到杜子康站着也无聊,招了招手叫他过去。
杜子康走到桌过才发现,桌上整齐的摆着棋子,可是还没有开下。
白幸像个想要邀功的孩子一样笑嘻嘻的看着他:“这是我培养了很久的棋蛊,一直都没人陪我玩,你今天陪我下一局好不好?”
“棋蛊?”杜子康有些不解的看着棋子,这些棋子与普通的棋子没什么区别,至少看起来没什么区别。
“恩。”白幸点了点头,她指尖轻轻点了点一颗棋,那棋子便自己动了起来,移到白幸指尖停的位置,“只可惜只能玩一局,棋子吃棋子,也很好玩,不是吗?”
杜子康看着她的神色,知她是在感叹人生,点了点头:“确实是新奇,在下不胜荣幸。”
凡心进到屋内,四处看了看,便看到床上有个人,似乎睡的很沉。
他轻轻的靠近,心渐渐紧张起来,越近,越紧张。
床上的人侧着身子,脸朝里睡着,被子盖的高高的,几乎看不到脸,但凡心凭着那露了来的部分便断定了是嫣乐。
他疾步上前,想去拥她入怀,又生生停住,浓烈的思念在此刻便能得到解放,他却又有点胆怯了。
“嫣乐。”他深深吸气,轻声的叫着,轻轻的坐到床边,生怕打扰了她似的。
床上的人睡的很沉,没有丝毫反应。
凡心看着她,却觉得安心了许多,缓缓伸手,去捋开遮了她的脸的头发,她的容颜一点一点的出现。
凡心手一顿,脸色微微暗下,迅速又温柔的捋开所有的头发,仔细的看着,又不可置信的拉了拉被子,露出了她的脖子。
睡梦中的嫣乐不舒服的皱了皱眉,伸出手来拉被子。
“她全身都这样了。”白幸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她不懂得下棋,培养那些蛊也只是想陪她二哥玩,所有没两下,她的棋子便被杜子康的棋子吃了精光。
“大夫说她过敏的太厉害,伤疤退不去了。”白幸仔细的看着凡心的神色,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凡心的手指有些颤抖,他轻轻抚上嫣乐的脸,来来回回的抚着。
在大牢里相遇时,嫣乐脸上脖子上,上胸都是些豆豆,颗颗血红,有些还破了。
“真狠心。”凡心轻声的讲着,他知道,嫣乐是为了能带那兄弟两平安的出镇子,才会用那些胭脂。过敏的那么厉害,所以才留下了这满身的疤痕,一个一个小小的坑点,布满了能布满的地方,脸上,额头,鼻子,下巴,脖子……你以后要怎么办?
“凡心,你们的将军会娶她吗?”白幸的神色里是满满的担忧,她擅长蛊,却不能将这些疤痕去掉,少庄主擅长制药,却不会为嫣乐配药。
凡心看着嫣乐,轻声且坚定的答道:“会!”
无论你如何变化,你,始终是你!
凡心的眸色沉了沉,道:“她身上的伤疤,都是为我留的。”
“我从来没能为她做点什么。”凡心回过头,看着白幸苦笑道,“曾想,如果你二哥真要我性命,只要能保命她,我给便是。也想过,如果你想强逼我留下,只要她能离开,我死便是。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我以为,我有这样的决心,能对得起她对我的深情,现在才知道,还差很远。”
凡心又转头看着嫣乐,心疼的理了理她的长头,叹息道:“我要怎么做才能追上你。”
白幸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确实是想过,用蛊将他强制留下,只不过,强扭的瓜不会甜的。
半晌,她扭头淡淡道:“你要好好照顾她。她这几日,连喝水都怕。”
凡心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吃不下,也睡不好。我给她吃了些安神的药物,她才睡着了。你带她走吧。”白幸微微转身,望着外面,神色里是满满的忧伤。
“多谢。”凡心小心将嫣乐抱了起来,紧紧的抱在怀里。
白幸看他抱着嫣乐,抱的很小心,走的很果断,咬了咬牙,问:“凡心,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这里是毒庄了?”
“皿,盛物之物。不论是蛊或者是血,都是危险之地。更何况……”凡心稍稍回头,看了一眼白幸,“这村子里的人都有问题。”
白幸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既然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又为什么带她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又为什么,让我升起一点希望!
杜子康看到凡心怀里的嫣乐,惊诧的看了一眼,转而看向凡心,凡心摇了摇头,同他一起翻墙翻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