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共此良宵(1 / 1)
第二百零七章 共此宵
追书必备又把继谦抬上车,李霄重重赏了小二,吩咐车夫往舅父家去。继谦靠在车壁上,眼睛乜斜着,“李霄,你有这么多兄弟妹,多好啊,你知不知道,我就只有我和娘两个人相依为命……”
李霄不想跟个醉汉辩论,继谦不是他,不知道他多渴望一个兄弟妹都没有,恨不能父亲只有他这一个生子,那他就是都督府的大子,到时候谁还敢瞧他不起,谁会不巴结奉承他,反正父亲这家业迟早都是他继承,他也能门荫入仕,也不用苦苦读书考科举,唉,有兄弟有什么好?抢去了他所有的荣耀和关注,还阻住了他的前途。每每想起这些,李霄就愤慨不已,当大哥他们好好待在草原割草放羊不就完了,怎么又会被救回来?上天待他也太不了,好日子才过了没多久,就又被大哥给夺了回去,他就像是从天上又回了地下,一之间又被回了原形,他还是那个庶出的次子,永远是大哥的陪衬,永远是大哥后的那个影子,永远没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可这些苦继谦竟统统看不到,净想着有兄弟的热闹,没想过有兄弟的烦恼,这家伙指定是瞎了眼了……
“你不单有大哥,还有妹,多好,虽说你没了二,可是……可是你还有个小妹,雪儿……雪儿她真美,如果能天天看着雪儿,我想我会高兴死的……”继谦继续发表他的酒后高论,倒惊得李霄差点没跌一跟头,这家伙越说越没谱了,听这意SI难道继谦竟是看上了雪儿不成?怪道有时碰上了雪儿,就见他面红过耳的,还以为这家伙是看见孩儿家害羞。没成想还有这个缘故在里头,今日这场酒喝的,听了这么多继谦的肺腑之言,真算值了……
李霄本还想听继谦多说几句和雪儿的事,等回头他酒醒了逗逗他也好,却见他趴在座位上,鼾声大作,竟睡着了,不由好笑,这家伙心里头有个牵挂的人,连醉意朦胧的时候都还牵挂着,也算是雅事一桩,可仔细想想自己还不如他呢,明明不喜,却非要被姨娘逼着娶个冒牌的崔家小,有什么意SI?……
黄昏上,暮起,李府正开始了亲迎的时候,锣鼓喧天,丝竹齐鸣,李震从李府亲迎了新娘。又出了门,绕个大圈再回李府,虽说迎回LU上有LU人拦着新郎的马讨要酒食的风俗,但是这毕竟是都督府上,李震周围又有卫开道,那些邻人街坊只是远远看着,没哪个不长眼的敢上前障车,李震心得意,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回了李府。
这边李震带着新娘子入寝门,行合卺礼,进了洞撒帐,那边宾Ke席,高朋座,贺喜恭祝之声不绝于耳,李世绩带着李霄和仲闵在男Ke这头,田氏和贺夫人在Ke这边,酒席丰盛溢香,人Ke捧场凑趣,觥筹交错,谈笑风生,推杯换盏,宾主俱……
萱。
幸儿在子里也摆了一席,蒜蓉扇贝,飘香板鸭,四喜丸子, 蟹黄虾仁豆腐,上汤扒白菘,莲子桂圆露。还有点心双拼,芋头糕和烧卖,请的Ke就一人,雪儿。
“尝尝,这个扇贝不错。”幸儿笑道,前的宾Ke熙熙攘攘,喧闹之声连她都能听见了,可她嫌自己要带着面纱出去吃饭什么的多有不便,就给辞了,了几道菜叫厨给送到萱来,没成想雪儿见她孤单,竟自愿留在萱陪她,让她有些感动。
雪儿搛了一筷子,细细品尝,确是滋味无穷,“多谢二。”其实她是庶,出不出去的又有谁关心,与其坐在外头眼看着姨娘忙碌来去,还不如在二这里躲自在。
两人说说笑笑,吃的酒足饭饱,瑞冬端上一盘葡萄,幸儿随手拈了一颗,丢到嘴里。“真甜!”
雪儿也尝了一颗,听着外头好像声音渐息,因道,“二,你听,是不是宾Ke走的差不多了?”
幸儿吩咐瑞冬出去听听。
雪儿好奇问道,“二,你送了什么给大哥?一定很特别?我就想不出什么有样的来,最后还是绣了几个帕子,上面有些鸳鸯的图案,送了给大哥。也不知道他喜不喜。”
“大哥肯定喜的,毕竟是你亲手做的,至于我送的……,明儿个等琬成了你大嫂,你好好问问她……”幸儿一脸神秘的笑意。
桂。
李震本来觉着桦够住了,不想再搬,田氏怎么会委屈了儿子,况且总觉得震儿住在桦的时候麻烦多多生事多多,也许是那风水不好,现在换个子说不定也能改改运气。现在李震终于恢复了神智,她心里也有些感激静琬,好在自己听了幸儿的话,娶了静琬过门,也算是免了场灾祸,所以执意使人拾掇了个空置的更大的出来,还特意栽了几株桂,就叫桂,寓意开富贵之意,新之一应家具摆设都重新做,静琬爱的吊椅架也都摆好了放在子里,衬着开得缤纷的牡丹,确是一派欣欣向荣之象。
下人们撒了生果子在帐,齐声合祝白头偕老多子多孙之后,又都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李震和静琬并排坐在边,一个是脸羞,一个是心头咚咚乱跳,终于,李震清了清嗓子,“琬妹,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喝可好?”
静琬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渴,震哥。”
李震傻傻的咧嘴笑了,“还叫我震哥?”
静琬不由脸红过耳,“那我叫什么?”
李震更乐了,挠挠头。“你叫什么我都爱听。”
静琬掩着嘴笑了,嗔道,“就会欺负我,不理你了。”
李震见静琬始终拿着团扇隐住面庞,怎么也看不见心上人的模样,不由有些急了,“琬妹,你让我看看你……”
静琬遮的更紧了,“不让,刚才催妆诗就给你混过去了,这次可不能这么容易放过你,等你做首好诗出来,我自然……自然会……放下的。”
这当儿还要什么却扇诗?!李震只觉百爪挠心,恨不能上前夺了团扇,又怕唐突了新娘,惹得琬妹不高兴,因耐心道,“琬妹,我明儿个做两首,不,三首诗补给你,如何?我一定说话算话,现在你就让我看看,就看一眼,看看我的新娘有多美……”
静琬被他说的差点都动了心,可刚才自己的话已经说了出口,也不想就这么便宜了他,因执意不拿下团扇。
李震使劲挠了挠头,诗兴是半点也无,不过如果能让琬妹高兴的话,说不定她一心软,就放了团扇……李震起下,见桌上摆了几盘点心,有核桃酥,杏仁酥,还有一个食盒,开是一碟子芋头糕和一碟子烧卖,摸着还温温热的,李震把烧卖那一碟拿出来摆在桌上,自己站在桌后,面对着静琬,静琬从团扇后露出一双眼,见李震站在一桌子吃的跟前,奇道,“震哥,你这是……饿了?刚才席上没吃饱?”
李震摇摇头,笑道,“不是,我是要给你个戏法。”
静琬一听,大是出奇,“什么戏法?”
李震指指前的一碟四个烧卖,“现在我开始了,每次戏法都会叫一个烧卖凭空消失,好,来了哦!”李震呼的灭了红烛,静琬眼前顿时一片漆黑,惊道,“你怎么把灯了?按规矩,这是要燃到明早的。”
李震道,“不要紧,我待会儿还会点着的。”
一阵窸窸窣窣的小响声之后,李震摸索着桌上的火石点亮了灯,静琬眼睛刚适应了光线,仔细一看烧卖果然少了一个,李震得意道,“是不是少了一个?”说着,又了灯,开始继续。如是者三,碟子里果然光光如也,李震洋洋得意,“看,四个都没了,我这个戏法得怎么样?你看,你看,你一定躲在团扇后头笑,是不是?可不许说谎骗我,我这戏法是不是得不错?”
静琬拿团扇掩着脸,的确笑个不住,她笑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看见李震的嘴边还沾着一粒米却不自知,让静琬笑的肚痛,“是是是,你这戏法的很好……”
见静琬仍是不肯露出真容,李震又拿出了那碟芋头糕,准备再接再厉,“琬妹,你瞧着,这碟芋头糕我能一次没两个。”又是黑暗中的窸窸窣窣,静琬正等着重见光明的时刻,却听见李震的痛苦之声。
“震哥,你怎么了?”静琬担心道,却没听见李震的回答,她不由丢了扇子,下摸到桌边点了灯,只见李震脸胀红,指着喉咙,却说不出话,静琬见装芋头糕的碟子里只剩了两个,心知他一定是被一次吃俩芋头糕给噎住了,不由又急又好笑,让李震趴着使劲捶他的背,李震呕了几下,呕的脖子都爆了青筋,终是把两块罪魁祸首的芋头糕呕了出来,静琬看他弄得狈样儿,心疼的不行,扶他在桌边坐下,斟了杯茶,“快,喝点水,顺一顺,你也是,刚才那么大两块也是一下子吞得的?这要是不小心噎得背过气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震笑着抓着静琬的手,“我不卖命逗你笑,又怎么哄得你放下团扇给我看你呢?好在我错有错着,现在终于看见我的新娘子了,我再噎几下也值得。”
静琬抽回了手,嗔道,“还说这个?!你要是还闹,我就去请舅母来训你。你这个戏法是谁想出来的,啊,是哪个个促狭鬼的主意?真是折腾人,刚才我都吓坏了。”
李震笑了, “还能有哪个?不就是幸儿呗,我那些日子郁郁,她就想了好些法子来逗我笑,她跟乐山两个,乐山负责吃子,她就在乐山面前扯了块红布挡着,不过,乐山可没我演的好,一下子就露了馅,我都懒得看下去,直到他最后把一碟子肉子都吃光了,嘴都撑得鼓鼓的,幸儿方说要把一碟肉再回来,那边乐山都傻眼了,差点要把嘴里的子再抠出来,那倒霉样儿真是笑的我……”
静琬想着那场面,也不觉好笑,“幸儿真是刁钻,可怜了乐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