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彼岸灯火,心之所向;后来渔舟晚唱,烟雨彷徨(3)(1 / 1)
一行人登上早已等在那的快艇。何昕言捧着骨灰盒,这会,她已经哭不出声了。眼睛又红又肿,沉默地,将那些骨灰撒出去。
何昕言本不愿意这么做,毕竟都讲究个入土为安,只是父亲在遗书里格外交代了。就连母亲,也说就依了父亲的心思。她也拗不过,终究还是照做了。
她的手伸进骨灰盒里,灰白色的,尘埃似的,刚一伸出手,就消散在海风中了。
顾锦言手里捧着一束桔花,站在她的身边。
海上的风很大,已经是十一月了,天气已经凉了。她只穿了一件真丝的黑衬衫,单薄的很。风吹来,寒气直往身体里钻。
不远处,有一辆牧马人在那里。何可人面无表情地坐在车里,看着艇上的那些人。阳光很好,这会,她甚至能依稀看见那些骨灰在风中消散开去。16649/30582/总裁诱妻成瘾。这屋子里,最平静的就要数他了。甚至比张律师更淡定。这些,本就是与他无关的事情,他心底里平静的跟死水似的。
想必对何可人来说,这2.5亿也不过是徒增烦恼吧?何光耀对他身边的人,太不了解了。他给的,都不是对方最在乎的。何可人想要的,是平常的家庭,是父亲的疼爱,而不是金钱。何光耀到死,也没有一次,站在何可人的角度,为何可人想过。
如此悲哀。
李云沁坐在那里,双手抱胸,“锦言,你定个酒店房间。我得出去住。”
“妈!头七还没过呢。”何昕言抬高了声音。母亲晚上害怕得睡不着就算了,这会要竟还说出去酒店住。
李云沁的脸色如死灰一般,“这都化骨扬灰了,连魂魄都散了,那还管什么头七不头七的。”老人家总说,人死之后的第七天魂魄还会返家,她只要一想起这事,一想起何光耀那张因为极度愤怒青筋暴起的脸,她就怕。
何昕言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盯着自己的母亲,“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是爸爸呀。又不是旁人。”
顾锦言知道李云沁怕得是什么,他坐下来,喝了一口杯中的茶。茶很香,那清香没入喉咙里。
“等头七过了吧。现在这家里就没人,像什么样子。”顾锦言的声音淡淡的,低垂着眼眸,也没去看李云沁。
“你和昕言守着。我得出去,这家里,我是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去了。”李云沁站起身来,“我得赶紧出去。”
顾锦言抬头看着她,“你当初不是费尽心力想要住进来吗?就承受这么一丁点结果的时候就受不了想要走了?”
那声音冰冷冰冷,带着一丝讥讽,完全不像是平日里的顾锦言。
李云沁睁大了眼睛,她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巴掌已经打上了顾锦言的脸。那一声清脆的声响,在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里,显得格外响亮。她用足了力气,顾锦言的脸已经红了,然后慢慢地浮现出五个手指印来。
何昕言愣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见顾锦言没有情绪起伏的脸和他脸上的掌印。她几乎是从沙发上跳了气来,跑过去,一把抓住李云沁的手,“妈!你这是怎么了?你非要这个家散了才甘心么……”
然后,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掉。
自从父亲的病救治无望后,这家,渐渐变得都不像是家了。她想要的,是以前那个家。而不是现在这样。
李云沁因为太用力,自己的手都开始疼了。可眼前,顾锦言那平静的模样,看得她心底里害怕。
那些个照片,又浮现在了眼前。那是他为她的谎言,所付出的代价。
而此刻,她又在做什么呢?17rbs。
何昕言低声啜泣着,“我求求你们了……不要这个样子。就一个星期,等头七过了,咱们再走,好吗……妈,当我求你了,好不好……”
李云沁看着身边的女儿哭得满脸都是泪,亦抱住了何昕言的肩膀,也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是何光耀去世之后,她第一次哭。
顾锦言看着身边,这两个与自己血缘上最亲近的女人。脸上还火辣辣地疼。想必李云沁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他到底在说什么做什么呢。
根本没必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