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五十章(1 / 1)
迟珩,你知道么,这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都被噩梦纠缠,无一晚不梦到你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个肮脏的荡'妇,你那鄙夷的眼神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她激动得脸都涨红了,最后一句,几乎是喊着说出来的。
眼前人满脸痛苦纠结的样子,如同一把荆棘反复的在心上磨刺,他又何尝不知道此刻她心中的畏惧苦楚,那几次,他被气氛冲昏了头脑,一字一句里对于她都是极尽的侮辱,那时无知的自己满心只知道要让她也品尝尽他所受的一切,因之,理智尽失。
他以为,只要这样便可让自己千疮百孔的心得意疗慰,然而,欺骗终究是短暂的,午夜梦回,得到的只是更大的伤痛。
迟珩三步做两步地走到床前,没有半秒迟疑,将沉浸在情绪中的人一把揽入怀中,下巴死死地抵在她瘦弱的肩上,环在她腰间的手也紧紧扣住,不顾怀里人死命的挣扎,话语低低地在她耳边道出,“我知道,我是个王'八蛋,为了让自己得到所谓的发泄就不惜以言语的侮辱来伤害你。
根本不顾及你的感受,我自认为从来都是纵容你,宠溺你,却从来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没有去想到底你要的是什么。
笨蛋,你知道吗?你朋友告诉我一切的那一瞬间,我有多么想直接那把刀捅了自己,我怨念了那么久,甚至一直以为从一开始都是你负了我,一直为自己的各种混账找理由,却怎知……
你受了那么多苦痛,我知道,叫你原谅绝对不是一件轻巧的事,你不是圣人,经受了那样多的折磨,又怎能轻易放下,我自诩将你视作比生命还重要的人。却放任你承受了那样多的身体上的折磨和心灵的煎熬。
现实就是那般可笑,连我自己都想嘲笑自己的愚笨自负。
我不奢求你现在就原谅我,只是,既然我们都还对彼此有那样多的感情,你忍心让我们之间的那些过往都付诸流水么?
我舍不得,我只希望,你能给我,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么。”迟珩缓缓的退开,双手扣在她肩上,强迫她的视线看向自己,黑如玛瑙般的瞳仁与她直直对视,眼底那抹情深几乎柔得出水。
被强行与他正视,本就那番话将心底好不容易伫立的冰川一击即碎的萧梓沫心里更加失措了,她强装镇定的看着他,眼见着那汪含着水般深邃的眸光直直地扫向自己,如同一个漩涡差点将她吸了进去,却无法摈弃心里那股张慌失措。
迟珩,她纵然再怨,再不愿意回头,却仍旧掩盖不了他在自己心里占据的的空间,从头到尾,无论自己多么逃避,也终究否定不了那些过往。
他,即便发生了如此多的事,也从未从自己心里移除过,她深知,他就像一棵纠缠着自己的藤蔓,狠狠地束缚着自己的心,这一辈子,也无法逃离,直到枯萎。
然而,无论如何,他终是她痛苦的根源,想要除痛,唯一的办法就是与他再无瓜葛。
她抽出被里的手,狠绝地掐住附在自己肩上的手背,连同那根因为他隐忍的情绪而爆起的青筋,死命的揪起,锋利的指甲毫不留情地收拢,直到俩个指尖隔着皮肉有了接触。
看见他异样的神色,搭在肩上的手仍然未有半毫动作,她冷哼了声,收了手,看似平淡地望着他,语气却轻佻的很,“怎么,迟总也觉得痛了。说到底,你就是天真,皮肉上的疼痛离了施加的外力便可复苏。
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内心承受过的疼痛比这痛一百倍一千倍!然而,这种感觉并不会随着烟消就云散,我日夜受着这些的折磨,无法治愈。
迟珩,我并不是不相信你的感情,我能感受到,我承认我固执,只是,我累了,即便是再深厚的感情也避免不了磕磕碰碰,与你的未来,我不敢奢望,甚至惧怕,我不是猫,无法在粉身碎骨之后再新生活力。”
她停了下来,不顾冰冷的神色中透露出来的伤感,微微地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我不想再无谓的挣扎,实在太累了。”
“那些所谓的误会不都是因为太在乎么,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放任一切被无辜蚕食?你相信我,以后绝不会让任何伤害发生。”品查到她话语里决然的气息,迟珩有些慌乱,说话的时候甚至连身子也在颤抖。
“你别搞笑了,有些东西是不可预见的,我赌不起,算了吧,迟珩。”
萧梓沫语气愈发低沉,那股心灰意冷的味道刺激着迟珩的神经,拨动着一根根的经脉,奏出混乱的音符,他一把将眼前的人扣入怀中,拼命的收紧,似要将她按入自己的骨髓深处,微颤的声音中带着坚定,“不可能,我绝对不会放手的。”
“迟珩,你够了!”突然的举动让萧梓沫招架不住,她慌乱地将紧拥着自己的人推开,身子也自然的往后退了些,嘶声喊道,“别再拿着花言巧语企图撼动我的决定了,现在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立马走出这扇门,永远别再踏进我的生活!”
看着她决绝的表情,迟珩有些无措,本能的又靠近了些,伸手想要拽住她。
这一举动却再一次将她动荡的情绪推到了□,黑亮的眸子怒怒的瞪着逼近自己的人,身子一点点往后缩,手也开始在床头柜上摸索,也不管摸到的是个什么东西,随手就准备砸过去。
却在即将脱手的时候看清了紧紧攥在手里的东西,是把水果刀,她急忙将手收回,又暗恼自己太过不镇定,随即掩盖了眸底的慌乱,朝着眼前被惊愕的人狠狠嚷道,“你走吧!不然我就一刀捅了自己,也好了结了不想再与你又任何瓜葛的心愿!”
她缓缓地将刀对准了自己的胸腔,没有放过迟珩任何一个表情,“走啊!”
拿性命来威胁是她从未想过的,可此刻却不容许再考虑太多,只是将手里的刀子握得愈发紧,眼睛纹丝不动地盯着迟珩,期待他识趣地走掉。
迟珩一手抓住刀尖掰向自己时,她吓得愣住了,身子僵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眼前的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直到一股温热顺着刀柄滑倒指间,刺痛的感觉将她一击即醒,她无措的看着深深没入他掌心的水果刀,早已被他涌出来的鲜血覆盖,白色的被子上绽开了一朵朵鲜艳的红花。
她以为死去了的心撕裂般的疼痛。
立马松开了刀,手迅速的掐上迟珩的手腕,她害怕的抬头看向迟珩隐忍的脸,用力的喊出声,却未曾察觉到自己颤抖的几乎吐字不清的声音夹杂的哭音,“迟珩,快松手啊,你手还想不想要?别以为这样就会让我愧疚,不可能的,你松手,松开啊……”
无意中滑落眼角的泪滴被迟珩尽收眼底,他的眼角晕开一抹深深地笑意,盯着面前因为自己惊慌失措的人儿,松开了手里的刀。
见他松了刀,吊在嗓子眼的心舒坦了些,满手的血却再次灼疼了她的眼,匆忙下了床,嘴里喊道,“医……”话还未说出口便被堵住了。
如同他血液般温热的唇侵袭而来,顺势将她的身子顶在一边的墙上,含着她的唇瓣反复撕磨,舌尖一下下的扫过,画出一抹暧昧的气息,他的吻越来越急切热烈,扣住她后脑勺的一只手也缓缓下移,在她的后背疯狂抚摸。
本应该反抗的,早已失去了理智的萧梓沫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随着他温热的呼吸一下下的喷在脸上,本能的将手环在了迟珩的腰间,踮起脚尖迎合着狂卷的吻。
似得到认可般,迟珩的唇也愈发放肆,顺着嘴角滑落颈窝,一下下地轻啄吸吮,然后又更加粗鲁地附上,灵活的舌尖反复地舔舐着被吻的红润的唇,慢慢敲开她的贝齿,与她唇齿缠绵。
似是要将那段缺失补回来般,狂热的吻没有停止,周遭似乎静止了般,只留下缠绻的两人。
良久,迟珩才缓缓推开,眼神迷离的看着眼前的人,手上的血还在一点点往外渗,顺着垂下的指间一滴滴地掉在地板上,而他却没有丝毫感觉。
窒息的感觉,如巨石般的压力降落心头,萧梓沫甚至连喘息都不敢,只是双眼无神地呆愣着,心里狂涌的是无法面对的慌乱。她仍旧如此寡断,轻易的便被一个突来的吻反噬,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