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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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苏暮来到教室的时候，大多数同学已经开始学习了。
她刚放下书坐好，目光就转移到自己桌面凌乱的字体上。黑色的两个大字□□裸暴露在湿冷的空气中，像是一只在黑暗里狰狞着的狐狸。
□□。
她抬起头向着四周看了一圈，表情渐渐冷了下去。
桌子上是一团擦不净的模糊的黑色印记。
“嗳，你知道前几天苏暮请假回家了吗？”课间的时候李璐问前面的一个女生。两个人关系很亲密，平时在校园里经常能够见到她们两个人挎在一起的身影。
“知道啊！感冒请病假。”
“什么感冒！”李璐看了看周围，又低下头故意压着声音，“我看八成是去堕胎。”
“啊？”前面那个女孩惊讶的捂着嘴巴，“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才去后面扔垃圾听见他们男生都在讨论这个。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但你想想那几天她一口气借了那么多钱，回来的时候面无血色的，好像一切就说得通了。”
“天哪！吓死人了。”
“有什么好害怕的，堕胎的人又不是你。”
“那他们不都知道了？”女孩指了指后面的区域，“要是我的话，估计早就没脸呆在这儿了。”
“她啊！”李璐笑着斜了一眼苏暮所在的方向，“估计早就习惯了吧。”
是习惯了做这种事情？还是习惯了在满是嘲笑声的环境里生存？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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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从教学楼往外走的时候，正好碰见从外面往里走的孟晖。
孟晖一直盯着她从身边走过。
林然侧了侧身，脸一直对着身边那个正和自己说话的人。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新年到来。
学期末终于结束的时候，大家反而没有了以往的期望。当一个在监狱度过了半生的犯人突然获得自由，他所想的并不是穷尽一切去狂欢，去庆贺，他已经被这种不见天日的体制所同化。而在这样的体制下，他成功被磨练成一个除此环境下别无他用的机器。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子上收拾着回家要带的东西，脸上是白开水的模样。
“买买提，新年快乐。”从后面蹿过来一个男生。
“要不要去我家吃年夜饭？”赵士辰从桌上捡起一本书扔了过去，那个男孩头往边上一闪，那本书紧贴着耳朵划了过去。
“咦？你家过年不吃羊肉串吗？”夏里在一边笑嘻嘻的看着赵士辰。
“靠！”赵士辰满脸黑线，“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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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办件事！”苏暮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那个人。
“那得看什么事了。”对面的人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直盯在杂志上。
“对你来说，”她阴郁的笑了笑，“是件难得的好事。”
“哦？那我倒要看看有多好。”
“恩奇，待会我们去KTV唱歌吧！”苏暮跑到楼上去帮宋恩奇整理东西。
“都急着回家，你还有心思去唱歌？”
“今天是我们‘出狱’的大喜之日，不好好玩玩多浪费啊！”
“还大喜之日呢！”宋恩奇一脸鄙视的看着她。
“你就当是陪我，估计假期又几乎见不到了。”
“你知道我是拗不过你！等整理好我们就去，这总行了？”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苏暮轻轻的抿起嘴，对方没有看到的是她眼里泛起的寒光。
KTV里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宋恩奇走在苏暮后面，太阳穴随着走过的包间里传出的重低音一鼓一鼓。
“到了！”苏暮回过头，看着后面紧皱着眉头的恩奇，“怎么了？”
“没事，就是太吵。”她指了指旁边的包间，里面一个男人正在向外看。
“本来就是这种地方。待会就习惯了。进来吧！”苏暮拉开门，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男人从点歌台上下来，屏幕上正放着不知名的MV。
“这是？”宋恩奇犹豫着走进去，她并没想到苏暮还约了其他人，而且还是个男生。要是早知道当时她就不来了。
“我是苏暮的好朋友。”他笑了笑，闭上门。
“别光顾着说话啊！还不帮我们倒水？累死了。”苏暮朝她眨眨眼，做了个放心的表情。
“遵命！大小姐。”他端起一杯温水向宋恩奇递了过去。
“真没想到你重色轻友！”苏暮拍了他肩膀一下，“我先要的！”
宋恩奇尴尬的挪动了一下身体，低头喝水。
“你别在意，他就那个样。我们开玩笑的。”苏暮把胳膊搭在宋恩奇肩上，“来，点歌！”
宋恩奇觉得头晕的时候，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身边的两个人正唱的起兴，她看着眼前的大屏幕晃了晃，一下子载到沙发上。
“怎么了？”苏暮站在那里没有动，那个男的走过去扶住她，手慢慢滑倒宋恩奇的胸前。
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像换了副样子眼色轻佻的看着自己，拼了命的挣扎着支起身子往后挪：“苏暮？”
没有回音。跳跃的昏暗灯光下，苏暮静静地看着眼下发生的一切。
残存的意识被巨大的失控所淹没。
“好好享受。”苏暮伸过手把音响开到最大，她回过头看了看躺在暗处的那个身影，咔嗒一声合上了门，“宋恩奇，曾经你让我受过的那些屈辱，现在我一并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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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那贱货居然是个处。”那个男人肮脏的声音在苏暮身后响起。
“她怎么样了？”
“还在睡。”男人在苏暮耳边小声的补充，“是后来昏过去的。我是不是太疼她了？”
苏暮死死的盯着前面的一个点，身上像被无数细长的鞭子一下下的抽打。
“苏暮，你够狠啊！找人干自己姐妹。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
“闭嘴！”苏暮狠狠地瞪着他，苍白的脸被风吹的泛着暗紫。
“不过，确实很爽！”
“滚！”苏暮死死地盯着他，像是再多一秒就要被自己眼睛里喷出的火焰所覆没。
那个男人促狭的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黑暗里宋恩奇安静的坐在地上，被头顶上璀璨的吊灯映亮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波澜。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她起身走出包间，轻轻的合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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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里，在所有能记起的青春里，你有没有做过一件让你后悔到现在的事？”
“有关于爱情。你呢？”
苏暮把头靠在秋千索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有关于友情。”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心里放着的人是林弋，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原来那个人早已经出现在我的身边。人往往易于被眼前的假象所蒙蔽，所以造成心里的固执与不平衡。那是的我们容易脆弱，被激怒，产生怀疑，但如果我们愿意撇开一切回顾往事，我们就能用自己的内心而不是眼睛，作出正确的判断。你要比对方先走出这一步。”
“你知道我上个月去医院的真正原因，是吗？”
“是。”两个人在一起说话时就算不用直言其事也总是心照不宣。
“什么时候的事情？”
“放假前几天。看当时的情况，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能不能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全部？”
“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有一个始作俑者，他们也只是这起事件的观众而已。我只能说，你不如把关注点放到你的日记上，这也是知情人告诉我的。你藏在日记里的，秘密。”
“再也回不去了。”苏暮坐在木板上来回摇荡，像一只断了翅的蝴蝶。
“夏里，你不应该告诉我真相。”
“这样，我就再也没有理由继续装作问心无愧了。”
“我真想时间倒退回去。”
夏里看着结了很厚一层冰的湖面。
“我们都想时间倒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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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羡慕你。”
“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你总是敢爱敢恨，活的洒脱。”
“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做。苏暮，那件事，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恩奇的嘴唇在冬日的风里微微颤抖着，“以后，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苏暮看着渐渐远去的影子化成一个黑点深深印在自己的眼睛里，变成了永远流不掉的泪水。
我一直以为是你背叛了我们的友情。
原来我一直都在背叛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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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热闹的气氛与室外的一片肃杀形成鲜明对比。
夏里和家人围在一起看着央视的春节联欢晚会，身边的手机突然亮起。
她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号码，抓起手机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跑。
“小里，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妈，我出去接电话。”
夏里蹭蹭的跑回自己的卧室，从柜子里翻出一沓还没开封的信就往外跑。开门的时候，外面灌进来一大团冷气冻得她打了一个哆嗦。
“你披上件衣服啊！”妈妈在身后喊。
夏里按下接听键，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
“喂？”
“顾西？”
“新年快乐！夏里。”顾西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兴奋。
“你在哪？”
“唐人街。你都想象不到这里有多热闹！”
“是吗？”夏里在月光里慢慢往前走，她甚至觉得就算看不到对方，顾西那一脸灿烂的模样都能生动的浮现出来，“真想和你一起。”
“那可不行！”顾西的声音故意很夸张，“你知道我一向很抢手的，已经有人预约了。不过，你可以排队。”
“那等排在我前面的人都结束后，我们就老地方见。”
“到时候，我一定立刻飞到你面前。”
“一言为定！”
夏里站在小区后面的空地入口处，几座篮球架在黑暗里只剩下灰色的剪影，周围除了丛生的杂草什么都没有。我们曾经在这里度过了多少时光，她站在那里，手掌渐渐失去了温度。远处的视野里是忽然飘下的鹅毛大雪。
“下雪了！顾西，下雪了。”夏里站在原地对着顾西喊。
身后是突然喧闹的烟花。
“顾西，”夏里的眼前渐渐迷朦，“新年快乐！我很想你。你与我在一起的那些年，谢谢你为我所作的一切。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谢谢在茫茫人海中能够遇到你，与你相识、了解。一直理所应当的享用着你给的美好，却忘了在你孤单的时候也借你个肩膀。我会还你！”
“那就还我。”
一双温柔的手臂从后面轻轻环住了夏里，“在以后的时光里。”
她猛地回过头，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顾西。他变得比半年前更加成熟，微卷的头发柔顺的贴在耳边。
“这半年来你都没有联系我，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顾西调皮的把脸埋在夏里温暖的脖颈上，语言里带着些许嗔怪。
“前天刚邮局里退回来的。”她转过身挥了挥手里的一沓信，绽放的烟花在眼里渐渐显出倒影，“顾西，如果我现在说要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太晚了？”
“永远都不会晚。”
永远都不会晚。
你要学着，比对方先走出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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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的人一旦错过就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