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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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喜欢我？”孟晖侧过脸看着林然。
“啊？我也不知道。”林然很随意地回答。
“那你在一开始我们刚同学的时候怎么没喜欢上我？”
“你不也是吗？”林然眯着眼揶揄的看着孟晖，“而且你当时不是一直热追，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陆子美不是吗？”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她做什么？”孟晖明显自知理亏。
“明明是你先提起来的，我说的只是事实而已。”
“闭嘴！”孟晖觉得脸上挂不住了。
“怪不得夏里说你贱。你就是贱！”林然的表情里带着一股狠劲。
“你再说一次？”孟晖俯下身，林然眼前是一张孟晖放大的脸。
暧昧的气息在周围传递着。
“你——真——贱！”林然丝毫不惧。
孟晖一下子吻住林然，带有惩罚的越来越用力。
“你神经病啊！”林然生气的推开孟晖，慌乱的看了看周围。因为是大清早，并没有人从身边经过。
“我神经病？”孟晖猛地拽过林然，用右手固定住她的头，亲吻变成了啮咬。
记忆里一开始的时候，你曾经是那么温柔的对待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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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里刚走进教室，就看见坐在最后排正在整理头发的林弋。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回位子上的夏里，又低下头重新放了放倚在书上的镜子。
后面紧接着的是定型喷雾从瓶里喷出时的嗤嗤声。
斜对面的赵世辰深叹了一口气，提起身把凳子向右移了移。
前面是正在对着手机镜头拍照的苏暮扭曲的背影。
“为什么所有的人能够十几年不变的忍受自己固执、偏执、自私、自以为是的臭脾气，却永远都不愿试着去接受身边的朋友哪怕只是细微的不和自己口味的性格？”
信息在手机屏幕上闪动了几下，转成了发送成功的报告。
过了一分钟，手机屏幕重新亮了起来。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不愿接受别人的缺点。”
莫晴抬起头，朝着夏里眨了眨眼睛。
班主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夏里看见林弋弓着身子抄回了自己的座位。
班里原本病恹恹的背书声就在她推开教室门的那一刻猛然增强。
“大家请注意，待会下第一节课的时候所有同学去楼下集合，会有老师带领着你们去附近的医院进行考前体检。体检结束的同学抓紧时间回校自习，中途注意安全。”
整齐的背书声戛然而止，大家都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看站在前面的班主任，然后又低下头继续背书。只是在后来的背书声中，明显多了一种不合时宜的喧闹与嘈杂。
对于可以走出校门这件事，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溢于言表的对自由的向往与追求。
但实际上——
“快脱！快脱！大家都是女生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别在那儿站着不动啊！还不抓紧时间！后面还有一大批人等着呢。”屋子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妇女瞪着两只杏眼来回的扫着。
所有人都死死拽着自己的衣服，尴尬的看着周围的同学。
“哎，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早晚都得脱，你们有什么好磨蹭的？脱！都脱光！”白大褂一脸恶毒的看着眼前的一堆人，嘴里毫不留情。
最后的结果就是，所有的人都赤身裸体的站在那里，像一个个暴露在阳光里的被晒干了水分的蚯蚓。
另一个屋里。
“我不脱！”一个看起来十分内向的男生死死的盯着眼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你不脱我怎么检查你身上有没有刺青，有没有皮肤病啊！”白大褂满脸不耐烦的表情，“你快点，别浪费我的时间！”
“我没有！”男孩的声音带着点哭腔。
“我不看怎么知道你有还是没有啊？”白大褂不屑的扫了他一眼。
“我就是不脱！”人们都很诧异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居然是从一个瘦弱的男孩子嘴里喊出来的，白大褂被活生生的吓了一跳。
“你有病啊！你嚷什么嚷？不脱拉倒！找你责任老师去。”白大褂想着驳回面子，“我告诉你，你要是想高考就得脱，你要是不脱就连高考的资格也没有！我看你这个样，嗤，还是回家算了。”
“我就是不考我也不脱！”
夏里一行人在往回走的时候，转身进了路边一家兰州拉面馆。
“老板，四碗牛肉拉面。”苏暮朝着厨房喊。
林弋、赵世辰、孟晖正好从拉面馆的前面走了过去。
林然扬起手，朝着他们挥了挥。
65
莫晴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看见对着头聊得正起劲的夏里和宋亚。
“你们两个人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近了？”
“我们本来就很近好不好？”夏里一下子搂住宋亚，像蜘蛛一样挂在了她的身上。
莫晴睥睨着眼下两个挂在一起的人，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干呕。
“大姐，你快回去吧。我没地坐了！”
“小气吧啦。”夏里走的时候朝宋亚眨了眨眼。
“我怎么觉得你们俩今天不正常？”莫晴一直盯着夏里特得瑟的走回自己的位子。
“对，我们以前正常过吗？”宋亚装傻。
“也对。不正常就是正常，等哪天你们正常了那才是真不正常。”
“加你一个。”
桌子上宋亚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了几下。
“一切就按照刚才说的办，明晚七点半，餐厅东南角，不见不散。”
她啪啪的在键盘上摁了几下。
“得令！”
“喂，给。”坐在后面的林弋隔着桌子上高高的一摞书递过来两个猕猴桃，只看得见手看不见脑袋。
“哎呦，谢谢大哥！”莫晴在袖子上蹭了蹭手，头一低双手接了过来。
“怎么着这是？不露本尊啊！”宋亚在一边笑得花枝乱颤。
“啊？”林弋从书后探了探脑袋，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这怎么吃啊？”
“用嘴吃！”
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三个人嘴里含着勺子齐刷刷的向上看去。
窗子上是班主任泛着寒光的脸。
“吃！就知道吃！还不抓紧时间学习。”班主任经过他们三个人身边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一眼。
前面是叫嚣着闯进来的三五个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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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里的夕阳几乎是跳跃着下落的。
夏里站在阳台上，看着西方原本圆得没有缺口的深橘色落日，在托着它的云层里渐渐切割成了一道道不规则的霞光。她的身后是被窗帘隔起来的，能从缝隙里看得见人来回走动的教室。
黑夜狠狠地砸了下来，像一瓶被摔得四分五裂的墨汁。
“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苏暮推开阳台的门，细高跟在木板上哒哒作响。
“你说，是不是处于黑暗里的人会显得更加脆弱？”
“我只知道处于黑暗里的人会更容易受到攻击。”
夏里转过头，看着和自己并排站在一起的右边苏暮的侧脸。
刷得很长的睫毛上下忽闪着，在路灯的映照下像黑夜里的星光。
正对面的建筑工地上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正在施工的小区门口有几棵从头到尾都发着纯白色光的假树，光柱像水蛇一样从底部向上穿梭，犹如正在绽开的雪莲花。夏里每看到那几棵树都会在脑海中浮现出“火树银花”四个大字。
“我天黑的时候在街上走，不知道多少次碰到过小混混。”
苏暮显然误解了夏里一开始的提问，她静静地注视着窗外的某个地方，眼光却并没有聚焦在一起。
“他们也就是整天没事开着辆摩托四处逛荡，两三个人挤在后面耀武扬威的。”苏暮像是在讲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从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感，“然后在经过你身边的时候故意慢下来，在你胸上趁机摸一把，除了这种下三滥的把戏，还能怎么样？”
“你不害怕吗？”夏里简直不敢相信，或者说是，不能接受。
“我都习惯了。”
“苏暮。”外面有人敲了敲窗。
“我先出去了。”苏暮咧开嘴笑了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无论我曾经遭受过什么，到最后都能够以玩笑的口气和盘托出。
我曾经愿意毫无保留的相信你，就像现在我只相信自己。
我看着他们不屑或者怜惜的表情，觉得可笑。
我一直很好奇，你过得是怎样一种日子？
门又重新被打开，夏里回过头，正对上推门而入的林弋。
站在距离自己左边仅三步远的林弋。
目不转睛注视着前方的林弋。
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林弋。
夏里转过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67
每当下课的时候，教室的东北角上总是挤满了人。其实所谓的人，大部分都是后面比较有活力的男生。
那个位置在夏里书桌的正后方。其实人满为患主要是夏冬季节，也难怪，那里开了个很大的窗户，下面紧接着就是暖气。
唯一让人觉得别扭的是，窗户外面安着手指一样粗的铁栏杆。
“无论是从里面向外看或者是从外面向里看，都像是坐牢。”夏里一直这么觉得。
一个捏的很紧致的纸团从她的右眼滚落到了蜷着的腿上。
她抬起头，不远处是微弯着身体的林弋双手合在面前十分抱歉的表情。
有些疼，不过也没那么疼。
夏里看着隔了好几个人一直小声说着对不起的林弋，笑着摇了摇头。
身后站着的是刚才和林弋打闹的赵世辰。
上课铃骤然响起。
散在四处的人以极不情愿的姿态回到自己的座位，拖沓的鞋子在地板上蹭的沙沙响。
夏里清楚地看着林弋从便签本上扯下一张纸，埋头在上面写着什么。
楼下是一对情侣相互争吵的声音。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我没想让你怎么样。”
“那她是怎么回事？”
“我们分手吧！”
“分手？你现在和我谈分手？当初死追着我屁股后面不放的那个人，你他妈的别告诉我不是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分手吗？”
“你不就是看中了她比我漂亮，比我有钱！她就是一□□！专门勾引别人男朋友的小三！”
“你以为我想这样？你扪心问问，你半夜睡不着我陪你一直聊到早晨，你半夜饿了一个电话我给你送吃的过去，约会的时候就连我妈生病了打电话让我回去你都得赖着我不放。我不是你的佣人！你想让别人爱你，首先要学会去爱别人！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幅好像全世界都欠你的样子！”
“怎么了？那不是一个男朋友应该做的吗？”
“一个男朋友应该做的！好，你去找应该做你男朋友的男朋友去，反正你是无药可救了。谁愿意奉陪算他倒霉，再见！”
“你给我站住！”
争吵声随着距离的拉伸变得渐渐模糊，夏里听见有人在轻叩她的桌子。她抬起头，伸手接过了那张意料之中的纸条。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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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是不是对杨子有意？”赵世辰对着脚底下的水泥台阶踢了两下。
“还我们彼此都有意。”林弋也毫不避讳。
“别告诉我你们已经在一块了啊！”
“那我就不告诉你了。”
“靠！”赵士辰脸上的表情像踩了屎。
“你对此有意见？”
“很有！”
“保留。”
“你没听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你都说了那是听说。”
“你认真的？”
“谁还没有认真去做一件事的时候呢？”林弋轻轻地向外呼了一口气，听起来像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以前不是挺能玩的吗？这转变的突然我还真挺不习惯的。”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林弋拍了拍赵士辰的肩膀。
“我只是不希望看着自己的兄弟受伤。”
“林弋。”不远处杨子跑了过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先走了。”赵士辰走了几步后举起手向着背后晃了晃。
“你怎么在这儿？到处都找不到你。”
“这不是找到了吗？”林弋笑笑。
“还说！给你。”杨子把手里的衬衫递了过去，“现在是秋天了，晚上会冷。以后出来记得多穿点。”
“杨子。”林弋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嗯？”
“没事。”林弋摇摇头，那句“我听别人说你有男朋友了”的话重新憋了回去。
“傻瓜！”杨子拉起他的手就要往教室走。
林弋反握住她，猛地一拽紧紧地把她拥在了怀里。
我相信你。
无论他们怎么说，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