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 66 章（1 / 1）
坐定之后,他说：“等下车子你开！我喝上两杯！”我点头。拿来了菜单,随意点了几个菜。菜没上，酒先来,我给他倒上,他喝了一口。想来这些天被他妈追地也苦闷，他喝了两口之后冷菜上来,我夹了一筷子凉拌金线莲,在嘴里嚼动。
他索性开始说开了,我这两天怎么都在听男人倾诉？他说：“在大学里，我每天打三两饭，配着食堂里免费提供的汤过日子，一般我都希望早点过去。凭着本事还能打捞出一些有内容的东西。没想到有人跟我有共同的爱好！”
“乔莉！”我猜,他点头：“是的！我看见一个干瘦的姑娘也会这么干！这个没什么光彩的,我们也心照不宣。后来我在校图书馆打工的时候见到了她，也许是相似的经历让我们有了一种相互怜惜的感觉，之后就发展成了男女朋友。其实我满憧憬着以后咱们俩打拼着建立小家庭。可现实就是现实，跨出校园。相对地女孩子选择也多一些，这个社会对女孩子要求的家庭责任不是在自己娘家而是在结婚后的夫家。她给了我三年，希望我能够自由，能够将家里的责任减轻，但是……”但是在他以为即将还清债务的时候，乔莉已经有了新的方向，她无法再等待。所以他那天晚上并没有对那个要求陪着去打不是他的胎的女人暴怒，而是仅仅拒绝。当然结果是当他以为要脱出枷锁，他妈的病又将他打回原形。
他又喝下一口酒，我替他夹了一块排骨过去。我问他：“为什么不考虑这里的女孩子？比如公司里那些管外销单的女孩子都挺好的，本地人拆迁之后都有几套房，你也没有了买房的压力！”
他不是个多话的人，但是今天的确话多了些，他继续说道：“电视里演的那些凤凰男，都演出了形，但是没有那种神。将乡下老家的那些人演地那么愚昧，那么贪婪。可没有人知道，他们也曾经淳朴过，他们也曾经给过那个人无私的帮助。你说如果我干爸要我来养老，假设电视里演的话，是不是又是一个穷而且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无赖亲戚进城了？实际上呢？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如果是我，我也无法拒绝啊！没有人不想自己幸福，不想着好好和媳妇过日子。但是欠下的太多，还不清！这个时候就要女方一起来还，可能他认为是夫妻一体的。但是承受恩惠的是那个男的，凭什么要女孩子跟你一样来吃苦？甚至凭什么老丈人和丈母娘的钱来为女婿还债？种种问题就会出现，最后再多的情分也就淡了。所以我连想都不敢想！”
我呼出一口气也觉得难办，顺便赞扬了他说：“你真是一个形神兼备的好凤凰男！”
他被我说的有些哭笑不得，估计话匣子打开了所以收不住道：“因此上，如果像乔莉这样和我同样境况的女孩子都不愿意一起走下去的话，找一个学历不高，收入不高老实本分的女人，一起过，也就是个可行性很大的方案了。而且是老家一个地方的，她也比较容易理解。说的更自私一些，就凭她的条件，能找一个月薪三四千的男人和她一起，紧紧巴巴过一辈子就可以了。但是找了我，熬过这些年，也许还有好日子过。”
“然后等你人到中年，四十来岁，功成名就的时候。参加一个晚宴，发现自己的妻子穿件晚礼服都会被裙子绊倒，这个时候你苦恼，郁闷。觉得她和你根本就不相配。那个时候小心肝就开始活动了，然后找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变成了小三，而那个黄脸婆妻子理所当然地成了下堂妇？”顺着他的逻辑我开始变得犀利。
“是啊！我的牺牲也许是一时的，但是她的牺牲可能是一世。有可能没到四十岁以后因为仅仅是为了结婚而结婚，生完孩子完成任务，我就把她扔老家了，跟她可能连性生活都没有，她就为我服侍父母终老，然后守一世活寡，唯一的好处是等我经济宽裕了，可以拿点钱让她补贴家人。但是家里那边的人还觉得她过的很不错，因为有钱花……叫我做这样的混蛋男人，我做得下去吗我？我妈觉得凑合可以做夫妻，我姐已经凑合了，难道我还凑合？可不凑合怎么办？这次我回去，她就一直拿着自己的病跟我说，希望能够在死之前看到孙子。你也知道她那个病，2年的复发高达46%。我也已经虚岁29了，在我们那里我已经算是年纪不小了，她说的都是正理，唉……我不想就那么浪费了自己还浪费别人。”原来他看的明白，只是有些事情也的确复杂。
“拖个三年能行吗？那时候，你也就三十出头，你也挺俭省的，一年到手二十五万的话，毕竟房租和车子都是厂里的费用。二十万能省下来，你妈接下去只是维持，没有合作医疗，一年花个四五万也就差不多了。盖新房子，可能要个三四十万。这个就要花上两年的积蓄了……”我在那里盘算。
他喝酒吃菜，听我算了之后摇头道：“yannie，没有婚房，好好的女孩子谁能嫁给你？现在除了房子还要车子。就这里s市郊区，已经上万一平米了，百来万的一套房子，车子就算是公司的。等三年我家里房子搞定，我连个首付能不能付得出来还是个问题。我算过了，我能有自由，基本上三十五岁以后。但是我父母是不可能让我等，咱们那里也有风俗，我爸毕竟只有我一个孩子，虽然嘴上不如我妈说的多，他心里肯定比我妈还着急。不说了，不说这些了！说了也难受。这个事情能拖一天就是一天！”
回去的路上，他靠在汽车座位里显得整个人很疲累。他一直给我的感觉就是很疲累，不过谁被这么多的东西压着要是不觉得累，肯定就不是个人了。我和他回到了家门口，打开房门之前我对他说：“别多想！像咱们公司一样困难是重重的，但是解决困难的方法总是比困难本身更多，你说呢？”
他纾解出一口气道：“好！听你的！先睡一觉准备去美国！那些事情等我解决了咱们产品的问题再说。”
安慰了他我倒是睡不着了，想想凭着他一步步走进那个不是围城也不是陷阱，我也不好形容那是个什么，反正那样对于他来说一辈子就会有很大的缺憾。但是反过来一想，就是人家找个相配的小姑娘，指不定人到中年也会出轨。毕竟前车之鉴多不胜数，我为他操这份心做什么？
说不想操心，出去那么多天，本来应该倒床就睡的我，一夜未眠。第二天他来找我，我不好意思跟他说，因为他的话我一宿没合眼，就说：“昨天那个菜是不是不新鲜，我吃的有些拉肚子，今天脚里没力气，我在家休息一天。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把他打发走，让他好好干活去。
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电视里还真的在演什么凤凰男的，那个男人真欠揍。如果将他代入小陈……不可想象！
坐了一会儿，我又爬上床，这回倒是迷迷糊糊睡着了，但是梦里颠来倒去地不停做梦，等我醒来我只记得梦里跟人吵架：“房子算什么，我们家多的就是房子！”我什么时候是这么没涵养且嚣张的一个人？难道梦里反应的是我的本性？钟点工阿姨来打扫卫生，看我呆愣愣的躺靠在沙发里，她还当我不舒服了，问我怎么样？我跳起来说：“没事！”
拿起手抓包，往外走。走过两条马路，到了菜市场里，银色的带鱼很新鲜，虾也不错……
回家的路上，电话震动，是陈宇轩打来的，他问我：“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事儿，你早点回来！晚上我请你吃晚饭，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记得提前下班！”有了解决方案，总是值得庆贺的。
他还果真早回了，他敲门进来看我：“你肚子好了？”
“好了！”
“没事了？”
“没事儿！”
“看起来也没什么，那今天就是旷工喽？”
“是啊！特权阶级，不是吗？”
他认同之后跟着我进来，我说：“昨天的饭吃的够难受，今天换个心情吃饭如何？”
“你别在意，我就是昨天发泄一下，今天心情已经换了。”他坐下，拿起我茶几上的苹果啃了起来。好吧，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了？人家心里状态良好吗！
他站起来到餐厅，查看了一下在桌上已经摆着的菜之后道：“我如何确认这是出自你的手艺？而不是钟点工阿姨之手？”
“你这是怀疑我？”我斜着眼，威胁地看着他。
他呵呵一笑说：“无图无真相！”
我嗔怪道：“爱吃不吃！”说完进厨房将蹲着的鱼汤端了出来道：“我就三把斧，你就凑合些！”
我又拿了骨盘给他，他已经开始吃起带鱼来。他说：“味道不错！”
“谢谢赏光啊！”
吃了几口饭，我尝试着提起话题道：“你昨天说的事儿，我有个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
“你听过就拉倒了，这个事情随便它去了！我自己会解决！”他一口否决，不说要继续听下去。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好歹听过了再拒绝，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分吗？”我脸寒了下来，毕竟我昨晚几乎一夜没睡。他就这样轻描淡写，实在不够尊重我的想法。
他抬头说：“你是认真的？”
“嗯！我是真想帮你！”
“yannie，人情债不好偿，你哪一次帮我不是雪中送炭，但是这件事情还是让我来吧！真的不好再麻烦你！”
“宇轩，我再问你一句！当我是兄弟吗？当我是兄弟就听我把话说完！”我盯着他看。
他点头，不再说话。我说：“你现在手头还有多少钱？”
“大概六七万！”
“公积金呢？”
“里面七万多一点！”
“这样，康鑫在这里开发了几个楼盘，就这里城区的价格市面上大概在1万左右，我内部去拿的话可以打个8折。这样的话大概8千一平米，你也别买大的就8o-9o的中等户型……”
“即便是打折，我也不够首付！再说……”他打断我，又被我打断：“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最后我们再商量行吗？”
他点头之后我又继续：“一套房子7o-8o万，首付我借给你，公积金和商业贷款你足额贷，二十年的话……你等于一分钱都不用出，就先将房子买下来。你一个月需要支付的也不过是四五千……我跟你说，我好歹是房企的股东，不骗你，房价还会涨。这个时候买了，也许不用三年你再转手，还能购入新房，到时候买个一百二三十平米，就到位了。有了房子，你才好吊小姑娘吗！你相貌不错，人品也不差，最主要还有副总这个头衔，过三年如果你跳槽，估计到别的地方还能捞个总经理当当。其实，你最难熬的已经过去了！对吧？”
他停在了那里，我不再言语，想听他的意见，他摇头说：“我还是缓缓吧！”
“别缓了！你爹妈的房子倒是可以考虑建的小一点，但是这套房子一定要买好，关系到你自己的未来，有了房子，人家就不拿你当空手套白狼的凤凰男了。你即便是不喜欢这里的小姑娘，找一个大学毕业，至少和你学历学识相当的女孩子总是有机会了吧？就这样，说定了这个周六周日我不回去，陪你去几个楼盘转转，我给你做参考！”他一拖就拖过去了，我是知道的康鑫内部开会，这个楼盘那个楼盘个个要涨。
“等我美国回来再说？”
“赶紧地！别回来不回来，工作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为了你光明的未来，我替你决定了！”虽然说的好似铁板钉丁，但是我还是用询问的眼神看他。在我看了他很久，他把一根排骨啃完，放下骨头之后，点了点头。真是矫情！我展开了笑容，对着他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之后，好似感觉到这样盯着一个女人看不合适，又别扭的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