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夜深人静(1 / 1)
诺兰抽了抽嘴角,感觉自己遇到了极品医生,另外两人也一副吃惊呆愣的模样不言不语。
最后医生松了松表情说道:“好了好了,等病人醒了就没事了。左腿和腰上的伤比较重,而且腰伤时间拖太久了,有点麻烦,等病人醒了再看,至于手臂那些地方的擦伤抹点红药水很快就好的。”
医生说完后看到三人依然没反应,无趣地动了动眉毛,也不再打趣几人,匆匆离开。
消失无影的医生和护士,还有病人被推到了哪间病房三人都不知道,估计要一路问过去了。
至于之前被叫去抽血的不二周助,以及陪同他去的不二裕太此刻已经随着护士长去探望仍在昏迷中的艾米丽。一人一间的病房非常安静,环境说不出的好,很利于休养。
不二裕太打量完环境,听从护士长的叮嘱不入内而隔着玻璃静静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艾米丽。
苍白无血色的面容,长长的发丝有几束似打成结露在被子外面,不用看也知道掩在被子下的身子是多么虚弱,一向看起来十分纤瘦的艾米丽此刻就像是个布娃娃。
他侧头瞥了眼哥哥,轻声道:“哥哥你不去休息一下么?刚才抽了不少血,头晕不晕?”
不二周助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里面的病人,微微弯起嘴角说道:“我没事,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嗯,裕太,艾米丽她真的坚持上演唱会了么?然后又发生了什么?伤不该这么重的啊……”
一刻钟的沉默,不二裕太鼓起勇气叙述道:“对不起哥哥,我没有成功拦下艾米丽,她坚持唱完了歌,却在中途被舞台上方的聚光灯砸伤了……同时被殃及的还有坛太一。具体情形我没有看到,那之后是我把艾米丽抱出来的……哥哥,我已经尽力了……”
不二周助闻言抓着弟弟的肩膀拍了拍,安慰沮丧的他:“我知道你尽力了裕太,人没事就好了。我可能要在医院呆几天,学校那边你帮我请几天假吧。不要和爸妈说我的事,我不想让他们担心。饿了没有,陪我去吃点东西。”
不二裕太点点头。
两人离开后,诺兰、迹部和坛太一都先后到了,伤势不重的坛太一被眼尖的威严护士长抓到了,于是被单独拎去了其他病房检查并呵斥保重身体等等。
诺兰夸张地笑了笑,找到艾米丽的病房,得到嘱咐现在不能打扰病人休息只能在外面看看,于是和迹部两人隔着玻璃窗看到毫无生气的艾米丽,他心中长叹:“迹部君,你有事先回去吧,这里有我。”
迹部景吾并不奇怪他看穿了自己的想法,颔首道:“嗯拜托你了,我明天再来看艾米。她什么时候醒了发个短信告知我一声,我先走了。”又盯了一眼手表,便转身匆忙离去。
剩下一人,诺兰坐在外间的沙发上浏览了会儿报纸,又去小护士那里借了条毛毯给自己盖上,稍稍眯了会儿眼睛。
不久之后,近凌晨三点,惯例巡查病房的小护士看到病床上蠕动的艾米丽,又瞧了瞧窝在沙发上睡得正沉的人,轻手轻脚地开了门进去查看病人的状况。
病人的脸色稍微恢复了点血色,估计是因为麻醉药效消退所以痛感上来,她才会难受地蠕动着。护士给艾米丽捏了捏被子,换上新的吊瓶,心电图仪器发出正常的声响,病人的□□渐弱渐响,被压抑着。护士忧心地摸了摸艾米丽的额头,没想到还是发烧了。
静静地关了房门出去,找到护士长把情况汇报给她,护士长赶来看了一眼,因为腿伤还是感染发热了,这次她细细查看完出去时看到守夜的人已醒,睡眼朦胧地擦着眼睛看来,护士长淡淡道:“人还没醒,而且发烧了,我想最早也要天亮以后才会醒。你别等了,继续睡吧。”
诺兰一惊:“发烧了?!是伤口感染了么?”
护士长看他一眼,微弱点头,转身匆匆离开。
留下来的诺兰忧心忡忡地坐下来,再也没了睡意。首场演唱会就出这种事,他还没去想后续,但此时也该做好心理准备去打这场硬战了。昨晚走的匆忙都没和副导演、监督沟通一下,不久后天一亮媒体记者肯定会朝医院纷拥踏至,把昨晚的事情往死里问个究竟、八卦个透底,或者根本不用等天亮?
诺兰一想到这些麻烦事情,真是眉头都要皱成一个川字了。
艾米丽没醒,也不知道何时会醒,医生说伤不重,但要等人醒了再观察,那也就是说伤势不好说,保留的余地太多了。诺兰忧心得很,都有种给艾米丽的父亲打电话的冲动,这次的事情闹的实在是太大了,就算他不通知曼特宁先生,一早的报道肯定都会传到美国去。
看看时间都要四点,外面的天仍黑得摸不着,诺兰给越前龙雅发了条短信,自己打算回一趟公司再来医院,离开病房找到护士长,和她密谈了一会儿不放心地走了。
越前龙雅收到召唤立马赶到医院,将近凌晨五点,其实在睡梦中被拉起来他是满肚子的怨气,但在听到艾米丽出事的消息便一点都没了,反而生出挥散不去的忧虑。总有种感觉艾米丽的演唱会不会很顺利,没敢和别人说,现在真的出事了他又觉得自己太乌鸦了。
刚进医院就发现外面不少鬼鬼祟祟的蹲点记者,大冷天的,又还没到天亮就早早来了,真是一群无聊透顶的人!越前龙雅压低帽子捂好大衣找到艾米丽的病房号,回头看去,电梯口、楼梯口都有几批昏昏欲睡的记者站着、蹲着,窃窃私语地不知说什么。
艾米丽刚被送进来就一路跟来,等人醒了那岂不是又要被弄得晕倒在病床上。越前龙雅纠结地想了很久,终于灵光一闪,对着几个出口处的无聊人士嘿嘿笑了一下。
无声无息地转了病房,就连护士长都不知道,那几个被勾了魂的小护士羞涩地偷望一眼越前龙雅,手下不停地推着推车将昏睡中的艾米丽转移到另外一间四人病房,里面只住了两人,都在睡觉。
越前龙雅看了环境还算不错,安置好艾米丽,尔后对两个帮忙的小护士露出如沐春风般的帅气笑容。
这边的事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太大的状况,诺兰离开后回了一趟公司。另一个更早走的迹部景吾则是收到了神户希恩的连环扣,果断挂了电话但还是一个劲儿的进来,今晚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一块儿,迹部景吾非常头疼。
从医院出来都要十点了,中途离开餐桌的迹部景吾没有再回去的想法,可是想到被他抛下的母亲和神户希恩,他就非常非常不痛快。先别说神户希恩,母亲在他接了电话直接摔餐具走人的不满眼神迹部景吾不是没注意到,现在一想起来心里却有点没底。
一家已经快打烊的法国餐厅,灯光昏暗,比外面纷扬的雪花温暖了不止多少倍。
坐在玻璃窗前盯望了足足两小时的神户希恩端起冰冷的咖啡抿了抿。迹部夫人早已离开,她为什么还要继续坐在这里呢?明知道是等不到那个人的,可还是心有不甘……三个人欢快的用餐时间被一通不知名的电话就打破了,可悲的是神户希恩竟然能猜到那通电话找迹部景吾是为了什么……
餐厅的服务员第三次过来抱歉地笑着提醒神户希恩打烊时间就要到了,是否还需要什么,或者明早来是否可以。
神户希恩瞧了瞧手表,用餐布擦了擦嘴角霍然站起来,一向不外露情绪的自己今天似乎很失态,尤其在迹部夫人询问她最近迹部景吾为何会如此反常的时候,她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这种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叮铃——
餐厅的门开了,一阵寒冷的风刮进来,刺激得神户希恩一个侧头望去,顿时眯了眯眼,哂笑道:“啊哈,你终于出现了迹部!让你的母亲和我在这里干等一个小时,难道这就是你迹部家的教养么?”
迹部景吾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坐下,桌上的狼藉还未收拾,冰冷的菜式和咖啡足以证明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他冷淡地说道:“对不起,本大爷正好有事。母亲何时走的?你等本大爷做什么,和母亲一起回去不就得了。”
神户希恩深呼吸一口,平心静气地答道:“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迹部少爷!你的妈妈要我和你开开心心地用完晚饭再去看一场歌剧,可惜啊可惜,这两张贵死人的票真是白费力气了!你认识我这么久了,我从没发过脾气,但是今天……你太过分了迹部景吾,我受够你了!为了一个不想干的人,辜负迹部夫人的好心,甩我的脸面,你很高兴很得意是么?!”
“……”迹部景吾没看过神户希恩生气的样子,今天见到了却毫无招架之力,更没有反驳之力,因为他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对。
母亲不高兴的神情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面前是神户希恩一张一合的嘴唇,周围看热闹不敢靠近的服务生和店长,他的头嗡嗡得响,很不舒服。
迹部景吾挥手打断她:“够了神户希恩!本大爷道歉你不接受,难道是要本大爷给你跪下你才肯闭嘴是吗?你们看什么热闹,都给我滚!”
喘着粗气,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迹部景吾按了按额角砰砰直跳的青筋,扯了扯衣领,深呼口气道:“抱歉,我失态了。今天,事情真的太多了,我……”
神户希恩突然插嘴道:“对不起,我不该朝你发火。我也是控制不住……那个,艾米丽她没事吧?”
周围人战战兢兢地,突然听到熟悉的名字,蠢蠢欲动地开始竖起耳朵偷听,不会是那个近来十分红火的歌手吧?
于此同时,迹部景吾讶异地瞅了神户希恩一眼,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