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1）
“孟婆！”蝶舞只觉眼前一晃，人已经来到了忘川桥上，除了如利刃一般的黄风，一个鬼魂也没有，孟婆也不见了踪迹“这……大家怎么都不见了？”
摩迦皱了皱眉头，双手掐诀振臂一挥，眼前出现一个水镜，赫然是不久之前发生的场景：孟婆护着转世的鬼魂往阎王殿内退，一些跑得慢的或是落在边缘的鬼魂被那黄风一卷，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孟婆咬牙抵抗，等最后一只鬼魂退入阎王殿时，她祭出手上那柄银勺，喷出一口心头血朝那黄风击去。黄风略微一滞其后更为强势的冲击上来，那银勺立时粉碎，孟婆也被打进了阎王殿内。黄风在殿外转悠了一会，席卷而去，仍留下现在这些利刃般的黄风。
蝶舞倒吸一口气，立时就往阎王殿冲去，现在她也顾不得那些礼仪规矩。摩迦拿出一个口袋装了些黄风进去，随即也跟着入了阎王殿。
“孟婆！有谁看见孟婆了？”阎王殿里是一堆瑟瑟发抖的鬼魂，阴鬼差虽然腿还打着颤，总算是将秩序维持住了。
“孟婆在后殿，她好像受了重伤。”一个阴鬼差拉住蝶舞“你没请来阎王吗？”
蝶舞摇摇头“阎王不在，这位上仙前来相助。”
这是摩迦也款款的走进了，那阴鬼差顿时腿下一软跪倒在摩迦面前“摩迦神君！”
摩迦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兀自往后殿走。刚刚水镜上呈现出的画面，孟婆祭出的银勺是自己的本名法宝，现在碎成了这样，只怕孟婆这次受伤不轻了。
“咳咳，神君。”孟婆坐在地上打坐，见摩迦走进来想挣扎着起来，却又跌回了原地。蝶舞刚好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连忙扶住孟婆。
摩迦搭上孟婆的手腕叹了口气“经脉俱损，仙体已经碎了。”
孟婆听后眼神黯了黯，自己将银勺祭出去的时候就猜到了这样的后果，但她无悔。
“没想到你对那无情无义的人用情如此之深。”摩迦冷笑一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孟婆动动嘴想说什么，但看见旁边的蝶舞挥手让她出去了。蝶舞不懂神仙的这些事，还是去外殿帮忙好了。
“你时辰也不多了，好好打坐说不定能等他回来，我去前殿看看。””
摩迦不再说话大步往前殿走。
“神君不用找了，那人的转世轮回簿在玉帝那里。”孟婆喊住他。
“你既然是孟婆，那她的转世在哪你应该知道，我这九转龙金丹可以帮你调几息的生气，足够你等阎王回来了。”
孟婆摇了摇头“神君执念太重，这对她也不见得是件好事，而且能不能等到他回来又有什么关系。”
摩迦握紧拳头，深吸了口气“难道你不想阎王知道我们的孟婆为了大义做出了多么伟大的牺牲？”
孟婆低下头“神君何必再挖苦我，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
“你甘心吗？你甘心吗！”摩迦听孟婆这样说，情绪失控，若不是刚刚设了禁制，怕前殿那些个鬼魂都被这位神君的威压击分粉碎。
孟婆一口鲜血喷出来，摩迦这才清醒了些，收敛了威压，拿出那颗九转龙金丹给孟婆服了下去，孟婆舒了口气。
“神君果然还和以前一样慈善。”
“我若是狠一些，果果当年也不会被害成那样！”
“霖地果她……本是逆天而行……天道轮回是不允……”
“天道轮回？我们已经成仙，却连自己的命运都决定不了吗？”
“众人皆说他薄情寡义，不过为了个官职就将我忘得一干二净，可是……你们不知……”孟婆停了下来，随即从怀里掏出个水晶球给他“这是他成为阎王前一天的记忆，神君看了就知道了，天道轮回是我们这些仙也不能控制的……”
蝶舞到了前殿，发现许多鬼魂都被阴鬼差锁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阴鬼差却个个阴沉着脸。
“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阴鬼差叹了口气，恨恨的瞪了那些鬼魂一眼“刚刚拥进殿的时候，大家一片慌乱，这些鬼魂没人约束，有些竟然偷偷进入了轮回道！这……这可是……逆天啊！这些该怎么办？”
“若是凡人麻瓜也罢，百年生死，也不会影响太多；若是……若是有那成仙天分的，会让凡世大乱的！”另一个阴鬼差也凑过来。
“成仙天分？”蝶舞倒是没听说过“凡人还有成仙天分这一说？”
阴鬼差看了她一眼“凡世分六界，上一届，中二届，下三届。上一届内有些人便具有所谓灵根的成仙天分的，还有些灵脉灵气。中二届则是土地肥沃，凡人虽无灵根可能，但天性聪慧。至于下三届……蝶舞你就是从下三届来的。”
蝶舞一愕，随即想着自己的下三届是何摸样，生存资源贫瘠，许多人生存在沙漠戈壁或是冰天雪地中。人性贪婪，长年战争不断；官员腐败，贫民食不果腹；若是来了天灾，这些人甚至会易子而食。这便是下三届？蝶舞沉默了一会还是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那查清楚那些鬼魂偷偷进入轮回不就行了？”
“说的倒是容易，好多鬼魂全死在了黄风里，也不知哪些是活了下来的。这些鬼魂进入轮回却不按法则常规，生死轮回簿上也没了他们的踪迹，若不是到了寿命终结或是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谁又能找到他们？”那阴鬼差皱着眉，苦着脸，又瞪了那些鬼魂一眼。
“这……这也不能怪咱们！谁能料想到，竟然有什么鬼怪敢闯阎王殿！”旁边一个脸白白的阴鬼差，穷酸酸的挤了过来“要怪……也是怪阎王吧……”
“你是上一届还是下三届来的？”旁边一个黑面大耳的阴鬼差不屑的问那脸白白的阴鬼差。
“上……上一届。”脸白白被这么一吼，哆嗦的更厉害了。
“怪不得心胸如此狭隘！你懂不懂什么叫责任？一遇事就推给别人，丢鬼！”
蝶舞听上一届和自己这下三届一起被骂了，也无奈叹了口气，可是心下又好奇起来“下三届是也罢了，怎么上一届也这样？”
黑面大耳看到蝶舞，挠了挠头“上一届虽然是最好的一届，可人能修仙便有欲望，修仙资源也是很匮乏，那争斗便是少不了的，说来除了少些天灾人祸和下三届也没有什么区别。而中二届，人又不能修仙，资源也足够，所以中二届的人倒是活的最轻松自在。”
“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总是不对的，哪里都有坏人，哪里也都有好人。”蝶舞想到姨娘，她待自己和娘如此之好，这又哪有私心？
那鬼差耸耸肩，说一个地方的人性当然是取众而谈咯。
“咱们还是好好查查阎王殿，看还有没有漏网的鬼魂。”鬼差指挥着众人去四下查探，留着蝶舞在大殿看守。
蝶舞将大殿上的鬼魂细数一番，查探的鬼差们还未回来，蝶舞便朝孟婆所在的内殿张望，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孟婆现在如何，从水镜上看，像是受了重伤。不过摩迦神君如此厉害，一定可以救助好孟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