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贫血(1 / 1)
大概是不曾熟悉过,局面陷入了无止境的尴尬中,几乎在十几分钟内斗未曾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对了,爸,我明天会去一趟银行,不知道怎么回事贷款一直批不下来。”小舅开口说了。
“如果再不批下来,恐怕鞋厂也坚持不了几天了。”大舅说。
一旁,本是兴致勃勃玩游戏机的表妹齐琳眉头微皱,“爸,如果再贷款不了,是不是就说我们彻底破产了?然后恐怕我们连这样的房子都住不起了?”
众人叹息。
“事在人为,无论如何明天就靠你们两兄弟了,哪怕回扣多一点都要拿下这次的贷款合约,不然我们整家人真的就要喝西北风了。”齐沛再次叹息。
项安琪迟疑的问了句:“外公,您们缺钱吗?”
“废话,如果我们有钱就不会住在这里了?现在你知道我们有多恨你父亲了吧,不是他的赶尽杀绝,我们哪会落魄至此?”林宇不带好气的回复。
“我身上还有点存折,您看够不够?”项安琪说着急忙掏出皮夹里的所有银行卡。
“算了吧,你的可是中国的银行卡,在这里不仅手续费就有一大笔,更何况这些恐怕连零头都不够。”齐琳也冷冷的说。
“那你们缺多少?”项安琪深吸一口气,至少在七位数以下她都能有办法解决。
“三千万。”
一个数字震慑了她的心,她苦笑,“一个鞋厂需要这么多钱?”
“不只是鞋厂,连带先前倒闭的公司,如果不付清这些钱,法院会立刻收回全部,包括这栋房子。”齐瑾也是无可奈何的长叹,想当初出现问题之时就厚着脸皮求过项镇海,可是他依然冷漠的拒绝了一切。
“三千万不是一个小数目,明天我们拼死也要谈下来。”两兄弟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第二天,天色未亮,客厅里就开始了一连串轻微的响动。
过了一会儿,再次恢复安静。
第一次正视整栋房子,原来这不是四居室,而是一栋独立的两层小房,房子前,有一个未曾打理过的花圃,昨晚落了一晚上的小雨,湿滑的路面上遗落着少许的泥土。
项安琪不以为然的挥舞着扫帚,大清早就陪同齐瑾一起清理杂乱的门前石子路。
“啪啪!”一前一后脚步的停滞声。
项安琪漠然的抬起头,隐约的刺眼感觉,她捂住双眼,站直身子。
“不是说好两日后海滨酒店谈论婚礼细节吗?你现在不出席算不算逃婚呢?”南宫煜神情暗沉的站在她的身前,如若不是他消息灵通,恐怕还不知道这丫头竟然出国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她惊慌失措的寻觅着他的身后,就他一个人就找来了?
南宫煜伸出手轻轻的按在她的头顶上,轻哼一声:“我告诉你敢悔婚的话,我会让你提前知道下场的。”
项安琪不以为然的打掉他的手,理直气壮的说:“反正婚礼当天我回去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留在这里到婚礼当天?”他情不自禁的眉头抽搐。
“没什么不可以的。”她不予理会。
南宫煜嘴角抽搐,却冷冷一笑,“也行,那我就陪着你一起留在这里。”
“不可以。这是私人地方。”
“你难道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你的东西本就是我的了。”他抢过她手里的扫帚,高高举起。
项安琪脸色一沉,吼道:“别把我对你的客气当做你可以撒泼的借口,放下,然后离开。”
她准备出手抢,可是还未迈开步子,身子微微倾斜,竟不由自主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喂,我只是开个玩笑——”
“我肚子好痛。”她冷汗涔涔直掉,语气也渐渐的变得虚弱无力。
他惊愕的抱起她蜷缩一团的身子,慌乱不安的转身朝着停靠在路边的奔驰而去。
齐瑾丢下扫帚一同上前,不安的问道:“安琪怎么了?”
“不好意思,我需要立刻带她去医院。”南宫煜丢下一句话后踩下油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从医院出来已经临近黄昏,南宫煜焦急的扶住摇摇欲坠的身体,而这个虚弱的身体却似乎并不领情,一路推搡。
“你难道没有听明白医生说的话吗?你有严重的贫血,别动了。”他大吼一声。
项安琪脸色苍白的坐在一旁的凉椅上,喘喘气,“这也不关你的事。”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你、你别忘了你怀着的可是我的儿子。”
“你不是不阻止我打胎吗?现在如果孩子掉了不就更是称你心意了?”她连说两句话都是有气无力,闭上眼休息中。
南宫煜不再多言的坐在一旁,盯着闭眼安静的她,轻言细语的说道:“至少现在我很在意,所以你必须给我好好的听话。”他的手紧握住她的手,陪着她一起安静的坐在这渐渐恢复安静的医院花园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从指缝间流逝而过,她的头不偏不倚的靠在他的肩膀处,两个身影就这样依偎在夕阳下。
“啪!”未进家门,只听见屋子里一阵喧哗传出,里面似乎还参杂了少许的哭闹声。
“我怎么就嫁给你这个没用的男人了?不都是谈好了吗?怎么到了签约的时候你却不肯了?”
“弟妹,你也不能怪小弟,本来这就是不平等条约,如果我们在三个月之内不还清这笔钱,不仅工厂挽救不了,连我们自己都会背上一笔债务,三千万啊,三个月还清?不是逼我们间接的借高利贷吗?”
“不管怎样,至少我们又有三个月的时间了啊?”
“可是那样等于我们多了几十万的利息啊,与其这样,还不如干脆点。”
“够了,都别再说了。”
一声令下,房子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项安琪在南宫煜的搀扶下,慢慢的走进了屋子里,看着一地的狼狈,两人傻傻的对视了一眼,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齐瑾急忙收捡好一地的玻璃碎片,苦笑一声:“来客人了,都不许再吵了。”
“你家里好像发生了战乱?”南宫煜破口而笑,果然,笑声未落,投射而来的尽是犀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