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爱情是什么(5)(上半部完)(1 / 1)
礼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人铐上手铐的一天。警局接到匿名举报,说有警员私下收受贿赂,为一家情~色夜总会提供情报,帮他们逃过例行巡检。
审讯室里。李祥亮看着自己最得力的手下竟然做出违法事件,恨铁不成钢,大声责道:“你的账户上多了一笔巨款,而且也有人看见你和冰火夜总会的老板频频接触,人证物证都在。礼信,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礼信再三表示自己是被冤枉的,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自己。他让李祥亮去银行查下那笔钱的来历,一定要还自己一个清白。
他被关在牢里,不得保释。季东泽来探望他,说自己会照顾好双胞胎,让他不要担心。“我对悠悠和小闲说你去集训了。礼信,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救你出来的。”
季东泽来到季全辉的办公室,桀骜不驯的他十年来第一次在父亲面前低下了头。“我朋友出事了,有人在整他。爸,我知道你跟警务厅长非常熟,你让他彻查这件事,不要让我朋友无辜坐牢。”
季全辉“哼”了一声,举起手中的文件,朝季东泽砸了过去。“我让你去美国进修,你扔掉读的那么好的法学,去念什么兽医。我让你回公司帮你大哥的忙,你却跑去开宠物店。我让你跟富商联姻,你一次次恶作剧,弄跑跟你相亲的女人。你处处跟我对着干,嫌我活得太久了,非要气死我才肯罢休。现在你朋友出事了,好,在我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袖手旁观,二是落井下石。你让我选择哪一个?”
东泽灰溜溜地离开全辉律师事务所,他知道还有一个人比自己更加焦急。来到机场,跟刚下飞机的嘉菲说了这件事。嘉菲匆匆赶到警局,紧紧地握住礼信的手,让他相信自己,相信他们一定会闯过去的。“你放心,我会一直等你的。”她的话对于此时茫然无助的礼信来说,就是最好的定心丸。
嘉菲觉得自己真是无用之极,除了找叶盛,她别无他法。汪颖认为礼信肯定不是那样的人,叶盛也觉得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他当即给厅长打了电话。
“爸,谢谢。”嘉菲安心多了,抱着汪颖哭了。她开心地跑去和礼信说,他很快就会没事了。
但是,事态竟然朝着更加不利礼信的方向发展去。冰火夜总会的老板在调查中,坦诚自己确实给方警官好处,不过这都是因为方警官勒索兼威胁他的。“方警官说要天天带人来砸场子,我不给钱还能怎么办?”老板一口咬定,让礼信又被安了个“涉嫌非法勒索”的罪名。
季东泽再次跑去求季全辉。季全辉操起文件夹,差点扔过去,又想起这是刚与房地产公司签署的重要文件,只好放在桌上。他靠着椅背,用他打官司多年训练出来的精明眼神观察着小儿子的表情,掂量着他的那个朋友在他心中有多大分量,缓缓说道:“我打听过了,他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怎么说也要判个十年的监~禁。”
季东泽低下了头,恳求道:“爸,我作为委托人,请你出马替礼信打官司吧。只要有你这个金牌大状,他一定会没事的。”
季全辉梳了梳他的大背头,拿出计算机,算道:“不论输赢,我的出场费是五十万,再加上诉讼费,车马费,伙食费,茶点费,辛苦费,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打个8.8折,去掉零头,一共是一百一十万。”
“你也太宰人了吧?我一下子哪里凑得齐这么多钱?”
季全辉一张脸再次变成扑克牌,叫秘书进来送客。季东泽忙关上门,让季全辉开出条件。
“到我的事务所来上班。东泽,你不过输了一场官司,有必要放弃当律师吗?当兽医就比当律师开心吗?”
东泽垂下眼帘,冷然道:“动物比人类单纯多了,至少我不用提防它们反咬一口。”
季全辉不忍多说,让他等自己的好消息。一天后,他叫来东泽,满脸愁容,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吐着烟圈,问东泽他朋友是否得罪省属的高官。“我用我的门路打听了下,这件事已经不是我可以摆平的。你知道我从来不接三种案子,一是委托人没钱的,二是必输无疑的,三是有暗箱操纵的。我可不想为了你那微不足道的朋友,得罪政界要人。”
季东泽心里憋了一口恶气,砸掉季全辉视若珍宝的翡翠烟灰缸。“凭什么那些当官的就可以只手遮天?我朋友好好一个奉公守法的警察,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干,也能被整成这样?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季全辉心疼地看着满地的碎片,给他当头一喝:“只有没用的人才会成天抱怨社会。等你有一天做出比我更大的成绩,连法官都要给你三分面子,你就不用眼睁睁地看着你的朋友被关进监狱。想要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就要壮实自己的力量。我要是哪天翘辫子了,你找谁搬救兵?”
季东泽若有所思,沉默着离开了。
叶盛说自己已经动用了所有的力量,但是爱莫能助。嘉菲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差点就要给他跪了,万分急切地恳求道:“那老板根本就是栽赃嫁祸。我知道市里已经放任这件冤案了。可是我们还有大伯。你跟大伯说声,让他要省厅的人下来查。”
叶盛摆摆手,说现在正值换届,不可让叶茂在这个非常时刻滥用职权。
“这怎么是滥用职权呢?爸,礼信根本就是被人陷害的。如果,如果,他真的要被监~禁十年,那我就等他十年!”嘉菲那坚决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开玩笑。
一审判决出来了,礼信以收受贿赂和勒索罪被判处监~禁二十年。嘉菲瘫坐在座位上,失神落魄地离开法院。汪颖怕她想不开,紧跟其后,苦苦劝嘉菲放弃这段感情。“二十年?你等的起吗?你听妈说,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过去了就没了。嘉菲,为了一个男人,真的不值得。”
“二十年?青春?不值得?”嘉菲目光呆滞地看着汪颖,茫然极了。
监狱的探视室。礼信长了很多胡茬,整个人憔悴不堪。他激动地握着嘉菲的手,满腹委屈辛酸正要倾诉,不想嘉菲像触了电一样,连忙抽出自己的手。她表情很不自然地笑了笑,说:“我给你请了最好的律师。二审的时候,我不能去旁听。方礼信,今天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我要出国了。”
礼信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脸震惊地看着嘉菲,用颤抖的声音问嘉菲是否在开玩笑。
“二十年以后,我就四十三岁了,是个黄脸婆。而你也是半个老头子,还是坐过牢的。我要是跟你在一起,不是丢死人了吗?”她的声音极其的冷漠,仿佛她根本就没认识过他。
“你在撒谎!”礼信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走过去质问时,狱警进来,几个棍子下去,把他打趴在地上。他吃力地向前爬着,抓着嘉菲的裙角,求她别离开自己。
嘉菲嫌恶地扯掉他的手,恢复到礼信最初见到的那个她,高傲地说:“我不过看你可怜,跟你玩了场爱情游戏,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本小姐真的看上你了吧?从现在起,我叶嘉菲跟你断绝所有的关系。你以后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礼信的眼睛渐渐的湿润,泪眼模糊中他看着嘉菲无情离去的背影,心如刀割。他不吃不喝,如同行尸走肉,把自己埋在监狱的小角落,拒绝了所有人的探视。
二审判决中,老板突然翻供,说是自己不满礼信动不动巡检,导致生意一落千丈,才设局陷害他的。
礼信被当庭释放时,却是笑不出来了。他魂不守舍地回到家中,看着院中那掉光叶子已经枯萎的向日葵,如同那段掏空他全部生命却再也回不去的爱情,终于,还是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间滑落下来。
电影院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惠歆路过宣传栏时,无意间扫了一眼,双脚像被钢针定在地上,再也挪不开了。全身的血液已然凝固了。在电影《燕王朱棣》的海报上,她看到了一张她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面孔。“对,朱棣就是长这样的!导演怎么会这么厉害,找到跟朱棣一模一样的演员?”她在心里惊叹着,转念一想,一个令她无法相信却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摆在她眼前。“赖先森,赖先森,赖先森……”她不停地念叨着主演的名字,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个谎言。那些甜蜜的温情的苦涩的回忆,只不过是别人给自己编造的假象。那她爱的人到底是谁?是朱棣还是赖先森?
或许那天路过的人都注意到了,一个清秀可人的女孩疯了似的,坐在街上痛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