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chapter12 婚事了(1 / 1)
世上最让人受伤的三个字不是对不起,而是你胖了。
初次被人拥抱的新鲜与欢喜完全被这三个字淹没了,她不死心的还去过了过秤,果然…胖了。
相信减肥是大多数女人毕生的奋斗目标,但更大多数的人只能把它当作明天的事。明日复明日,减肥成蹉跎。
紧赶慢赶的忙完工作,然后漫天撒网的寻找减肥的帖子,要不就是某某减肥药打广告,信口开河保证三十天减多少多少,要不就是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还要进行充足的运动,没有一样适合程锦。她理想的减肥方式是三不原则:不节食不运动不长肉。
既然是理想,自然是异想天开,不是对自己不够狠,而是美食的魅力太无敌。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要戒掉吃,于她是多么惨绝人寰的一件事。
不过,尚先生也太不绅士太不风度了,哪有当面承认自家老婆肥的啊,就算是真肥,也要违心的否认好不好。
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按着ctrl和tab键将两个界面切来换去佯装工作,大脑却在飞速运转,深挖长肉的原因,住的舒服,吃的顺口,每天无忧无虑,好像不长肉都对不起自己了。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古人们要不要一句一经典?可是,两者相比,她宁愿很没志气的选择安乐死。
“程姐,真的是你。”林丹丹来上交工资表,惊奇的凑到程锦的脸前,“换发型了啊,我当时就觉得像你。”
外派人员的流动性很大,很少有像程锦这样安分守己的一待就是三年,所以她被“委以重任”,主管月末收工资表请假表之类的杂事。
惊讶的语气让程锦有些不好意思,捂着留海把林丹丹的工资表插入文件夹。
“程姐,那是你的男朋友吗?好帅啊。”林丹丹手托着下巴半蹲在程锦的桌子前,很花痴的样子,“别否认,我在中心广场看见你们了,手拉手哦。”
“啊,程姐有男朋友了?”有卦可八,旁边的同事和凳子一起滑过来。
不是男朋友,是老公,程锦很想理直气壮的宣告,无奈在外人面前沉默惯了。
“都回去工作,新上任的经理说不上哪会儿就过来了。”张威一句话成功的帮程锦解了围。
“老说来视察,过了这么久都没见个人影,就唬我们这些非正式的吧。”
“就是就是,我们又没耽误工作,还不让人休息休息了。”
“算了算了,工作吧,这苦逼的人生哪,2012了吧。”
……
新进来的三个小女生又开始吐槽了,程锦抿嘴笑,闲来无事听他们磨磨嘴皮子,倒也是件快乐的事。
外包职位留不住人,一般干个一年半载,见没什么转正的机会就走了。所以新入职的大多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有着鲜明的个性与率直。其实,于他们来说已是幸运,至少遇见了一个很好的上司,容的下他们小小的任性。反正程锦觉得自己很幸运,这也是她不愿离开的原因。
关掉不相干的网站,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她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她是一只被温水煮的正舒服的笨青蛙,安于现状,不想活的太累了,不求闻达于诸侯。她唯一想做的能做的就是珍惜眼前,然后稍稍努力,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最好。
。。
为了避免被八,程锦比平时晚了一个点去吃饭。餐厅只有她和在小憩的搞清洁的阿姨,很安静。
开着半边窗子,一丝丝冷风偷偷的挤进来,在这个关掉空调没有暖气的过渡季节,它的存在感很强。
忽然想起了上学时坐过的那个靠窗子的位置,这时候会有一方斜斜的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落在她的脸上手上,暖暖的。
那时侯的她会打个小盹儿,藏着掖着看本小书,偶尔会将视线固定在某个地方,等着那个不知名的少年出现。
程锦使劲的甩甩脸,怎么无缘由的怀旧起来了呢。塞了一大勺米饭进嘴,却还是压制不住从心底深处冒起的难过。
如果时光倒转,她一定选择隐藏那些私密心情,那些卑微到泥土里的心情原本就不该见天日,那么她会活的比现在理直气壮的多。
突然很想尚嘉年,那个眉眼清冷倨傲的男人,那个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说要娶她的男人。
“姑娘啊,跟男朋友吵架了?”搞卫生大婶走了过来,一张很纯粹的和事老嘴脸,“看你委屈的,他来看你你给个台阶下不就得了,还偏偏装作看不见,我看那小伙的认错态度挺诚恳的。”
什么情况,程锦懵。
“小伙子都走了,你还吃的下去?”大婶指指玻璃外面,恨不得自己追上去。
程锦顺着大婶的手指看去,你来我往,人影匆匆,餐厅的对面就是厕所,这条路上一天到晚络绎不绝。
不得不佩服大婶的眼神,隔着防偷窥的特制玻璃竟然还能分清是男是女,不过这也太扯了,程锦善意一笑,“您认错人了吧?”
“我哪有认错,他都站在门口半晌了。”大婶起身关窗,清理窗台,“你背对着他自然是看不见,没看见还赖我认错人,我可是过来人,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面还多……”絮絮叨叨的拿着抹布走了。
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面还多,她老妈也爱拿这句话来教训她和妹妹,程锦哭笑不得,悲春伤秋果然不是她的风格,连个素不相识的大婶都要来搅一局。
“笑什么呢?”张威走了进来,打开微波炉热上饭,然后坐到了程锦的对面,“最近小日子过得不错嘛,居然见肉腥了,对了,刚才是不是Jin过来了?”
“谁?”程锦听得云里雾里,难道刚才真有人来过。
“没什么。”张威摆摆手,叹口气,“程锦,我这个Leader是不是做得很失败?”
“挨批了?”
张威又长长的叹口气,“还不又是工作效率跟工作质量的问题。”
“要不你跟Rose反应一下吧,人是她招进来的。”程锦搬出埃利斯的人事主管当挡箭牌,她没那权利。
张威沉默,有些为难,听见时间到了,摆摆手,“算了,不提这个了,吃饭,饿死我了。”取出饭,狂塞了几口接着说,“十二月份我们组有一个转正名额,不出意外肯定是你,好好把握。”
程锦点点头,微笑荡漾开来,乖巧的如邻家的女孩。
她给人的第一感觉普普通通,却很耐看,越看越好看。怎么以前都没发现呢?张威有沉思片刻,咽下嘴里的米饭,然后深深吸口气,“程锦,做我女朋友好吗?”
程锦的手一抖,夹起来的菜啪嗒又落回了饭盒里,缓慢的抬头,幻听了吧?
“我是认真的。”语调很慢,表情很认真。
如果是以前,程锦也许会暗喜不已,现在只觉得荒谬不已。
“对不起,我结婚了。”程锦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的犹豫,说完站起来端着饭盒走了。
她承认,自己一度以为张威对她有点意思,有些同事也这么起哄过,而自己似乎并不讨厌,所以她曾心存过期待。但是,他从没明确表过态,后来还听说交了女朋友。后来,大家不再多想,而程锦也不敢再想。
她很笨,很懒,不会揣摩别人的心思,不屑与人斗智斗勇斗心计。对于爱情,也是如此。如果想要她,请直言,如果不要,请走开。要,或是不要,就这么简单,朋友之上恋人不满的暧昧,她,玩不起。
她要的那个人,要么对她全心全意,要么对她无情无义。
***
说话是门遗憾的艺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所以程锦现在特遗憾特后悔,她的转正问题不会就此搁浅吧?
按资历是她最老,但她并不是英语或日语专业出身,听说读写都不及科班出身的他们。资历与实力不成正比,悬啊。
愁肠百转,始终不敢抬头看一眼张威。自认为没做对不起他的事,但难免会愧疚,拒绝本就是个伤人的字眼。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在此时完全生效,时间慢的近乎倒流,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又撑过了一个小时的加班,程锦才算舒口气,逃似的奔回家。
为了提高自己的厨艺,程锦抽空借用公司的打印机整了一沓菜谱,贴的厨房里到处都是。不过,做菜真是个技术活,绝对因人而异。尽管现学现卖的结果并不乐观,她仍然锲而不舍。做了一道传说中的红烧排骨,每顿必备的土豆丝,然后自创了一个洋葱炒青椒。
程锦饭刚做好,尚嘉年就回来了。作为实验的小白鼠,他很不给面子有很给面子的说出自己的感受,“排骨炒的太老,吃的累得慌还塞牙,洋葱炒青椒倒是不错,下次别照葫芦画瓢了,你没那智商。”
说是这么说,可尚先生每次都会很给面子的吃光。当然也不能小觑程锦这个大胃王,甚至比平时吃的更欢,心情不好的时候食欲会大增,所以减肥什么的等她心情好了再说吧。
如果是平时,吃完饭一定是一个对着电脑一个对着电视,可今晚的程锦破天荒的拿起了被抛弃已久的商务英语和商务日语。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还不努力弥补那就是笨蛋,所以她要好好学习,证明自己不是笨蛋。
“Emplyoyee &Employer……”
纳尼?十个单词有八个不认识,算了,换日语吧。
“ンサイトプロサポート……”
What?怎么尽是外来语,而且日本人的英语发音真差,美国竟然还要跟他们称兄道弟,真不怕有失身份。
两本书倒来换去,就是没一个单词入她的脑海。成为了社会人,学习真是件很痛不欲生的事。泄气的倒在沙发上,将书直接扣在脸上,还是做笨蛋吧。
“程锦,过来。”
听见尚嘉年召见,程锦将书一扔,一骨碌爬起来窜到书房。尚嘉年正在捣鼓一台白色的笔记本,手指在键盘上敲来敲去,优雅的像是在弹一首行云流水的钢琴曲。
“只要日语输入法就行吗?还有什么要装的都告诉我。”尚嘉年头也没抬。
程锦把脸凑过去,乖乖~居然是牌子中的牌子,“这是给我的吗?”
“回答问题。”
“哦,没有没有,真是给我的吗?”程锦受宠若惊,有些不相信,“这个多贵啊,太浪费了。”
“好了,去试试。”点了完成,尚嘉年让出位置,顺手把自己坐的椅子推过去。
很精致的一款白色超薄笔记本,在电视上有看过它打的广告,貌似她某次还小赞美了一把。尚先生实在是太有心太含蓄了,按按键盘摸摸鼠标,真舒服,程锦感动的看向他,“这得多贵……”
“闭嘴。”这女人就不能偶尔不俗气一次?尚嘉年扯过高凳子坐在了台式机前,微微抬高下巴,“我发工资了,请查收。”
原来如此,程锦了然,她发工资的时候也会小小犒劳自己一顿,“多少啊,让你这么显摆?”
尚嘉年眉角斜向上扬,带着小小的得意,“不多,但足够让要求不高的尚太太吃穿不愁。”
程锦心里美的冒泡,被人养着的感觉还不错,“谢谢尚先生厚爱,小女子愿为你做牛做马。”嘻哈着作个揖,然后拉过椅子紧挨着尚嘉年坐,“那我岂不是不急着转正也可以,唉~~~我估计是没什么转正的机会了,还是早些另谋高就吧。”
“怎么了?”
“把我们的头给得罪了。”程锦哭丧着脸,愤愤不平,“他早不表白晚不表白偏偏在这关键时候表白,扼杀了我奋发向上的大好机会。”
“表白?”尚嘉年点着头笑,露出两排白花花的牙齿,“尚太太,你这是要红杏出墙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程锦赶紧后退,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是吗?”尚嘉年圈着程锦的脖子把她给拽了过来,“那么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的义正言辞?”
程锦还想继续摇头,无奈他箍的太紧,只好谄媚的笑,“不用不用,应该的应该的。”掰掰脖子上的他的手臂,丝毫不动,程锦盯着尚嘉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嘿嘿的笑,“尚先生,你这是在吃醋吗?”
尚嘉年压低头,额头几乎抵在了程锦的额头上,邪气而魅惑的笑,“是啊,所以尚太太要不要安慰一下尚先生?”
声音沙沙,鼻息温热,如暖暖风轻掠过湖面,吹皱了一池春水。
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程锦彻底被蛊惑了,心软如柔波里的青荇,轻轻合上眼帘,细声呢喃,“那……你要不要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