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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吗?是温言吗?你的伤怎么样了?我去医院看过几次,见你在睡,就没有叫你?”太久没和温言说过话了,她有些不知所措了,“上次给你的钱,怎么样?够不够用?”
“我只是想同你说一声,不要再派人去调查王瑜了。她是我的女朋友,她的事情我自己会管。不用你来操心。”温言是气愤的,温如居然找人调查王瑜,别人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为什么要因为和他在一起而被陌生人跟踪拍照。
温如没有想到温言给她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上次看到的几张照片。她是不会因为那个女孩子之前的迫不得已而去责备她的,可后来同苏羽的那又是怎么回事?这么复杂的女孩子不适合她弟弟。她给了那些钱,让她母亲把病治好,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温言和她,温如是不认同他们继续在一起的。
“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只同你说一句,她不适合你。”温如不想撕破脸,她不愿意去说别人的坏话,更不愿意自己从小照看的弟弟心里难受。
“合不合适,是我的事情,同你没有一点关系。”温言回答,他到如今,心里还记得爸爸倒在血泊里的样子,那个叫许慕白的男人,毁了他们整个家,就是因为同他在一起。他妹妹就那样理直气壮的开车撞死了他爸爸,就那样大摇大摆的在他们面前招摇过市,不用受一点责罚。凭什么?只因为他们家有钱吗?
为什么死的不是那个男人,为什么他现在还活着?他们家为什么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温言,我是你姐姐,这件事情,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有很充分的理由,阻止你们在一起。你最好听我的话,不然——”温如不自觉的就拿出了当初他们姐弟俩说话的口吻,却忘记了他们的关系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可以任意的谈天说地。
温言在电话里冷笑了一声:“理由?爸爸的死,理由够不够充分?可是你不是照样和凶手结婚了?还生下了孽种?那个瘫子有什么好的?有多少理由可以阻止你们在一起啊?你现在和我说理由,不觉得好笑吗?你自己摸着良心想一想,妈妈阻止你们结婚的时候,说过什么,她是你妈妈,你是怎么做的?你选择和我们断绝关系也要嫁给他,为了什么?我真看不出来那个瘫子有什么好的,是为了钱?”
温如发现自己握着电话的手越来越紧,这些话她听过不少,可没想到有一天会从她最疼爱的弟弟嘴里听到这样的话:“闭嘴。”
她的声音是隐忍的。
“怎么,戳中你的痛处了?你有没有想过妈妈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你有没有想过她这几年是怎么活下来了?爸爸和她的感情多好啊?你说她这几年是怎么活下来的?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呢?或许当初你就不该生出来,你说,妈妈如果知道你会害死爸爸,她会不会想,索性当时就不要生下你呢?”
“你给我闭嘴。”温如冲着电话大声的吼了一句:“温言,当我没说。是我忘了,我没资格说了。”
温如挂断了电话,手却依旧再颤抖。她不后悔和许慕白在一起,不后悔,可听到这些话,她心里还是会难过。
下班回家的时候,许慕白已经不在了,给她留了字条,说是时间比较赶,所以没来得及告别。结尾和隐晦的写了一个法语单词,温如小心的把字条放在书里夹好。
李嫂做好了饭,站在门口叫了她,她惶惶忽忽的过来神,将眼镜放下:“好,这就来了。”
絮儿有点不开心。这小丫头黏她爸爸黏的厉害。
温如夹了点菜放到她的碗里:“多吃饭,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絮儿撇撇嘴:“我吃饱了。”
温如觉得有点奇怪,看向李嫂,李嫂摇摇头:“大概平时吃饭都是少爷陪她一块吃的,不习惯了。”
温如点点头,也是。
晚上接到慕白的电子邮件,说是一切安好,让她也早点休息。
她打了电话过去,想同他说说话,今天同温言的一番话,让她心里难受,现在就想听到他的声音。让她能够定定心也好。
许慕白没有接。温如想了想,给容郁打了个电话。
容郁正在医院陪着许慕白,这会儿正在同若生说话。见是温如的电话,忽然有些做贼心虚起来。
跑到了楼梯口,才接起来,就听到那头的声音带着股倦倦的疲意:“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容郁不知道回些什么话,“嗯。”
“你怎么了?有事情吗?我想问问你,老师的电话是多少?慕白给我发了邮件,可我还是想同他说说话。”温如说完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现在英国应该不算太晚吧。你告诉我,我明天打给他也行。”见容郁电话那头,半天都没有回复,温如觉得有点奇怪:“你在听吗?我打慕白的手机好像不通。”
容郁点点头,虽然他知道温如看不到,但是下意识的就点头了,“我妈会照顾好他的,你放心吧。他们这回要去看设计展之类的,估计会很忙,也不一定有时间接电话的。你就忍耐几天吧,这几天过去了,他会——”
容郁回想起许慕白那张疼的苍白的脸,忽然觉得一切语言都变得苍白无力了,他眨了眨眼睛:“等过了这几天,他会好好的。”
温如觉得容郁有点奇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今天的话我怎么都听不大懂了?你出了什么事情吗?邵枫找你麻烦了?”温如想了想,笑着开了个玩笑。
容郁觉得心里一阵揪着难受的紧,擦了擦眼睛:“是啊,所以你别刺激我的情伤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工作。”
容郁挂断电话,看见若生站在他的身后:“是夫人的电话?”
容郁点点头,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望着窗外,“慕白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若生站在他的旁边,伸手递了一罐啤酒给他,就听到容郁对着远方:“他这个人太固执了,有的时候瞻前顾后的,就是忘记了自己的感受。可顾到最后,可能谁也落不到一个好。”
若生拍拍他的肩膀:“他能认识你,算是他的福气了。他之前一直这样说着——如果有下一辈子,还要和你做知己——”
容郁哭笑不得:“别,摊上怎么个知己,我得少活多少年,我只求下辈子,离着他们夫妻俩远远的,一个人逍遥自在的过自己的日子去。若生,我们认识也有七八年了吧。”
温若生点点头,说着打开一罐啤酒,轻轻的抿了一口:“嗯,从许先生出车祸以来吧,我是他的护理医师。”
容郁笑了笑,吹了吹风,靠在窗户边上:“是啊,七八年了。我同你说句实话吧。我一直没对别人说过。可今晚,特别想找个人聊聊。要不,我会憋死的。”
若生点头:“你说吧。我听着。”
“你特妈的说他们夫妻俩这谈的到底算是个什么恋爱呢?这叫恋爱吗?小心翼翼,深怕对方心里不舒坦,把对方当成神一样的供在心里,放在手心里,就差顶礼膜拜了,这叫相敬如宾,可有意思吗?我还是喜欢大学时候的他们,那时候多简单,该吵架就吵架,该出手就出手,不用顾忌这个顾忌那个,不用担心他的身体,担心她的家人。那才是真正的恋爱。看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的让我替他们觉得累。说真的,慕笙导演的那场车祸确实也达到目的了,毁了他们俩的爱情了。”
若生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的看着容郁。
“我看着他们俩这样,心里都觉得憋屈了。这次慕白要是好好的,我也就落一埋怨,可要是出了点事,我看我是万死难辞其咎。可我能怎么办?一个站在临死的边上的人,还是我的好哥们对我说,我把妻女托付给你了,我向你保证,我会好好的。可这是能保证的吗?”
容郁扭头去看若生。
“我喜欢他们俩,他们俩是我最好的朋友。真的,人这一辈子,混个知己不容易。”他停了停,望着远方,连目光都失去焦距。
空旷的星空下——
“我不想一口气失去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