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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的火气持续的时间很长,整个晚饭过程死缠着她爸爸不放,时不时还朝温如做几个鬼脸。温如面瘫似的盯着自己女儿,这幸亏是自己女儿,要不,她一定拿出当年对付情敌的十八套武艺将她乱棍打出去。
不过,小丫头毕竟是小丫头,闹腾到九点钟,自己傻呵呵的看着电视呼呼大睡过去。让李妈抱着她睡觉去了。
然后按照平常的作息,温如开始上网处理一些公文。想要每天早点回家的后果就是不得不把一些工作带到家里来做。温如不是天才,当初学的也不是企业管理和经济方面的专业,最开始接触公司的业务时,满眼望去全是看不懂的字母。
什么外贸合同,满眼的鸟语,看上去就和天书一样,而且字面意思还不一定是字面意思,指不定什么时候人家就在合同里给你下套子,你要是没发现,出了问题,是没有人会同情你初来咋到不懂的。做生意的,没有一个人会想着说去提点你,他要赚你的钱了,他要给你挖坑了。
刚刚开始的时候,温如就在合约条款上出过问题,那时候还在给公公打下手,什么经验都没有,唯一的学历是W大设计系的本科毕业生,仅有的经验是四五年的护理许慕白的经验还有就是刚刚生完女儿的坐月子的经验。
当时脑子里压根就没有职场这一说法,从读书到结婚到生孩子,温如是从一个象牙塔直接过渡到另一个象牙塔,除了许慕白车祸这件事情,可以说温如一路走来,顺利的让老天爷都不太看得过去了。
单子签错了,让公司吃亏了,先不说家里人的看法,公司里的那些流言蜚语,家长里短的就让她有种撞墙的冲动了。什么空降部队,什么一无是处,什么拿着鸡毛当令箭,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什么连毕业都是靠婆家……诸如此类的各种各样的传言,虽然没有当着温如的面说,但是却总能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飘到她的耳朵里。
不过,温如是个死倔的丫头,越是挫折就越让她有斗志,别人越觉得她不行,她觉越要混出点名堂来。她让公公把她下放到各个基层部门去实习,拿着和实习生一样的工资,从零开始,定价,采购,设计,谈判,签约,生产各个流程一个一个的去学习。把丢了七八年的英语重新捡起来,报了商务英语和国际贸易的培训,每天一下班就在网上课堂学习学到十二点。早上五点起床念英语。
周末在家就打电话找容郁和她练口语。每次一开口,温如就有一种挖个坑就地把自己埋了的冲动。容郁的英语很好,好到让你觉得他其实应该是个外国人,让你觉得这丫的有没节操,英语说得比自己的母语都好。更加欠扁的时,容郁美眉和温如练完口语之后,总会来这么一句,温如,同样是人,做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啊!还特无耻的摊手做无奈状。
只不过,容郁再得瑟,许慕白在场的话是绝对不开口的,据说许慕白曾经打击过人家脆弱的少男之心,设计系的才子愣是在一次英语演讲上把容郁这个英语专业的高材生给说趴下了。
温如问过许慕白很多次,但是许慕白只是笑,啥都没说。
容郁那时候就经常做西子捧心状,恶心的温如丢一句东施效颦。
不过那段时间过去之后,可以说是渐入佳境。温如也不知道许慕白做了什么工作,竟然让容郁放弃了同声翻译的工作到许氏来上班,在她的工作上多多少少的起到了不小的帮助。
当然,如果没有慕笙时不时的给她找事,苏羽时不时的在她面前得瑟的话,她在公司里还会更开心的。
她是真不喜欢慕笙的,更不喜欢苏羽,真的真的很不喜欢。她是那种你不待见我,我一定更不待见你的人。你要是不喜欢我,我绝对比你不喜欢我还要更不喜欢你。那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她只对许慕白做过。那是许慕白专有的特权。其他人,免谈。
许慕白是习惯在吃完饭,洗完澡之后听听音乐的。出车祸之前,他的单簧管吹得很好,只是车祸伤到肺叶,他的呼吸方面就不太顺畅,更不用说吹单簧管了。
看到许慕白出现在书房,温如是很讶异的。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听单簧管曲子的。
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许慕白,接过他手上的餐盘,将桌上杂乱无章的事情摞到一处,腾出位置把餐盘放好。“怎么了?”
许慕白看着她,很久才说话,“慕笙下午给我打过电话了,说让我放过苏羽。”
温如大概能够猜到慕笙会说些什么。慕笙说聪明挺聪明的,她懂得看人下碟。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对她是奉劝加威胁,对她哥哥就是示弱加眼泪了,对公公婆婆就换成撒娇加耍狠了。这么个聪明的女人,碰上苏羽这么个白眼狼也算是有眼无珠了。
温如握住许慕白的手,有些凉,伸出另一只手,把他的两只手包在手心里:“上午她也找过我。”正对上许慕白的目光:“慕白,说实话,这次可能保不住。”
许慕白叹了口气:“公司的事情我不参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他是宠慕笙,可是还没有到不分是非的地步。虽然长年累月的呆在家里,但是公司里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他还是心知肚明的。
温如原本还在忧心若是慕白为苏羽的事情来找她谈话,她该怎么面对?可是慕白此时给出这样的回应,却让她更加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公公婆婆虽然看不上苏羽,却必须看在外孙子的面子上,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
推许慕白回卧室休息的时候,温如明显能够感觉得到他的忧心忡忡。结婚十年了,对彼此的情绪起伏都能很好的把握,有的时候什么都不用说就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温如有时候想想,太过了解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不是所有的情绪对婚姻都是好事,不是所有的坦白对婚姻都是一种保护。
第二天早上,温如是顶着两个黑眼圈去的公司。一到公司,就看到容郁坐在她的办公室里,一脸的凝重,活像是刚刚中了五百万大奖却丢了彩票一样的。
温如把公文包往桌子上一扔,拉开椅子坐到了他的对面:“怎么了这是?被打劫了?”眼睛在容郁的身上提溜了半天,吐出两个字:“劫色?”
容郁缓缓的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把温如吓得连自己早饭吃什么都忘记了。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容郁将手中一直握着的文件递给温如,低沉的声音让人顿感沉闷:“这是今天早上法院送来的传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