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1 / 1)
“这有什么好想的,直接易容成我们雪大侠的样子不就好了。”
戏谑得厉害的声音响起,人未至声先到。话音一落下,眼前便是一片火红,再定眼,红衫男子妖娆地坐在了空着的位置上。
“甚好,女装的雪儿定很好看。”
二公子摇曳着手上折扇,款款走在楼梯上,带着让梨花瞬间凋谢的笑颜,纯净温柔。
夏侯雪手上一根筷子就飞了出去。
二公子笑嘻嘻地接下筷子,款步上前,递回到人的手里:“筷子是要夹菜的,丢了可不好。”
夏侯雪没搭理他,直接另取了双筷子。
十娘只低着头,脸埋得很低,这三位的事眼不见为净,手中筷子不停地伸向面前的那盘子菜,恨不得都给倒进肚子里。
红衫男子轻笑,娇媚如妖。
“在下是人称偷仙的离风月,也有人喜欢叫我红衫公子,有幸得见青楼老板娘,敢问芳名。”
偷仙?
靠,十娘直觉反应就是摸摸自己身上是否丢了什么,这家伙手脚可不干净的厉害,向来不偷对的,只随手偷。
见她这反应,二公子笑得越发的欢实。
离风月却是面上僵了一下,随即眼中光芒闪烁,待十娘安心远离他坐好,他挑眉笑道:“你确定你摸过的地方东西还在?”
十娘愣住,再次确认。
二公子好心道:“要是月月想偷的话,就算你握在手里,也是没用的。不过,现在他没想偷,你大可放心。”
十娘投了个感激的眼神过去,转回来之际狠狠瞪了离风月一眼。
离风月落座,饶有兴趣道:“怎么样?现在老板娘本人都在这里,也算有个公正的,我们就赌老板娘的真实身份如何?”
二公子不说话,手指见已经夹着张一千两的银票。
两锭金子咕噜噜地滚到离风月的面前,只听夏侯雪淡淡道:“唐门。”
十娘一口气闷,不带这样的,刚才自己这里威逼过去的消息马上就拿来打赌,是缺钱还是怎么的。
离风月和二公子稍楞,哈哈大笑起来。二公子直接收好了赌资,离风月亦是决口不提。
夏侯雪皱眉,不解。
二公子笑道:“雪儿说的定是真的,不然雪儿怎么会理我们,我可记得雪儿一向不参加赌局的。”
下一瞬,一柄长剑已经架在了二公子的脖子上,西夏侯雪浑身散发着危险的味道:“白水仙,你一定要惹我么。”
白水仙?
十娘一口闷了夹起的一大块鱼肉,顿时鱼刺不负众望的卡在喉咙里。她一蹦而起,拼命跳着,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满脸嫌恶,桌上酒杯旋转,酒香四溢,夏侯雪一个弹指,酒便袭向十娘。
她直觉反应,死死护住自己的脖子。
谁知酒却是进了她的嘴,以破竹之势,将鱼肉和鱼刺一起压到她的肠胃之内。重点是喉咙里酒香温润,全然没有被鱼刺划伤。
夏侯雪冷笑,客栈里冰冷侧骨,他说:“不自量力。”
十娘讪讪放下捂住自己脖子的手,满脸赧然。
求生是本能好么,就算是蝼蚁尚且偷生,气势那么强劲地酒袭来,加上之前目睹了滴酒封喉,能没反应吗?
二公子没理会自己脖子上的长剑,淡然笑着道:“你该知道,你杀了我,我成了鬼也是要唤你雪儿的。”
夏侯雪气急,目光越发冷冽,却最终没有下手。
“知道结果的赌局,我不参与。输钱我会心疼的。最重要的是谁敢赢你的钱,不怕被杀么?”离风月来了句总结成词。
夏侯雪挑眉:“钱是你的?”
“偷的也是我的,到手了的都是我的。”
离风月一脸严肃,瞥见听完他那番豪言壮语,脸上都快抽风的师娘,疑惑道,“唐门的呀,唐门现存的几个人我都打过照面,不记得有真没一号人啊…再说,唐门的易容术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二公子招招手,折扇到了轻烟手里,缓缓扇着风。轻尘取了碗碟好一番折腾,拣了些菜色放进他面前的碗碟里,递筷子过去道:“公子,慢用。”
“恩。”
二公子点头,伸手取了筷子,吃了一口满意的笑着,这才缓缓道,“唐门上两辈有个以易容术见长的,据说出神入化,不过后来唐门分化,他也就在江湖上消失了。”
“消失?”
离风月感兴趣起来。
“没有尸首,也寻不到踪迹,不是消失是什么。”二公子侧头冲十娘款款笑如梨花盛放,“想来十娘是他的后人也不一定。”
对上那样纯净如雪的笑颜,十娘很不争气地红了脸。
二公子却是豪无所觉般继续笑着,仿佛一簇一簇的梨花开在了他的身后,绝世而独立。
“唐门的人干嘛开青楼?唐门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了?”离风月不解道,随即反应过来,眼光明亮,“内争暗斗?我最喜欢了,你大可讲出来,要是斗得你死我活的话,我抓你过去,去看看热闹。”
十娘彻底无语,这是人会说出来的话么。
“恩,也好。”
二公子赞同的应声。
十娘侧头看他,他还是笑得如梨花盛放,纯净美好,刹那间,她觉得自己定是幻听了。
“唐门。”
夏侯雪忽的开口。
闻言,离风月和二公子皆是一愣,很快笑了起来,显得高声莫测,离风月投向十娘的眼光,阴测测的,颇有阴谋在胸的架势。
十娘正欲问话,楼下传来店小二的招呼声:“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不住店,随便上些店里的招牌菜就好。”
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
“好嘞,几位客官,楼上请。”
店小二的话音落下,紧接着便传来了上楼的声响,缓缓走过去,最后选了夏侯雪边上的一个位置,落座。
帮着倒好茶水,店小二道:“几位客官,稍后,饭菜马上来。”
“行了。”
那个沉稳的声音这次就在耳侧响起。
十娘的身形顿了顿,然后止不住的颤抖,半天才稳下来,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终是戏份不够,破绽百出。
自嘲的笑攀上脸。
十娘啊,十娘,隐姓埋名又如何,改头换面又如何,是举国上下最大青楼的老板娘又如何,混江湖那么些年,不过是听到他的声音,竟然能失态至此,真是比世间最大的孬种还不如。
忽的,那发出沉稳声音的男子往这边看了看,坐席上三个如此突出吸引了客栈里所有目光的男子,他却是堪堪扫了十娘一眼。
十娘抬眼,看过去,扯了个笑容,生分又疏离。
对方定定地瞧了会儿,歉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的三个男子,面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不过很快掩下,转回身去。
桌上的一人问道:“门主,怎么了?”
“没事。”
那人淡淡道,“赶紧吃完走吧。”
已经认不出来了么?十娘凄然一笑,真不知道该高兴自己学艺太好,易容术超群,还是该感伤那么些年倒像是白过了一般。
时光真是讽刺,曾经以为最重要的,最后什么也没有剩下。
离风月可不是个安分得下来的主,马上用内力传音,只自己这边的四人能听到,他问道:“怎么?有□□?好兴奋,要不要戳破呢?”
语气之中乐极的情绪,高昂的很。
二公子淡笑着摇头:“有什么也没用,看对方的样子就知道没认出来,你说了也没人信,没看头。”
“那可不一定。”
离风月不服气地说道,就要起身过去,却是挣扎着,半天起不来,马上明白过来对夏侯雪怒目相向,“放开我。”
夏侯雪瞥了他一眼,指指十娘道:“有用。”
“玩玩有什么关系。”离风月不满道,一双丹凤眼委屈地耷拉下来,真是生生地叫声心疼到死。
不过,不包括夏侯雪。
他淡淡看了他一眼:“闲得慌,就去把沧溟剑拿回来。”
“我已经知道在哪里了,反正跑不了,不差那么一会儿,要用的时候再去,不然还要带在身上,难带。”
离风月还是不高兴,嘴上也老实回话。
十娘马上被他的言论给转回了心思,再次无语,这话说的,感情别人的东西是你因为难带所以寄存的?
“听说这次比武大会上出现了三把剑,一把叫雪儿你藏在了青楼里,另外两把不要了?”
二公子笑笑地问话。
“再说。”夏侯雪扫了对桌看过来的人一眼,看对方急急忙忙收回视线,这才说道,“司马青衫闹得厉害。”
“杀了,不就好了。”
离风月非常不负责任地说,漫不经心的。
夏侯雪道:“还有用。”
十娘忍不住开口问:“你到底干啥要杀人家师父?就是那日闹到青楼来的江南剑派原来的那个掌门。”
“不爽。刚好路过。”夏侯雪随口回了句。
十娘不动声色地,迅速的搬着屁股下的椅子,快速离得老远。都说这伴君如伴虎,感情这位比虎还厉害,人路过而已,你一个不爽就干掉了。
至于其他人,比如自己,比如司马青衫,能存活的理由竟然都是还有用。神啊,你能管管这任性的妖孽么,能管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