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痛楚(1 / 1)
杨子洧轻抚刚触及娇嫩肌肤的唇瓣嗤笑一声,附和道:“哦,原来是男人的通病造就的。但不知浣音的师父是哪位高人呢?”
“师父行事乖张,捉摸不透,不愿手下弟子透露其身份。还望少爷见谅。”提到师父,叶浣音的眼神柔和了不少。过去十五载的光阴,恐怕也只剩下个师父和师弟给予过她真心的温暖与关怀了吧。娘亲和哥哥早早逝去,只在生命中留下了难以忘怀的遗憾;那个名义上的大哥叶琦,不是同一个娘亲且从小叶浣音就不爱与人交往,终究是生分了;至于叶沧海,十年未见,那仅存的一点亲情也被时间磨去了。
杨子洧敛去情绪认同地点点头:“的确是呢,那就不提了。”
“与其关心我的师父是谁,不如还请少爷注意一下自己的处境吧。”叶浣音一语中的,将话又扯到正题上去。
杨子洧索性仰躺下去,自顾自地就开始絮叨了起来,语调怅然:“朕与大哥瑾欢都属母后所生,而三弟生母梨妃早逝,寄养在母后膝下。从小我们四人朝夕相处,一起读书玩耍。只不过后来,父皇选中朕做储君,身份出现改变加上事务繁忙,就少了许多相处的时间。除了瑾欢,大家似乎都和朕疏远了呢。”
见杨子洧连在外的称呼都不知顾及了,叶浣音想,他是真的讲到了无奈处。“皇上多虑了,两位王爷毕竟骨子里都流着与您相同的血。”话虽如此,但叶浣音很明白,若是受了那位至尊椅子的诱惑,纵然是同胞兄弟,争个你死我活也是在所不惜。
“是吗?朕也希望如此。”杨子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两人正相对无言,玉指叩门声倒是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叶浣音瞧着杨子洧悠闲地躺在床上完全没要起来的意思,认命地走到门前开了门,是郦墨。
“郦墨姑娘有什么事吗?”叶浣音见郦墨不时瞧向杨子洧,便移开身子让郦墨得以进门。
杨子洧依旧未起,等待着郦墨的下文。
“主子,三王爷府上的小厮说王爷请你去府上一趟。”郦墨低垂着头,缓缓回禀。只见佳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也自成一道撩人的风景。
“嗯。”杨子洧应下之后,就起身与叶浣音一同去杨致歆府上,期间再没多看郦墨一眼。自然他也觉察不到郦墨眼底隐含的情意。
杨瑾欢窝在杨致歆怀里眼圈红红,肩膀还因为抽噎而一抖一抖。见到这个阵仗,杨子洧就大概猜到自家妹妹是又在闹小脾气了,还哭诉到她三哥这儿来,也不怕麻烦。
杨致歆是很乐意对杨瑾欢冷嘲热讽的,可是迎上她那张哭花了的笑脸,杨致歆也没辙了,只好巴巴遣了人去请罪魁祸首。
“朕的小瑾欢啊,这又是怎么了?”杨子洧用着讨好的语气问道,心里却是一清二楚。
“哼!”杨瑾欢将小脸扭过去,却悄悄瞄了叶浣音一眼,一点都没有关心之意,心下更下委屈,语气不佳,“怎么,皇帝哥哥和叶公子还有空过来看我啊,不是正醉在美人怀里抽不出身吗?”
“哎,那些庸脂俗粉怎么比得上我家瑾欢呢?”杨致歆顺口哄到,心里却将杨子洧骂了千万遍。他身上可是萍水姑姑新做的衣袍,用的是上好的面料,结果现在沾满了咸咸的泪水,难看死了。
“郦墨姑娘却是要比公主胜上一筹。”叶浣音的话如同平地一声雷,将原本有和缓的局面拉入更深的僵局。
“叶浣音你是说本公主比不上一个青楼女子!”杨瑾欢被激得一下子跳出杨致歆的怀抱,难以置信地看着叶浣音,眼中带着痛楚。果真少女情怀是一首略带忧伤的诗作。
“就冲公主无理取闹的本事,比起郦墨姑娘的温婉,你觉得谁更胜一筹?”叶浣音可没耐性去哄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只会一针见血说出别人的不当之处。而且她也需要用这种恶劣的态度去疏远她。
杨瑾欢哑然,她想她知道被自己心恋的人羞辱的感觉了,的确,很不好受呢。
她不言,杨致歆却不依:“叶浣音,你的话说得未免过了些吧。”
杨子洧想说些什么,此刻却又觉得自己横插一脚,帮谁也不是。
“浣音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若公主不爱听,浣音赔罪就是。”说着,叶浣音猝不及防地跪下,倒真像个卑躬屈膝的奴才。
“你这是做什么!”杨子洧怒吼,便想将叶浣音拉起身。为这种事跪,不值当。
杨瑾欢怔怔,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怎么都控制不住,狠狠地掉下来砸在自个儿心上。“你原来是这样看我?枉我……”到最后,已然泣不成声。
叶浣音不再多看,转身便走,再不管后头是何光景。快走到府门口时,却陡然撞上一人,正是萍水。
萍水被撞得后退了几步,叶浣音歉然,走近扶稳了她:“姑娘,在下无意。”
萍水听声是一个男子,慌忙挣开手抬起头,眼中闪过惊愕,久久说不出话来。叶浣音觉得有些蹊跷,她之前可从未见过这个女子。
“姑娘?”叶浣音又轻唤了一声。
萍水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却依旧晃不开眼,喃喃问道:“你是?”
“叶府二公子叶浣音,姑娘认得我?”
“没有,只是觉着叶公子和奴婢认得的一位故人相似罢了。”萍水摆摆手,再规规矩矩地行了行礼,又想起一事,“叶公子可是取笑奴婢了,奴婢是个丧夫的老妇,怎配称黄花姑娘呢?”
叶浣音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萍水的那双手和脸上的皱纹,淡淡地说着:“哦,是吗?是浣音考虑不周了。”
见后头杨子洧他们没有追来,叶浣音就和萍水打个招呼,径自回叶府去了。而萍水却追随着叶浣音的背影,久久不能释怀,叹道:“叶浣音,你的出现会不会是个祸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