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中原土地（1 / 1）
两个孩子哽咽着，但还是乖巧地点起头来，听从父皇的意思。
待轩亦将两个孩子引到门口时，箫媒子对轩亦说道：“我能留下来陪陪洛久姑娘吗？”
轩亦对她已经毫无防备，也不必操心，便答道：“箫姑娘请随意。”
“谢皇上。”
轩亦便带着两个孩子离去了。
箫媒子渐渐走向洛久，在她的床榻边上坐下身来。
“洛久姑娘，为何你会知道晏儿和慕容也会消失？”
说着，箫媒子牵起洛久的一只手，余味深长地说道：“真是辛苦你了，就是因为洛久姑娘你在无意之中做了一些事，才免去了不少战火纷争。若不是你，中原这块土地早已成为他国的囊中之物。可能你没有任何察觉，但这个时代的历史我早已算到。洛久姑娘，你要快些好起来啊。因为……你和他们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床上的人儿依旧沉沉地睡着，但是箫媒子的一席话，好像还是入了她的耳，她的神色因而显得有些焦虑有些不安。
大殿内，卓鸢来到此处，她私下里与轩亦约好，找个地点见个面。轩亦如约到来，卓鸢上前，恭敬道：“皇上。”
“虽然曾经的杀人谷已经不在，但你若想再叫我谷主，也是可以的。”
“是，谷主。”果然，还是叫他为谷主自然一些。
“说吧，什么事？”
“回谷主，试图绑架晏儿和慕容的幕后主使是雪夏兰儿。”
轩亦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并不惊讶，反而镇定答道：“哦，是吗？你是如何处理的？”
“卓鸢将她放走了。”
这点，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问：“为何？”
“卓鸢看出她有心悔改，所以……”
“所以你狠不下心，放她一条生路。”
“是。”
现下，晏儿和慕容安然无事在皇宫里住着，其他的后话轩亦显得不以为然。
“想不到这杀人谷一散，你的善心很快就回来了。还是……因为你有了个女儿？”
不知是谷主在故意刁难她还是怎样，总之让人难以回答，“既然他人真心悔改，我们就不应该赶尽杀绝。而且……我已经不再是谷主的属下，不再是个杀手。”
这样的回答似乎超越了她的局限，挑战起轩亦的怒点。
“这样的话，只有洛久敢对朕说。你的意思是……如今脱离了朕的掌控，可以为所欲为了？”
“皇上，卓鸢不是这个意思。”意识到了对方的怒点已经牵了起来，立即改口又叫皇上。
“那就是朕误会你了？”
“也不是，是洛久教会我的道理。人生而有权生，死而有权葬。无论生前做过多少坏事，世间总有人会为他安葬后事。再坏的人一旦真心悔改，他便渴望被人原谅。我们可以选择不原谅，但不可再屠杀生灵。何必要让自己的手再沾上一些罪孽的涂鸦呢？”
“这些话……也是洛久教你的？”
“是我从洛久身上感悟到的。”
“果然是两姐妹，说的大道理都模棱两可。”
“皇上，你相信一个人会被另一个人附体吗？”
卓鸢的这句问话，令轩亦吃惊不已。盯着她，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应该最清楚，洛久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时……我都在怀疑她是不是我的那个妹妹。很久很久以前的她……”意思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她不是属于善良的那一阶层，为了完成谷主交代下的任务，无论男女老少都逃不过她的血剑下。
轩亦不屑，一笑道：“哼，是不是你的妹妹你还弄不清楚吗？”
其实，轩亦的心里十分清楚明白，她的妹妹洛久早已不在世上，眼前的女子是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现代女子，她的名字叫戴小樱。
虽然卓鸢是洛久的亲姐姐，不必提防不必警惕，但是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即使知道了又如何？她会相信吗？想想也会认为，这位皇帝在说胡话，令人费解。
“也许是卓鸢多虑了。今后，请皇上照顾好洛久，还有晏儿和慕容。”
“朕会的，他们是朕唯一的亲人，这点朕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是，皇上。皇上，卓鸢就先退下了。”
“退下吧。”
“是。”
卓鸢走后，轩亦深深地叹起气来。
说到洛久不是洛久，洛久是戴小樱，一个从未涉及到的时空而来的女子。他莫名地担忧起来。
那种担忧是不能通过任何方式就可以解除的。有很多事都是他力不所能及的事，就如有关戴小樱的事。
卓鸢漫步在皇宫内院里，满是心事重重的她已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又该往哪里继续走去。只知道，一心愁，脚下恍。
“卓鸢。”身后有人唤住了她，听得出这个人的声音正是她的相公梁主说出的。
卓鸢转过身去，面带微笑应声道：“相公。”
“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梁主上前，关切问。
卓鸢摇了摇头，道：“相公，我们回去吧？”
“回去？你是说回沧海国？”
卓鸢点头，“嗯。”
“你妹妹还没有醒来，为何急着又要回去？”
“我妹妹……没事的，她一定会好起来的。这里，不适合我们，何况慕儿还那么小，不能太长时间没有爹和娘的照顾。所以，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无奈，既然他的娘子急着要回去，那么只能应了她的要求。同时，他的心里时刻是惦记着他的女儿，慕儿。
要看的人都已经看了，这里也已经太平无事，那么是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卓鸢和梁主两人当面和轩亦做了简单的道别，轩亦没有强留，他们要走只能为他们安排好日夜兼程的良马供他们早些回到故国。
在临走之时，卓鸢再次来到洛久休息的屋前，她轻轻推开房门，开出一条小缝，就这样默默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洛久，却没有了勇气进去当面向她做最后的道别。
门外的她，渐渐地流下了泪水。
“洛久，姐姐要走了……可是姐姐不能面对你……因为姐姐不敢确定你究竟是不是我的那个亲妹妹了，但是……姐姐是永远都不会忘了你的……祝你早日康复……晏儿和慕容……还需要你的照顾和关心，相信你能做一个好母亲，抚养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再见了……我的好妹妹……”
就这样，卓鸢在屋外向洛久做了最后的道别，同梁主踏上了回沧海国的路程。
这一回，卓鸢知道，自己的余生便会在沧海国同她的终身伴侣梁主一起度过了。
浑浑噩噩中，雾气弥漫着整片天空，显得格外阴暗而深沉。
这样的氛围带动着焦虑的心情，洛久一时间迷失了方位，呆在原地不敢再有移动。
“我这是在哪儿？是在梦里吗？晏儿？慕容？”
远处，似乎看见了晏儿和慕容的身影，洛久朝他们跑去，希望能抓住他们。可是当她跑得越长离他们却越远，始终都无法靠近他们分毫。
洛久急了慌了，只能留在原地，这样还能依稀看清他们的容貌，急切唤道：“晏儿，慕容！回来！回到娘这边来！”
洛久的呼唤好像不起作用，只见远处触及不到的晏儿和慕容慢慢地变得模糊不清起来，直到彻底消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就如晏儿和慕容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晏儿！慕容！你们在哪儿？快出来啊！不要跟娘亲玩躲猫猫好不好？快出来啊！不要再调皮了，快出来！”洛久急得哭了出来，倍感无助无奈的她怎么找都无法找到那两个孩子。
忽然间，沉睡好几天的洛久顿然清醒，惊得满头是汗的她坐起身来，恍然又焦虑地望向周边，这是在哪儿……
她很疑惑，她很忧郁。
她究竟沉睡了几天，又错过了什么事？
晏儿……
慕容……
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孩子。
他们在哪儿？
此时，洛久已经彻底忘记了那可怕的一瞬，就是晏儿抱着慕容坠入悬崖的画面。她只知道，晏儿和慕容不在身边，那么一定在别处。
慕容，晏儿，不要离开娘亲，你们在哪儿？
洛久急着看见她的两个孩子，不慎从床榻上跌落在地。就在那一刹那，她看见了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冰冷的尸体，痛哭流涕着……这一闪烁在脑海间的短暂画面顿然又消失不见。
令人疑惑的是，那画面里的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又是谁？与她有关吗？
头疼剧烈，已经没有知觉去顾及多余的感情，这时，门被打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见洛久坐在地上，立刻上前将其扶起。
“洛久姑娘，你终于醒了！我去把皇上叫过来吧？”
“不……”洛久拉住即将要离去的丫鬟，说道：“先不要把皇上叫过来，先……先把晏儿和慕容叫过来……”虚弱的她吃力地说着，这几天的休息，冥冥之中能感觉到晏儿和慕容随时都会来这里看她，守候在她的身边。今日终于醒了过来，当然要首先见一面很久不见的两个孩儿。
丫鬟听从，道：“是，我这就去把小公子和小公主叫来。”
洛久满意点头，就等丫鬟将晏儿和慕容带到身边。
在洛久静修一时时，慕容激动的声音很快传来。
“娘—”慕容朝洛久跑去，晏儿由一个太监搀扶着进来。
洛久张开怀抱，拥抱住扑来的慕容，泪水随即流下。
“慕容……”然后看向晏儿，伸出一只手来，“晏儿……”
晏儿同慕容一样，需要娘亲的温暖，三人相依相偎拥抱一起，哭泣着。
晏儿抬起头来，道：“娘……对不起……晏儿不孝……做了那么多的蠢事让娘亲难过……”
洛久摇着头，挂着欣慰的笑容，道：“都是娘不好才对……是娘一直忽略了你……娘知道错了……”
“娘……”
“晏儿……”
慕容擦干泪水，面带笑容，道：“娘，哥哥，你们就不要道歉来道歉去了。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应该开心才对嘛，不要哭嘛……”刚刚擦去的泪水现在又增加了新鲜的泪水，说不哭，可是以现在的这个情况来定，不哭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