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019 祭祀1（1 / 1）
除了上朝之外，翡翠基本不见任何外人，便是紫曦也被纳入拒绝来往户，在她心里，有一个疙瘩，关于红贵人的孩子，以及红贵人的那份“礼物”。
青玄看着她慢慢喝下安胎药，递了蜜饯让她含着：“孩子很健康。”
翡翠摸着自己的小腹，安了心：“祭祀的事情准备得如何了？”
“皇上一直觉得那种事做了没有意义，始终不肯松口。”青玄苦笑，“我会再试试劝劝皇上，请公主不用担心。”
翡翠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背，手心之下的肚子还未凸起：“如果神明发怒，是否会夺走我的孩子？”
“公主，您受神的眷顾，所以，不需担心。”
“受神的眷顾？”翡翠讥诮，有些倦怠，挥了挥手示意，让叶夫人扶自己去休息。
青玄低头恭送她离开，转而开门走了出去。
然，青玄在门口和紫曦碰了照面。
“皇上。”打了个招呼，青玄也没有等到他的回应，就要错过皇帝离开。
“大祭司！”倒是紫曦率先开口阻止了青玄。
青玄听了下，转过身，略微有些诧异：“皇上，有和指示？”
紫曦嘴巴张合了几次，犹豫：“皇后……”
“皇后很好。”青玄浅笑，“只是，皇后怕得罪了神明，孩子会遭罪。”
紫曦听后冷下脸：“孤自由分寸！”说着就不再理会青玄，直接进了栖凤宫。
进了栖凤宫，宫人直接说皇后已经休息了。
紫曦的脸色很差：“休息了？孤方才见到大祭司离开，是什么情况？”
叶夫人低垂着头，恭敬地禀告：“启禀皇上，皇后才刚刚喝了药睡下，皇后的睡眠浅，但孕妇又是需要好好休息的……不然，妾身，去叫醒娘娘……”
“算了！”虽然不用每日上朝，但是，偶尔早朝时看见翡翠她的脸色都很苍白，仔细的话还能看见眼睛之下的阴影，便是多了一个孩子，她也没有长肉，反而还清减了。
紫曦就站在翡翠的寝宫门外，询问了些关于她的近况，无奈之下也只能离开。
翡翠以为，他们就会这样一直下去，不需要太多的交集，但是，没有人可以撼动她的地位。
翡翠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孩子，但同时有些事还是没有办法不去做的，比如会见商王他们，比如每日向太后请安，比如上朝走过场。
和往日一样的时辰，翡翠在众人簇拥下去了长乐宫向太后请安，原以为例行公事一般只要陪太后说会话就可以离开，不料，长乐宫里多出了一个人。
看着上座笑得温柔似水的紫曦，翡翠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臣妾向皇上问安，向母后问安。”翡翠低眉顺眼，浅笑嫣然，眼中却是情绪复杂。
“皇后，你身子不方便，以后这些礼节就免了吧。”紫曦起身过去扶起翡翠，翡翠反射性地要收回手，却被他施了点力抓住。
“谢皇上。”翡翠的手很凉，紫曦的手却很温暖。
“孤听说，孕妇的身体是暖的，为什么皇后却这么冰？”紫曦眉微微蹙起，看着她的神色，“这孩子折磨你了？”
“皇上，皇后身子不方便，您就别老是忙于国事了，也要多抽点时间陪陪皇后才好。”太后道，“这孩子可是长子嫡孙，不能出丝毫差错的。”
“儿臣晓得。”紫曦顺势将翡翠搂入怀中，貌似深情款款的样子。
翡翠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忧心忡忡：“儿臣担心，神明降罪，紫家的祖先不会保护这个孩子。”
紫曦笑容敛住。
太后诧异：“皇后这话什么意思？”
翡翠故作哀伤，低垂着头，就像是在强忍着泪水。
“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了？”关系到未来的小皇子，太后可不敢含糊，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紫曦眉轻挑，视线流连在翡翠的小腹和太后之间，缓缓吐了口气，手覆上了翡翠护着小腹的手：“太医说，女人有了身孕之后喜欢胡思乱想，皇后尽管放心，孤不会做任何有害于你和腹中孩子的事。”
紫曦的话，便是一个承诺，翡翠淡淡笑了。
与太后再寒暄了几句，紫曦便半拥着翡翠告辞。
翡翠靠在紫曦的怀中，心跳有些不稳，却又强自镇定，故意用冷淡的话语说道：“皇上，您这样，臣妾不好走路……”
紫曦的动作顿了一下，低下头看着翡翠，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翡翠，你似乎变了。”
“哼，”翡翠讥诮，抬起头，看着他，“变了的是谁，皇上应该更清楚。”
“从一只温顺的宠物犬变成了一只随时会对我张牙舞爪的小猫咪。”竟然还学会了与他对抗，唱反调，甚至用其他力量制衡他。
翡翠对于他将自己比喻成动物，并不生气：“呵，臣妾这不也是为了皇上着想吗？新王登位，第一次的祭祀可是很重要的，若是那些皇孙贵胄满意，或许，就会放心将大宇国交到您的手上。”
紫曦回视着她，眼底有晦暗的光芒闪现，突然将她拦腰抱起。
翡翠惊呼着搂紧他的脖子，吓得不轻：“皇上，放开臣妾！”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紫曦阴郁的心情终是消散了一些：“翡翠，有一件事，你总是忘记，孤是你的夫君，是你生命的主宰。”
惊魂未定地翡翠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太过亲密的距离，他每说一句话，气息都吞吐在她的脸上，带来一股，股热气，灼烧着她的脸，幸而化了厚厚的妆容，看不清脸色。
“皇上，您怕臣妾吗？”她一字一句缓慢，视线停留在他的衣襟，那里盘着一条金龙。
紫曦不再说话，只是抱着她坐上了辇车，即使多了个孩子，但是她的重量却是真的轻了，她闭着眼靠在他的身上，很安静，他望着眼前熟悉的脸庞，却又无比陌生，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就快要成为他孩子的母亲了。
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她成了他陌生的样子，可是，他也一样吧。
翡翠难得安静，安静的让他陪伴，他抛下一切国事，只是安静地陪着她，看着她看书，看着她插花，看着她睡觉，安静地陪着，不打扰，不干涉。
这么安静的翡翠，似乎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入夜，一起陪着翡翠用了晚膳，等到宫人收了碗筷，紫曦依旧没有准备离开的样子。
翡翠抬眼看他：“皇上，您不去陪红贵人？”
紫曦笑：“孤今夜，就歇在栖凤宫。”
翡翠欲言又止，脸色煞白，护住自己的小腹：“皇上，臣妾不方便伺候你。”她以为，紫曦会闲的无聊自己离开，不料他竟然提出这个建议，紫曦在床事上的粗鲁，翡翠心有余悸。
紫曦看她的表情，多少也猜到了她的心思，叹了口气：“翡翠……”
翡翠反射性地站了起来，戒备地看着他：“皇上！”
“翡翠，孤只是……”想好好陪陪你。
“皇上，臣妾浅眠，若是旁边睡着一人，或彻夜难眠……”翡翠斟酌着，试图打断他的意图，对于紫曦，她已经无法再抱有幻想，本能地将他划入了危险人物范畴。
她的反应刺痛了他的某个位置，笑容慢慢褪去，起身，不说一句，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叶夫人回来说他已经离开栖凤宫，翡翠才松了口气。
守在门外的宫人上前询问：“皇上可是要去……”
紫曦烦躁地挥挥手：“大明宫！”
宫人脸上很是诧异，皇上这几日情绪不对是不是因为长久没有得到纾解的原因？
紫曦的情绪确实不好，或者说，从登基开始，几乎就没有一件事顺利，不论是朝廷之事还是后宫嫔妃，每一个都不让人安生。
宫里忙碌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在准备祭祀大典，很多事情，也需要紫曦亲自参与，那之后，他与翡翠见面的时间更少，在后宫走动的时间也急剧减少。
在他和众人商议祭典细节的时候，下人回报，红贵人来了。
紫曦眉不自觉皱起，下面的官员们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让她等着吧。”紫曦挥挥手。
待到众人退了，紫曦回到寝宫，红贵人殷切地笑着看他：“皇上，您终于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紫曦不悦。
红贵人露出哀怨而可怜的神色：“皇上，妾已经有二十天没有见到您的面了，妾想您。”
他过去就是喜欢红贵人的柔弱和可怜，但此刻看来却是烦躁无比，可，毕竟眼前的这个女子是自己选定的：“红儿，孤最近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