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灰飞烟灭(1 / 1)
用的时间太长,漓谷崖上面的冰点全部消散,冰封失效,罹缨一个飞身,重新站到了一个陡壁上,暂且稳住了阵脚,心里是一阵阵不安,这是从来没有的逼迫感。因为那只眼睛不仅越来越近,逐渐显现出来的鬼怪身躯也使得罹缨心乱许许。
这鬼怪原来是不是一只红眼睛,而是两只,身躯则是罹缨的十万倍大,这浓浓的压迫感危机四伏。这眼睛似是能把罹缨给吞下肚,更何况其本身。
它下垂的手重重地挥动起来,把整个漓谷开裂的更开了。蓦地,它猛吸了一口气,在崖口的千万只阴鬼全部被它吸入了进去,它身上的阴气更重了,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大。原本不活络的部分现在都能挥动自如,这些阴鬼有如它的营养餐,喂它吃了个饱。
罹缨在黑炎的保护下没被它吸入进去,这鬼怪在吸食完这些阴鬼之后愣是对她有着执着,红红的眼睛一个劲地往罹缨身上看,看似这么肥大的个子,也是个有智慧能思考的鬼怪。罹缨也在观察这只鬼,她倒是想起来的入门口的那两只小妖怪,记得那时好像是说了这里面有鬼王,莫非它就是鬼王么?
怀着这么个想法,罹缨的信念又增强了几分。
球在府内打了个喷嚏。
鬼怪的眼睛突然眯成了条缝,它乘罹缨分心的时候用手朝着罹缨压去,罹缨的头上出现黑影,觉察到一切的她一个机灵,用阵法移开了,紧接着再用黑炎把这鬼怪的手从下到上直到手臂,一并砍了去,流出来的是只只阴鬼和绿色的血液,散发着阵阵腐尸的味道。鬼怪的红眼睛睁得大发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那些被释放出来的阴鬼因为重新得到了自由,逃的更快了。
鬼怪震吼了一声,心口一处发着绿光的东西在闪烁,顿时这些阴鬼又重新给吸收了回去,这只鬼怪的手臂又重新长了出来。心口的绿光已然消失不见,这次它又看着罹缨,与先前不同的是眼里的红血丝增多了,它的眼里满是杀意。
它从口中拿出了一面镜子,这镜子呈现滚滚白光,惹得罹缨睁不开眼,突然一个重击打在了罹缨身上,撞出几十米远,它用的力气实在太大,也很卑鄙,罹缨被打在了石壁上,她重重地吐了口血,这石壁被她撞出了损伤,罹缨心里冥想,要不是有这石壁挡着,恐怕这距离还要远吧。
看着罹缨还活着,鬼怪快速地冲过来。罹缨被它先前的撞击,身体一时之间还不能动弹,血流入了眼睛,眼睛看不清了,她淡淡道,“啧,这是伤到了三根肋骨了吧,眼睛还不好使,这家伙……要是师兄师姐在就好了。”
鬼怪没有顾虑罹缨说的喃喃细语,直接用手按住了罹缨整个头部,紧紧地捏着,它又发出了吼叫,再接着把罹缨的头狠狠地撞击在石壁上,一次,两次,三次……罹缨再次吐了口血,这下头骨也碎了。
它似乎还不死心,在它的周围不知何时亮起了千万支光束,这些光束都朝着罹缨,这是光箭,在明白是什么的时候,那些光箭纷纷刺向罹缨。
这是万箭穿心。
仙骨,碎裂。
鬼怪在这以后没了动静,有的只有静静的喘气声。那鬼怪静静地拿开它的手,罹缨的动作便的迟缓了,她看着那眼睛发红的大力怪物,在盯着自己的血瞧,她自嘲了一番,难道这家伙还有喝血的嗜好?
鬼怪闻着这浓厚的血腥味,眼睛变为了绿光,心口的一处亮光却变为了红色,它的动作也有所迟缓,眼底消失的,还有杀意。
罹缨的神智清醒了些,再移动眼皮却见它转身慢慢走开了,难道是自己的血液对它起了作用?
她气虚地伸出了手,在空中画出了一道五芒星,直逼那鬼怪,在它转头的瞬间,五芒星划过的边际,它在消失。在空中留下了一样红色的东西,缓缓地移到了她的手里。罹缨使出了浑身解数的力气,此番大展波折修为尽失,血液还是滚烫的,也很快就会流尽。白皙的手臂上血渍沾满,还有鲜红的血液流出。
她忍着疼痛,移动眼皮看了这手里的红色东西,豆粒大小的东西,想必这就是天蚕豆。把它放入自己怀里的时候,她撑了撑零碎的身子,用尽最后力气,再拄着黑炎,咬破手指念了咒语,她全身有仙光附体,漂浮了起来,将她带到了漓谷崖顶。
之后仙气尽无。
她撕破了下身的裙摆,来牢牢绑住自己的手臂,再一小步一小步拖着脚走。
走过的路为她铺下一条血毯,鲜红的颜色,血腥味四起。
待她缓步走到球府时,开门的是她最希望看到的脸。她嘴角扬起一枚笑意,这笑意暖暖的,很温馨。
这是他从未看过的她。他的心里不禁萌生一股厌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漠淡然地看着她,也没有上前去扶着她。
只听得她虚弱地说,“阿,阿墨,你醒了啊,真是,真是太好了,我也可以放心了,”她又重新抬起眼皮,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断断续续道,“阿,墨,我这样子,估,估计又不能留在你身边了,不过一会,我就要灰飞烟灭了。”她的手冰凉的很,抚上他的脸庞时,他颤抖了下,心里也凉了一阵,“若是,我能转世重来,我希望再成为你的师妹,只当你的师妹,好不好?”
她的眼里满是祈求。
他心里却越来越恨……还是没有做声。
她的眼角流出了泪水,抚上他脸庞的手渐渐放下,轻声道,“阿墨,这么多年你,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啊,”她咳出了一口血,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他恨不得现在就抱起她往黑渊里跳,看着她血流一地,越来越冷的她,他都快疯了。却还是用冰冷的语气说了声,“你,没有资格。”
她苦笑了一番,继续撑着虚弱的身子道,“也是,我这个样子怎么也能……”
他却是突然笑了,踩着她的发丝道,“你只不过是我当上仙尊的一颗小棋子罢了,嗬,你当初不就是想从我身边逃出去找渡虚子么,”他蹲了下来,继续道,“渡虚子是我杀的,你记住了?”
罹缨的目光散发了惊恐,虚弱地问,“这不可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下身开始消失,化为瓣瓣白樱。
“你不信?”他伸出了手,手上的白玉戒玲珑剔透。
“是你杀了师父……”伴随着声声泣声,罹缨的身体已经消失到腰部,“别让我恨你……”蓦然地一抬眼,眼里却全是温暖,“就算是这样,阿墨,我还是对你……”
在最后的时限里她还说了那么几句。
花瓣随她消失了,他的目光还是冰冷至极,脸颊是暖的,心却是冰封了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