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闭洞出关(1 / 1)
永安县,近时风平浪静。卿府一如既往无声无息,掩盖了一切气息。他从内堂出来,越过前堂,驻足,邪魅道,“估计木槿看到这个会很惊讶的吧……”再漫步到内室,转动了机关,嘴里念念有词,一瞬机关开禁,是一处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站在黑暗口,轻声道,“木槿,你也是时候出来了,不知道在这里面找了答案否?”他又是一阵念法,且从身后变换出了一条白绫,用手指着那一处黑暗口。
“去,将她带出来。”
白绫像个听话的孩子,顺绕着他的手一头迅速地栽进了黑暗中,一头乖乖地缠绕住在他的手里,他的嘴角浅浅微笑着。
杀,该杀。不仁不义之人该杀;不忠不孝之人该杀;魑魅魍魉该杀;邪门歪道该杀。
她在黑暗中闪烁着一双红眸,刀剑快疾如风,不曾留给任何黑暗之物一丝机会。
暗中便是判别不出方位,蓦然,嵌入黑暗中的一道光线,这是指给她的一条明路。她停顿,愰了愰神,脑海中有一种声音挥之不去。她追寻着这个声音一直到光的尽头。有一丝白绫伸到了她的腰间,经紧紧缠绕住,她伸手却是解不开这白绫,白绫也是任由她扯,不做变动。她用手里的黑炎刺去,怎奈白绫竟有彩光罩体,形成了一层结界,她奈何不了它。
他手里的一头白绫有所察觉,就像钓鱼般地慢慢拖动着,他一下拽紧了一头的白绫,一施力。
白绫活生生将她拖了出去。
一阵翻越,她只觉得脚下凉飕,愈来愈多的光线刺入她的眼球,许是深久不曾见到光芒,用手挡着也避之不及,她的眼角流出了两行血泪。待脚轻沾地时,她重又抹了抹眼睛。不知道是何原因,她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又变黑润,光亮而又简单。
“木槿,来。”雄浑淡哑的声音。
她闻声望去,见着的是他那几时的模样。
散下的紫发,仅在发端用帛带细细地饶了几圈,着意裹着一玄白衣,斜靠在躺椅上招着手在唤着她过去。
“过来,坐在我身边。”
她漫步走到他身边,哑然地坐在旁守。他轻轻伸手抚上她的脸庞,淡然地移到眼角处,着手擦掉了眼际的两行血泪。
他轻轻一笑,“这眼角的印记都要干了,怎么还不晓得擦去?”
她漠然不声。
他起身拉着她的手径直走向了镜台前,又悠然道,“为我束发,木槿。”
她有一瞬愣住了,他从未让她接近过他的身边。
在为他束发的边际,有几个声称是他手下的女子前来拜见。然是见了木槿和他的这一番情趣动作,委实没了言语。她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他却恢复了漠然,道,“木槿乃是你们的前辈,没什么好遮好掩的。”
“是,主上。”
木槿转头望过去全是规矩的一番白衣,都是依照他的爱好而着衣。那几个罗刹手训练有秩,应当是她不在之时他重新收入的,罗刹手的培养不出五年便是看不到成果,可想而知,她已经在黑暗里被他关押苦修了五年之久。
”主上,『九死一生』的一颗在鬼域妖魔界,属下打探到近来在一具万年魔尸手里,这另外一颗在北部的一处观玄小镇内,于一位抚青楼的幕后人手中驾着。至于那幕后人是谁,属下……不曾查出。”
这几个罗刹手脸上有些惶恐,应该是怕他会发出如何的震怒而不安,也如当初的她。
然是现在的她却是淡然如丝,平静如水,卓然地看着她们。手中的动作停下,他起身走到她们面前轻叹一句,“嗯,这发还是你束理的较合我意,就连办事也是合我意,”几个罗刹手抬眼观望,不明所以。
这话诚然不是对着她们说的,“不像你们。”连说着,他的手一挥,便将这几个罗刹手撕毁于一旦,转眼间便已消失匿迹,无踪无影,形神俱灭。
她冷眼相看着他,蓦然地一句,“你这么做不会太狠心?”
他转过身,搂过她的腰,轻眉一笑,“呵,左右全府上下也只有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知道你冰雪聪颖,看着她们你也已经猜出时间过去了多久了吧,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里面呆的时间不长,却是在出来的时候,外面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
她不做任何言语。
他继续亮着眸子道,“你可知在黑渊一天,就是外界两年。这五年有多长你也应该知道,可修的如何我不知道,于此会有人来探试你的。方才你也听见了,我想要的东西在妖域和观玄镇。”又抬起她的下颚,津津乐道,“可信你不会令我失望的。”
她漠然地挪开他的手,转身漫步离开他的视线。不曾料想身后又传来的一句话让她几乎哽咽住刚刚吞下的口水,“而且,木槿,你的大师兄就在观玄镇。”惊诧的她回过头去,想要再问些什么,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她便加快了脚步,赶往的并不是墨轻蘸所处的观玄镇,而是鬼域妖魔的边界处。
她可不想为了这么一件事就扰乱了心境,好玩有趣的事自然是要留在最后压轴的。
木槿,何曾可笑的名字,她的名字一直是罹缨,怎奈这五年还不容他忘却。
是他救回了她。也想起来了,早在五年前,她便已经中了他下蛊,只能一心听命于他,无从反抗,得不到自由。这便是销声匿迹的蚀骨毒。依然还曾清楚地记得那□□她喝下蛊的时候他的模样,活生生是一头妖兽。自是在她毅然决然地杀了柳棽之后,他喂她喝的,他说,只要她喝下这碗东西便能了却他的心愿,殊不知他的愿望竟如此卑微。
觉得要是当初不那么任性跑出去多好,也不会连回去的路也不知道,也不敢走往黑暗的路径,那时的她只能一味地抱起蜷缩着的自己,暗暗哭泣。
她笑他的可恨,她也笑她的怯懦,暗暗一叹,“现如今你还想用同一招来控制我么?万万别是让我取到了解药,否则……”
自她打开门的瞬间,一片深红的蚀骨浮现在她眼前,蚀骨养了一个前院堂,着实骇人了些。
在风声啸立中蚀骨花摇曳,深红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