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隐姓埋名(1 / 1)
“诶,你这不是很对的上眼么?”一袭深蓝华服的男子高坐在龙椅上,用手撑着腮眯着眼慢条斯理地道,“墨卿,你还真是,”他顿了顿,向锦湮走去,接着道,“不老实啊。”
墨轻蘸收住了激叹的目光,淡淡然地重又回头,转移到了男子身上。他的动作完全被他掌握其中。
“这么说起来,锦湮这容貌实则长的像墨卿的,一位故人……是不是?而且本王得知那位故人自多月以前就不知下落,是不是?况且……”
“师妹罹缨的话就在卿远兮卿公子的府中暂息,圣上对此大可不必担心,再者罹缨近日心情不好,不大会客。”墨轻蘸直接截住了圣上的话,抢言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墨轻蘸见男子没有说什么,似是心中叹了一口气,但是锦湮却走到他的身边,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的表情开始变了,很惊异地看着锦湮,但那也转瞬即变,接着又是一张嬉笑的脸,“墨卿,既然是这样,那请你答应本王的一个小小请求吧。”
“圣上但说无妨。”
冰天雪地,万物飘零,滚滚尘埃,苍苍皑皑,没有春的气息,在这里只有无尽的白雪。他孤身一人独自站在白色的雪景里,仰望着前方,任由皑皑雪迹堆积在他青丝上,点缀成白。他手里的御寒剑似乎是与这茫茫白雪相斥,他并不感觉到冷意,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出一个个有力的踪迹。
这就是他说的『九死一生』。
想来也着实好笑。无论怎么看,他都看错了,他不会没有猜到他还有手里的御寒剑吧。
墨轻蘸握着御寒,嘴角扬起。
冰雪的世界少不了寒风的助阵。寒风凌厉,像一把把尖刀刮在脸上,刺骨的痛。墨轻蘸不是铁打的身体,就算是依靠御寒来维护自己的体温,还是避免不了身体上的摧残。
走的很快,他找到了一间酒坊。
屋内生着篝火,但是空无一人。他关上了大门,与外面的大雪隔绝,静静地走到离篝火很近的位子上,把御寒放在了一旁,淡淡地拈酒。
他笑了,仍是喝酒的样子,对着空无一人的房屋有力地道:“何必躲着客人视而不见呢,出来也罢。”
“呃,哈哈,少侠好眼力……”
原本要喝的酒就此放下,眼神要比头更快地把视线转移到了面前的人身上。淡雅道:“你是酒家?”
“在下不是。”
“你是伙计?”
“在下不是。”
“你是火夫?”
“在下不是。”
“你是马夫?”
“在下不是。”
“你是人?”
“在下不……是!”
玄黑底衣,白外件的男子,身上挂着白玉佩,底下的丝丝流苏倒是红的艳美,袖口和衣摆底部都有极致的白线花纹,腰系粗白腰带,两丝红线穿丨插其中,还是过长的从侧腰垂垂坠下。
“在下柯孜楚,是和少侠一样的过路人。”说完还不忘晃动着手里的黑纸折扇,发丝不由缓缓浮起。再着眼一看的话,这男子后面的发屡只用黑发带梳了一缕,缠绕着一根白玉簪子。“可否请问少侠的名字?”
“墨……子蘸。”
“墨少侠幸会。”
“呵,大可不必要叫我少侠,直呼名字便可。况且我也不是什么少侠,你看见我大显神通了么。”
“这是有失礼仪了,那么在下就唤你子蘸吧。”像是熟人般的,径直走到墨轻蘸的位子上坐到了一边,“子蘸兄,你的这把剑可是出卖了你啊,这恐怕不是普通的剑吧。”
“柯公子你,怕也不是平凡人吧。”
屋外的寒风刮得正用劲,发出阵阵呜咽,大雪纷飞,还夹杂个雨滴,偶尔飘进来的水渍,分不清是雪还是雨。
酒自是韵美,融于一切。这厢,屋里的气氛愈来愈浓烈了。
“子蘸兄你成亲否,为何……要只身一人来这……荒野偏僻的地方?”不胜酒力的人自是只和了半杯酒就已经醉了,柯孜楚趴在桌子的一端,小心翼翼地问墨轻蘸。全然是忘记了方才问的什么。
“成亲了,不过相信今后便没有了。”墨轻蘸轻啧杯口,似笑非笑道。
“……”
鸳鸯台前,缓缓溪流,香气蒙鼻,扶桑花开的正盛。
他正装出姿,她为他戴好玉佩,全部整顿好之后,他转身欲走,她却唤住了他,“你要什么时候回来?”
“九死一生。会很久吧,也说不定,是永不。你可不用再等我,到时找个好人家嫁了便可,你还有大好的美艳青春,我不想你为了等我而荒废了你。”他走了几步,声音又传了出来。“我已经把休书写好,就在我房里。”
他便扬长辞去。
“哈哈,子蘸……你又在说笑了……”
“我可不想被不胜酒力的你这么说。这是真的。”
桌上的酒瓶多的吓人,不过这多数也是墨轻蘸自己一个人喝的,只喝了半杯酒的人倒是先醉下了。
看着旁边倒下去的人,墨轻蘸有些想扶额。
翌日清晨,风雪已经停了,雨也止住了,出现了大好难得的晴天。桌边的人发出了一声沉闷,“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撑着晃动着的身子走向门外,“呃……子蘸,你这么大清早的,站在外面做什么,外面这么冷。”
虽然雨雪已经止住,但还是冰冷骇人。
墨轻蘸倒是很定神地飘出一句话,“嗯,里面有个酒鬼不让我睡啊,狠狠地霸占着整个桌子,不管我怎么摇,怎么都摇不醒。于是我就这么站了一夜,我的剑也就陪你睡丨了一夜。”
“……真是,万分抱歉。”柯孜楚暗暗一叹,难怪睡的这么不舒服!“呵,子蘸兄,我这就去把剑拿给你。”
拿到剑的墨轻蘸立马变了心情,开始转过脸来,扬声道:“既然你也醒了,剑也拿到了,我们就此别过吧,今后有幸再见。”
转身便已经不见人影。
一袭白衣的人留在原地,正是因为穿着白衣,被大雪淹没了印记,只闻得,“扶桑花期,应由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