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最终知晓(1 / 1)
“诶诶,你们听说了么?”一个神采奕奕的声音道。
“听说什么?”四面的人都在回应着他。
他啧了啧嘴,“就是蜀山的墨轻蘸啊,他的事,你们难道没有听说么?”他讲的愈来愈起劲,索性加大了声音。
“哦,你说的可是墨轻蘸与私家的一女子成亲之事。”
“是啊是啊,还听说那女子是他同门的师妹……”另一个声音瑟瑟道。
“嘿嘿,我说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那墨轻蘸可是还有心爱之人啊,那日与他成亲的人并不是他所挚爱……”他讲的慎密,招呼着其他人靠拢他,虽然声音倒是比前面的要压低了不少,但还是被坐在靠前的罹缨听到。
她慢慢品了一口茶,因听到了有意思的事而迟迟久坐不离去。
那日卿远兮一回来就告诉她有任务,还没来得及寻问他为何回来这么晚的原因呢就被活生生地赶出来了,甚是苦不堪言,到底是她的错还是他的。自己的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他要的东西还在她脚下的箱子里。
“我还听说啊,墨轻蘸已经打算退隐江湖了,自此不问江湖之事。但是暗地里还在找他另一个同门的师妹……”
罹缨楞了一下,端起的茶杯仅是放在唇瓣,再无动静。
“他的另一个师妹似是在那场蜀山灭门之际早就逝世了吧。”
罹缨手中的茶水慢慢饮阕,不由得自己嘲笑了一番。
啊,对。早就在蜀山死的人就在这里,而且还在你们前面的桌子上淡然地喝着茶水。
“这我就不曾得知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他做了一下手势,嘴上还在贼贼地说:“像我们这种专探情报的,还是需要点资本的。”
周围一遭的人含着愤恨的目光离开了,他倒是很平静地说:“诶诶,别走啊,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后续吗?”无人应答。他似是灰心地正要走开。
啪。
“这是十两。”罹缨走到了他的面前,把做任务多余的钱财拿了出来。
“哟,这位……小哥?您这是要听的哪一出啊?”他的两眼放光,与狼不成堪比。
罹缨的打扮是为了行动方便,不让更多的人认识到自己就便扮成了男子的模样,但是虽然外表是男子,但多少还是有些女子的秀气,与她手里拿着的黑炎不搭不配。这样的自己还是骗成功了不少人,就比如面前的小二。
“就方才你所说的。”
“好嘞。”他摆正姿势,“墨轻蘸是蜀山仙尊,难免会遭人暗算,也躲不了敌人的追击。那日永安妖怪成患,他前去永安城门大战,只道那天是天云变测,黑暗卷袭了整座永安县,妖蛇出现,变作一妖娆女子,附在他身边。谁知每一招每一式墨轻蘸都手下留情,没有直接要了妖蛇的命。”小二说的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
罹缨听得起劲,不觉茶杯里的茶她一口都没有动过,已经冷却。
“只不过没想到,妖蛇又化作一美丽女子,低头俯在墨轻蘸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直叫墨轻蘸的脸色大变,竟然一下剑穿心房,要了妖蛇的命,那妖蛇便就此灰飞烟灭。有人还看到此后的墨轻蘸中了毒,倒在了街道中央,后来被一女子扶了去。之后就是小哥你所听到的了。”
罹缨听了竟然也脸色大变,原本充满秀气的面颊此时却是眉心紧皱,她微微颤抖的手拉住了正要离开的小二,诧异地说:“你所说的,是真的么?”
“我向来不说假话,世俗传言,道听途说,这江湖之事,早就传的人人皆知。”
他中了毒?
他还差点死?
他已经成了亲?
他到现在还在找我?
为什么?
为什么要瞒着我?
为什么他的事我从来都不知?
为什么这些事从来都没有人告诉我!
罹缨迈着踉跄的步伐扶着墙走了出去,她现在只想去一个地方。不管对与错,不管真与假,她都想去他那里问个清楚。
这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的墨轻蘸。
她也曾以为只要这样生活就可以了,听着他成为蜀山仙尊的消息她无比高兴,听着他寻到了素慕她也无比高兴。
可是她从未听卿远兮说他还在寻她。
见到卿远兮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他正在厅堂里会见什么人,话机谈的看来很和他口味,不曾见他皱眉。笑谈风雨间当他看见她回来的时候又转变为面无表情,似乎刚刚喜笑颜开的人不是他。
他不喜她在见客的时候出现,她便不出现。她转头走向了林间小道,去了柴房。
待她等到他的时候,时辰已过两柱香。
柴房的空气很冷,他更是无表情地道:“事情,办好了吗?”他的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罹缨,但是却见罹缨不说话,于是又追问了句:“木槿?”
——你也只有这种时候会叫我的名字。
“已经办好了,你想要的东西就在你的身后,转过去就看到了。”罹缨淡淡地道。
他只道:“嗯,我信得过你。”转身欲走。
“你难道就不想听听她的话么?”罹缨看着他的背影抢说道。
他却是一步也没留地,“不曾想。”
罹缨追了出去,一把抓住他的袖口,直直地瞪着他,“既然你不肯面对这件事,那好,我来问你另一件事。”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罹缨,更不可思议地看着罹缨抓着他的袖口,脸上满是惊异的表情。
她轻声地道:“墨轻蘸他成亲之事你知道了?”
“嗯。”
她又说:“那他退隐江湖之事你也知道了?”
“嗯。”
她的眼睛变得不再透明,不再明亮。眼眸里全是朦胧,断断续续地道:“那他还在寻我之事你也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全都不告诉我!”
“……”卿远兮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任由她狠狠地抓着袖口,拍打着自己。
“为什么……”
看着正在哭着的罹缨,卿远兮一时想不起当时为什么要瞒着她的原因了。他只是知道,这一定是为了她好。
是他培养了一个不允许有感情的杀手,一个没有任何亲人牵挂的杀手,一个噬人如血的杀手。
但是她是罹缨,她变不了木槿。她到底还是想着墨轻蘸。或许就这样恨着自己也好,也能在她的心目中有一席之位。
这样的想法,就连卿远兮自己也不知道是何时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