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我是衬托猪脚的光芒女配（1 / 1）
【如果，如果你敢长得再丑一点点，只要一点点，我马上就一拳打在你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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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你走！”他的脸色臭得可以去熏豆腐了。
“我就乐意待着！这儿又不是你家！”
萧龙宇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袖子一撩：“你想打架？”
我借着月光看着面前的男人。半夜里，他居然穿着一身深色正服，内外衣衫上都用三蓝绣着云纹，平日里轻佻凉薄的神色全部消失不见。竟是不穿艳色，也这样清朗俊秀。
月光下，他微挑起眉，白晰的下颚勾出一个冰冷的弧度。虽然保持着微笑，可深沉似墨的眼眸里全是冷意。我的火气慢慢消了下来。
第一次见面时，他的眼神也是这样的。
杨郭，人死为大，这辈子你注定被他甩。你就是那衬托主角的光芒女配。
“我不和你打。”我平静地说，“我走了。”
我深吸一口气，大步冲到院门边，抹了把眼泪就要跑出去，可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大力，把我狠狠往后拽。
“等等，钱还没拿。”萧龙宇用力扣住我的腰，冷冷地说。
“我不要了。我要回家。”
“你是我的女人，还想回什么家？”
我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此人诡谲多变，反复无常，思路简直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我使出所有力气所有招数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可一点用都没有，眼前的人就仿佛成了野兽，死死按住我的胳膊，把我扳回身对着他。
“放开我！”
萧龙宇恍若未闻，咬牙切齿地一下一下敲我的头，一边敲一边骂：
“缠了半天说那么多废话！居然半句话不留就离家出走，跑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对你那么好，教你武功，为你受伤，帮你搬救兵，还做糖糕给你吃……我萧龙宇这辈子从来没对别人那么好过！
“……结果你说跑就跑，还跑到我找不到的地方！你知不知道刚才几个时辰里我把整个建阳城都翻遍了！光破军司周围就找了三遍，从建阳城北门到南门跑了五趟，还冲进皇宫去找那皇帝老头封城门！生怕你被奸人拐走，又怕你回了破军司找不到我！你……你居然还要走！”
我一边捂着自己的头一边扭来扭去地躲。萧龙宇就有这种本事，明明轻薄我是他的错，到头来还口口声声义正言辞好像是我对不起他。
“我迷路了。”
萧龙宇停了下来，狐疑地看着我：“真的？你不是想去找查至极或者杜芳？”
我见他不信，跺了跺脚，气得鼻子都酸了：“当初不是你驾车送我来的么，那时候天还没亮呢，我怎么记得住路！”
我很少哭，可这一刻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心里委屈得不行。我好端端一个姑娘，给你当替身还不够，现在居然还骂我，你还骂我！
萧龙宇犹豫了一下，最后把我搂进怀里，摸了摸我的头发：“那是我错怪你了？”
我本来就哭得凶，听到他的话，这下哭得更凶了。萧龙宇把我抱到石桌边坐下，一边手忙脚乱地帮我擦眼泪，一边由着我不停打他：“萧龙宇，你怎么这么讨厌！”
“好，我讨厌，每次吵架都不让着你。”他倒了杯茶，吹了吹，送到我嘴边。“来，喝口水……”
我哽咽着喝了两口，眼泪又开始往外冒了。我把杯子一推，又嚎：“萧龙宇，你还是这么讨厌！”
“好，我讨厌我讨厌，明知道你不想哭了，还喂你水……”
“反正你就是讨厌！”要不是因为要活命，本姑娘早不知道跑什么地方逍遥快活去了。为了爬回来腿都快断了，你这个花花公子还恶人先告状！如果你敢长得再丑一点点，只要一点点，我马上就一拳打在你脸上！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低声说：“以后不要一句话不留就跑了。我不是对每件事情都那么有把握，尤其是对你。你不知道你今天冲出去时，我有多怕。”
他叹了口气，像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似的，又说：“杨郭，你为什么总不信我？我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无非是想告诉你，兰卿也好，你也好。我选择的，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而已。”
顿了顿，萧龙宇墨曜石一般的眼睛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了好不好？嗯？从前就是这样，你不高兴，闹别扭时，就总想让我难受。你瞧你，多自私啊。”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有些没头没脑地问：“那个女人是谁？”
“什么女人？”
“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你……跟她……”我伸出手比划着。
萧龙宇的眉毛皱了起来，似乎在回忆。
“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他口气很不经意，好像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很晚了，你去歇着吧。”
这岔开话题的技巧可真拙劣。
我从他怀里跳下来，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他。“那你现在还喜欢兰卿么？”
萧龙宇的身体僵了一下，静静看着我不说话。
肯定是喜欢的。我自嘲地笑笑，觉得自己真是自取其辱，朝他摆摆手，转身朝自己的屋子走去。推开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他的声音。短短几句话，却让我浑身都颤抖起来：
“杨郭，你要信我。”
“你会知道的。总有一天……你都会懂的。”
“全天下皆知我爱你，惟你不知而已。”
他的声音越压越低，到最后一句时，轻的几乎像是在叹息。我没有转身，失魂般回了屋子，靠在床框上呆坐到了天亮。
原来这就叫柔情似水，缱绻温存。信他？真的可以相信他吗？
萧龙宇，你不要骗我。你一定不要骗我。不要认为我不聪明就觉得我好骗。其实我只是认死理，只是喜欢一条路走到黑。你说的话，我很容易就会信以为真。
晨曦微露的时候，窗外传来一阵笛声。
是萧龙宇在屋顶上吹笛子。
自从那次从莲教回来后，我就再没听过他吹笛。我推开窗户，见对面青砖黛瓦的屋脊上坐着一人，红袍乌发，笛声悠悠。
我侧耳倾听半晌，然后悄悄找了两个棉球，把耳朵塞上了。
不是他吹得不好，而是他不好好吹。
他在笑，可他的笛声里却没有笑声。明明是一首明快的姑苏行，我却听不出一丝愉悦欢欣，有的只是悲伤和凄凉。
我不懂他在想什么。他的过去，我不知道，他也不想说。
能懂他的，只有那个叫兰卿的女子吧。
小院上方的天空一点点亮起来。天际渺渺流云，璀璨霞光，映着不远处的九龙塔，交织出一副绝色画卷。
想想看，这个人世上，有多少壮阔山河，跃马扬鞭，虎虎奔驰，等闲已是万里。
可我偏偏遇到了他。蓟门后院里，惊鸿一瞥，乌发绣衣，那样浓艳明丽，怀抱中体温都脉脉犹存。
晨风乍起，凌乱的长发拂到面颊，挡住了他的面容。
也挡住了他微微湿润的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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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睡眠不足，跟谁说话都没好气。无精打采地出了门，却见对面萧龙宇房门大开，人不知所踪。
很好，伤好了，一大早就没影了。
去食所的路上遇到毛矛，我随口问了一声，毛矛结结巴巴地比划着说：“方才看到萧前辈去了厨房，捧出好大一坛酒来，霍胖去拦，被他一拳打在脸上，现在那么大一块乌青。”
呃……
看来萧龙宇心情也不太好。
毛矛又道：“郭郭，昨儿个你听到动静没？菊泽宫的人趁夜来偷袭呢！”
“什么？！”我吓了一跳。
“后来萧前辈绷着脸出来把他们全都打趴了，又急急忙忙穿戴好出门了，只让我们把那几个菊泽宫的杀手全都杀了喂狗。”
“……”
毛矛朝周围看了看，突然神秘地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昨天晚上巡夜时，听到他房间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
我干笑几声：“怎么可能……破军司怎么可能有女人进来，呵呵，呵呵……”
毛矛做了个“这你就不懂了吧他可以叫外卖呀”的表情，凑近我低声道：“我估计是他想对某个民女霸王硬上弓，结果人家不干直接走了，他再欲~火中烧地去追！”
见我没反应，他继续添油加醋：“到卯时才回来呢，看那一身萧索样，估计是没找着人……难怪今天心情不好。”
我终于忍无可忍，一拳在他头顶打出个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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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龙宇伤好后开始陪我过招，绝口不提那晚的事。日子过得犹如白驹过隙，转眼，离三月十五只剩十天了。
那天傍晚，我、萧龙宇、白毛三人轮到采购任务，大包小包地从城外买了食材，正走到城郊的一处破庙边上，萧龙宇突然停了下来，往林子边上走了两步，淡道：“时间还没到，已经一回两回地找到这里来了。”
我不解地回头看他，忽见林子后面有人影晃动，朝这里慢慢走来。
是个戴着斗笠的灰衣男人。
萧龙宇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灰衣人的声音很轻很细，却铿锵有力，无一句废话：“把她交给我，饶你不死。”
白毛从见到那个男人开始，脸色就变得很奇怪，像是僵住一样，额头全是冷汗。隔了一会儿，他突然上前几步挡在我们面前，捏紧了腰上的剑。
“师公，你快带着大人走，我来挡住他！”
萧龙宇眼神鄙夷看着他，满脸都是嘲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
白毛低声急道：“快走啊！”
萧龙宇嗤笑一声，慢悠悠地说：“他是菊泽宫三弟子，实力绝不下于破军司首席杀手银纱。你想死自己到旁边抹脖子去，不想死就把剑给我。”
白毛骇然，看看他身后的我，最后犹犹豫豫地解下了剑递过去，退到一边不出声了。萧龙宇接了剑，脸上懒散笑容褪去，挽了个剑花，一剑削向庙前的石墩子。
石墩子被一剑挑起劈开，那灰衣人连忙伸手去当碎石，却见萧龙宇已经将剑横在胸前，左手轻轻一弯一弹，顿时整把剑都震颤起来，发出铮然的剑鸣声。
我只见只见他用过一次武器，是在清澄山上，他用毛矛的刀杀那个叫季浪的男鬼。可这次，他的招式完全不同。
鸣声还未止，他就伸手握住了剑身上靠近剑柄三分之一的地方。
空手握白刃，他的手掌立即就见红了，鲜血啪嗒啪嗒往下落，滴在地上染出几朵艳丽的花。
他要做什么？
“这些年来，我从不曾在任何人面前透露究竟师承何人……你运气真不错。”
说罢，他微微一笑，纵身而起朝那人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