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1 / 1）
“菁菁是不想嫁人？还是不想嫁给哀家选的这些人？”
“我，我。。。。。。”
面对着一个国家最有权势的女人，轻飘飘的质问，虽然这个女人是扶养她长大，疼她入骨、又朝夕相对的祖母，她还是禁不住的小心脏发颤，舌头打结，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拉着太后的胳膊，头依偎在太后的身上，闭着眼睛，泪顺着流下来，哽咽着说：“祖母，您别逼我，别不要我，不管我”
太后擦掉她眼角的泪，却越抹越多，语重心长的说：“菁菁啊，哀家知道这个事对你来说，太过仓促了些，但哀家有哀家的苦衷。哀家知道你喜欢余家的那小子，除非余家会为了你，舍弃百年的基业，不然你舅舅不同意这门婚事，哀家就算下了懿旨，命你们成了婚，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年轻时小打小闹的那点喜欢，和所谓的山盟海誓，一旦变成了柴米油盐，家长里短、就像后宫中那些失去了宠爱的女人一样，在嫉妒、清冷、甚至是无望中过活。”
太后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明显的苍老，但那朦胧的眸色，似是回忆，似的哀怨，“哀家的一生都葬送在这座深宫里的牢笼里，为了将皇上送上那把椅子上，”
太后的眸色一瞬间转为狠厉，“哀家不断的争，不断的夺、不断的向上爬，才有了今天，但那些倒下去的女人呢？”
“都去陪了先帝爷。”这句话充满了腥风血雨和硝烟气息的话，被太后说的犹如烟花点燃，盛放后的烟花筒子。堆在角落里无人问津，甚至放到那，那都嫌弃，烧了又污染空气的垃圾。
而那群失败的女人，就好像是不可降解的一堆垃圾！
“菁菁，哀家不想你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更不想你的年华白白蹉跎，哀家的苦心，你能明白吗？”
“祖母，永宁明白，祖母是为了永宁好”
“那听话，你是自己从中选一个，还是就定你二姨母的表哥？”
她小时见过，那些冷宫中的女人们，除了个别的，几乎所有的都被生生的逼疯，然后在病榻中或者某个孤独的夜里死去，然后一个草席子被人打了出去，仍在乱葬岗里，连个收尸、哭坟的人都没有。
如果，余成言为了娶她，整个的祖业都被皇室没收了。等所有你浓我浓、欢愉甜腻和热烈、激情被生活的锅炉，烧到一半，仅仅残留着白色的灰烬时，她不能想象，当初有多么的幸福，过后就会有多么的惨烈！
她相信余成言不会埋怨、责怪与她，但余家的其他人呢？
当她躺在冰冷的床上，摸着身边空出来的冰冷的锦被，她自己呢，又会不会责备自己，甚至后悔今日的义无反顾和年少无知？
她一遍又一遍的拷问着自己的心，她爱余成言吗？她又值得余成言为了她，放弃百年的祖业吗？
他说过给他时间，无论是两年、三年、十年或者八年、她等得起，只要他不变心，她愿意等。但现在，才短短几日，所有的一切都打的她措手不及。
她害怕着，她害怕这未知的一切，更害怕因为她的胆小、懦弱和对爱情的恐慌、以及余成言的不信任，造成她永远都失去了这个她唯一动心的男人。
“哀家知道你很难抉择，还有时间，好好的想想，明日哀家会宣你二姨母和表哥进宫，好好的相看相看”
“是，多谢皇祖母”
“皇祖母我想吃宫外朱雀后街上，老张头家的糖葫芦了”卫菁菁突然提出道。
“菁菁是真的只想吃个糖葫芦，还是。。。。。。”
卫菁菁知道太后是在怀疑她，在打什么注意了，她看着太后，眼睛连眨也没眨的解释说：“往常这个时候，我都会和佑安背着嬷嬷去买的，嬷嬷还总是偷偷的暗中跟着，您可以问嬷嬷的，老张头家那是祖传的手艺，特别好吃，吃过都惦记，您要是吃了。。。。。。”
“郡主说过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又为了根糖葫芦，把老奴给卖了”
太后听着贴身嬷嬷的回答，摇了摇头，不由的说：“小吃货，哀家派嬷嬷出宫去给你买”
“嬷嬷年纪大了，腿脚不好，雪一化，天冷了，老寒腿又该疼了，让锦瑟去，那丫头跑腿什么都的，最是勤快了”
“这一会知道心疼嬷嬷了，好好的在宫里头待着，给哀家省点心。要是不怕冷的，想出去逛逛，带着嬷嬷和奴才，西宫那边就暂时别去了，免得冲撞了你皇帝舅舅的宝贝疙瘩”
见太后心生愤懑，卫菁菁使着眼色问老嬷嬷，老嬷嬷用口型说着：“怜贵妃”
“想说就说，当着哀家的面，还背着哀家搞起小动作了”
卫菁菁拿起桌子上的茶，有些狗腿的笑，“一个年轻、长得好看的妃子，舅舅愿意宠着就宠着，等新鲜劲过去了，再高的位子又如何，还不是一个摆件，祖母何须生气？舅舅再有做的不对，他也是帝王，为了一个妃子伤了母子的情分，不值得”
“郡主说的对，这花也就开这么一季，为了皇上、郡主，您也不能气，再气病着，还不是您自己受着，到时御史大夫也会弹劾皇上不孝的？”
太后将杯子重重的放到桌子上，“还都是哀家心眼小，跟一个妃子计较了”
“怜贵妃再是贵妃，还不是祖母和舅舅抬举她，祖母是太后，要想收拾她，还不是抬抬手的事，祖母最是心善大度了，才不跟小辈计较呢？”卫菁菁替她顺着胸口，安抚着。
“什么话都让你们说，好像哀家就是个不通情达理的老太婆似的”
“祖母要是老太婆，也是一个可爱的老太婆”
“哀家不圈着你了，你大了，什么事比哀家看的明白，你父王那边，哀家会派人尽快核实的，有哀家在，绝不会让你父亲喊冤莫白的”
卫菁菁圈着太后的脖子，“我就知道祖母最疼我了”
“这么大了还撒娇，不知羞”
“哀家回去了，外面冷，穿的又薄，别出来了”
太后起身，由嬷嬷扶着，走出宫门时，吩咐着锦瑟。
“好好的服侍你家主子，再出了什么差错，小心你的脑袋”
锦瑟低着头，连连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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