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1 / 1)
三皇子妃看着破败不堪、安静的如死水的院子,她不能想象,冬天了还住在透风的屋子,穿着单薄的衣衫,受着奴才的欺压,什么都亲力亲为,她不要过这样的日子!
她不禁问:“这样的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是头?”
白雨望着回廊下那朵仍旧来着的菊花,脸上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容,“等什么死了,就到头了,彻底的解脱了”
说着又咳了几声,“可惜,我还有孩子,我不能死,我得亲眼看着我得孩子他平安长大”
听着外面侍女的喊声,三皇子妃淡淡的道:“本妃先走一步了”
“我就不送你,晦气之人,别给你徒惹麻烦”
“你保重”
白雨站在门里,一直听着三皇子妃和侍女的对话。
“您去哪了?怎么从这里出来?”
“这里怎么了?”三皇子妃疑惑的问。
“宫里都在传怜妃娘娘暗中吩咐过的让内务府克扣一切用度,谁沾上,谁倒霉。我们赶快回去吧,不然宫中该落匙了”
“三皇子呢?”
“三皇子他,他·。。。。。。”侍女支支吾吾的。
“走了是吗?好啊,好一个风灵俊”
听到这,白雨转身,走到廊下,将那盆水倒进荒草堆里,看着枯草随风摇曳,然后又骤然倒下,嘴角扯了扯,拍了拍那双洁净无瑕的手,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天越发的冷了,娘娘进屋吧”
屋里点着炭火盆,不时的冒着一股子浓烟,不得不半开着窗户,风搜搜的灌进来,春兰又将夹袄套在了身上。
她提来一桶桶滚烫的热水,倒进里间的屏风后面。
“娘娘水好了”
白雨用牙齿熟练的咬断丝线,眉眼里满是母性,不住的用手摸着绣了一半的小衣裳。
“不知道,这段时间小七,又长高了吗?这衣裳会不会有些小了?”
“还有他肠胃一贯的娇弱,会不会又吐了?又瘦了?”
“娘娘,七皇子那边有人专门看护,我们不是都暗中打点了吗?天黑了伤眼,别做了。娘娘要是不放心,就再去看看!先沐浴吧,不然水该凉了”
白雨收起那红色的绣着五只小老鼠的婴儿外衫,随她步至屏风后面。
春兰服侍着她解了衣衫,用胰子替她揉着发,不时的用水冲着,白雨的头靠在桶沿边上,闭着眼睛,向后仰着。
春兰边撩着水一遍一遍的冲洗,边小声一点说,“娘娘,要不要将今天的事都散播出去?”
“不用多此一举,宫里最不缺传小道消息的,会有人替我们做的。”
“若华公主那里,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主子不是。。。。。。”
白雨思索了一会,“欲速则不达,再等等吧,现在盯着瑞祥宫的人太多,会有人等不急跳出来的,毕竟有人比我们还希望她死”
“是”
“胡怜儿升了贵妃,以后更冷了,我们的日子更难过了,用不用捎信会白家,毕竟。。。。。。”春兰担心的道,整个小脸都皱着,浑身的写着憋屈,又有些怯怯不安的看着白雨。
内务府的那帮人最会见风使舵,她家娘娘得宠时,什么都紧着先来,变着法子的讨她家娘娘欢心。
如今一个个的都落井下石,不光应有的克扣完了,要点什么,还都得自己掏银子。出了钱,还给的最次等的,态度还冷嘲热讽的!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的她见多了,就没有见过如此不厚道,又无耻,还浅薄之人,都是宫里混的,师傅没有好好的交过,落难的凤凰虽然不如鸡,但鸡永远是鸡。丑小鸭只所以变成了天鹅,那是它爸妈本是就是白天鹅!
她家娘娘再失宠,她也是七皇子的母妃,何况,皇上夜夜的宿在开云馆,宫里边娘娘,那个不是失宠的,但她家娘娘是第一个被皇上亲自贬斥的。
想到这,她就又沮丧、又郁闷,真想扎个小人,写上二小姐的名字,每天用鞋底板打她几百下。
可是她不敢,宫里最忌讳的就是巫蛊之书了,生怕给她家娘娘惹麻烦,也只能想想了,不过她会每天吃饭前都会画个圈圈诅咒她!
白雨睁开眼睛,手指甲抠着桶沿的木屑,断裂的指甲冒着血珠子。
她顺势含进口中,用最嘴匀吸着扎进里面的碎屑,然后将血水吐出来。
看着白雨眼中的愤怒和恨意,她心疼的唤了声:“娘娘?”
“没事,如果白玉娇没有出事,父亲还可能在我身上多话费几份心思,现在白玉娇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白家,我们是指望不上了。你放心,这样的日子不会很久的,再熬一熬,耐得住寂寞,才能如寒梅独树一帜”
“娘娘莫非有办法了?”春兰的眸子里带着笑意,声音里又充满了欢喜。
“水凉了”
春兰知道她不愿说,也不为难,假装着撇撇嘴,伺候着她更衣。
“去将水倒了,早点休息”
春兰埋头开始干活,脑子里不断的想着,她家娘娘最是聪明了,一定想到办法了。
她一个穷丫头,比这苦的日子她都过的,但看着白雨一天天的因为七皇子每天的焦虑、担忧,整夜的睡不好,又一日日的反复病着,她真的担心。
她将去年剩下的银丝碳混着木炭,又扔进火盆里。
又朝外面看了看,好像东南角上冒着火光,她也没有多想,反正只要她家娘娘还有七皇子都安安稳稳的活着,她就很知足了。
东南角正在冒着浓烟和火光的正是若华公主的住处。
青衣和四大婢女整守着国师府,讨论着春季的青衫的样式和花色。
听外面值守的侍卫说,瑞祥宫失火了。几人看着火光满天,对面整个的都安安静静的,显得很是诡异。
几人耐心的等着,那火犹如一条火龙,越燃越起劲。
“姑姑,好像整个院子的都睡死了一样。这火起的太蹊跷了,国师府挨这么近,主子又不在,这火不会趁机烧到我们这吧?”
青衣懂紫萍的话,对西戎的作战,虽然一个月已经拿下了几座城池,但漠北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半个月前大王子拓拔翼遥继承了王位,突然对风国发动了进攻,风国腹背受敌,损兵折将,情况很是不容乐观。
风昊天正是焦头烂额之际,如果若华公主死在了风国,他一个脑子充血,将锅甩给了国师府,他们可背不起!
大火烧的越来越旺,到处都在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住在其他殿的侍卫,太监、宫娥,都披着外衫跑了出来,正殿值守的宫娥,连滚带爬的穿着一只鞋子也跑了出来。
青衣拿起架子上的披风,系好,“随我出去看看”
大火烧的越来越旺,国师府的人到处都在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住在其他殿的侍卫,太监、宫娥,都披着外衫跑了出来,正殿值守的宫娥,连滚带爬的穿着一只鞋子也跑了出来。
临的近的,都纷纷的出来,泼水的,端水的,到处乱成一锅粥,怎么都瞅不到若华公主主仆,青衣觉得事情大条了!
“可有人见到若华公主?”青衣高声的喊着。
众人都纷纷的回答,“没有,没有”
突然一个娇小的人影,披着淋湿的被子就跑入了火里。看着那个背影,青衣的心冷了一下。
王蓝心到处的喊着,“若华公主,若华公主”
嫣红听到有人喊,迷迷糊糊的睁着眼睛,“这儿,这儿,公主在里面,里面,救她”
王蓝心躲过霹雳吧啦娥火星子,看也没看躺在地上的嫣红,直接越过她,继续的喊着:“若华公主,若华公主,嫣红姑娘”
躲过滚烫的火,走到里面,使劲的摇了摇她,又在她耳边大声的喊着,怎么都不醒。将还在床上躺着的若华公主扶起来。
路过嫣红时,她睁着眼睛,趴在地上,正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拉住她。
屋子里的火越少越大,一个带火的横梁突然断裂,砸了下来,王蓝心直接拉着她垫了一下。
嫣红直接被砸爬下,她依旧的扯着王蓝心的裙摆,抬头望着她。
“走,带我家公主还快走,她若有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王兰心,你记好了”
然后放开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王蓝心扶着昏迷的若华公主。
等她们出去时,王蓝心扶着若华公主就说了一句,“嫣红姑娘还在里面”,直接的倒了下去。
瑞祥宫的大火震惊了整个皇宫的人,火烧的半个皇宫都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各种的木头,卡巴卡巴的向下断裂着,泼的那点水,在肆虐的火神面前,根本无济于事!
等太后、皇上和皇贵妃以及四妃到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灭了。
风昊天下令彻查此事,慎刑司的人将殿内所有的宫娥、太监,侍卫,包括离祥瑞宫离的几座宫殿人等全都叫去问了话。
相对其他人的问话而言,那些人只是见到的复述情况,还都客客气气的,而瑞祥宫的人,等第二天的时候,能够自由的进气、呼气的更本没几个。
若华公主更是一直昏睡不醒,十几个太医都联合断定,若华公主身体无碍,只要睡上一觉就没什么事了。
可是谁都没想到,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一天天的若华公主一直睡了下去,原本身在火海中的嫣红却消失不见了。
国师府都如往常一般,尽小心的伺候着,一场大火刚刚过去,所有人小心翼翼唯恐牵连到自己,说还有心情关心这府里少了谁。
伺候的蔷薇发现了王蓝心没有回来,也不以为意,她几次都发现王蓝心最近都很是不对劲,脾气也越发的大,动不动的就对她不是打就是骂,像什么小蹄子、贱人,这种粗俗不堪的词好像家常便饭一样。行事的作风,越发的像之前那个眼高于顶、自作聪明,嚣张蠢笨的白玉娇了,她虽有心提醒了几次,但每次都是冷嘲热讽和责骂。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听到隔壁房间有动静,她料想是王兰心回来了,就翻了个身,继续睡。可是从那天起,再也没有人见过王蓝心。
反而几天后,在碧水湖里飘上了一起女尸,但却是穿着王蓝心的衣饰,那张脸分明是属于被判了徒刑的白玉娇。
所有人都哗然,风昊天命令三皇子彻查,却又得知,三皇子妃和三皇子闹别扭,一气之下,提刀杀了府里众多的侍妾,然后留书一封自缢了。
当然那封信的内容,真真假假的被市井之人当成了闲与饭后的话匣子,更有戏班和之前的那本宫闱密室中的情节连载了一起,编成了一曲新唱词,一时间传唱度,万人空巷,风靡几国。
“将军吃饭了?”一身材矮小灰头土脸的小兵端着三菜一汤,在帐子里连连的喊了几声。
“将军,吃饭了?”
小兵将饭菜放到桌子上,走到里间,只见一人躺在床上,盖着一床薄被,整个人缩成一团,瑟瑟的发抖。
摸了摸他的额头,靠,这么烫,放块冰都能立马融化了。
小兵叹了一声倒霉,找遍了箱子,都没见到一个可以盖的东西,将军当成这样的,估计也只有霍正则了,然后拿起边上的帕子,沾上冷水,来回的交替的敷着。
又将自己的被褥全都盖到他身上,不时的查看一下,忙活的够呛,看他像是要醒来了,小兵又喊了几句,“将军,将军,将军醒醒”
小兵又试探着将手放到他的额头上,刚靠近,男人一把厄住了他的手腕,男人睁开眼睛,小兵疼的直喊着:“放开,放开”
听着小兵阴柔,清细的声音,男人的手一转,“你是什么人,说谁派你来的?”
“火头派我来的给你送饭的,顺便照顾你几天的,手要断了,放开”
听到火头的称呼,得知他是火头军的,男人看着他土头土脸的样子,一双黑亮的眼睛,娇小的身姿,感受着手下细腻的肌肤,冷哼一声:
“一个男人跟个娘们似的,下次没有本将军的允许不许擅自进内帐”
“说的好像谁愿意似的”小兵小声的嘟囔着。
“你说什么?”
霍正则看着那身形总觉得有些熟悉,像极了那个没良心的女人霍小宛,尤其是那下意识的咬唇,不屑的模样。
他想一定是魔怔了,那个女人趁他不在,在府里还不怎么作威作福呢,或者根本的不着家,每天的在街面上晃悠着和侍女管家玩牌,哪有心思惦记他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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