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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十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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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瑕回到宫中时,已是第二日巳时过了。因前一夜她与元颀自赛神会上离开之时丑时已过,宫门早已关闭,她也只得在元颀府中盘桓了一夜,直至第二日,元颀以入宫请安为由,才得以将她与琼琚送回宫中。

“你本也可以不回去。”

洛瑕回过了头去,低婉一笑:“怎么能呢?禁足归禁足,可万一谁心里头一个不清楚,偏就要去瞧一瞧我好是不好,被人觉察到常在洛氏不在宫中,且身边宫女内监都支支吾吾,对我去向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且不说连累我宫里人,连你我,恐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元颀将她的左手拢在自己掌心,微正了颜色,说出口的话语却是分外的纨绔了:“这又如何?父皇总归不会要了我的性命……”见洛瑕微微作色,蓦地却笑,“……而有我在一日,便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她于是摇了摇头,嗔道:“我若是你父皇,必定不会将皇位传给你。这样的不管不顾,只怕再固若金汤的江山社稷,都会被你这登徒子给一朝倾覆了去。”

他却不恼,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满含了宠溺的模样:“你该庆幸,我不是太子,这江山,怎么算也落不到我手里去。便是为妩卿袖手天下这等风雅之事,也轮不到我来做。”

洛瑕闻言,却猛地怔住。

他自然而然地带出口的“妩卿”二字,乍一听虽并不奇怪,只是在从前……在从前……彼世的时候,她来到这里之前,遇到的那白衣女子,也是这样唤过她的。她虽还得谢那女子,若非她将自己带到此处来,她也不会遇到元颀,算是成就了她一番情缘,可不论如何,她后来想起彼时见到那白衣女子的种种情状,却还是觉着心底生畏。

她心中一紧,被元颀拢在掌心的手指也不由凉了几分。元颀见她神情有些不豫,连带面上笑容也多了些许勉强,心知她或许是想起了什么,只是顾及着她或许并不想多说,也并没开口相询。只从容揽了她入怀,沉声附在她耳边道:“你也不必说与我听,只是记着,若是心中还装着前缘,一味徒忍着,总不会快活的。”

他竟这样体谅她。洛瑕眼中浮出些许热意,心底里有些话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喊出口来。元颀,元颀,并不是她不愿说给他听,只是这前缘,实在太多头绪,连她自己都不晓得冥冥之中究竟是什么样的未知在牵扯着她的命运,往好处想,是将她送到他身边,可她也不知何时何日,这未知便会陡然倒转,在此情正浓时,生生将她与他隔绝开来,自此再不复相见。

并非是她悲观,只是因为不知晓以后的变数,便不由得她不忧心不害怕。更何况……更何况……他待她这样用心,她也是一般的。洛瑕实在是怕,万一等真到了生死别离那一日,她会无论如何都舍不下他。

“……也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洛瑕浮出了些笑容来,忽又指着他衣襟处掩了唇,暧昧着斜乜了元颀一眼道,“这绥杏花绣得好细致,情针思线,论起风雅,倒也不逊于那为伊人袖手天下之事。”

元颀低头去看自己襟前,凝神思索了一瞬,才笑了解释:“这衣裳原是六哥的,从前一回我在他府中吃醉了酒,但是身边没别的衣裳,便换了他的一件穿回来。大约是府里头人不清楚,弄混了罢了。”见她还似不信,笑意便又深了几分,“我从前竟还不知你竟这样的爱使小性儿,分辩也不教我分辩一句,只一味地拈酸喝醋了。”

洛瑕斜了他一眼道:“别来几日愁心折,针线小蛮衣。这女红,到底是要为心爱之人做的。况且唐时戴叔伦有言,‘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可见杏花如伊人,还是不要轻易辜负了韶光的好。”

他挑高了眉,笑得竟有几分轻佻:“我早说了你这张嘴厉害得甚。我才不过说了一句,你倒有无数句后头的等着我了,半分便宜也不让人占。这衣裳并不是我的,即便这杏花之上寄了多少叹息年华易逝的美人情思,那也是对六哥,同我是不会有半分干系的,你倒是恼个什么?”

洛瑕啐了道:“我也不同你争这个,只是这杏花……瞧着却仿佛有几分眼熟?”她将这图案指给马车另一边坐着的琼琚看,“琼琚,你可有些印象?”

方才一直避着他二人说话,琼琚一直避着目光佯作听不见,此时洛瑕唤她,便回过头来,也不敢逾矩,只略略凑近了半分仔细去瞧那杏花的纹样,却很快地又低下头去:“奴婢……虽觉着眼熟,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洛瑕却分明地瞧见,琼琚面上飞快地划过一丝惊愕。

知她或许是有些什么难言之隐,洛瑕也没再追问,只望了元颀一眼,微微摇了摇头,算作放过了他。

从前十五年的日子里,洛瑕并算不上用心谈过一场恋爱,是以即便如今同元颀算是此情分明,可是却也并不晓得,怎样才是真正的“句语言行,诉尽衷情”。况且她与元颀,也不过昨夜才将话说得明白了,才算是真正晓得了彼此的心意,元颀如何她不知,只是她自己却不如旁的彼世女子,并非那足够热烈奔放的性子。两人相对之时,她总觉羞赧得甚,到极处时甚至连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放才好,更遑论在他面前娓娓而谈,言笑风生了。洛瑕只觉自己在元颀目光之下几乎是无所遁形,她的隐秘心思在他眼中都仿佛透明一般。这样一想,便更是不由两颊生红,连出口的话语,也都只剩了小女儿娇矜,整个人更是好似成了那醋坛子一般,更兼草木皆兵,因觉着他便是世上最好的了,也总以为旁的女子更是会觊觎于他……这样因情而生的蠢笨痴愚,若换做是在从前,依着洛瑕的性子,是最嗤之以鼻的。

可待到如今,连她自己,也成了她从前最看不入眼的那般痴人,洛瑕却恼也不恼,思及此事,反倒是只觉情之一字奥妙了。这可不能不说是世事无常。

隔着一层车帘,洛瑕将目光放在窗外宫中甬道之间的墙瓦之上,面上亦不觉带了几分笑。

是呵,现下虽是秋末冬初的萧索时节,可她有元颀在身旁,也只如置身三月春光烂漫之间,哪里会觉着天光黯淡呢?

情之一字最磨人处,也便正在这里了。

她这样想着,心中也不觉更加愉悦了几分,方才的小小醋意,也被迅速抛在了脑后。

紫石宫建在水上,遥遥矗立在宁波塘塘心,即便元颀的车驾能将洛瑕与琼琚送至棹口,可若无小舟,却并无法将二人真正送进宫墙之内。

“小主别担心,”琼琚扶着洛瑕手臂,笑道,“小船早已备下了,撑船的正是小德子,小主只管放心便是。”

洛瑕还不及追问琼琚究竟是怎样避开众人耳目让船候在棹口等着送她回去,元颀已将一件云丝披风披在她身上。几乎像是要拂去她的疑惑一般,他的指尖温和地掠过她的鬓发,语声也恢复到之前一般的温文清朗:“回去罢。”

洛瑕握住他的手:“总觉得时间过得这样快,如斯的肆意放纵,到底也是不能长久的。”

却是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这话音里带的一丝缭绕不去的怅然。

元颀凝视她半晌,蓦地清风明月般一笑:“怎么会,我们往后的日子还长着,现下分离……也不过朝夕罢了。”他回握住她的手,似是安抚,又似是承诺,“我回去便即刻安排,接你出宫。”

她倒是不意他竟会作此想。能同他相知相恋,于洛瑕而言,已是万幸,更遑论能同元颀长长久久地相守。一来她有着那样的来处,二来即便是在这里,她也到底还是……配不得他!

这样的心思,在洛瑕心中早已转过千百回,那样分明的心绪,作为她的理智,从头到尾都在提醒着她,即便是再多的心动情萌,也敌不过这以门第出身为重的世间众人背后指点的眼光。

然而即便如此,洛瑕还是感到不可抑制的震撼与感动,这些情愫推动着她,几乎就要一下扑到他怀中去。与元颀在一起时的片刻温存宁静,毕竟,是她在此世最可遇而不可求的韶好奢望。

而元颀,却仿佛是总能察觉到她内心所想一般,蓦地将她揽入自己怀中。隔着数层衣料,洛瑕还是能够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气息,这温沉绵密的迦南香气味,是来自她一意相倾的男子身上,如沧海桑田之间漫来的千顷红尘,携裹着醉人风月,那柔情将她几乎是要溺毙在了其中。而他的声音,就在这绵长的丝毫不顾及周遭一切人事的情意之间,穿过洛瑕耳中,直落在她心里最柔软的一处。

他说:“妩儿,你什么也不必想。我元颀此生,虽不及才绝天纵,身为至尊,不能允诺你母仪天下,可无论如何,一角屋檐,一世相守,此言既出,天涯海角,必不相负!”

洛瑕明白,于他而言,这样的允诺,已是极重极重了。元颀身为煊赫皇子,却生就萧飒心性,从不屑于身事功名。他能为她自嗟感叹到如此程度,足见对她是极用心了。洛瑕并不介怀他是否权倾朝野或是身登九五,她到底也是少年心性、女儿痴心,不求心上人天潢贵介,所求所愿,也不过一份长长久久的相恋相守,共效于飞罢了。

元颀对她,从来都是懂得的。

他知她容易多心,在此情分明不久之时说出这样贴心的话来,也是教她宽心放心。而洛瑕自己在两世逡巡数载的人,也不正是如他这般的么,知她懂她,爱她护她——世间女子所求良人,大多也不过如是了。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张籍这首《节妇吟》若无前后几联,单看这一句,竟教她想起自己来……她的良人,就在她面前,允诺她一世相守。她执戟明光的良人,以今生高楼连苑共效年华为约,那心意昭如日月,同她誓拟共生死……得其君子如匪,翙翙共效于飞。她怀揣一片最寻常不过的凡俗心意,小心翼翼地企盼着这样的静好天光。

洛瑕俯首下来,喜极的泪染在他襟前:“十三,昨晚你说‘得之而知此间乐,失之而知其中苦’。这话,也正是我想要对你说的。你之于我,便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是世无其二的,我的此生良人。”

这话出口,连她自己都惊得羞红了双颊,更加不敢抬头去看他,也顾不得琼琚还在一旁了,只埋在他胸前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良久,元颀的声音才低下来,怔然间带了似笑非笑的喜悦:“看来只冲你这句话——妩儿,我此生,也不当负你。”

洛瑕闻言愈发羞得满脸通红,推开了他别过头去:“我可回去了,你也快些走罢,别教旁人看见了。”

琼琚已候在船上,洛瑕搭了她一把手,到了船上,眼波将横未横斜乜了元颀一眼,便回转了头去,再不说话了。

元颀端然立在棹口,唇边携一丝笑意,如三月轻风暖人心脾,温然看她远去。

“多亏咱们这里离旁的宫室远,来往也少,不然小主同殿下这副模样,也委实太容易被人瞧了去了。”船上,琼琚叹了句。洛瑕这才想起要问她,这船究竟是从何而来:“你说得虽不错,可再怎么少人往来,总也不至于连半个人影都不见。再者,琼琚,你同我说,这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琼琚眨了眨眼:“小主,若奴婢说,这船是大小姐为小主备下的,小主可信?”

是慕心绮?

洛瑕狐疑道:“此话当真?”

慕心绮虽并不曾做出什么来同她正式挑起争端,可这位容华小主的存在,却也从来不曾将洛瑕所面对的局面变得更有利一些——不能不说,慕心绮的一切动作,都称得上是违背了慕晟送洛瑕入宫相助于她的初衷。容华慕氏——可以说——从来不曾将洛瑕看做是她的盟友,慕心绮的所作所为,说是在试探于她,在探究她的手腕心胸,倒是更合理可信些。

可如今,这样的慕心绮,却乍然伸出援手,助她一臂之力,也委实令人费解。

琼琚颔首:“奴婢虽不知大小姐为何这样做,可棹口会有接应、紫石宫四周将不会出现任何闲杂人等一事,倒的确是大小姐身边的珍珑姐姐知会奴婢的。”

洛瑕拨弄着云丝披风领口的银绒滚边,轻浅笑道:“可那杏花呢?十三说那衣裳原属六皇子,我虽未曾见过六皇子面目,却也大约晓得,如今几位成年皇子少年时在上书房读书,而你家公子正是伴读之一。”

这一问较之方才话题,却是更加重了。琼琚垂下头去:“奴婢听孙嬷嬷说起过,仿佛是有这样一回事。”

“哦?那看来若是大小姐同几位皇子相识,也不无可能了。”也不只是有意无意,洛瑕只轻飘飘一句将这话题一笔带过,又抬头向船头撑篙的小德子道,“小德子是哪里人?撑船的技艺这样好,家里是南方的么?”

小德子回过头来,一张尚还稚嫩的脸上显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笑:“小主过誉了,奴才家里祖籍倒是在南方,不过自奴才曾祖一辈便已举家迁来。这撑船的手艺是奴才祖父教的。”小德子腾出一只手来挠了挠头,“奴才的祖父是村口那条河的艄公。”

洛瑕同小德子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琼琚本是跳脱的性子,不时插上一两句,待三人下了船到宫门口,已是谈笑甚欢。

琼瑶早带着琼玖环佩铃儿候在门口,见洛瑕琼琚回来,脸色一沉,也忘了对洛瑕见礼,几步上前来便扬手要给琼琚一个巴掌,被洛瑕抬手拦下,口中犹道:“你这蹄子好不知好歹!小主千金贵体,哪里能由着你带着四处乱跑!你是指着被人眼见了去,教小主连带着咱们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么?”

琼琚低了头,默默地立在那不说话。洛瑕沉了声,喝住琼瑶道:“你素来稳妥,在宫门口教训人,却是成个什么样子?有话进去说罢。”

一行人纷纷入内,铃儿与小德子看过了岸上无人之后,才复又将宫门掩上。而棹口的小舟此时也已不见踪影,大约是被慕心绮手下人拖走了。

洛瑕在禁足之中,宫里一切用度都被克扣缩减。因此即便此时已天气转凉不少,却并无份例上的红罗炭能烧来取暖。她入了内堂,并未接下披风,在主位之上方才坐下,琼瑶便“扑通”一声跪下:

“奴婢未能看好门户,教旁人轻易进了宫来,是奴婢的罪过,请小主降罪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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