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黎州往事(1 / 1)
根据玲月的说法,惜如在长阳宫几乎是天天晚上都被茹妃打骂,并且似乎是在逼问什么事,只是这一点玲月没有说得很明白,说是惜如被人监控着,她也只能知道个大概。这件事让洛紫昕越来越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这一夜,她便换上了夜行服,溜至了长阳宫的附近,她倒要看看茹妃究竟想从惜如身上知道些什么事。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这件事不一般,与自己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她绝对不能忽视了。而这件事情,洛紫昕隐隐有个直觉,似乎与自己的身份有些关系,看来这件事情还是得自己亲自去弄个明白。
洛紫昕不禁苦笑,重生以来,她这翻墙头是第几次了?不过,排除危机还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她不能马虎。
“惜如那儿你究竟探问得如何了?”
屋子里似乎传出二人的争论声,洛紫昕趴在屋顶上,轻轻地揭开了一块瓦片,将眼睛投射下去,屋内竟是茹妃和皇后。
皇后似乎在询问茹妃惜如的事情,皇后和茹妃何时成了一个战线?洛紫昕突然想起前世被害死的一幕,可不就是皇后和茹妃一起联手的,这两个会联成一线并不应该意外才是。她怎么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洛紫昕轻拍自己的脑袋,在心底大呼自己的愚笨的同时也证实了自己先前的那个直觉,果然她亲自查探这件事是没有错的。
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洛紫昕趴在屋顶,凝神细听了起来。
只见茹妃恭敬地站在皇后面前,说:“那丫头嘴巴很紧,问不出来什么话,无论怎么责打也没用。”
“那就再加把劲呀,本宫就不信那丫头会真的会什么都不知道,想那宁容华对惜如可是信任的很哪。”皇后的神情有些急躁,浑然失去了往日那番温柔,语气也越来越犀利。
“皇后,臣妾知道了,等一下便再去查问。”茹妃在皇后边上唯唯诺诺地应允。
“不是本宫说你,没事为什么要去惹硕怡长公主,她现在在皇上面前一直数落那件事。”皇后转身,手指用力指了指茹妃,脸色一紧,道,“真不知道这宁容华给长公主吃了什么药了,惹得她尽在皇上为那贱人说话,把你茹妃可是说得一文不值。你也知道,皇上对长公主主可是非常疼爱的,你怎么就去惹了她,真是的。”
“臣妾那天是气糊涂了,公主她……”茹妃瘪了瘪嘴,也没有说下去,便是垂下了头,显然她自己也明白了那日只不过是表面上的斗胜,事实上皇上对长公主的宠爱尤胜于她,要不是肚子里的孩子,皇上恐怕就不会对她这样和颜悦色了。
皇后瞪了她一眼,说:“如今你自己也看到了,那宁容华也不知道有什么魔力,长公主开口闭口都是宁容华的好,现在倒好,惹得皇上对她越来越有好感,若日后我们动了她的话,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会偏向她。”
“那我们得尽快出手了,以免她在皇上心目中的感觉越来越好。”茹妃心头本就因为路德全的事恨宁容华至深,再听皇后之言,更觉是说到了她的心里,立刻便坚定的接了口。
“你倒算开窍了。”皇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皇后也觉得宁容华可恨吗?”茹妃偷偷抬起眼看了一眼皇后,却被皇后的一眼犀利弹了回来,微微垂下头。
皇后扫了她一眼,并不回答她的话,在屋里踱了几步,不过神情显得有些焦躁,不停地用手指来回搓弄着桌面。过了半晌,道:“茹妃,惜如这丫头真的一点都不肯说吗?”
茹妃叹道:“嗯,这丫头一直说不知道宁容华的小名,怎么打都没用。再打去,可能就真的要她的命了,臣妾有点不敢下手了。皇后,您说这丫头会不会真的不知道啊。”
“你直接用打的吗?”皇后显然有些怔愣。
“嗯,杖责,鞭挞。”茹妃似乎不明白皇后此言之意,脸上露出几丝疑惑。
皇后讶异地睁大了双眼,表现出一股无奈的气愤,指着茹妃说:“你进宫多少年了?怎么还做这种蠢事?针刺之类的隐蔽刑法都可以用,你偏用这种杖责之刑,你这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对那丫头用了刑?是想惊动宁容华吗?”
听到这里,洛紫昕暗暗吸了冷气,皇后果然是阴险狠毒,如此比较下来,茹妃虽坏,至少凡事还是做在明面上。若不是见识过皇后的歹毒,恐怕谁也不会想到她温柔的表面下居然是这样的一颗毒辣之心。
“皇后,臣妾愚昧……”茹妃一脸羞愧,不安地搓着手中的帕子。
“行了,行了,只要达到目的就行。”皇后不耐烦地挥了挥帕子,说,“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问出宁容华的别名。”
“惜如只说,宁容华的娘家之人,就是袁昭府上,都唤她是纤雨,不曾听过玉昕之名。会不会皇后您的消息有误?”茹妃道。
皇后的眼眸里现出阴色,顿了顿,说:“如果消息如实,那就以一个欺君之罪治了宁容华,那个玉昕可是土生土长的黎州人,而袁纤雨一直自称是京城出生,去黎州不过小住了二个月,所以这个欺君便是逃不了了。如果消息真的是假,那只有另找法子对付宁容华了。”
茹妃思索了一下,说:“可就算宁容华真的是黎州出生,但也确实是袁昭之女,就算是有欺君,却也不会生出多少责罚吧。”
皇后横眉一竖,突然加大了音量,冷然道:“欺君之罪加上谋害皇嗣之罪,够她受了吧。”
“什么?皇……嗣?”茹妃见皇后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腹部,忙捂住自己的腹部,不可置信地望着皇后,一脸惊惧之色。
皇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向她逼近了几步,带着狠劲,说:“你和路德全的事,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他虽然已经死了,本宫仍然可以治你一个秽乱后宫之罪。”
“皇后娘娘……路德全只是个太监。”茹妃猛地涨红了脸,颤声道。
“太监就不可□□了吗?这是什么,你俩私通的情书!”皇后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狠狠地丢在桌上。
茹妃顿时就傻了眼,一屁股便跌坐在椅子上,脸上顿现苍白,或许她一直以来认为很隐秘的事竟然早被人洞察得一清二楚。
“可是……”茹妃捂住自己的腹部,身子都有些颤抖了。
皇后看了看她,口气微微有些放软,道:“先想办法从惜如嘴里套出话吧,就算套不出,你也要想办法利用惜如调查清楚,要知道惜如是代替袁纤雨和袁家接触最为密切的一个人。”
皇后顿了顿,微微看了一眼她的腹部,说:“如无必要,本宫不会动你的,就看你怎么回报本宫了。做的好,以后跟着本宫,不会亏待你,一定会比跟着贤妃要好得多。做的不好,你也是明白人,懂得后果。”
“是,皇后娘娘,臣妾谨记娘娘教诲。”茹妃跪下行了大礼。
皇后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便离开了房间。茹妃颤威威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抖瑟地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皇后离去的方向,喃喃道:“皇后为什么会如此恨宁容华呢?”
洛紫昕轻轻地将房顶上的瓦片恢复如初,快速回到了宛宁宫。
夜晚,她躺在床上,心里却如翻江倒海般不平静。玉昕两个字让她猜出了皇后为什么会恨她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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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由让她回忆起了过去的时候,她自小出生在黎州,直至十二岁那年才因为父亲洛建旭迁为京官才来到了京城。
而那件事便发生在她十岁那年,便是在黎州燕云湖畔。
那个时候她遇上了一个比她大五岁的男孩,她很喜欢那个男孩,和他一起玩,一起赏花,一起看星星,还一起放风筝,她几乎每天都溜出来和他见面,还经常做了她最拿手的桂花绿豆泥给他吃,他们如胶似膝了好一阵子。
她告诉他,她叫玉昕。这个名字确实是她的乳名,是母亲小时候这么叫她的,可是自从去了京城后,她便再也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
后来他说等她长大后要娶她,她还真的答应了他,还拉了勾勾。
可是有一天,另一个女孩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那个男孩是她的,谁也不能抢走他。为此,那个女孩还打了她一巴掌,放出狠话,说是如果她敢再和男孩在一起,她便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她。
后来她经常溜出去的事被父亲发现了,被罚关在家里不准出门。等到她再出门的时候,那男孩已然不再出现,她足足等了二个月都没有见到他的再次到来,渐渐地,也或许当时年纪太小,她便真的忘了那个男孩。
如今,玉昕二字让她想起了这个过往,也终于想起来,当年那个放出狠话的女孩,就是皇后。前几天她命心蕊唤了卫驿轩前来,托她暗中查了皇后的籍地,正好她所猜的那样,皇后在黎州确实住过二年的时光。如今听到皇后和茹妃的对话,倒真是对上了号。
洛紫昕不由暗自恼怒,居然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其实皇后当年已经十五岁,如今也不过二十三,面容上其实还是有当年的印迹,怎么就没有被她发现呢。倒是她自己,这七八年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况且当年只有十岁,相貌上的变化还是挺大的,但既便如此,皇后还是一眼便瞧出了端倪,这恐怕只能怪自己愚钝了。
可是,既便皇后便是当年那个女孩,真的就是因为当年那个男孩的事要加害于她吗?她早已与那男孩相离,而且这么多年了,皇后难道还为孩提时的事耿耿于怀吗?况且那个男孩,如今他在哪,她都不知道。洛紫昕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不过这一次恐怕是没这么快想到答案了。
但是,茹妃这头,她倒是真要快刀斩乱麻了,不然还没等她查明真相,已经死于人家的刀下了。
想着,便唤来了心蕊:“本宫有些不适,传楚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