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O章(1 / 1)
阿紫睁开眼,便看到羲儿,小家伙脸色有些白,唇色也不如以往水润,只一琢磨便明白自己这是又中了招儿。
“羲儿,娘不是说过,不准你再……”
“娘,羲儿只是让娘醒过来了,寒蛊并没解开。”凤羲有些虚弱地窝在阿紫的身边,“爹跟三爹去寻药了,我让晓珈暗中跟了去,娘,要不,咱们还是去真观吧?”“去真观就会没事吗?”阿紫听出儿子语气中的不确定。
果然凤羲迟疑了一下,才说:“再有三天就十五了,就算解不了,娘也不会太辛苦。”
“……好,”阿紫抿了抿嘴,“十四那天晚上去。”
门上一响,公良复走了进来。“醒了?”手上端着托盘,“饿了没?”
他这么一问,阿紫才觉得还真是饿得很。“嗯,什么好吃的,闻着挺香。”
“阿归不在,这是风夫人亲自下厨做的十全大补汤。”公良复将托盘放下,拿了只小碗舀了却递给凤羲:“羲儿先喝上一碗,帮你娘尝尝味道。”
凤羲自他进来,便坐起,乖乖下床来到桌前坐了,“二爹,四爹是不是也应该吃些?”
“吃啥?”鲜于贲应声走进来,还嗅了嗅鼻子,“正好我还没吃……阿紫,你醒了?!”他一个箭步蹿到床前,双眼闪亮地瞪向阿紫,然后……噘着嘴,捧着阿紫的脸,一顿乱亲。
“唔唔……”阿紫被如此洗了脸,不客气地推开他的大头,“你要不要“领域”更新最快,全文_字手打舔舔看?”
鲜于贲呵呵低笑,果然伸出舌头欲舔,被阿紫啊啊叫着抬手去捂……
“真好,”鲜于贲舔了她手心两下才一把将她抱起,“比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好多了。”
凤羲几口将自己那碗汤喝尽,“娘,二爹四爹,我先回去了。”
阿紫看着他小小的身子快速离去的样子,不由恼羞地戳戳鲜于贲的额头:“你行不行呀,儿子都笑话你了。”
鲜于贲嘿嘿笑着,“那是咱儿子懂事。”然后接过公良复递过来的湿巾给她抹着脸。
阿紫抢过来,自己擦着,“我又睡了几天?”
公良复想都不想地答道:“十一天。”
阿紫愣了下,“这么久?……怪不得好饿。”然后从鲜于贲腿上下来,洗漱后才坐回桌边,“好吃,婆婆厨艺也不错呢。”
公良复见她不提阿野阿归,知道定是羲儿已经说过了,便给她挑着爱吃的放入小碗,“梧儿宵儿可喜欢夫人做的蛋羹了,只要是夫人蒸的,都能吃个干净。”
“……夫人一直在宫里?”阿紫咽下猪肚,挑眉问道。
“我们走后,夫人就亲自照料孩子们了。”公良复一向冷漠的脸上浮出几分暖意,“连老魔君也一同住在宫里,这样两个舅子就可以放开手,专心于朝政了。”
阿紫咧着小油嘴笑了,“真好吃,我还要那个鸡腿。”
公良复抬手揉揉她的头顶,知道这丫头是不想阿贲心里不好受,便将话题引开。
鲜于贲虽心粗却亦知自己的娘断然做不到阿归娘那般,虽然心里有些不好受但亦明白阿紫的体贴,立即将那鸡腿利落地剔下肉来夹给阿紫……
虽然很饿,但阿紫吃个半饱,便不再吃了。公良复也不劝,毕竟这些天一直用汤药吊着,第一顿吃得太多也确实不好。
鲜于贲将余下的统统一扫光,然后两人陪着阿紫去看了孩子们。
虽然肚里有了食儿,但阿紫还是觉得手脚都凉得很,不敢抱梧儿跟宵儿,只轻轻亲了亲已经睡着的他们。
福儿懂事地小声说:“娘不用担心,福儿陪着弟妹们呢。”
阿紫亲着她的小脸蛋,“嗯,有福儿在,娘很放心。”
福儿的小嘴微微翘了翘,漂亮的双眼闪闪的,“娘安心养病,都瘦了好多呢。”
“都像福儿这样乖,娘生再多都愿意呢。”
福儿的笑容又大了些,“大姐不在,羲哥哥也忙,我就是最大的那个,爹爹说福儿已经长大了。”
“可不是,你爹说得没错。”阿紫含笑看向公良复,公良复亦深情望过来……
看着福儿爬上自己的床,阿紫给她盖好被子,才离开。
出了门,便见风夫人在风自在的陪同下,正赏着月。阿紫含笑走过去,“娘,辛苦你了。”
“傻孩子,又不用我做什么力气活儿,哪儿就辛苦了?”阿归娘被她这声娘叫得心里这个熨烫,但拉到阿紫那冰冷的小手后,眼底便一黯,却慈祥地笑道,“他们也都是我的孙儿孙女,一家人可不行再说什么辛不辛苦的了。”
“嗯,娘越来越年轻漂亮了呢。”阿紫笑着看了眼风自在,“还是爹最会养人了。”
阿归娘老脸一热,轻轻拍了阿紫一下:“这孩子,果然两句话就下道儿~”
风自在亦觉被儿媳妇调侃了,不过这声爹叫得心里暖乎乎的,“那是这孩子实诚,说得都是真话。”
阿归娘这回真的有些罩不住地脸红了,娇嗔地扭头瞪了他一眼,“你也来浑说~!”
阿紫咯咯轻笑了一会儿,“爹娘还是早些歇了吧,我就不碍眼了。”
阿归娘作势欲拍她,阿紫连忙跑掉了。
阿归娘见他们出了院子后,才轻叹口气。
风自在自后面拥住她,“放心吧,儿子们都会平安回来的,这丫头也是个福泽深厚的,一定会没事。”
“你说这叫什么事呀,先是阿野,这回又是阿紫……”阿归娘顿了顿,“当初我还怪了她好多年,觉得归儿是被她勾去了魂儿,十多年没名没份地守着她,图的是什么?现在终于明白了。没想到我老了老了,却因她又重活了一回。”
风自在微微一笑,俯耳过去:“我还能让你重活很多回……”然后将她横抱起,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阿归娘微微挣扎了一下便老实地窝着不动了,只是那脸上的韵红久久不去……
十四很快就到了,阿紫陪着孩子们玩了一上午,直到孩子们用过午饭去午睡,才动身往华阳真观而去。
阿撩被风野骑走,阿紫几人便乘了那辆豪华四驾宝马出了京城。明面上就只有飞龙充作车夫,车后跟了十来个护卫,暗处无缺却带着隐卫们沿途护送着。
这是阿紫的意思,若下蛊之人是冲她来的,一定会暗中关注。虽然寒毒发作时厉害,却不至于一次就死,所以阿紫又把自己当成靶子了。
黄昏时分,阿紫拉着公良复,鲜于贲,一步步地慢慢往山上走着。
“还是抱着你吧。”鲜于贲看着她额头鼻尖冒出的汗珠,心疼地说道。
“祈福嘛,这样才显得有诚心。”阿紫调整着呼吸,“好久没这种感觉了,我很享受呢,要知道现在连染个风寒都不容易了。”
这话也确实是,有阿归在,远离一切病源。
不过她这身子,被改造得连内力什么的也承受不到了。鲜于贲就是想用内力帮她快速恢复都不行,只好冲公良复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用力,几乎将阿紫架起。
阿紫好笑地脚尖点地:“还真是身轻如燕了,你们这是在作弊。”
“这也不行的话,我就直接抱了。”公良复不看她,而是抬眼看着台阶尽头上立着的观主,“那家伙还有些道骨仙风的意思了,可见这几年没少骗香火银子。”
鲜于贲亦嗯了一声:“都管他叫国师呢,要不,治他个罪吧。”
阿紫好笑地问:“他有得罪过你们?”
“那倒没有,”鲜于贲一晃头,“就是看他不顺眼。”
公良复亦嗯了一声。
阿紫不解地看了看他们,“究竟为什么呀?”
“听说这小子酿的酒烈得很,可却小气得紧。”鲜于贲说得似很气愤,阿紫却听出些猫腻,“看来你们跟他都很熟啊~”
“不熟。”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答道。
说话间,已经到了顶端。观主紫阳道长上前单掌作揖:“无量寿佛,贫道给陛下见礼。”
阿紫打量着留着三寸青须的他,“观主越发的风度不凡了,听说信女们对观主很是青睐呀?要不,朕封你个国师当当?”
紫阳道长一愣,随后微笑,“陛下说笑了,贫道不可想惹得道友们天天来观中论道。”
“仔细一看,观主确实丰姿超卓……”阿紫可不想这么容易放过他,谁让身边这两只对他貌似很有意见呢,“瞧着越来越有魅力呢,莫不是酒养的?”
紫阳道长一挑长眉,“听说陛下海量,贫道明日还真有几坛酒要出窑,还请陛下赏光品品。”
“真是赶早不如赶巧,那朕就贪嘴了。”阿紫好笑地看着鲜于贲得意地横着紫阳道长,“今晚或许还有劳烦道长的时候。”
“劳烦说不上,陛下只管安心就是。”紫阳道长这才看向鲜于贲,“大都督的体质本不易饮贫道所酿的酒,但如今却可以了。明日贫道会给大都督备上五坛,每晚入睡前饮上三碗,相信于大都督有些补益。”
然后又看向公良复,“这次贫道特意另酿了一种适合贵侍饮用的酒,不过这酒还请贵侍不要轻易与人共饮,除非那人与贵侍所练功夫如出一辙。”
公良复挑眉,“多谢道长。”
阿紫摇头轻笑,“让道长见笑了。”
“无妨,陛下切勿赐国师之名就好。”紫阳道长往里让道:“陛下,可要先去内殿否?”
“嗯,去看看也好。”阿紫随之向观里走去。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阿紫觉得身体也越来越冷,似血液都要被冻凝一般。
虽然醒来后那两晚,入夜后也觉得很冷,但鲜于贲一抱就会觉得暖了很多,可现在明明鲜于贲的身体依旧火热,却不像之前那样,似那寒自心底深处散出……
公良复匆匆而入,手里拿着个酒葫芦:“紫阳说这个不若明天新酿的酒,但里面加了一味药,你们喝些。”
鲜于贲亦觉得今晚阿紫比往常凉,连忙接过来,拧开盖子就喝了一大口……“嗤~,真够劲儿~!”
公良复则摸着阿紫冷得苍白的小脸,“我再去弄些火盆进来。”
阿紫不想让他听到自己被冻得直颤的声音,只是咧嘴笑笑,并不应声。
公良复眸底一深,吻上她的唇……舌尖扫荡了一圈才退出来,“别怕,一定会没事的。”
阿紫点点头。往日那微凉的舌尖,这会儿也觉得温暖了,她明白这种状况随着子时的到来会越来越严重。
公良复走后,鲜于贲含着酒,一口一口哺给阿紫,将那烈性多少化了些去。
等公良复跟飞龙提着四个火盆进来时,葫芦里的酒已经被两人分掉。
飞龙看着阿紫越来越“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白的小脸,终于忍不住,上前双手捧住她的手,“主子,……您一定会没事的。”
公良复与鲜于贲对视一眼,齐齐选择忽略掉这一幕。
阿紫被盘膝而坐的鲜于贲环抱在腿上,努力冲他笑笑,飞龙眼底一热,却搓着掌心中冰冷的小手,“主子,……属下就在外面守着您。”
阿紫点点头却往回抽了抽手,飞龙不舍地松开,咬了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公良复心底叹口气,他深知自那次被阿紫算计后,飞龙与七朵一直没同过房,别看格格已经八岁了,但还是跟七朵同睡。
他捧来一床棉被将阿紫盖住,看着已经满头汗的鲜于贲,“你还是脱了吧。”
鲜于贲点点头,看着他将阿紫用被裹着抱开,连忙开脱,只留下底裤。公良复将阿紫还给他,“有事出声,我亦在外面。”
“放心吧。”
随着三更一到,原本因那酒,心头才暖了一点点的阿紫猛地缩成一团,牙齿不自觉地轻叩着,勉强挤出个冷字便陷入昏迷之中……
鲜于贲将光裸的她整个圈住百度搜|索“六夜言情”看最新章节,外面裹着棉被,将自己的内息全部调动起来,却觉得怀中的阿紫如一个无底洞,居然让他有种入不敷出的感觉……
原本的汗珠不知何时居然化为冰珠,晶莹地贴在他的脸上身上,而鲜于贲也渐渐地合上眼帘,却在心底默默地念着坚持坚持……
此时,外面也乱成了一团,一团黑雾在子时初出现,若不是今夜月光够足,还真是不易察觉。那十多个护卫没几个照面便统统躺下不动了。但那黑雾亦淡了不少,隐约能看到人影在其中……
无缺踉跄地扑进院中,“外面的……都挂了。”
他吐了口血,“毒……毒……”然后倒地。
那黑雾突然发出难听的尖笑,向公良复跟飞龙冲去。
“孽障!”一道人影自屋檐上落下,一团黑东西迎上那黑雾,就听“啪”地一声,随着四分五裂,浓郁的酒香散开。一道红光划过,那黑雾便着了起来,随着刺耳的尖叫声,黑雾散去,一个不算高大的人形物体带着零星的火苗扑过去:“臭牛鼻子~!”
“交给你们了,这个我不行,”紫阳道人往公良复身后躲:“我去看看那些还有救没~!”然后先往无缺那边跑过去。
公良复抽着软剑就迎了上去,那团人形火柱却依旧灵活地与公良复打在了一起,没多久公良复居然被打飞了出去……
飞龙一见,二话不说提剑冲上,却也被打飞,但那人也终于倒地翻滚,试图将余火熄灭,并不断地扯掉衣服。
公良复吐了口血,然后提着剑爬起,吃力地坐到阿紫的门前,飞龙也慢慢地爬了过去,“……这是什么怪物?”
公良复摇摇头,盯着那已经摇摇晃晃站起来的东西,“甭管是什么,只能踩着我的尸体过去。”然后扶着门框慢慢地站了起来。
飞龙点点头,亦用三尺青锋点着地,跪立着看着那被烧得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个女的。”
“挡我者死~!”那道黑踉跄地冲了过来,一道人影却更快地从院外飞入:“去死~!”
那黑影惨叫一声翻出落地后滚了两滚,后来的那人却也被震退了好几步……
“魔君~!”公良复跟飞龙都吃惊地看着那人的背影叫了出来。
“咳咳~”风自在甩了甩手,“这什么东西?”压下心头翻滚的血气,多少年不曾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了?但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风自在!”那原本已经不动的黑乎乎一团突然尖叫了出来,“你这忘恩负义的混蛋~!我要杀了你~!”那黑东西拱了拱,居然慢慢地爬了过来。
风自在疑惑地看着,“你是谁?”
“老娘是谁?”那声音明显气息不均却还是一步步地爬了过来,“你这心狠手辣的老鬼,几十年的恩情,居然对我下那样的毒手,可老娘就是死不了。你儿子命大,可你儿媳妇这回肯定活不久,就算有那九阳草也白费,没有龙血亦无用,哈哈……”
“你是……蒲灵?”风自在难以相信地低呼出声。
“正是老娘……你以为那一掌真的就能打死我?可惜我就是掉进蛇窟也没死……你这老鬼,我跟了你几十年,虽然没给你生出儿子但也尽心尽力地服侍过你,不就是一丸秋实嘛,你居然恩断义绝地要杀死我……”
风自在沉默地看着那团终于爬不动了的东西,“不只是秋实,你背着我干的好事,你自己清楚。我若不先出手,死的就是我跟昕儿了。其实你若不与外人勾结,我就是把魔教留给你也无所谓,但却不能让教众为了你个人的野心而与大理段氏对抗,凭白丢了性命。大理若乱,势必引来各国的动荡,一旦被灭,五国也会引发战乱,所以你得死。”
风自在将手向后一伸:“剑来。”
公良复将剑递出去,“原来是老爹的老情人。”自阿紫改口后,他跟鲜于贲也改了口。
风自在几不可闻地骂了声臭小子,然后一抖软剑,“蒲灵,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身后还有谁?”
“凭什么告诉你?”那人嘎嘎地尖笑了两声,猛地蹿向风自在,却被飞出的剑反带出去一丈开外,落地后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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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晚了,今天有突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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