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绝地反击(1 / 1)
千丈悬崖,人迹罕至,莫非不得已,谁也不愿意来这高耸危峻的悬崖游荡。
寒风打崖底而过,带着阴霾和腐朽的气味。
哨岗里的灯火欲明欲灭,里头站岗把守的将士早已是昏昏沉沉,夜里鸦声起,不知,是在唱着谁的哀歌。
崖底,一片人头攒动,领头的打了个手势,即刻,便是肃声寂寂,一千来人,皆是辽人装扮,在这夜色里,这饥渴欲饮人血的络腮大牙正是闪着寒光。
“放!”
凌天一声高喊,就在这一千辽兵才攀爬到一半的时候,簌簌箭雨密如牛毛泼洒,似乎看准了这个时机,顷刻,就是将这崖边上的辽兵射成了刺猬,某些身中数十箭的小个子辽兵,还生生地,被钉在了这岩石上,垂着手,再也回不去,那牧歌嘹亮的大草原。
崖上,赵回谨戴着头盔,身穿铁甲,手里握着红缨长枪,冷色一扫,听着崖底哀怨声四遍,就知道,今日战果。
身旁站着云璧,身穿狐裘大衣,手指尖已是冻得冰凉,却不及心里一片忐忑,自己当真是赌对了,自己当真,又是回去了一趟吗?
偏头看着安然无恙毫发未损的赵回谨,不去多想,最重要的是,赵回谨没事,这,便就是最好的结果,
接了下属递上来的清点的战报,赵回谨匆匆一扫,十分满意。
“可找到了这副将拓跋德?”云璧裹了裹大衣,上前问道。
“他已经死了,”赵回谨扬了扬手里的一页薄纸,“一千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没关系,”云璧淡然一笑,“我的计划里,不需要活人。”
三天后,一封六百里加急打冀州州府望远城过,书信封皮上封着封印,上头更是插了鸡毛,这不是边关急报,也定是这大臣急急上奏的奏章,送信的,是个脸生的年轻人,方端上这驿站的冷茶,便就是一口闷下去,擦擦手,道了声谢,又是欲换马急行。
“诶诶诶,这位官爷,等等,不急不急,”这驿丞一点头一哈腰,“你看,如今天色已晚,最近战火频繁,夜间行路实在欠妥,倒不如先歇一晚,可好?”
送信的军士一副为难的样子,“这可不行,我这是六百里加急,拖延不得。”说着,又是要提缰上马。
“诶诶诶,官爷,”这驿丞是拼了老命地一拦,急急喊道,“此番官爷若回,定要过这汾水,如今这夜间正是涨潮时,纵然官爷有胆子,这摆渡的,也不敢过啊。”
送信的军士簇地下马。
“何况,我们这望远城虽不大,可这姑娘却是各有风采,今晚,恰好可以好好领略一番。”
立马,这方才还一副职责在身的军士就是露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与这驿丞会心一笑,一甩衣摆,就是踏着军靴啷当入了这驿站。
夜里夜深人静时,正是坏事当道日。
驿站里各间房里都是传来各有特色的鼾鸣声,月明星稀,映得这鬼鬼祟祟的黑影有如鬼魅。
“大人,鸡毛信在这,怎么办?”
“老规矩,上交给胡图大人。”
胡图,也正是这众人口中的糊涂刺史,虽为一方冀州刺史,却尽做些窝囊事,面对北辽的强猛攻势和沧州刺史抵抗北辽初期频频发信求援,不仅没有立刻出兵,反而搬出了赵回诚这面大旗,只说,这上头没有指示,不敢贸然出兵。
云璧曾怀疑,这胡图囫囵吞枣的态度至这严苍劲于死地的做法,是不是也是间接地让严苍劲将这一股子气,出在了这夺了自己心上人的赵回诚身上,继而,更是加重了此人谋反重夺所爱的决心。
这世道,这谋反的倒是在拼命抗敌,这遵着皇命唯唯诺诺的,却是一推再推,当真是奇了。
刺史府,一夜未眠,胡图正是凝眉看着这案几上的一封黄皮书信,此乃血书,字字用血书写,也字字写得鲜血淋淋似的,笔笔,都直指自己这个胡图刺史,抗敌无力,未尽职责,这是自己这个月截下的第几封书信,自己,已经全然不记得的。
严苍劲如今身在营地,心却还是不忘了时时派着信差送上奏折告自己一状,这码子事,让自己着实很头疼。
“行了,你下去领赏吧,老规矩……。”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的定不会吐露半个字。”跪着的,是这白日还对着送信信差点头哈腰的驿丞,自然是老规矩,领了赏银,继而再偷梁换柱给这信差塞上一封边关战报的信,报些有的没的,可写可不写的消息,这事,也就遮掩过去了。
乱世嘛,做什么,都是很容易的。
待着驿丞点头哈腰的出了门,胡图才是愈发满怀不安地翻开了这奏折下压着的另一封书信。
不,这不是书信,这是北辽大将军麾下拓跋德画了手掌印的证供。
上头,分明地写满了自己与敌国互相勾结的罪证。
拓跋德这蛮汉子,竟然被俘了?还乖乖地交代了这么多。
寥寥翻阅了片刻,胡图却是不怕了,莫名地,多了些许底气,这上头,写得是言词凿凿一副颇有逻辑颇有铁证,可和自己干的事,却是一件不都不符合。
没错,自己是通敌了,可那又怎样,谁都想要个活路罢了,可这上头写着的交接时间,交接事宜,和自己暗自与北辽的沟通总有差异,更何况,哼,胡图将这证供一掼,自己一切密信勾当,可都是和这北辽大将军亲自接手,一个拓跋德算什么,他愿意勾结自己,自己,还不愿意勾结他呢。
夜里,就在这寂静无人的书房里,却是突然琅琅响起一声。
“胡大人好兴致,大晚上还在点着灯,熬夜苦读兵法,想着怎么对抗辽人吗?”
“谁?”胡图下意识地将这满桌的证据往手里一拽。
灯影月色交错下,窗外缓缓显现出一个人影。
“贼人。”胡图对着窗外明明玉树临风英姿飒爽的王庭允指着喊道。
王庭允啧啧舌,只怪这胡图眼光太差,若是这方才的驿丞还在,起码,也还是会对着自己颤巍巍地来一句,“送信的官爷?”
王庭允手一抖,却是大打开来一个与这胡图桌上看着一模一样的供状,扬声道,“胡大人,你那桌上的供状,哼,的确是假的,你一眼,也是看得出的,只因为,这真的,在我手上。”
胡图一个机灵,就是拖着肥硕而累赘的身子上前欲夺,可哪里是这马背上混下来的王庭允的对手。
“胡大人可是想好了,”王庭允侧身举着这一页证据,“如今,你是依旧和北辽一心,按兵不动,还是就此悔改,及时出兵,待到那是,我家主子,咳咳,还有主子夫人,也好为你说几句好话。”
胡图一敛眉,还是欲伸手夺。
“胡大人,”王庭允慢悠悠地来了句,“你的生死,如今,可是在你自己的手上,可千万,别是选错了。”
寒鸦簌簌大风吹,一吹吹到边关前。
暖香燃起,浮香暗动,与这王庭允和胡图两个大男人互相对峙相比,这墨城某处不起眼的院子,却是另一番光景。
“舒服吗?”
“恩,再用点劲。”
“这样?”
“恩,就这样,舒服真舒服。”
油灯下,云璧一下一下的,正是替沧桑而回的赵回谨捏着肩膀。
“你这一招,当真能行?”赵回谨偏头问道。
云璧含笑,又是伸手抚上赵回谨眉宇间皱起的山川般的眉头,“你且等着吧,三日之后,援兵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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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结尾部分柳赵两人的对话理解错了的孩子自觉去面壁
赵回谨红缨枪一挑,对着某早:我也理解错了,作者你说,该怎么办呢?恩?
某早战战兢兢:这个这个,我说的“面壁”对于你的意思就是,自觉去面见你家云璧,嘿嘿,嘿嘿嘿
赵回谨枪尖微松,厉色道:听说你昨天,对我家璧璧很凶啊,喊了好几声滚
某早半吐,挣扎解释:那是为了给她塑造一个新形象,你看,即使木有人看这篇扑文,我们三个也可以玩得很欢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