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七死(一)(1 / 1)
“醒醒,醒醒!”范团团推搡狗剩:“徒弟,醒醒啊!”
日上三竿了,狗剩还没有醒来。
狗剩死了?
没有。
狗剩醒来,发现关于和谐什么的原来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他昨天抱范团团进本,本来是想的,但是发现范团团在他怀里睡着了。
于是狗剩什么也没敢,胸闷气短地就睡觉了。也许是他战金枪法王战累了,亦或者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事到伤心瞌睡多,他伤心地在梦中遇见喜事,居然一觉睡了七个时辰。
【所以说少男也不要想太多啦就算不听戏不看话本啦很容易就梦魇对身体不好】
“那个,徒弟……”范团团拉狗剩衣角:“我有句话想问你。”
狗剩漠然一张脸,并不急着理会范团团。他先站起来,玉树一般长身立好,才低下下巴来俯瞰范团团。
狗剩眸光示意:什么话,嗯?
“昨天……”范团团垂了头,声音变小:“你是不是想对我做些什么?”
狗剩眸光一凛,立刻否认:“没有!”他这人最讲究干劲利落,一定要再多啰嗦一句才能证明他的清白:“本、教、主、对、你、没、有、丝、毫、兴、趣。”
而且是要一字一句哦!
范团团点点头,对手指:其实……那个、那个她昨晚半夜醒了听到了很多狗剩说的梦话啦,太【哔哔哔哔】了她都不好意思在这一章写下来。
毕竟女也还是一人立羞涩羞于身寸白勺三青水女古女良口麻:)
冥冥之中女子人象有一禾中力量在警告范团团,女口果止匕文再出王见不良男女情节,那么字句全都这木羊写誓要言卖得累死言卖者。
嫑!
狗剩转过身去,背对着范团团,突然不经意地,淡淡地问她:“你不是要把这些香什么膏送去京城的么?”
“是啊!“范团团唰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你会陪我去么?”
狗剩沉思良久:“本教主……可以考虑。”
狗剩“考虑”了三天,最终决定赏脸陪范团团一起去京城。
范团团欢天喜地。
两人从辽国去往京城,一路上说说笑笑,蹦蹦跳跳,天空作美,也全部都是晴天。
狗剩和范团团走了十五日,走到一路青山碧水。远处山峦若佳人眉黛,翠色犹如墨扫,渲染得将将好,不浓不淡。近处一泉清瀑从山中缓缓流下,淌到众人跟前成一池绿水。池中生有几株荷枝,上面荷花尽落,水面荷叶半枯,唯能凭空想象下面泥中的藕香。
潭边又植有桑树,倒是茵茵浓郁,苍翠之色不减。
【请不要在意这里跟恶人谷的入口长得一样,世上总有许多相似的风景。它们静悄悄停在相隔数千里数万里距离的地方,等待我们一双明亮的眼睛去发现,一颗纯净的心去比较。】
狗剩忽然放慢了脚步。
范团团起先不差,蹦跳了一段路,回头一望:哎呀,狗剩落下她一大截。两个人间的距离要是再远一点,他就要在她的视线中消失了。
“徒弟——”既然现在只有范团团和狗剩两个人,她就放肆大胆喊狗剩徒弟,喊得彻响山谷:“徒弟呀,你快些走——”
狗剩脸一黑,本来想要出口的话差点就不想说出来。
过了会,狗剩缓步挪到范团团身边。他漫不经心往左望:“这里……你不想进去做客么?”
哪里?
范团团环顾四望,一样的风景,不见烟火人家,狗剩这是邀她去哪里做客?
狗剩很是不耐烦范团团脑子里的缺陷,他用眼白一瞟,示意范团团山上。
范团团问:“哪里?”
“山——上!”狗剩面色十分痛苦:为什么,为什么总要逼他把话说到明白得不能再明白!
他抬一抬雪白广袖,抚了抚自己胸口。
“山上有什么好玩的,快去京城吧。”范团团转身,往京城方向欢快蹦跳行去。
“嘿!”伴着一声吆喝,范团团跟狗剩的眼前的草丛中突然蹦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嘿!”两人再一声吆喝,拿一张蒙汗帕子捂晕了狗剩,将他劫持。
狗剩昏迷不醒,好似死了一搬。
这两人范团团认识!
江湖上正邪皆如雷贯耳,当今的魔教教主夫妻,阴雪鹤,阳玄江!
哼,她没见过两夫妻真人,还没在薛临师叔的画册那里见过?!
自家徒弟被魔头劫持,甚至……正有着性命安危!范团团焚心似火,当即拔出身后宝剑:“魔头,看剑!”
【一直隐背在身后的那把峨眉派最轻的剑从第一章出场,现在终于派上用场啦!】
范团团救人心切,一身峨眉剑法直向阴雪鹤,阳玄江袭来。她拨得好似乱风拂柳,又如梨花漫天,有诗道正是:
玉女素心妙入神,残虹一式定乾坤。
身若惊鸿莺穿柳,剑似追魂不离人。
范团团左一招:“嚯,看剑,文姬扫眉——”范团团右一招:“哈,看剑,素女掸尘——”范团团上一招:“嚯,看剑,月女追魂——”范团团下一招:“哈,看剑,西子洗面——”等等,错了,这一招是早上洗脸的时候才用的……
范团团错失良机,阴雪鹤拿同一张帕子在范团团嘴上捂了捂,范团团被蒙晕,昏了过去。
范团团被阴雪鹤和阳玄江制服。
阴雪鹤拿着同一张帕子往已经昏迷的狗剩嘴上再抹,欲将此帕进行第三次利用。
还好阳玄江眼尖,将阴雪鹤手臂一拉,阻止他:“错了,这张帕子是蒙汗药的。”
阴雪鹤恍然大悟,对阳玄江感激道:“多谢夫人提醒。”
阴雪鹤一甩手将饱浸蒙汗药的帕子丢弃到地上,从怀里赶紧掏出另外一张一模一样的帕子。
只不过这张帕子上是解药。
阴雪鹤将这张帕子摊开,在狗剩的面庞上抹了一把,就像是给小猫洗了把脸。
药效很好,狗剩很快醒来。
狗剩以手撑起坐起身来,瞧见旁边昏迷不醒的范团团,朝阴雪鹤、阳玄江大怒道:“谁叫你们这样做的!”
狗剩气极,臂往后挥拂袖。
“教主大人息怒。”
“教主大人息怒。”
阴雪鹤和阳玄江急急单膝下跪,齐齐恳请狗剩的息怒。下一秒,阴雪鹤不解地抬起头,举首望着狗剩问道:“教主大人,不是您叫我们这样做的吗?您说要我们潜伏暗处,若是范姑娘不肯随你回圣教总坛,‘尔等就速速现身,配合本教主过招,务必显本教主威武雄风’。”
狗剩的话言犹在耳,阴雪鹤可以完整流利地复述出来。他眸带风,语沉如磐,甚至能将狗剩的表情和语气也模仿得十足十的像。
狗剩听完点头:很好,他的手下理解能力都真是好极了。
狗剩双眼瞟着躺在地上的范团团,命令左右阴阳二使:“你们把她抬回总坛去。”
“好咧——”阴雪鹤和阳玄江吆喝一声,屁颠屁颠过来抬范团团。
狗剩却又伸手一拦,袖口飘飘带风:“慢着!”
他嘴角勾起自鸣得意地一笑:“本教主亲自背她上山。”
那次在峨眉山他同范团团坠下深渊,是范团团背他上到地面的。
这回,换他来背她。
但是好像从此处到魔教总坛的距离比从渊底到地面到远十倍啊……狗剩背着背着,身上额上就有些出汗。
他穿得又是白衣,汗一多就贴身,藏都藏不住,格外明显。
连左右阴阳二使也看出来,阴雪鹤跟在后头说:“教主大人您累了。”
“本、教、主、没、累!”狗剩旋即否认:“区区几步路,何累之有?”他勾勾嘴角,高昂下巴,轻松笑道:“本教主神功护体,就是从此处背她去看长城,亦是脚下轻松,浑不觉累。”
“那教主您背背?”阴雪鹤这个人就是耿直,且从不挑事。
相比之下阳玄江就圆滑多了,用手肘拐拐自家夫君,声音响亮得仿佛只告诉阴雪鹤一人:“教主大人这是正用着夸张的修辞手法呢!”
狗剩心情好,对两位手下的话语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他自顾自地笑,笑得展颜:“本教主背她这么远,她醒来一定会很感激本教主的。”
阴雪鹤和阳玄江跟在狗剩身后,都默然:教主大人,范姑娘昏着呢,她什么也不知道,她不会感激您的。
更何况,他们左右阴阳二使这两个见证人,已决意这辈子都不把真相告诉范团团。
左右阴阳二使,乃是魔教教主最狗腿的左膀右臂呀!对教主大人忠心耿耿,昭昭日月可鉴。
狗剩背范团团到山崖上的魔教总坛,早有万千教众恭迎。见得狗剩近前,万千个身影在同一时间下跪,化作整齐划一同一个声音:“恭迎教主大人回归圣教——”
其音响亮,其声充沛,直上九霄,惊颤正在穹空展翅的苍鹏。
身背昏迷女子的男人昂首睥睨,身法一纵,转眼间已飞至最高处最上首的诸位。
他旋着身子在宝座下坐下来,手抚座上雕成一对枭龙的扶手,俯瞰睥睨众生。
他就是当今天下最强,无人之下万人之上,魔教教主勾晟!
什么江湖?不过翻云覆雨股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