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谁见幽人独往来(1 / 1)
谁见幽人独往来
杨诗诗一直在监视着任盈盈,正是她点了阿迟的穴道,换走小竹筒中的秘籍。诗诗是古墓派的传人,点穴手法奇特。此刻,她见到任盈盈毫不费力地解开阿迟的穴道,不免吃惊:一个八岁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功,难道是任我行所传授?之前她一直怀疑任盈盈身后的高人是曲洋,现在看来任盈盈本身就是高人。
“盈盈,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雪心听到后院的动静,走了过来。杨诗诗赶紧离开。
承德殿内,各地分舵堂主一一拜见教主任我行,汇报着各地的情况,并献上礼物,金银珠宝、古玩玉器堆积在殿上。
“各位兄弟,远道而来,礼重情更重。只是本座请各位来到黑木崖,并不是想收礼物,而是有一件事情要与各位商议。”任我行对那些礼物不屑一顾,言归正题:“各地分舵虽然分布在大江南北,但都是日月神教的一份子。以前或许因为山水远隔与总坛联系不多,各分舵的堂主都是由各地自行商议决定。如今,既然定下了各分舵每年都来黑木崖觐见的规矩,那本座也不怕麻烦,愿意为各分舵出谋划策,识人选人。诸位可有疑议?”
任我行此言一出,殿下不禁一阵骚动,众人窃窃私语,心道:任教主是想把已经下放给各地分舵近六十年的人事大权重新收回来,很多分舵的堂主都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或者是师徒传授,如果改为教主直接任命各位堂主,那必然严重损害地方豪强家族的利益。但大家不久前都传阅过山西分舵的黄子迁人头,现在谁敢出头不就是找死吗?
“教主所言即是,但是这几十年来,各地自行选出的堂主也为神教做出了巨大贡献,东方斗胆进言,教主无需将所有的分舵堂主全部重新任命,只需将不合格的撤掉便可。”东方不败这番言论完全出自任我行的授意。
“哈哈哈!”任我行大笑三声,道:“本座正是这样想的!桑长老,你将不合格的名单念一下。”
司金堂掌管教内刑罚,长老桑三娘三十多岁,是神教十大长老中唯一的女子,她拿着东方不败事先调查搜罗的罪状,大声念出一些分舵堂主的名字:
“陕西分舵堂主郎朔,奸污下属妻女,当杀。
湖南分舵堂主杜释然,六年前弑兄夺位,当杀。
岭南分舵堂主熊辉,暗自勾结南少林,意图叛教,当杀。”
“拿下!”任我行一挥手。
东方不败按住了郎朔,童百熊擒住了杜释然。
向问天试图一掌击倒熊辉,却发现他衣裳下穿有铁甲。一击不中,熊辉向宝座射出袖箭。
“小心啊!教主。”桑三娘惊呼一声。
任我行运起吸星大法,嗖的一声将熊辉吸入掌中,片刻之间便将他的内力全部吸走,熊辉顿时成了一个废人。
殿上众人见此情形,都噤若寒蝉。江南分舵堂主贾布带头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教主圣明,为神教清理门户,属下誓死效忠。”
“教主圣明,属下誓死效忠。”殿内响起了阵阵效忠之声。
“司金堂的弟兄们,将这三人推到殿外,砍了!”任我行下令。
事已至此,各分舵堂主都明白了,以后只能为任我行马首是瞻,殿上气氛肃然。
“教主,应该进入晚宴环节了。”东方不败微微一笑。
“是啊!大家辛苦一天了,该吃饭了!吃饭,吃饭。”任我行换了张和气的脸。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任我行频频举杯,东方不败四处穿梭。
宴会进行到戌时,大家都有些微醉了,任我行大声嚷道:“曲左使!曲左使在哪里?给大家弹个曲子助助酒兴!”
“启禀教主,曲左使不在殿内,他今日并没来参加这重阳盛典!”东方不败恭敬地一拱手。
“什么!他好大的胆子!”任我行怒摔酒杯,众人一惊之下停止了说话,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东方不败继续说道:“曲左使今早托人向属下带话,说他孙女突然身染重病,急需天山雪莲治病,他已下了黑木崖,赶去天山。”
“胡说八道,曲洋一生无儿无女,如今年过五十,怎么会突然有了孙女!他分明就是早想离开黑木崖,随便找了个托词!”任我行与曲洋相识相交已超过二十年,他知道曲洋早就想归隐。本来任我行已打算再过些时日就让他归隐,但是他偏偏缺席这样的神教盛典,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不过老兄弟就是老兄弟,任我行还是决定做个顺水人情,说道:“曲洋藐视本座,革去左使一职,以后未得本座传召,不得再回黑木崖。”
任我行此言一出,众人心中又有了盘算。
不熟悉者心想:任教主真是一言九鼎,一人之下的左使,说革职就革职。
向问天等深知任我行与曲洋关系的资深长老心想:曲洋终于得偿所愿,任教主到底是念及旧情的。
东方不败心想:我略施小计,三日前让曲洋捡到一个重病的女婴,便使他自动离开了黑木崖,以后看还有谁能借任大小姐之手向我使坏?
任我行望向东方不败,凝视了须臾,心道:好一个英俊的男儿,更难得武功才智超群,短短两个月就把各地分舵堂主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最重要的是,他在教内根基极浅,唯一可以依赖的只有本教主,越是将他的地位提拔的越高,就越招人嫉妒,他就越只能依靠本座。借他的手将本座的眼中刺一一拔去,如果他不忠心,便借嫉妒他的众人之力,将他除掉。想到这里,任我行下定决心,道:“东方兄弟,筹备重阳盛典有功,升做光明左使,本座相信你一定比尸位素餐的曲洋老儿强。”
“教主,东方在教中资历尚浅,三月前以蒙教主破格提升为长老,岂敢再接受左使这样的重任。”东方不败赶紧跪下,连声推辞:“请教主收回成命,属下实在不敢当。”
向问天暗暗冷笑:东方不败,你今天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分舵堂主,教主如此大力提拔你,完全是把你放在火上烤。
上官云心道:我家三代世袭白虎堂长老之职,正是任我行着力打击的对象。东方不败与我一向交恶,他的地位越来越高,我以后该怎样做才好。
“东方兄弟,你不必推辞!本座让你做,你便做!谁敢有异议,就是向本座挑战。"任我行斩钉截铁地说。
东方不败见无法推辞,只好接受,道:“属下遵命,谢教主赏识”。
宴会到子时方才结束,很多人装模作样的祝贺东方不败,东方不败脸上春风得意,心中暗暗叫苦。
东方不败回到家中,诗诗仍在等候。
见他回来,诗诗忙迎了上去,问道:“大典可还顺利,教主是否满意?”
“一切都好,教主命我当光明左使,曲洋被逐出了黑木崖。”东方不败简明扼要的说重点。
“恭喜公子,左使一职万人之上,一人之下。”诗诗替东方不败高兴。
东方不败苦笑道:“我只恨在一人之下,而不在乎万人之上。更何况,我在教中除了跟童大哥交好之外,并无铁杆心腹。教主将我捧得越高,便越招人嫉恨。”
诗诗皱了皱眉头,叹道:“可惜我是女子,不懂教中事务,不能为你分忧。”
东方不败搂住诗诗,温柔地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一向独来独往,又怎住到这黑木崖,不得不跟那些俗人打交道。”
“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如果不是遇见你,我的人生该多么无聊。”诗诗将头靠在东方不败的肩头,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