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1 / 1)
学校挂着横幅送应届毕业生,各种晚会也是让毕业生们一个个老泪纵横。311寝室四人在最后一期很是难得的聚齐了,一直总是不在寝室的本地生杨培,第一次和三人喝酒。
分别的情绪很重,毛茂已经决定会老家,那个虽然不发达但也不贫穷的中部城市。张鹤从前的打算是要出国留学,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了注意,找了工作,而杨培一毕业就失恋准备离开这个二十几年从来不曾离开的地方。
“刚进大学的时候,想起要和这么一群奇葩过之后的生活,真是憋得慌,竟然也这么过来了。”杨培说的第一句话。
这是有据可考的,张鹤是美女,毛茂也长相清秀,但是却在一进学校就大肆展现爷们的一面,毛茂甚至一度想要剃光头,被劝住才剪的小寸板,现在已经长成披肩的长发。
毛茂只对着酒傻傻的笑,笑着笑着就嚎两声,搞得邻桌的离愁别绪受得些惊吓。
张鹤看着慕云,慕云的东西早就已经慢慢搬离,听过萧远道的故事,她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张鹤,但是好几个月之后,她坐在张鹤对面,突然恍然大悟,感情的事情是最最经不得对错纠结,凭着她所认识的张鹤,绝不是心狠手辣的人。
举起杯,眼神示意张鹤喝一杯,张鹤杯沿放得低于她的杯沿,一口干之后,心下更加复杂的心酸。
“我还呆在这里,以后有事,一个电话,风里来雨里去,能做到的绝不二话。”张鹤说得豪气,像个男生。
毛茂更加豪迈,一脚已经踏上旁边的凳子:“朋友插两肋刀……”说得乱七八糟,她是酒鬼,所以一开始就不喝啤酒而是上的摆酒,56度已经七八两过去了。
慕云想着明天就要送她走,心里很多舍不得,也不知道说什么,默默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心里自虐一般的回忆和毛茂四年来的点滴,多么好的女生,事事似乎都可以自己扛起,寝室里的桶装水都可以一个人换。遇到什么事情总是贴心得站在你这边,张鹤生病的时候两人一起背着她去过医院,逃课总有人帮忙答到,早上有人占位……
这些温暖的事情,随着大学的结束,也都跟着埋葬。
不知道什么时候杯子里倒的也是白酒,慕云泪眼朦胧的看着毛茂,毛茂伸手将她眼睛一挡,慕云的泪弄湿她的手掌,毛茂叫嚣着:“别给老子露出这种梨花带雨受人□□的表情!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以后见面的机会有的是。”
慕云用手背擦眼泪,几杯酒下肚,就好像这个世界的委屈都让她受了,抱着毛茂不撒手,只见她哭喊叫嚷,到后面家乡话都出来了,这场散伙饭以三个人架着她回寝室告终。
学校一路上又很多撒酒疯的人,这场青春最后的狂欢,不知道带着多少人的遗憾,多少人对未来的憧憬。
慕云哭得不停,连毛茂这传说里铁石心肠的人都红了眼眶。犹豫慕云的床铺已经收走,又鉴于慕云抱着毛茂不撒手,所以两人挤在单人床上,毛茂心里叫苦,没有空调的寝室,热得难受。
四人寝室,除了一个已经疯了的慕云,另外三人时而沉默时而又积极得聊天,聊以前,也聊以后。
再次陷入沉默的时候,慕云的手机响了。毛茂摸索出来一看,是李老大。寝室里的人都知道慕云是一颗红心向太阳,上次惨烈的分手也自顾自得把原因归咎到李亦之身上。
毛茂本是坚决不管个人感情的人,但是今晚上的情绪让她接起电话。
“慕云?”
“慕云出事了,现在医院呢……我是她同学,什么事?嗯,酒精中毒”
寝室里静静得听得清楚,张鹤想着是谁呢让毛茂这么逗。
“哪家医院?你是谁啊?万一是收债的,不能说,没事我挂了。”毛茂挂得很快,然后直接关机,她不知道这样做好不好,权当为慕云出口气。
慕云翻身,一条腿搭在毛茂身上。
“我靠,老子要热死了。”翻身下床。焦躁的翻东西准备打地铺。
张鹤也下床来,两人就着月光,翻了些吃的。有一句每一句得聊天,地板上比床上凉快很多。
毛茂只说:“你也喜欢他这么久了,一直没有结果,还是放手算了。”
“我知道。”
“我明天就走,你们两个之前那么好,为个男人不值当。”毛茂只知道两人疏远大概跟那个殷勤出现的优质男人有关。
“你像我妈一样。”张鹤听着听着就笑了。
“感情这回事,不是你有多想要就一定能得到的。也许缘分真的是天注定?和萧远道在一起,慕云也很难受。今天这哭得可不一定全是为了我。”
“我放手了,我也不怪慕云。她就跟个孩子似的,我能和她计较么?”张鹤看了眼已经睡死过去的慕云。
“其实,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你面上看着强悍,其实就是个外强中干。虽然在你身边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你要人陪的话总能陪你说上两句话。我明天回去之后,还是老规矩,好事坏事都打电话给我。虽然不能及时出现来救场了,但是能精神上打击打击你。”毛茂说着说着有些哽咽。
“慕云没什么好让我担心的,她看着没心没肺,主意大着呢。三姑娘,大爷希望你过得好。”毛茂补了一句。
好久没有人叫她三姑娘,张鹤年纪比慕云更小一些,三人最好的时候恨不得桃园结义,慕云被叫做小二,人也有些二。毛茂自称大爷惯了,无形之中也是三人中的老大。
“大爷,你也要过的好。”
这是第一次,三姑娘叫她“大爷”,以前是怎样也不会开口的。慕云比较没节操,经常在毛茂威逼利诱之下,大姐,姐姐,什么都喊过。
又再絮絮叨叨说着心事,杨培这次也没有嫌她们吵闹,酒意上头之后睡得熟,两个喝酒从没醉过的一聊就是天光亮。
毛茂是上午的火车,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张鹤出门送她,刚要出声叫醒慕云,毛茂摇了摇头,因为说了太多话,声音有些哑:“不要喊了,你也休息一下吧。我最受不了别人送了,特别是慕云,等下给我在火车站上演十八送我可丢不起这个脸,我柜子里有醒酒的药,走了!”
张鹤再坚持也只送到宿舍楼下,毛茂带了顶棒球帽,转身就红了眼。脚步很快,这些日子简单幸福,以后会怎么样谁也说不清。
她还记得初中的时候说了每年要聚会,可是要好的朋友们聚会的一年比一年少,高中的因为那场事故,她几乎没有交朋友,大学遇到她们是幸运的,此刻只希望大家都能幸运找到工作,找到让自己幸福的人,不再许永永远远是朋友的愿望。
她想,就算是很久之后互相忘记了,也不怪谁。
慕云起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张鹤站在凳子上,靠在毛茂的床边,举着醒酒的药:“赶紧吃药,免得真的酒精中毒了。”
慕云看着已经收拾走的行李,杨培也已经走了,看着张鹤,接过药。
“你们怎么都没喊我?”
“毛茂不让人送。”
“还是这种个性,真难搞。”慕云见她的床铺还在。
张鹤视线也落在毛茂的床铺上,半响,只说:“一起吃饭吧。昨晚上喝了那么多,胃不舒服吧?”
慕云点点头,慢吞吞从床铺下来,发现手机关机了,随手开机,都是来电提醒,短信,她一边疑惑一边穿鞋,张鹤在卫生间洗漱。
门被很急促的敲响,一声一声。
慕云高声说:“谁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