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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无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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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双二人几日来一直流连在南国风情之中,赏桃观杏,游湖过桥,访山拜寺,徜徉红尘之外,过得好不快哉。

真就按照他们当日所说,也不管城中势力如何暗潮汹涌,直至尽兴了,歇足了,才施施然一一登门拜访。

第一次拜访的,是兵马元帅舒朗以及国丈双锦程。

当日前来邀请的四股势力中,这两股最能代表锦都权势,他二人排在最前面,倒也没错。至于他二人之中又是谁先谁后,倒也不必忧心,裴铭湛和双思执分道而行,各取一路。

桃枝吐蕊,杏花初绽,一片粉粉白白,映衬澄蓝天空,清澈流水,好一幅桃杏闹春图。

双思执信步在国丈府的后院,暗自感慨这国丈府区区一院,就已是物景繁华,胜却人间无数。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儿观赏美景,一边儿暗暗思忖双锦程在打什么主意。她来到此府,已经近一个时辰,却是连国丈爷的面儿还没有见过。只得了一句主人家的嘱咐,极尽所能,竭力招待,一路上走景遛风,后面丫鬟小厮不时端茶倒水,堪堪逛了小半个院落。

又穿过一条花荫小道,步上朱漆廊桥,委身坐在廊边,双思执伸手一接,立时就有婢女送上鱼食,撒下,湖中大红锦鲤一拥而上,锦簇成团,溅水如玉,一派鲜妍清爽。

“你们都下去吧,转达国丈爷,双思执累了,就在此廊桥坐等国丈一叙。”

身后的两名婢女互视一眼,虽于礼不符,但想到之前老爷吩咐,俱都欠身行礼,应声:“是。”

倏然寂寂,手中一空,鱼食喂完,百无聊赖,双思执支颐朱栏,放眼望去,一片天光潋滟,烟波浩淼。据此数丈开外,有一朱漆“介”字型湖心亭,双思执目光所触,就此一顿。

亭中一颀长男子背身而立,黑衣倜傥,墨发风流,明明一片水天温柔,于他所在,却是金戈铁马凌厉盎然。

“顾陲城。”双思执嘴唇翕动,却是吐字无声。

他身上的气势似乎愈发犀利无匹了。八年夫妻,八年安逸,她眼看他如同宝剑入鞘,锋芒内敛,虽是岁月所趋,却总少了几分风发意气,而现在,几经大难,他身上的气势却是有增无减——遇强则强,虽败不馁,这就是她爱的男人。

似是她的目光太过复杂,凝如实质,亭中的男子若有所感,回身探来。

一眼,千年。

朱漆雕栏边的女子,白衣迤逦委地,裙裾绽然若花。素手支颐,下颌微侧,脸颊苍白,明眸通幽,自成一股风流娇憨。依稀当年初见……

若能只如初见……

失去方知情深,痛过方明珍惜,可这一切,是不是太晚了些?

他这半生,女人无数,娶进家门的,却惟独七个。他以为他一定是爱极了这七个女子的,可痛过方知,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他已情钟一人,却是以背叛做引,用执着铭心,借爱恨刻骨,最后辅以鲜血浇灌,始得这情爱之果。

这情爱之果,会不会来得太晚了些?——端的是,爱恨两难。

两人隔水相望,俱都怔怔无言。

良久,还是双思执最先回过神来,放手点颌,浅笑示意,神情一派平静无波。

顾陲城却怅然若失,怔忪遥望,眉眼无动,泼墨成画。

不由自主,踏前一步,恰逢杂乱脚步由远及近,顾陲城惊中回神,又深深看了眼双思执,才转身飞离,点水掠空,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唯余湖面上涟漪浅漾。

双思执站起身,迎上廊上阔步走来的双锦程。

双锦程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顾陲城离去的方向,才朗笑着拍拍双思执的肩膀:“小丫头,这院中景色可还算怡人?”

不知其意,双思执只能轻轻称是。

“孩子,不要拘谨,你先熟悉熟悉环境,习惯了就万事都好了。”

双锦程脸上疤痕狰狞,再加上断臂空袖,形象险恶,此刻笑来,却硬是有了几分慈祥和蔼的味道。落在双思执眼中,心头狐疑却越来越大,他到底是何用意?

双锦程一语道破其心:“你一定是在想,老夫到底在耍什么花招,是不是?”

双思执没有说话。可那眼角眉梢明明白白地写着,她正是此意。

又是一阵朗笑。渐渐止住笑意,双锦程却是一叹:“你这性子,倒还颇像你娘。”

“我娘……?”双思执怔住。

双锦程拂手,等到仆役全都默默退下,他才拉着双思执坐下,充满感慨道:“是啊,你母亲,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双思执将手从他粗糙的大掌中拿出,却没有接话。

“你可能并不相信我说的话。试想,一个父亲又怎么将他视为最大骄傲的女儿逐出家门呢?”

“哎,”双锦程又叹口气,看着双思执,又似是在她的身上寻找至亲的影子:“想当年,你母亲容姿绝世又兼之才华横溢,心高气傲又不乏慈悲心肠,一众男儿都只能望其项背,可惜了……可惜了……”

他一连两声“可惜了”都没能续说下去,双思执心中着急,不由接道:“可惜了什么?”

不料双锦程却站起身,又拍拍她的肩头,另起话题:“好孩子,你先熟悉熟悉这府中环境,晚上外公再为你办个接风洗尘的大宴啊。”

“等一等——”见他又要离开,双思执连忙喊住他,顿了顿,是重复也是疑惑:“外公?”

双锦程理所当然道:“是呀,你在外漂泊二十来年,外公一直没有尽到一个长辈的责任,天可怜见,让你我祖孙二人得以重逢,外公一定要好好补偿你,今夜宴席,老夫就要将你的身份昭告天下。”

“这……”

“无需多说,”双锦程打断了她的话,笑意盎然道:“此事无需再议,老夫已经决定了,好孩子,外公一定会好好补偿你!”言罢,看双思执欲言又止的神情,他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哎,你母亲若九泉之下有灵,也定然欣慰有朝一日你母女二人可以重归家门。”

眼见着双锦程虎步远去,双思执终是没有再拦住他,也就半推半就了“这番好意”。既然不知其用意何在,不如先顺其意,坐观其变。

直至双锦程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朱廊尽头,双思执才收回视线,情不自禁又望向那湖心亭,水面无波,亭中无风。

“你在找我?”

声音擦耳而过。

悚然一惊,双思执蓦然转身,顾陲城一双点漆幽瞳近在眼前,他温热的呼吸甚至轻轻撩拨在她的面颊之上。

片刻的心慌过后,双思执找回了理智,退后一步,留下刚刚好的距离,不疏远,也不亲昵。这样的距离,刚刚好,恰恰足,刚刚勾起一场萍水相逢,恰恰淡化一番爱恨痴缠。

“你刚刚可是在找我?”

“凭栏远眺罢了。”

……

三言两语之后,两人俱都无话可说。

清风习习,桃杏流芳。燕子抄水,涟漪轻绽。

“你……”

双思执打断他的话,声音清冷:“既如此,我先告退了。”

不等他再说什么,转身提步而去。

手倏然被拽住,双思执没有回头。

顾陲城的声音是少有的低迷与轻柔:“你活着,真是太好了……”

双思执无动于衷,也没有回头。顾陲城说完这句话,就闭口不言,却依旧没有放手。

最后是双思执奈不住回头,眉眼清冽:“怎么,害死我一次不嫌够,还想害死我第二次?”

登时心中剧痛,顾陲城的手无力而松,任由指尖滑过指尖,温度消弭在空气里。

双思执抽回素手,看也不看男人,转身就走。

顾陲城伫立在原地,怔怔然看着自己的手。右手受过皮开肉绽的重伤,后又伤上加伤,留下了丑陋狰狞的疤痕,他特意戴了一只黑皮露指拳套,黑与白的交错,质感与美感相结合,这样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竟然再也握不住她的手!

手握成拳,皮革因为用力挤压,发出令人窒息的沉闷之音。顾陲城凌乱的额发下,眼神沉痛,又带着一种近乎暴虐的犀利。

“叮——”

一声弦音高昂,余音嗡嗡,紧随而来的是一片大开大合,是高山流水,莽莽在世,凌绝于顶,奔腾而下。正在琴音一派开阔之际,又渐渐低迷,改道曲径,流水落花,意境清幽,让人心也随之渐渐安定下来。

顾陲城的情绪也在慢慢平复。他最后望了眼暗红色的一栏接着一柱、又一柱接着一栏渐渐消失在远方,方才纵身廊外,寻琴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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