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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错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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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双眼……

这、样、一、双、眼——

它不该那样苍白,不该那样简单,甚至不该那样平静……

他知道的,他知道的!那应该是一双绮丽无双的眼,带着淡淡的孤傲与俯瞰,并不讨喜,可当她的眼里只有你,你就会发现她眼中的那一束烟花,绽放在刹那,灿烂到极致,消失在辉煌,留下夜一样的深邃与迷离,叫人忍不住迷失其中,再也不能停止探寻。

初见时的惊心,那眼角眉梢迤逦的红,是最鲜艳的一尾锦鲤,是征服,是圈养。新婚之夜,大红的嫁衣,妖娆的妆容,旖旎的烛光,再加上那样绮丽无双的眼神,一瞬间的砰然,演变成不可忽视的灼烧与刺痛,他忍不住就伸手挡住了她的眼,可到底兵败如山倒,不由自主地低吟出声,思执我妻……

思执我妻……

——双、思、执!

“呼……”顾陲城大口喘着粗气,猩红的双眼闪过一瞬间的清明,手中的力道一收。

乍然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双思执来不及多想,推开顾陲城,就势滚到一边儿。接连咳嗽着总算缓过劲儿来,再看顾陲城,瞳色血腥依旧,神情挣扎,双手抱头,脸部狰狞,看起来极为痛苦。

周边猛然一亮,双思执忍不住闭上眼,再睁开,双锦程的人已经人人手举一根火把围拢过来,离得近了还能听到火焰摇曳在风中的燎燎之音。

双锦程见到双思执先是一怔,随后一喜,看向那落拓男子,可还没等细看,只听一声嘶吼从男人口中骤然爆出,双锦程忍不住心神一震,再看时,男人已经直起腰身。

借着周围火光,可以清晰地看到男人虽然邋遢,但身材强健有力,脸上肮脏不堪,但一双血瞳分外醒目,毫无人气,周身杀气腾腾,宛若修罗在世。

身经百战的双锦程瞬间正了神色——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高手!

两人都是当世少有的高手,这一相逢,连周遭的空气都凝成实质一般,围了一圈的火把迎风噗呲乱舞,愈发衬得两人声势骇人。

几乎是一同出手,掌风相对,就是摧枯拉朽之势。

双思执从地上起身,看着他二人交战,身影交梭如风,快得让人看不清楚。她也被震撼到了,因为据她所知,顾陲城根本就不是双锦程的对手。可顾陲城在这种莫名的状态下,功力竟较平时足足提升了一倍有余,而现在二人一番龙争虎斗,竟是难分轩轾,更重要的是,顾陲城头午才伤及右手,此番对敌,他只出了左手!

双锦程突地虎躯一震,将身上斗笠震落身周,气势猛增,脚下连奔数步,独臂有如利刃,直劈顾陲城,掌风过处,震开顾陲城额前凌乱碎发,不由惊呼:“顾陲城!”

他这才认出来这邋遢又毫无人气的男人竟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外孙顾陲城!

这一认出,双锦程不由掌风一滞。可顾陲城早已进入发狂状态,气势凶骇,一往无前。一进一滞之间,双锦程竟被顾陲城击退数步。而一边护住心切的几个护卫同时跃步上前护住双锦程。

“不要过来!”双锦程独眼陡跳,一个呵斥就要让人退下,可到底晚了!

不过眨眼之间,方才还完整无缺的两个强壮汉子竟是被顾陲城活活撕成了四段!

登时想起北方城那一条血路,人畜殁绝,生机殆尽,原来是这样来的!双思执心中惊骇莫名,她同顾陲城夫妻数年,竟是不知道他还有如此一面!

双锦程显然也发现了顾陲城的不对,一面迎身上前,一面沉声喝道:“青河,带人速退!”

手下人早已经习惯双锦程的令出如山,闻言连忙四散,却是有条不紊。

不过片刻,小楼前的空地上就只剩下身形交错的顾陲城和双锦程,以及默立一旁的双思执。

双锦程开口喝道:“小丫头!还不退下,是要作死吗?!”

双思执面色不改,似乎充耳不闻,可心中却迟疑:双锦程心思不明,她不能任由顾陲城落在他手中,可现在顾陲城状态疯癫,她可没有双老爷子那功力可以抵制住他的疯狂!

一番思忖,双思执还是决定暂避锋芒,反正她也可以从双锦程手中再将人挖出来!

由于方才为了躲过双锦程的追踪,扔出去一件斗篷,虽有内力护体,可严寒逼仄,身体越来越冰冷,不适合再多加耽搁,双思执蓦然转身飞身而去。

她这边方动,那边顾陲城却动作一滞,倏然转身,望着双思执的背影,神情竟露出些许茫然之色。

一直被他步步紧逼的双锦程乍见他收手,先是诧异,随即大喜,顾陲城在发狂状态下功力猛增,而且招招拼命,他既不想伤到他,又疲于应对,现下见他发怔,借着这个空档也猛然一个翻身扎进茫茫夜色中。

独自立在昏聩雪地中的顾陲城依旧注视着双思执离开的方向,本来煞气锐利的面庞因为几许茫然和无措的神色,竟显得有些孩子气。

空寂的夜色中,突兀的掌声倏然响起,随后是一个温醇优雅的声音:“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全力爆发后的战斗力会达到平时的两倍。”

一步步脚踏积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顾陲城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望着那穿不透的漆黑,如同一个小孩子,带着点点的希冀与渴望,似乎只要这样,那空旷的夜色中,又会出现一个白衣的女子,带着不容忽视的无双绮丽,那种妖娆与丽色,恍若天降烈火,灼烧着刺痛着,带给他生命里不可企及的温暖与热度……温暖……女人……

裴铭湛依旧是双风的样貌,只有声音变成了自己的。他不紧不慢地绕到顾陲城身前。

眼前的希冀乍然被挡住,神志不清的顾陲城愤然出拳——

轻笑出声,裴铭湛负手在后,只是足下一滑,躲过顾陲城这一击。

猩红之色再度蔓延上顾陲城的双眼,锁定裴铭湛,一刻不停地掌力频出。

“羞辱让你痴傻,暴力让你疯狂,”裴铭湛的衣袂被顾陲城的掌风震得猎猎作响,他却闲庭信步般,躲避攻击却不还手,还有闲暇说话,却不知是自语,还是说给一个疯子听:“你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吧?当年为了逃过我的控制,你硬是将自己逼到疯癫痴傻,竟连我也不得不佩服你这虚以委蛇,实在是对自己太狠辣太苛刻。那么,又是什么可以让你清醒呢?”

见顾陲城双眼通红,掌风凌厉,裴铭湛蓦然转身,埋入夜色中,而顾陲城足下发力,追了上去。

七拐八绕到顾眉家里,不顾她的惶恐,裴铭湛抓过正同顾眉桌边叙话的温佑生,掠窗而出,只留下一句话堵住顾眉的惊呼:“达成交易,完璧归赵。”

顾眉怔在原地,身形一顿的这片刻,被强行踢开的门口处再度闪现一个人的身影,纵然形容狼狈与印象里不可一世的生杀堡堡主相去甚远,顾眉还是认出了他,顾陲城。

顾陲城乍然进到这个火烛幽黄,暖意融融的屋子里,双瞳中的猩红之色竟奇迹般地缓缓退了下去。

闪身在窗边的裴铭湛听到里面渐渐安静下来的呼吸声,唇角勾起一笑,果然,安逸与温暖,会让他觉醒。不再多留,拽住被点住穴道的温佑生,飞身离去。

阖上门,屋子里更加明亮温暖。

见顾陲城茫然站在那里,顾眉倒了一杯热茶,推到他面前:“陲城,坐吧。”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表情,见他不动不说话,也不敢多有动作,只能陪他站在桌子的另一面,向来八面玲珑的女子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屋子里和屋子外连成一片雪后的万籁俱寂,这似乎是一个很适合谈话的安谧夜晚。

轻手轻脚又点亮一盏油灯,将有些冷却的茶水倒掉又换了一杯,顾眉毫无意外地看到顾陲城凌厉的棱角缓和了稍许,可为什么他的神情还是如此茫然到近乎懵懂?

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浑身上下,生杀堡毁了之后,他一定吃了不少苦吧?眼睛不由有些酸涩,顾眉知道,她还是舍不得他的。他是她第一个男人,让她免遭青楼女子的噩运,还给了她一个名分,这是于她有恩,其后的日子里,他给了她丰衣足食的生活,对她呵护有加,纵然没有给她相应的尊重与爱情,但对于这样一个屹立于武林顶端的男人来说,他给她的实算良多。她有想过被他抛弃的一天,却没有算到竟是自己先舍了他。

“……顾……眉?”

声音带着久不说话的沙哑,语调带着一种模糊的确认,顾眉抬头看向顾陲城,脱口而出道:“你醒了?”说完,自己先笑了。

顾陲城却真如刚睡醒脑子还僵滞的状态,环顾四周:“这是哪里?”

迟疑片刻,还是答道:“这是我家。”

“你家?”

“嗯,”顾眉看着他的神情从迷茫到清明,气势从无害转到凌厉,硬着头皮笑着道:“陲城,对不起,我成家了。”

“成家,成家……”将这两个字绕在舌头上重复几遍,顾陲城似乎才明白这个词的含义,扬声:“你成家了?!”

“对,我成家了。”顾眉很快地说完,然后又缓缓道:“陲城,你冷静想想,除了男人的自尊心受挫,你当真有那般在乎吗?”

顾陲城却低吟一声,抬手捂住额头,坐在凳子上。

“你,你怎么了?”

顾眉上前一步,正想靠近他,就被顾陲城伸出一臂拦住。顾眉讷讷顿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顾陲城脸色煞白地抬头,一双眼睛锐利迫人,盯着顾眉缓缓道:“你说得对,本座并不在乎。”

说不上是舒了一口气还是失落,顾眉很快地接着道:“所以,我会像你之前所拥有过的所有女人一般,带着祝福离开,对吗?”

顾陲城冷笑:“带着祝福离开的女人,都没有嫁给本座。你唯一可以效法的,是双思执。现在,本座和她不死不休。”

“不,我和她不同。”顾眉急忙解释。

“一样叛夫出门,有何不同?”

顾眉直视顾陲城那双凌厉至极的双眸:“我背叛你,是因为我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她背叛你,是因为她爱你。”

端在手中的茶杯不可察觉地一颤,顾陲城挑眉侧视顾眉:“你说什么?”

“我说,她背叛你,是因为她爱你!”

顾陲城绞着一双浓黑的眉毛凝视顾眉。

顾眉在他锐利到几乎可以刺穿一切的视线下,背上濡湿了一层汗意。

半晌。顾陲城轻抿一口茶,将桌面上的灯座拖近自己。

跳跃的烛光氤氲着一团烟气,衬得后面的人愈发高深莫测。

顾眉忍不住攥紧了一角衣袂。他到底知不知道?若是不知道,他难道就没有一点儿震惊?现在,她还要不要继续说下去?想到被人掠走的温佑生,顾眉咬牙又道:“你难道就不震撼吗?她背叛了你,和别的男人暗通款曲,带给你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忍受的羞辱,她将你的家财卷得一干二净,枉费了你的信任,就连你辛苦打拼的半生基业都毁在她手里,而现在我告诉你,她这么做,都是因为她爱你,你难道就半点儿不惊讶半点儿不在意?”

良久,久到顾眉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似乎点尘不惊的声音才慢慢响起:“所以你觉得本座会相信你的鬼话?”

“你以为我是在骗你?”顾眉的声音忍不住一个拔高:“顾陲城,亏我以为你了解女人……不,你了解女人,你总能用你的方式满足女人的欲|望,你不了解的是爱,所以你不相信她爱你对不对?”

这回没有等顾陲城的回答,似是有什么从顾眉心中突然爆发出来了一样,她有些激动地接着道:“你顾陲城在别的事情上都是嚣张跋扈,锐利迫人,虽然得罪了不少人,但我也少不得赞一句你是率性而为。可偏偏在情爱一道上,你却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天下第一号的大骗子!你看似多情实则无情,你用你的温柔与邪佞、狂妄与霸道征服女人,在我们深陷情网的时候你却悄然抽身,你口中说着真心,倒也的确真心,可这真心却不是情爱上的真心,你只是在呵护属于你自己的温暖而已!”

看着顾陲城线条流畅的侧脸,却被凌乱的胡须破坏了美感,顾眉倏然讽刺一笑:“偏偏你顾陲城喜欢的女子,大抵绝色,离不了骄傲二字,坠情在前,醒悟在后,一个个咬着牙叫着劲儿不肯服输,都在想,你顾陲城凭什么不爱我?这才有了堡里三妻四妾和睦相处直至今日的局面!”她猛地转到顾陲城的面前,推开灯座,看着他,有些颤声道:“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用虚情假意将我们网罗堡中,又利用我们各自的性情让我们彼此制衡,供你累积独属于自己的温暖,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最初的目的似乎早已经忘记,顾眉已经变成了全然的发泄。

顾陲城的眸光,就像是一口古井,古井无波,汹涌暗藏。相比顾眉激动的神情,他只是伸手推开她,声音波澜不起:“你太高看本座了。”

顾眉踉跄半退,却是倏地咯咯一笑,在静谧幽黄的屋子里不免有些突兀:“是了,面对别人,你是嚣张跋扈却又冷静自持的生杀堡堡主。可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吧?面对双思执,你却经常暴跳如雷得像一个小孩子!”

不等顾陲城犀利的目光将她镇住,她又话锋突转:“可双思执,我常常在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可以那样行事全然不负己心,可以那样理所当然地视自己为中心,可偏偏对她所爱所在乎的人,又可以那样不管不顾地掏心挖肺!都说人活着,成长着,就免不了要被生活磨去棱角,她怎么可以活得这么任性?任性到我几乎以为她会随时随地地死去,可她偏偏一直活到现在。所以我憎恨她,又难免羡慕她,甚至佩服她。你看她一步步将你这个不可一世的生杀堡堡主搞到现在这番惨境,原因却是因为她的爱而不得,光是这份儿魄力,这份儿狠心,我就佩服她!”

顾眉眯起眼,看到顾陲城坐在那里,脊背挺直,动作不改,神情不变,她猛然扑到他身上,她想撕碎他这可恶的平静:“她背叛你,是要你知道被背叛的滋味儿,最重要的,是因为她的爱而不得,她就只能毁掉你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在你生命里留下最深刻的一笔,让你想忘不能忘,连释然都无法做到,她要你对女人心怀畏惧,再也没有办法随心所欲地纵情花丛!所以,顾陲城,她这样爱你,爱到畸形,你有被震撼到吗?你的心里可有泛起哪怕一丝微澜?你有如她所愿恨她恨到再无法忽视吗?!”

可惜顾眉没能如愿。

顾陲城依旧脏兮兮的脸上,哪怕连最细微的皱纹都没能蹙起。

他推开身上的女人,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邪佞与威压:“所以她爱本座,是吗?”

冰冷的地面让感情被冻却,理智却逐渐回温,顾眉半软在地,嘴唇翕动,却是没有发出声音。

“如此,多谢。”顾陲城缓缓从凳子上起身:“你今天晚上的这席话,抵消掉你的背叛。从此,你和本座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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