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其实不想走,其实他想留(1 / 1)
此时,许恬然正带着卫德喜的女眷们逛园子,其实是她也没办法,一大早卫周氏就带着谢氏严氏和卫天晴就来了梧桐居说是卫贤侄的宅子修的好,还请侄媳带着到处逛逛。
许恬然本想吩咐庄嫂带他们去,可是他们一家子杀上了门,并说知道侄媳有孕在身不方便,不如先去逛逛梨花院,一来好听戏,二来可以话家常。这下许恬然就是想拒绝也不好拒绝了。梨花院离梧桐居也有些距离,可是她又不好意思一个人坐滑竿,只好带着一路人停停走走,还没到荷花池,就听到一阵喧闹。
一个丫头匆忙的跑到许恬然跟前:“夫人,卫老爷晕过去了,现在正抬往赏月园,还请卫夫人和各位过去。”
卫周氏这下没空折磨许恬然去听她婆婆的传记了,立即带着媳妇女儿回赏月园,临了还不忘对许恬然说:“只好改日与侄媳看戏了。”
许恬然也很好奇,古人不都是都讲究个落叶归根吗,这卫老爷该不会是快死了特意跑回十里州死在祖屋的吧,呀呀,这死法也太特别了,和大象很相似,要死前也要找到集体死亡的地方再去死。(天然呆啊,你真的是想多了。)
“夫人,看看去不?”夏竹一脸的喜色,早就看不顺眼这些人了。
秋实不赞成的说:“夫人身子重,看那些做什么,夫人我们还是回梧桐居吧。”
许恬然很是喜欢这两个贴身丫鬟,虽然相处不久,但是的确忠诚,而且一静一动干活不累:“夏竹,你去赏月园和那里的丫头说说话吧。”夏竹人缘颇好,不管哪个院都有她熟悉的伙伴,而夏竹又是梧桐居的大丫鬟,各院的人也乐意结交。
申时一刻,夏竹终于回来了,带来的消息那真是足够让许恬然消遣好一会。
“卫老爷是让爷给气昏过去的,已经请保安堂的纪大夫看过了,说是气结于心散出来就好了,还说不要府上虽富贵,可是也不能拿人参鹿茸当饭一样顿顿都吃,年纪大了清淡些总是好的。”夏竹喝了口秋实端过来的茶又继续汇报,“卫夫人哭的活象卫老爷死了一般,说了好些爷和夫人的坏话,卫小姐也哭的很伤心要她两个哥哥找咱们爷说理去,另外那两个卫家媳妇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一旁服侍。”
“知道是怎么气着的吗?”
“听说是爷要他们住几日就回平州。”赏月园的丫头们也是今日早上得知这些人给不了他们好处,也不是卫家的正经主子,那么就没必要讨好了,今日端茶倒水这些活全部都叫不动她们,更别提洗衣服倒夜香这样的事了。
许恬然仿佛记起卫天猛今天清晨要和自己打的赌,他该不会为了赌赢就要人家今日扫地出门吧。
“夫人,连嫂来了。”喜鹊打开布帘子,因为知道连嫂是夫人的人,夫人也比较倚重她,就放她进来了。
“奴婢特意来请夫人示下,赏月园要炖两盅冰糖燕窝。”连嫂也是满脑袋的官司,“今日一早爷已吩咐,只给他们大厨房做的一日三餐,其余都不必理会。可是如今赏月园来了个卫家二爷带着小厮,说是若不给燕窝就把厨房给拆了。”他们到底是下人,谁知道卫家主子是个什么情况,若真和卫天新打起来了,被怪罪怎么好,若不打起来难道真由他们把厨房给拆了。
“人家一把年纪,他们要就给他们吧。”许恬然显然不知道今天早上卫天猛教训得有多狠,“你去把三牛叫上,要他在厨房帮忙几天,看那些人敢找麻烦不。”
连嫂得了旨意连忙回厨房去了,一边派人炖燕窝,一边安抚卫天新及其打手,还要偷偷派人去请三牛过来做保镖,仰天长叹做厨娘竟然也做到这样忙不赢的地步真是少见啊。
卫天新很满意连嫂的恭维,见她动作迅速,觉得这到底是他卫家的地盘,也摆起了少爷谱,吩咐连嫂做几个小菜,他打算喝上一杯。
卫天新的长随小厮劝道:“二爷还是赶紧回赏月园吧,那边可少不了二爷啊。”卫天新一想也是,到底是自己的爹,只要爹在他们就有从卫天猛手上争到利益的可能。
赏月园里依然是鸡飞狗跳的,园里的丫头婆子打理完院子就是偷偷的看热闹,实在闲暇了就偷偷聚在角落里吃起赌钱吃酒起来,卫天成看到了虽气愤不已,但是终究还是忍下了,下人怠慢无非是主家看不起他们,此刻父亲病倒,母亲又不会做人,指不定一会他们一家子都要被撵出去,卫天猛又是这十里州的土霸王,得罪了他也是个大麻烦,只好吩咐谢氏把自家下人都集中起来专门伺候好卫老爷要紧。
许恬然问过卫天猛,照例她是当家主母,家里客人出了这样大的事,她需要去看看不,卫天猛看了一眼自家小媳妇的八卦样:“你怀了孩子,派个丫头去盯着就好,想知道什么自有人报于你。”
许恬然觉得卫霸王所言甚是,当下派了鸳鸯和喜鹊去了赏月园,大致内容就是表达主母关切之情,以及派她俩来帮忙之意。
对于鸳鸯和喜鹊的到来,卫周氏觉得还是派得上用场的,起码这是一个信号,卫家主子虽然不待见他们,可是这卫张氏是个胆小的,既然如此自然要好好利用,于是卫周氏派了大媳妇谢氏去梧桐居道谢并表达了目前他们家暂时的困难导致了园子里的下人也似乎看不起,很是叫人失望之类。
彼时,许恬然已经知道了今日早上卫天猛对内宅进行了铁腕管理政策,有的虽然办的武断了些,可是到底很有用,不过闹到现在赏月园的人怠工也实在不合适。当她接见着谢氏又得到了对方传来的一手情报,更加深深的感叹,人没钱真是不行啊。
谢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叹:“弟妹是不知家中艰难,若不是在平州委实过不下去,又怎会千里迢迢到十里州来。这些年虽还算太平,可平州那贫瘠之地,交通不便,长青他爹外出办次货都要三五月才得回,若能在十里州有一席之地,我一家老小有口饭吃也就知足了,更何况一笔写不出两个卫字,还请弟妹多劝劝天猛弟弟才是。”
许恬然学的是西方古典文学,可是业余爱好就是西方歌剧和话剧,谢氏这样的小白花实在不是她喜欢的调调啊,人家喜欢《图兰朵》里的骄慢的公主,喜欢《天鹅湖》里的黑天鹅,原谅看起来甜美的许恬然竟然喜欢这样黑暗的人物,可是她是真的不喜欢小白花啊啊~
“不是我不劝,大奶奶是不知道我家爷的脾气,说什么就是什么,昨日爷和我说了些家里的往事,叫我做好本分,其余的我也无能为力了。”这年头扮黑脸不容易,扮红脸也不容易啊,许恬然内心忍不住咆哮起来,想当年她当副社长的时候看起来很娇弱实际上也算雷厉风行的人,如今要她装个病殃殃的小女人,真的很辛苦很辛苦。
谢氏的爹是周氏父亲的学生,她的弟弟也是少年秀才在平州还是小有名气的,在家环境单纯,嫁入卫家最大的委屈不过是小姑骄纵,婆婆有意无意总是奚落她和严氏,这反而让他们妯娌关系亲密,这家里也实在没什么值得勾心斗角。早听公爹婆婆时常念叨祖上是封侯拜将的,看这最近的形式她也清楚,享受皇家恩典的是卫天猛,与他们平州卫家似乎只有些许亲戚关系,而卫天猛是生生看不上他们这些人,只有这个弟妹看起来还算和气,她只想为丈夫求得一店的经营免税权,这样他们有着皇家恩典,也就不能算商户,儿子自然可以考取共鸣,若让她的儿子能在衣食无虞的情况下读书考功名,将来也好光宗耀祖。
“家里大小事务都是婆母当家,我虽嫁进卫家十余年只是悉心教养长青,盼他有个功名。”谢氏自然知道不能白拿人家一店的经营权,“倘若弟妹能说动天猛兄弟与我家一店经营之权,弟妹在家中可净获一成之利。”这是她来找许恬然之前,卫天成对她说的,他不是傻瓜,知道卫天猛那条道不好走,也看的出他异常疼爱这个老婆,夫人路线能走通自然是更好的。
真是好算计啊,倘若自己真是一个村姑只怕就被这一成之利给诱惑住了,可惜在卫天猛的培训下,她还真看不上这一成之利,卫天猛很聪明,知道皇帝允许的和自己做的之间需要缓冲,否则他大可以在十里州多开几家店,而不是只开一家百货铺,哪怕在京城都有他的三家百货铺呢,目的是什么,目的就是要皇帝放心,他只想守成,没有贪图之心。
“卫大奶奶的意思我懂,只是我懂也没用啊,我也就只能做做这内宅的主,外边的事爷谁的话都不听。”许恬然暗示道,“我家爷说了,倘若卫老爷要想顺心,还得外头寻宅子,柳树城最近的宅子吃香得紧,大奶奶若有需要可得早些下手了。”
是啊,早点买宅子搬家吧,说这话的时候许恬然可是很认真的,她实在不愿意招呼这些自己把自己当老板的人了。
谢氏和许恬然又说了一会话,最后回赏月园汇报情况了,卫天成得知了谢氏的谈判结果神色晦暗,卫天猛就这么急着想把自己这一家子赶出去吗?
卫老爷也知道了谈判结果,怒道:“老夫就是死也要死在这!你祖母是卫侯明媒正娶的嫡妻,他祖母南宫氏是继妻,在你祖母面前也只能执妾礼!”
卫天成很想提醒自己的父亲,您的娘是被贬成妾,接着被休掉,最后还处死了的人,南宫氏则是皇帝赐婚,祖父为了她愿意放弃满门富贵在这乡里安家,更何况今日卫天猛也拿出祖谱给他们看了,上面压根就没有登记过父亲和祖母的名字,这事在户部的公侯档里也是有记的,怎么和人家斗啊,还是想办法和卫天猛搞好关系,取得经营权重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