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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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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最无奈的事情就是光阴虚度,碌碌无为。为了正义事业劳心劳力,却得不到任何经济补偿,面对窘迫的生活,只好被动受制。有时无为即有为,有为反而无为!“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如果你有理想有抱负,但是却连最起码的人格和事业都遭到侮辱和践踏,被贬斥得一文不值!那么也只好不去管它。身边没有知己无所谓,寂寞本就是很平常的。只要你坚信自己是正确的,就尽管一路走下去。等到有所成就之后,从前那些看你不顺眼的人自然而然也就自取其辱了。

傍晚时分,杨府的庭院内蒙上了一层彩雾。浓绿的树屏在夕阳的映射下异常鲜艳,清澈的小溪也闪着点点金光,月亮门旁边的粉墙上绕藤垂蔓,顺着青石小路看去,前面一直通到练功房。隔着镂空雕花的门窗,只听练功房内有伸拳踢腿的风声。门外站着两个小丫环,屋内一共有三个少女。其中红蜻蜓正在专注地练拳,碧月和碧瑶站在一旁观赏。红蜻蜓的拳法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舒展,刚柔相济。等她练完一通之后,碧月和碧瑶都不住地点头称赞。跟着红蜻蜓又从旁边的兵器架上取出一支红缨枪来,四面挥了一圈儿,转过枪杆向身后划去,蹲身朝上一挑,之后又扭转枪头往前刺去。舞了几下,翻了两个跟头,立在那里朝碧月和碧瑶二人点头示意。接着她们就一块儿拔剑,分左右两翼朝红蜻蜓攻了上来。

红蜻蜓舞动长枪,尽量不让她们靠前。长枪耍得如游龙一般,密不透风。月瑶二人躲闪着她的枪杆,一个攻她上身,一个攻她下身。红蜻蜓应对得当,有条不紊。时而长枪和短剑交接碰撞,发出叮当的响声。忽然碧瑶寻了一个空隙,欺身近前,朝红蜻蜓腿部划去。她见红蜻蜓没有躲闪,不觉放慢了速度,谁知剑身到了红蜻蜓腿边,红蜻蜓的步法早已改变,碧瑶一剑划了个空。红蜻蜓见她招式用老,也没有乘势发难,只是用长枪朝一旁的碧月扫去。碧月见来势不妙,无法接招,一个跟头翻到一旁,舞了个剑花,收住招式。碧瑶和红蜻蜓又继续耍了一会儿,二人身形来去穿叉,互有攻守。忽然红蜻蜓横起长枪,向后一个翻身,立在那里。碧瑶也停住了招式。红蜻蜓擦着脸上的汗,道:“兵器比试,适可而止!如果一味恋战,难免会造成意外伤害。”碧月道:“是啊,我也这么认为!以后咱们尽量在拳脚上切磋,点到即止。”碧瑶在一旁轻轻点着头。

三人在练功房内聊了一会儿,就一块儿朝外面走去了。夕阳西下,霞光还没有散去,淡淡的弯月就早早升上了天空。她们沿回廊走了一会儿,来到花池边停了下来。碧瑶道:“快到中秋了。大小姐她们也快回来了!”碧月笑道:“到时候一定很热闹!”碧瑶道:“当然了。我得好好想一想,到时候准备些什么有趣的活动!”红蜻蜓笑道:“这儿的女孩子这么多,我看大家玩儿找情郎的游戏吧!”碧瑶笑道:“没正经的!”红蜻蜓道:“难道你不想吗?”碧瑶道:“臭丫头,你再说看我不打你?”说着举拳要打。红蜻蜓闪到碧月身后喊救命。碧月道:“好了!蜻蜓说得也不无道理。”红蜻蜓看着碧瑶,笑道:“怎么样?”碧瑶叹了口气,道:“噢,我明白了。原来你们都是名花有主,故意馋我呢!”碧月道:“你这话要说清楚。蜻蜓是名花有主,我可是没人要的!”碧瑶笑道:“只怕不是没人要,而是没人合你心意!”碧月笑道:“越说越不像话了!”碧瑶道:“只怕说到你心里去了吧!”碧月拉着红蜻蜓,转身道:“咱们走,不理她了!”没等她们走几步,碧瑶追上去道:“想甩开我,没门儿!”三人吵吵闹闹往前走去,一路欢声笑语。

天空中灰蒙蒙的,太阳看上去也是亮白朦胧的一团。天气闷得要命,没有一丝风,路边的柳枝也都无精打采地低垂着,似乎做了什么害羞的事。这天上午,水萝卜从青龙帮总舵出来,要去附近的分舵联络一下事务。沿着大路走了一会儿,身上的汗就如同水洗一般。于是他跳到旁边一颗大柳树上,折了几颗柳条,坐在树杈上编了一个遮挡阳光的帽子。编好之后试戴了一下,感觉还不错,于是他就跳下柳树,将柳条编的帽子戴在头上,继续往前行去。走了有一盏茶时分,来到一片凌乱的山石近前。忽然就听不远处“哐”的一声炮响,跟着前方的天空有浓烟升起。他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又听到前方不远处有“叮叮当当”砸石头的声音,同时也伴有呼喝怒骂和一些鞭打之声。

水萝卜顺着声音继续往前走去,转了一个路口,只见前面一片都是灰蒙蒙的粉尘,当中隐隐约约有人影闪动。外围有一些手拿皮鞭的监工来回走动。水萝卜以一块大石头作屏障,伏在这里一动不动地朝人群看了一会儿,心想:原来是一些作苦力的在这里开山砸石!不知道是采矿,还是要搞建筑?前方的粉尘缓缓向这边涌来,水萝卜只觉嗓子眼儿发干,轻咳了两声,就转身离开这里。刚走了不一会儿,后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水萝卜立即蹲在一块石头后面。只见有几个赤膊男子挑着担子一颤一颤地从小路上缓缓走过。那些监工对这些赤膊男子推推搡搡,时而还用皮鞭抽打。赤膊男子们也只能默默忍受,低声呻吟着。谁若是大声叫痛,就会遭到更严厉的毒打。这一队连工人带监工有十几个人,他们浩浩荡荡地从水萝卜身前走过去。可是谁也没有发现水萝卜。忽然一名中年汉子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一挑石头全滚出了篮筐。还没等他爬起来,两个监工就走上去,抡鞭子开打。中年汉子一边叫痛一边喊冤。监工们哪里管他,一顿鞭子下来,中年汉子已经是满身血痕。可这个中年汉子不但没有继续叫痛,反而爬起来将担子装好,挑起来继续走路。两个监工也就不再打他,大家像没事人一般。水萝卜听那中年汉子的叫声很熟,忽然想起这个中年汉子不是别人,正是他离开多年的养父。

他方想要去解救养父,忽然曾经的种种不愉快一下子浮上心头。于是他站起身往前迈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呆呆愣在那里。当别人处于逆境时,我们不要落井下石,无故刁难别人。否则该是你的福分,也会悄悄地跑掉。水萝卜在他养父家时,年纪虽然很小,可是他的养父养母不但不疼惜他,反而让他受尽了委屈和折磨。他一想起来,就从心里往外不痛快。当年他的养父常常瞪着眼睛说水萝卜天生是贱命,天生就该吃苦受累要大饭,八辈子也不会有出息的。吃剩饭、穿破衣、做苦活儿也就算了,这刀子一般的话怎能让一个孩童心里好受?何况他的养母也和养父穿一个裤腿,一个鼻孔出气。他的养父经常有事没事地找茬子侮辱责骂他,养母只装作没看见,有时也跟着帮腔欺负他。老两口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成一个人来看待!水萝卜自小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他的心里怎么能不怀忧积恨?一个人只有把心放正,才会有好的回报。

愣了一会儿,水萝卜仰天长叹一声,心想:既然上天要惩罚那些凶狠歹毒之人,自己又何必逆天而行呢?这些工人的苦楚,他是非常清楚的。童年时,为了生存他也被人半哄半骗地在这种粉尘飞扬的环境下做过苦力。现在想起来,那些事情不但滑稽可笑,而且愚昧至极。那些经历给了他深刻的人生感触。如果没有那样一段经历,无论怎么样也想像不到有一种人生是多么痛苦!劳累就不用说了,有多少人年纪轻轻就丧失了劳动能力?有多少人年纪轻轻就患上了肺痨?有多少人由于环境因素变成终身残疾?有多少人在危机重重下无辜惨死?也不知有多少家庭从此失去了应有的欢乐。可结果还是有很多人执迷不悟,也可能别无选择!一个人为了活命糊口,迫于无奈,整日在又脏又乱有损健康、危险性极大的环境下屈辱地劳累,是多么无奈!想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走过去,和两个监工说了几句话。接着奔到养父旁边,往他衣袋里塞了一块银子。养父看着他愣了一下,想不起他是谁,更不知为什么他要给自己银子。方要询问,水萝卜道:“这银子可以做点小买卖!”说完飞快地奔去了。养父看着他的背景,百思不得其解。

生命如果黯淡无光,钱财真的就如同粪土。就算有人出再多的钱,用再好听的名声,或者美色利诱、武力威胁,只要不愿做的事情,无论怎么样都不要去做。否则一辈子都要蒙在阴影之中。生长在愚昧的环境中,年少不懂事,被人欺骗利诱去做一些凄苦无奈的事情,过去也就算了。成长的路上,有谁不会犯错?只要一旦醒悟,就要彻底改过,否则就只能在别人操控下做一个白白的牺牲品。如果你天真的指望那些势利之徒可怜你,同情你,那就错了。就算累倒在他们眼皮底下,他们也不会当一回事,只会把你当作生财的工具,用过了就扔到一边儿去。如果不愿做奴隶,不愿再含冤受辱,就要勇敢地拼搏奋斗,谋求出路!

在山野中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这天一清早水萝卜来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镇。远远地就见小镇上空炊烟袅袅,水萝卜打算先到街上找一家饭店吃点东西,然后再去胡同里寻个旅馆休息。还是有人烟的地方好,衣食住行都比较方便,尽管免不了争斗,但是却充满了生活气息。水萝卜从岔路来到村边一条黄土路上,只见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车箱上黑黑的满满一堆煤炭。马车旁边有一个衣衫打补丁的乡下老汉被两个衣装讲究的青年人纠缠在那里。水萝卜跑了几步,蹿到一颗大树上,向下看去。这时就听一个白脸青年道:“我这一身衣裳值多少钱,你知道吗?嗯?居然给我喷了一身脏水?你说该怎么办?”老汉道:“这位小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白脸青年道:“什么对不起?这一身衣服,值二十两银子呢!看你这么大岁数,也不为难你,只要赔十两,完事儿你就可以走了。”老汉道:“我实在没那么多钱?”白脸青年道:“你若不赔银子……”嘿嘿冷笑一声,接着道:“小三,把这车煤炭给我带走!”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点头答应一声,跳上马车,拿起鞭子赶车要走。老汉连忙拽住尖嘴青年的胳膊。尖嘴青年一脚踢开老汉,驾车就往前跑去。老汉爬起来一边在后面追赶,一边喊他站住,没跑几步,就被白脸青年拽住了。老汉没办法,只有坐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水萝卜坐在树上看了这一会儿,已经明白了一些端倪。没等尖嘴青年赶车跑远,他就施展轻功追了上去。跑了有半里路,一下子跳到尖嘴青年身旁,夺下他手中的鞭子,将他推下马车,接着将马匹喝止住,放下鞭子跳下马车。尖嘴青年爬起来就朝他挥拳头。水萝卜侧身闪开,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尖嘴青年又是一个狗抢屎跌在那里。等他起身再冲过来时,水萝卜侧身一让,一把拿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扭,只听“嘎嘣”一声,尖嘴青年就捂着手腕杀猪似的叫起来。水萝卜道:“这是你罪有应得,怨不得我!”尖嘴青年道:“你多管闲事,怎么不怨你?”水萝卜道:“你欺压良善,我怎么能不管?”这时老汉和白脸青年也都赶了过来。白脸青年见水萝卜武艺不凡,不敢轻举妄动,看着水萝卜道:“这位兄弟,我的手下有何得罪的地方还望多多包涵!”水萝卜没有理他,看着老汉道:“老大爷,你可以赶车走了。”老汉看了白脸青年一眼,惊恐地道:“可是……”水萝卜道:“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你走吧!”老汉道了声谢,坐到马车上,挥鞭赶车走了。

尖嘴青年看着远去的马车往前走了两步,水萝卜伸臂将他拦住,朗声道:“两位请往回走!”白脸青年道:“我们正要进村呢!咱们一块儿走吧!”水萝卜道:“好啊!”三人一块儿往村子里走去。不多时进村之后,三人顺着大街来到一家小饭店门口,水萝卜开门走了进去。白脸青年和尖嘴青年也跟着走进屋去。水萝卜捡了一张空桌坐下,白脸青年也凑了上来。水萝卜看着他道:“马上给我滚一边儿去!”白脸青年连声答应着,在旁边一张空桌前坐下,尖嘴青年捂着手腕也跟着坐下了。小二朝水萝卜迎上来,水萝卜道:“来两盘素菜,两个白面馒头!”小二点头答应着,接着又问白脸青年吃些什么。他要了两盘荤菜,一盘肉馅儿馒头。小二刚要下去,白脸青年又道:“再来一壶陈年老酒,我要和临桌这位兄弟痛饮几杯!”水萝卜道:“你别喝出你那老脸了!咱们又不是一路人,我跟你有什么酒好喝的?”白脸青年笑道:“不喝就算了!”看着小二道:“来一壶酒,我们自己喝!”小二应声跑了下去。不多时,小二给小萝卜端上饭菜,他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等白脸青年他们饭菜上来,水萝卜已经吃完了。他走到柜台前结算了饭钱,就朝外面走去了。

明媚的阳光照射着广漠的原野,顺着崎岖山道望去,远远走来一乘四人抬的竹轿。四个抬轿的壮汉都穿着一身青衣。他们来到山道旁一间茶寥前停了下来。一名轿夫上前掀开轿帘,紧跟着一位美貌大方的贵妇人缓缓从竹轿中走下来。四个轿夫随着她一块儿来到茶寥内坐着休息。他们每人点了一杯茶慢慢品着。不多时从远处又走来三名男子——两个挎刀青年和一个彪形大汉。三人刚一走进茶寥,贵妇人就起身向那彪形大汉施了一个万福,朗声道:“叶帮主有礼!”彪形大汉抱拳回敬一礼:“于夫人太客气了!”跟着双方纷纷落座。这个贵妇人正是青龙帮帮主于剑南的夫人吴小丽,而彪形大汉则是五湖派掌门叶寒山。于剑南有事去了黄山派,他的夫人吴小丽从前和五湖派掌门打过交道,所以这次青龙帮为了联络五湖派,提前下书信约叶掌门出来会面。叶寒山艺高胆大,也就如时赴约了。

叶寒山坐下来,喝了两口茶道:“你们青龙帮的意图,我在信中已经有所知晓!不知你们请我到此,打算让我们五湖派做些什么?”吴小丽笑道:“叶掌门真是爽快人!我们青龙帮只向你们五湖派借三十个精壮武士就足够了。”叶寒山道:“五湖派现今虽然人多势众,但要一时之间找三十个精壮武士也不那么容易。”吴小丽看着一个轿夫道:“阿蒙,把礼物给叶掌门拿过来!”这个轿夫答应一声,从背上取下包袱,拿出一把匕首来。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到这把匕首上。手柄和刀鞘都是黄金打造的,手柄上刻着精美的纹饰,刀鞘上雕着一条云中飞龙。壮汉走过来,双手将匕首递给叶寒山。叶寒山接过来,“唰”的拽出匕首,只见刀刃雪亮,锋芒四射。他握着匕首朝桌角上轻轻一削,一块木板就落在地上。跟着他收起匕首看着吴小丽道:“这把匕首的确算得上一件宝物!”吴小丽道:“这是蔽帮的一点心意,还望叶掌门笑纳!”叶寒山笑道:“如此就却之不恭了。”吴小丽又道:“那三十个精壮武士就拜托叶掌门了!我们办完事,会即刻还给你们五湖派的!”叶寒山道:“这事虽然有些为难,但看在我们两帮盟友的分上,我就尽量为你们选一下吧!”吴小丽道:“如此一言为定!我们三日后在清水湾会合。”叶寒山点了点头。二人又说了一些具体事宜,就分别起身,带着随从各奔东西了。

在吴小丽和叶寒山会谈的同时,于剑南也带着两名侍卫赶到了黄山派。他虽然没有见到黄山派掌门,但是却受到黄山派副掌门铁玄的热情招待。于铁二人在会客厅叙礼后,分宾主落座。于剑南喝了口茶,道:“青龙帮以往和黄山派的纠纷,纯属误会!我们青龙帮始终把黄山派看成是武林同盟。”铁玄笑道:“既然是误会,以往之事,过去就算了。”于剑南从怀取出两根玉如意放在桌上,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铁兄务必收下。”铁玄拿起一根玉如意来看了看,缓缓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于帮主有什么事尽管直说!”于剑南道:“也没什么要紧事,我只想了却一桩恩怨,可是鄙帮又人少势单,所以我特来向你们黄山派借用二十名好手!”铁玄道:“原来是这样!好说,明天我去选二十个好手交给你就是了。”于剑南起身抱拳道:“铁兄如此爽快,于某先行多谢了。”铁玄笑了笑道:“久闻于兄棋艺不错,我也喜欢下棋,不如咱们下两盘切磋切磋?”于剑南笑道:“没问题!”铁玄起身道:“咱们一块儿到后厅去吧!”说着二人就一块儿走了出去。于剑南和两个侍卫在黄山逗留了两日,这两天他们在铁玄的引领下游览了一番有名的黄山景致。等三人离开黄山派时,铁玄果然选了二十名好手随他们一块儿同行。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又快到中秋了。这天清早,林天愁一睁眼就觉得鼻塞头疼,眼睛干涩痛痒。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倒了一会儿,爬起身穿上衣服,就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本医书翻了起来。等到点卯时,他出去和职事总管安再兴说明了下情况,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又上床倒下了,一边摸着身上的玉佩一边想着红蜻蜓。吃饭时,有一个侍卫给他端来一个食盒,放在外间的圆桌上。他懒懒地站起来,走到桌前打开盒子吃了几口,又回到床上倒下了。半夜里他醒了两次,没有睡好,所以总觉得浑身乏累,无精打采,只想这么闭眼睛倒着。不一会儿,在他似梦似醒时,只觉有人在他身上推了两把。他睁开眼睛一看,是姐姐杨雨珊,于是起身让座。杨雨珊见他面颊通红,头发散乱,问道:“你怎么了?”林天愁道:“没什么,还是眼睛和鼻子不舒服,老毛病了。”杨雨珊柔声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给你抓副药来。”林天愁道:“不用了!吃药也没用,有些病是永远也好不了的。”杨雨珊皱眉道:“你怎么总是这样?难道是和自己怄气吗?”林天愁道:“说了你也不懂,你还是出去吧!”杨雨珊抬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喃喃道:“也不是很热啊!究竟怎么回事呢?”林天愁提高声音道:“姐!我没什么事,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杨雨珊轻叹了一声,起身掀帘子走了出去。林天愁又倒在床上,用被子把头蒙住,晕天黑地睡了起来。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等他醒来时,满身满脸都是汗,只觉浑身轻快多了,眼睛和鼻子也不那么难受了。他下床走到外间,将早上那些剩饭吃得一干二净,就洗了把脸,走了出去。来到屋外,只见湛蓝的天空中万里无云,花池里各种花朵竞相绽放,争奇斗艳。沿着回廊走了一会儿,进屋取出那把果树林中得来的宝刀,在屋外的空地上一招一式舞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停下来,拎着刀又走进屋去,坐在床头上翻看医书。到了晚饭时分,一名卫士走来叫他吃饭,他才放下书朝食堂方向走去。等他吃过了晚饭,就奔杨雨珊处理事务的房间走去了。来到房门口,隔着门缝见杨雨珊正坐在案前写东西,就敲了敲门。杨雨珊放下狼毫笔,柔声道:“请进!”林天愁就开门走了进去。姐弟二人相视一笑,早上的不愉快全都抛诸脑后了。杨雨珊道:“看你精神这么好,我也跟着高兴!”林天愁道:“我知道姐姐很关心我的!”杨雨珊道:“知道就好!”随即倒了一杯茶,递给林天愁道:“喝杯茶,去去火!”林天愁接过茶来喝了一口,就将茶杯放到桌案上。

忽然他觉得脸上仿佛粘挂了什么东西,顺手一摸,只见一只绿色的小蜘蛛在半空中打悠悠。林天愁走到窗前轻轻一弹,将小蜘蛛扔到窗外去。杨雨珊看着他,笑道:“你这是干什么呢?”林天愁道:“不知什么空儿爬我身上一只小喜蜘蛛!”杨雨珊道:“看来你要交好运了!喜蜘蛛为你报喜来了。”林天愁笑道:“我有什么可喜的?”杨雨珊笑道:“这个只有天知地知,还有那个小喜蜘蛛知道。”林天愁笑了笑,道:“既然我把这喜蜘蛛带到这里来,说明你才是有喜事临门呢!”杨雨珊道:“但愿如此!希望我们都能走好运!”林天愁走到案前,拿起白玉雕花的笔筒来看了看,又放到桌案上,缓缓道:“时间真快,马上又要到中秋了。”杨雨珊道:“是啊!中秋是团圆的日子。咱们好久都没热闹一下了!”

林天愁在她身旁坐下来,看着桌上凌乱的书本笔墨道:“你别总这么劳累,要好好保重才行啊!”杨雨珊道:“我知道了!明天咱们就一块儿回杨府去过中秋节。这儿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了!”林天愁笑道:“真的?”杨雨珊微笑点头,道:“你还是这种小孩子脾气,让你规规矩矩干正事你就愁眉苦脸,说起自由活动来你就高兴得什么似的。也不知道你整天都想什么呢!”林天愁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杨雨珊道:“那要看你喜欢的是什么了!”林天愁笑道:“这个不太好说的!反正我希望自己和别人都能幸福。就我个人而言,太忙碌了,我就盼着休息。太闲散了,我又感到空虚。所以我想凡事都应该处理得恰到好处吧。”杨雨珊笑道:“你这不是挺明白吗?”林天愁道:“不多说了。既然明天要走,我得回去准备一下!”说着就起身朝外走去。杨雨珊起身送他出了门口,微笑着转身进屋,又坐在案前开始写东西。

第二天一早,林天愁和杨雨珊一块儿吃过早饭,收拾妥当,就带着两个侍卫离开了飞鹰派大帐。四人沿着大路行去,走了大半天,来到前面一个繁华热闹的市镇。他们走进一家客栈吃了些东西,定了四间房,跟着就到街上闲逛起来。走了一会儿,来到瓦肆里听了一会儿书,看了一会儿杂耍,到天黑时分就回客栈休息去了。第二天早上,天雨等四人离开客栈,沿街向北而去。出了市镇,又走了几里路,沿着一片荒林走了没多远,一条几丈宽的大河就横在眼前。两岸之间只有一架铺着木板的铁索桥相通。四人正朝铁索桥走去,忽然附近的长草丛中有人摇旗呐喊,接着河道左右两边各有一些手持兵刃的青衣壮汉跑出来。四人正疑惑间,来路上又涌出一些弓箭手来,为首一人正是青龙帮帮主于剑南。杨雨珊看着他道:“你是谁?你们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于剑南道:“在下青龙帮帮主于剑南,久闻杨女侠和林少侠武艺非凡,今日我们特来领教一下。”杨雨珊道:“尽管放马过来吧!”于剑南道:“好说!”接着一挥手,那些弓箭手的箭支就密如联珠般朝他们射了过来。天雨等四人拔出兵刃挥舞起来,经过一阵抵挡,有不少箭支被打落在地上。两名侍卫挡在杨雨珊身前,奋力挥剑拦截箭支,很快就要害中箭,倒了下去。

这时弓箭手停止了射箭。两旁那些手持兵刃的青衣壮汉饿虎扑食一般冲过来。天雨二人迎上去,挥刀舞剑和他们打成一团。这些青衣壮汉尽管功夫和天雨二人相差一截,但人多势众,杀退一批,又来一批,似乎层出不穷。林天愁和杨雨珊二人打了一会儿,都是大汗淋漓。忽然不远处一声炮响,伴随着一道火光,草丛中一群青衣壮汉被炸得飞了起来。众人正莫名其妙,又是两个轰响,又有一些青衣壮汉倾刻间陨命。于剑南如果不是方才有一名壮汉将他扑倒,也早已经魂飞魄散了。这意外实在是他始料未及,所以他一直惊魂未定。等他爬起来,只见硝烟散去之后,草丛中一个灰衣男子昂首挺胸立在那里。林天愁架开周围的青衣壮汉,向灰衣男子扫了一眼,道:“是师父来了!”灰衣男子正是行动怪异的独孤雪。这时杨雨珊也寻了一个空隙,和林天愁背对背贴在一起,共同对抗这群青衣壮汉。独孤雪也翻身跳上前来,和青衣壮汉打斗起来。这些青衣壮汉似乎都有些心虚,打着打着就四散逃蹿了,跑得慢的都被打倒在地上。经过这一番较量,那些青衣壮汉已经不敢再主动靠前,只剩下十来个人护着于剑南匆匆逃蹿。雨雪天三人乘势在后面掩杀过去。

这些青衣壮汉狼狈地跑到一片杂树丛附近,忽然从一颗树上飞下来许多奇形怪状的暗器,他们来不及躲闪,纷纷倒在地上。于剑南见势不妙,一个侧翻身闪到一旁,躲过了致命一击。他抬头朝树上一看,只见李慕容正在树杈伸懒腰。于剑南正想继续逃蹿,李慕容从树上跳下来,挡在他身前。于剑南回头看了一眼,见杨雨珊等三人已经追了上来,犹豫了一下,冲李慕容抱拳道:“念在于某昔日和李大侠的交情,还请李大侠行个方便!”李慕容缓缓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好,你走吧!”于剑南抱拳道:“今日事急,就此别过。”没走几步,只听杨雨珊朗声道:“站住!”于剑南转过身来,哀求道:“杨女侠!一切都是我的错,就放我这一次吧!”杨雨珊立在那里痴痴看着他的眼睛。于剑南见她没回话,不知如何是好,又接着道:“杨帮主,你大小不计小人过,就饶了小人一条命吧!”杨雨珊还是没有说话。于剑南额上的汗珠一颗颗滚落下来。四下里一片宁静,只闻草丛中一阵阵蛐蛐儿的叫声。

于剑南似有泪光,又看了独孤雪和林天愁一眼!林天愁在旁边道:“人非圣贤,谁能无过?就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放他走吧!”独孤雪跟着轻轻点头。杨雨珊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李慕容痴痴看着她,没有说话。于剑南脸上汗如水洗,看着李慕容又道:“李大侠,请为在下说句话!”李慕容看着杨雨珊道:“就放过他吧!”杨雨珊看着于剑南的眼睛,柔声道:“好,你走吧!”于剑南抹了一把汗,躬身道:“多谢杨帮主!”转身匆匆走去。独孤雪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了一声。林天愁和李慕容对望一眼,各自松了一口气,二人走到一旁,互相问候了一声。林天愁道:“李兄何故到此?”李慕容道:“我是想来看看你姐姐,谁知道我们竟在这里相遇?”林天愁笑道:“你喜欢她,就娶了她!”李慕容道:“我做梦都想,可不知人家愿不愿意呢?”林天愁道:“这倒是!女人天生就是让人宠的。能否打动她的心,就要看你的诚意了!”李慕容道:“我愿意陪她一辈子,不让她受任何委屈。”林天愁又道:“为什么你不直接和她说去?”李慕容道:“你姐姐她不吃这一套。”林天愁道:“一切只能看你的造化了!”

二人正说话时,杨雨珊用脚尖从地上勾起一把刀,攥在手里,一个飞身向前纵去,见于剑南还没有走远,用力将刀朝他投了出去。随着于剑南一声惨叫,这把刀从他后心穿入,前胸透出。于剑南转身看着杨雨珊道:“你……你没信用!”杨雨珊抿嘴一笑,笑得十分灿烂。于剑南缓缓朝她走了几步,朗声道:“你这狠毒的女人,你高兴不了多久!”说着向后倒了下去。杨雨珊敛住笑容,轻声道:“对不起!在我们两人之间必须有一个要死!”独孤雪走过来,看着她道:“不是说要放了他吗?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你这样做绝不是侠义行为。”杨雨珊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和侠义没关系。如果我不杀他,他迟早要杀我的。”独孤雪痴痴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你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清纯的大小姐了!”杨雨珊道:“那我是谁呢?”独孤雪道:“我不知道!”杨雨珊笑了笑,道:“对了,你怎么会忽然到这儿来呢?”独孤雪道:“我只是来这里随便走走,不曾想遇见了他们鬼鬼祟祟,于是我就躲起来悄悄观察,看他们究竟干什么。”杨雨珊轻轻点头。这时李慕容和林天愁也走了过来,分别向独孤雪抱拳施了一礼,李慕容道:“独孤兄,遇到你我真是高兴!”独孤雪道:“你太客气了。”

杨雨珊看了李慕容一眼,道:“不用多说了,咱们一块儿走吧!”李慕容道:“去哪儿?”杨雨珊笑道:“一块儿到我家里去过中秋节!”李慕容笑道:“那……那真是太好了!”说着就随杨雨珊迈步往前行去。林天愁跟在他们二人身后,独孤雪却立在那里迟迟不动。杨雨珊转身道:“独孤大哥,你怎么了?”独孤雪看着她道:“没什么,我想我还是不回去了。”杨雨珊道:“难得大家相聚,又快到中秋了,为什么你还要四处漂泊呢?”李慕容也道:“是啊,咱们一块儿热闹一下,我正想和独孤兄痛饮呢。”独孤雪还是愣在那里。这时林天愁走过来拉着独孤雪的手臂,在他耳畔小声道:“走吧!你不回去,姐姐会不高兴的!难道你忍心让她伤心吗?”独孤雪喃喃道:“不忍心!”林天愁道:“那你还不快走?”独孤雪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林天愁,转身大步走去。林天愁朗声道:“师父!”独孤雪仿佛没有听见,继续前行。林天愁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杨雨珊叹道:“由他去吧!该回来的时候,他自然会回来。我们走!”接着三人一块儿缓缓沿大路走去。

于剑南带人出发这一天,吴小丽一直暗暗担心他,心里总觉有些不舒服。彩珠和彩玉二人在房间内一边刺绣一边和她聊天。吴小丽夸赞她们俩绣得好,珠玉二人都笑着谦逊一番。吴小丽拿过彩珠手上的针线在绢布上刺了几下,可能有些心不在焉,一不小心被绣针刺破了手指。珠玉二人连忙问她怎么样,吴小丽道:“不要紧!是我不小心走了针。”说着将手指上的血用嘴吸了两下,吐在地上。跟着又在针刺的地方轻轻揉了揉。彩珠夺过花撑子,轻声道:“还是让我来吧!夫人不适合干这种活儿!”彩玉笑道:“是啊!夫人天生就是享福的命!”吴小丽道:“不能这么说,这都是我用心不专造成的!”心想:希望剑南能够平安无事!三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吴小丽一个人回到里屋,上床倒下了。

刚闭上眼睛不一会儿,雾气朦胧中只见于剑南来到她身前。吴小丽道:“剑南,你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于剑南道:“我是特来向夫人道别的。”吴小丽道:“你要远行?”于剑南轻轻点头。吴小丽道:“那我收拾行礼,咱们一块儿走。”于剑南道:“你不能跟我走!”吴小丽道:“为什么?”于剑南道:“咱们夫妻情份已尽!”吴小丽哭道:“究竟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我?”于剑南道:“你没有做错什么,都是我不好。”吴小丽上前搂住他,娇声道:“我不让你走!”于剑南道:“夫人,你别这样!”吴小丽只觉他身上一股寒气透过来,抬头看着他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冷?”于剑南推开她道:“希望夫人多多保重!不要感情用势!夫人年轻美貌,倘若遇到真心爱你之人,只管再结连理,千万不要委屈自己。”说完转身走到浓雾中去了。吴小丽往前跑了几步,四下看不到人影,立在那里喊了两声他的名字,没有一点回应,不由得呜呜哭了起来。

她默默往回走去,忽然一下子栽了个跟头,睁眼一看,自己正倒在居室里间的床帐内。她坐起身抬手在脸上摸了一把,未干的泪水沾得手上湿漉漉的。接着她缓缓来到外间,见彩珠和彩玉还在那里刺绣,就走到桌前倒了杯茶,缓缓喝了一口,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忽然外面一个侍卫气喘吁吁跑进来,急切地道:“夫人不好了!我们打探消息的弟子回来说,帮主……帮主已经遭遇不测了。同去的那些人竟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吴小丽一听这话,只觉头脑一阵眩晕,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彩珠和彩玉马上赶过来将她扶起,不住地喊她。彩珠在她人中上掐了一下,吴小丽缓缓睁开眼睛,跟着就放声痛哭起来。不多时,一些青龙帮侍卫随着执法弟子严正走进来,都不住地安慰吴小丽。等她情绪稍微平静一些,大家就一块儿向外走去了。当吴小丽见到于剑南的尸体时,伏在那里又悲悲切切地啼哭。彩珠和彩玉也都跟着落泪。青龙帮弟子却都非常冷静,仍然有条不紊地各行其事。

青龙帮偷袭计划落空,反而遭到重创。五湖派和黄山派的一些帮手也都死于非命。于剑南去世后,青龙帮分成了好几股势力,威远分舵舵主雷鸣运用智谋和武功逐个击破,最终夺得了帮主宝座。那些不支持他的人纷纷离开了青龙帮,转投别派,还有一些顽固不化的以卵击石,最终只能自讨苦吃。雷鸣做上青龙帮帮主之后,首先在帮内建了一座祭坛,祭奠青龙帮历代帮主以及那些为了青龙帮利益献身的英雄。接着他又将威远分舵的一些好手和亲信都提拔起来,打乱了从前青龙帮原有的格局。水萝卜也由一个突击小队长升任为江西分舵的舵主,但他每天仍然抽出一定的时间习练武功。他还将那个指点他武功的白胡子老头儿接到家中,雇了仆佣好生服侍。接着他又从青龙帮总账房里贷了三千两银子,亲自给吴小丽送过去,以酬谢她的知遇之恩。没多久青龙帮又派人和飞鹰派修好,经过协商,双方同意以长江为界,飞鹰派居江北,青龙帮居江南。两帮之间和平共处,平等互利。双方恢复了正常的礼尚往来,矛盾暂时化解。江湖中本就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随着青龙帮和飞鹰派和解,江湖上的风波暂时平缓下来。吴小丽留在青龙帮大帐内守孝一段时间,忽然有一天带着丫环彩珠和彩玉悄悄离开了青龙帮,选了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买田买宅,过起了隐居生活。每当吴小丽感觉孤独寂寞时,总会坐下来一个人安静地抚琴。虽然彩珠和彩玉二人整日相伴在她身边,但是她的心思珠玉二人却很难理解。她心里面究竟会想些什么?可能也只有她自己才会知道。正是:

坎坷人生几度秋?千般荣辱到头休。

无端竞技争长短,醉后孤独对影愁。

世事苍茫终难定,何须逐日觅烦忧?

平常日子平常过,莫把光阴付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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